《妃常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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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圆满-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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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花月满汗流浃背的应付着忽然热情起来的张辽,他是怎么研究也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

    不过……

    夏侯淳皱了皱眉,这个丫头倒很是眼熟啊,只是究竟在哪里见过,他一时半会还真就想不起来了。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不如我让人准备饭菜?”梅姑娘端着酒杯,朝着夏侯淳靠了过来,她自是不希望夏侯淳走的,毕竟在戏园子里吃了饭菜之后,这价钱可是开始说好的一番。

    夏侯淳瞥了一眼身边的刘默,见刘默虽一直不冷不热的坐在那里,但俊颜并没有半分不耐烦之色,便是自作主张的对梅姑娘点了点头。

    梅姑娘心里一喜,笑着出去吩咐小厮了。

    一直帮着刘默端茶递水伺候周到的雪桥,见那些原本排队的小花旦们终于是唱完了,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缓缓站起了身子。

    这早在前面铺垫献丑的都已经完事了,接下来该是她该露一手的时候了。

    坐在一旁的乐师们,并不是第一次和雪桥合作,但见她一端腔,便是知道她要唱什么,随着曲儿这么一响,雪桥嗓子一吊,清而不郁,高而不锐的声音,登时响彻在了整间屋子里。

    原本那些正在闲聊着的官员们,听了这一嗓子,已然明了雪桥这是拿出了看家的本事,纷纷转头而望,专心致志的听在其中。

    只是一心挂在刘默身上的雪桥,根本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一双脉脉含情的眸子,似有似无的朝着刘默撇着,怎么看都是一股欲拒还迎的味道。

    若是别人,这个时候恐怕心都已经飞了,但刘默却面色淡淡,看似很是兴致恹恹??,漆黑的眼微微垂着,瞧着面前的精致酒杯出神。

    夏侯淳在瞧出了刘默的心不在焉,凑近了几分,笑着压低了声音:“您可是累了?”

    刘默笑了笑,有些漫不经心:“忽然想起了一些琐碎的账务,总是觉得是时候该算一算了。”

    夏侯淳听得不明所以:“账务?”

    据他所知,祈天国库的账务一向都是有专门的人手在打点着,况且刘默现在虽是祈天的太子爷,但毕竟祈天帝还在位,按道理来说,这些事情还不需要刘默费心才是啊?

    花月满看似在和身边的张辽有一搭没一搭的着,实则早已偷偷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如今听刘默如此一说,也是一愣。

    障雾?什么障雾?!

    刘默声音淡淡:“银晶玉凤钗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髻一支,朝阳五凤挂珠步摇一对,钗白青玉宝石戒指一枚,龙慕翡翠玉镯一双,累珠叠纱粉霞茜裙一条,青缎掐花对襟外裳一件,五色锦盘金彩绣绫织锦一匹,敢问夏侯丞相,这些物件加在一起应该是多少银两?”

    他白皙的手,轻轻搭在桌面上,修长的五指微微曲起,圆润饱满的指尖,随着他没说出一样东西,便轻轻地敲击着一下桌面。

    夏侯淳怔住,那些东西虽都是女儿家用的玩意,但件件不俗,样样不菲,这加在一起之后的数目,就算不是个天文数字,那也是足够让人叹为观止的了!

    花月满在一边听得微微皱眉,这些个东西……她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

    刘默长眉轻轻一挑,瞥了一眼偷听的花月满,唇角的笑意慢慢加深:“半年的吃住行就当是我看在交情的份上免了的,但我付出的半年精力和心血却必须要加在其中。”

    夏侯淳越听也是糊涂:“您这话……”

    没等他把话说完,刘默便是笑着又道:“曾经在我身边有一个人,忽然无故从我的身边逃离了,虽现在还不明其中原因,但该算的账务总是要算一算的,这样等再见到她的时候,也省的说我亏欠了她。”

    “当然……”刘默故意顿了顿,再次扫了一眼花月满那渐渐白下来的面颊,继续道,“若是她决定不回到我的身边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付出的东西,总还是要一件一差,一两银子不少的还回来的。”

    夏侯淳被刘默这一席话砸的双眼冒金星,先不说那些东西究竟是价值几何,单单是这个人!他就特别好奇,好奇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堂堂的七天太子爷如此重视,又身在福中不知福。

    终于反应过来那些东西之所以耳熟,是因为都是曾经刘默打赏给自己的花月满,气得恨不得直接掀了面前的桌子。

    这人是要有多无耻?多不要脸?多不是个东西?才能像是现在这般,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将以前硬塞给她的,强施加给她的一切,一字不差的统统嚼一遍再吐出来?!

    还精力和心血……

    对,没错!他确实是在她的身上付出了精力和心血,因为他整日整日的都在绞尽脑汁的算计她,用尽心血和精力的琢磨着,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往火坑里推!

    坐在一边的张辽,见身边的花月满半天没有回答自己,诧异的侧过了面颊,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姑娘还没回答我呢,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啊?”

    不知道为何,现在的张辽倒是觉得,身边坐着的这个看似其貌不扬的女子,实则很是耐看,尤其是她说话时候的表情,讨喜的让人心痒痒。

    花月满正怒火中烧,完全忘记了和自己说话的是何许人也,当即重重一拍张辽的肩膀,咬牙切齿的怒吼:“回答你妹妹,芳龄你妹夫啊!”

    这一声气壮山河的吼叫,直接盖过了雪桥清透的嗓音,吓得所有人瞪圆了眼睛,震得房梁都跟着颤了几颤。

    离着花月满最近的张辽,根本没想到美女变野兽的过程比喘口气的功夫还快,一时的接受不了,惊恐之余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呃……

    安静到掉针可闻的屋子,让花月满瞬间清醒了过来,一双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悠了一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忽然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猛地,她悄悄朝着唯一一个面不改色的刘默看了去,左眼写着‘帮’右眼写着‘我’。

    刘默微微动了动身子,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了一起,在花月满心急火燎的注视下,俊朗的面颊浅浅一笑,薄薄的唇轻轻一扬,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渐动的唇形却异常明显。

    “求我。”

    这,这特么到底是什么人啊?她这边急得头发丝都快烧着了,他却还有心思调理她呢?!

    花月满明显被噎得不轻,她算是看出来了,这该死的男人就是看不得她好,就喜欢她跪在他的面前装奴才卖笑脸的卑微德行。

    嘿!我这暴脾气的!

    我虽然无才无德,但自尊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你既然那么想看,我还就不给你看!

    雪桥咬了咬唇,面色有些不善的看着花月满,虽然她现在是满心的怒火,恨不得将花月满给撵出去,但是碍于这一屋子的人,她却是实在没办法开口。

    她倒是真没看出来,这小满子平时傻里傻气的,但实则比谁都聪明,为了引起屋子里那些客人的主意,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梅姑娘紧接着回神,不过她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虽然平时因为花月满说话很是讨她的欢心,但这次未免有些太过打她的脸面,砸她的招牌了。

    “你疯了?我的招牌都敢砸!”她看似是上前去拉花月满的手臂,实则力道大的足以捏青那袖子下的一片肌肤。

    花月满眼珠子一转,直接往梅姑娘的怀里倒了去:“哎呀?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好像喝多了呢?”

    夏侯淳瞧着她那装疯卖傻的模样,心下一凛,这丫头年纪轻轻,反应倒是极快。

    梅姑娘额头青筋“突突”的跳:“来人!将这个惊着了客人的丫头给我拉下去,扔进柴房,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桂白的事情,她表面上虽然并不说什么,但多少还是上了心,毕竟在她看来,花月满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抢了她的人,但若是直接找茬的话,未免显得她心胸狭隘,可要是不动声色,她又未免显得太好欺负了。

    刚巧,这次的事情都倒是给了她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公报私仇的机会!

    房门被打开,冷风呼呼的灌进了屋子,几名小厮恭敬的走了进来,一左一右的将花月满给架了起来。

    花月满发誓,她是完全没有反抗的任由那些小厮拉着自己离开,那乖顺的态度,自己都觉得跟只小绵羊似的。

    摸着良心说,她现在是巴不得离开这是非之地,柴房就柴房,总是好过在这里被一个阴人不奸不杀的提心吊胆。

    雪桥见碍事的人终是被清理了出去,心情瞬间阴转晴,笑着瞥了一眼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花月满,随后再次坐在了刘默的身边。

    “不知雪桥可有这个荣幸,能与大人畅饮一杯?”

    她说着,便是端起了酒壶,要给刘默的酒杯斟满美酒,哪知,酒壶不过是才刚倾斜出一个弧度,便是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挡了下来。

    刘默在雪桥诧异和惊讶的注视下,缓缓侧目,狭长的眸黯不见星月,薄唇轻启,冷的没有一丝起伏:“我醉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初雪的夜晚很冷,干冷的风没完到了的吹着,每一下都好戏能戳进人的骨头缝里。

    花月满抱着肩膀在狭窄的柴房里,冻得直跳脚。

    肮脏不堪她忍了,满是蜘蛛丝她也忍了,但四处漏风是闹哪样?这里到底是柴房还是牢房?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窸窸窣窣……”七巧匆匆的跑了过来。

    “娘娘,这个给您。”她说着,将一个暖手的炉子,顺着破旧的窗子塞了进去,“还有这个也给您。”又将几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也一并递了进去。

    炉子虽然已经破旧的四处掉漆了,包子虽然是一些烂菜叶子塞成的,没有一丁点的油水,但是现在对于花月满来说,这些可能对于某些人来讲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的东西,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疑不是雪中送炭。

    将炉子夹在自己的怀里,她一口咬下一半的包子,幸福的当即眯起了眼睛:“舒服!还是我家的七巧知道心疼我。”

    七巧急得都快哭了:“娘娘啊,您怎么还能笑出来呢?这天寒地冻的在这里呆上一个晚上,就是好人也冻坏了啊!”

    花月满天塌下来不知道愁的又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愁又能解决什么办法?难道我愁一愁就能从这里走出去了?还是说我哭一哭就能有热炕头了?”

    如今梅姑娘对她有怨,雪桥对她有气,若是这两个女人不能将这口气撒出来,她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这两个女人气消了。

    其实,她现在确实挺愁的,但并不是愁女人的事情,而是愁刘默,因为她实在是拿捏不准那个男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窸窸窣窣……”又是一阵的脚步响起,七巧防备的回过身子,却见一脸别扭的桂白,霍霍的走了过来。

    “你这女人怎么能蠢成这样?”见着柴房里花月满那狼狈的模样,桂白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花月满将剩下的半个包子塞进嘴里,轻松的拍了拍手:“桂白少爷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你……”桂白瞧着她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瞪起了眼睛,“你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随意?怎么就这么随便?你看看你自己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就还能笑出来?”

    桂白的口气很是不好,满满都是教育的口吻,以至于花月满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站在一旁的七巧不乐意听了。

    “桂白少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家小姐呢?”七巧带着哭腔,“您不喜欢瞧我们小姐可以不来,但如今我们小姐都这样了,您怎么还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再说了,您是谁啊?凭什么这么挤兑我家小姐?您知不知道我家小姐……”

    “七巧!”没等她把话说完,花月满便是赶紧打断,“别说了。”

    桂白被七巧说的面色发白,紧咬着嘴唇愣在原地好一会,忽然将原本抱在怀里的一件绒毛披风扔在了地上,随即转身离去。

    是啊,他算是个什么呢?人家是个娘娘,他不过是一介草民,连喜欢的资格都没有,又何谈的对人家指责埋怨?

    “哎!”花月满看着桂白悻悻离去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七巧瞧着那被扔在地上的披风,也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未免说的过分了些,弯腰将披风捡起递给花月满的同时,诺诺的问:“娘娘,奴婢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花月满接过披风,笑了笑:“你保护我有什么错?只是桂白一向被娇生惯养着长大,说话办事自是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你明知道他是好心着急,又何必和他过不去?”

    七巧后悔的咬唇:“奴婢就是听不惯他说娘娘。”

    花月满对着她眨了眨眼睛:“是是,就知道你疼我。”

    七巧见花月满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松了口气,转眼朝着桂白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会,才喃喃又道:“桂白少爷还真是幸福,有梅姑娘和雪桥姑娘一起疼着。”

    幸福?

    怎么可能……

    花月满无力的摇了摇头。

    梅姑娘对桂白好,是因为对桂白本身就藏着私心,她对桂白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奔着想要收取某种成果为前提的。

    而至于雪桥……

    确实,雪桥也很疼桂白,从桂白那傲娇的性子就看得出来她把桂白保护的很好,只是她给的所有好,都是想让桂白有朝一日找到一个能够让她们姐弟俩安稳度日的靠山,而至于这其中桂白要付出什么,雪桥就算是心知肚明,也会全部的默认下来。

    将自己的期望,加诸在别人的身上,这种为了达成目的好,真的就是好么?

    她还真是不敢苟同。

    打发了七巧,花月满一个人蜷缩在狭窄破旧的柴房里,紧紧靠着怀里的暖炉和两件披风保暖,随着怀里的暖炉渐渐没了温度,她终是支撑不住困意的进入了梦乡。

    睡梦之中,花月满觉得自己越来越冷,哪怕是紧紧的蜷缩着身子,仍旧冷的她浑身都不舒服,一股凉风袭来,她皱了皱眉,正怀疑这破屋子是不是被吹塌了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便是将她抱了起来,紧接着,她跌进了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里。

    花月满忽然觉得,这个梦做得特别真实,因为哪怕是在睡梦里,她也能够清晰的闻到,那揽着自己的怀抱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梦就是好,因为哪怕你意识模糊,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它的存在……

    忽而,她的头顶上方响起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紧接着,那一双紧抱着她的手臂慢慢松开,那个让她感觉到温暖的怀抱,也在离着她悄然远去。

    花月满不舒服且不情愿的身手胡乱的抓着,当她终于抓到了一双温暖的手时,才嘀咕了一声什么,彻底安心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夜风,顺着窗子涌了进来,吹散了她才刚的呢语,那轻如蚊蝇的声音,明明是如此的转瞬即逝,但却落在一个人的耳边迟迟徘徊着不肯散去。

    她说:“刘默,你能不能别动……”

    人有的时候往往就是这么奇怪,当你嘴上不去承认一件事情或者是一个人,已经在你的心里落下了一个位置,但你的潜意识却早已将它放在了不可替代的位置上。

    以至于你自己找不到它究竟藏在你身体的哪里,但你想忘又忘不掉……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花月满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小厮给吵醒的,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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