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水袋一直到一滴都再倒不出来,花月满才无力的垂下了手臂,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梅姑娘在一边看的好笑:“怎么?难不成是我刚刚的话,真的让姑娘想到了舍不得的人了吗?”
花月满木讷的抬起眼睛,在荣姑娘那艳丽的笑容之中,慢慢找到了自我,摇了摇头,扯出了一丝笑容。
“怎么会?这里没有我值得留恋的。”
梅姑娘点了点头:“这样最好。”说着,对着外面的大汉喊着,“走吧,出城。”
随着身下的车轮缓缓地滚动了起来,花月满转头朝着车窗外的街道看了去。
对于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国度,她应该,真的没有任何留恋吧……
如此想着,她靠在车窗旁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一列穿戴整齐的队伍,缓缓从另一条街道行驶了过来,刚巧与她所坐的马车擦肩而过。
第二百一十章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随着那队伍缓缓前行,夹在中间的一辆马车,渐渐与花月满所在的马车越靠越近。
当两辆马车的窗子最终面对面时,此时闭着眼睛的花月满,并没有看见另一辆马车里,正襟危坐的刘默,而一心想要找到她的刘默,正微微侧目朝着另一侧的车窗看去。
仅是一瞬,两辆马车最终彼此错过……
“啊——”七巧猛地惊喊出声。
花月满诧异的睁开眼睛,回头看去:“怎么了?”
七巧想着那个刚刚在自己眼前一晃而过的人,伸着手指,颤颤巍巍的往车窗外指着:“那,那个……我,我刚刚好,好像,看见,太……呃……爷了。”
花月满愣了愣,转眼朝着窗外看了去,可入眼不过是匆匆掠过的街景罢了。
“七巧,你看错了。”她无奈的一笑,再次靠在了车窗边。
她在期待个什么?又紧张个什么?
七巧眨了眨眼睛,是她看错了吗?可是刚刚那个人真的和太子爷好像啊……
梅姑娘吸了口气细长的烟杆,一双天然生媚的眼睛,似有似无的看着花月满,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世,应该很不一般。
另一辆马车里。
刘默皱着眉头朝着另一侧的车窗看了去,刚刚是他出现了幻觉?不然为何会听见很熟悉的叫喊声?
“太子爷,这是第四条街了。”随着马车缓缓停靠在街边,骑着马的黄木舟黄羽林,恭敬的在车窗外微微弯曲着身子。
刘默从另一辆车窗外收回了目光,侧目朝着黄木舟看了去,声音明明淡如水,却充斥着不可动摇的威严:“挨家挨户的搜。”
黄木舟领命:“是。”转身号召着随行的三千羽林军,敲响了街道两边百姓家的房门。
“叩叩叩……叩叩叩……”
“敲什么敲?死人了吗?”王婆子不耐烦的打开了房门,却在看见站在门口的羽林军时,止不住的一愣。
“官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是良民啊!”王婆子赶紧收起刚刚满眼的不耐烦,赔起了笑脸。
然,羽林军根本连看都不看她,直接推开她朝着小院里走了去,进屋,搜院,虽不曾翻箱倒柜,但让人看着也未免是心慌慌。
王婆子的男人听闻见了动静,赶紧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冷一瞧见这么多的羽林军,也是跟着一愣。
“婆娘,这是出啥事了?”
王婆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是在找什么东西。”
男人畏惧的看着那些训练有素的羽林军,将自家的女人拉扯到了一边:“让他们搜吧,这可是皇宫里的羽林军,谁若敢拦他们办事,会直接被切了脑袋的。”
王婆子一个激灵,站在一边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羽林军办事很效率,用不了多久,他们便是从王婆子的家走了出来,王婆子见状,赶紧讨好似的跟了上来,巴巴的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不停的说着好话。
“几位官爷这就走了?不再坐一会了?”
“不然我给几位官员做几道小菜?几位官爷歇歇脚再走?”
王婆子一双闪着金光的眼睛,打着自己的主意,若是她能够认识几个羽林军,那是何等的微风?以后还不横着在这条街上走?
不过,任由王婆子嘴皮子噼里啪啦的巴巴个没完没了,几名羽林军却从头到尾不曾回过她一句话。
王婆子见此,讪讪的撇了撇唇,站在自家的门口心里暗骂,呸!什么玩意儿!不过就是几个蛮横的莽夫罢了,还真拿着自己当回事了?
刚巧路过这边的徐长泽徐长史,扫了一眼这满是是会味道的王婆子,本是一眼便收了回来,可目光一收回来他便是又觉得哪里不对,不禁再次朝着王婆子看了去。
王婆子并没有注意到朝着自己看的徐长泽,白了一眼那已经朝着其他家走去的羽林军,转身就要关上房门。
一只手,忽然挡在了她即将想要关和的房门上,王婆子吓了一跳:“吓死个人了,你有事?”
徐长泽并没有回答王婆子的话,而是一瞬不瞬紧紧盯着她脖子上的玉佩看着,如果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玉佩应该是……
王婆子挑了挑眉,顺着徐长泽的目光垂下了眼,瞧了瞧脖子上的玉佩,眉眼一转的又笑了:“怎么?看上我这玉佩了?我告诉你,我这玉佩可是祖传的。”
徐长泽一心盯着那玉佩看的入神,根本就没把王婆子的话听进去。
没错,他敢肯定这色泽这雕工,绝对是瑾墨青花,可这不是若云长公主当年赠给太子爷的吗?可这皇室之物,如今又怎么会流落在民间?
另一边的黄木舟,听见了这边王婆子的大嗓门,拧了拧眉的走了过来,冷一瞧见那王婆子脖子上带着的瑾墨青花也是一愣。
这……
徐长泽朝着黄木舟看了去,两个人不过是对视了一眼,黄木舟便是微微点头,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快速走了去。
“太子爷。”
马车里,正端着悠悠晃动着的刘默,声音淡淡:“说。”
“徐长史刚刚在一位妇人的身上看见了一块玉佩,属下们都觉得和太子爷曾经所佩戴的瑾墨青花……极为相……”
还没等黄木舟将最后一个“似”字说出来,马车里忽然掠出一道青光,速度之快的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到。
不过仅仅是一瞬的功夫,才刚还坐在马车里的刘默,已经稳稳站在了徐长泽的身边,王婆子的面前。
还站在马车边上的黄木舟,看了看那稳稳放在马车矮几上,一滴未曾溅出茶水的茶杯,有几分的愣神。
徐长泽虽被忽然来至自己身边的刘默也是惊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便是平静了下来。
倒是被吓得不轻的王婆子,拍着自己的胸口,险些没背过气去,扬起面颊正要开骂,却在看见刘默的脸时,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我的个天神啊!这世上怎有长得如此俊俏之人?瞧瞧这鼻子,这眼睛,简直就像是用模子雕刻出来的一般,那话怎么说来着?哦对,完全到一丁点的瑕疵都让人找不到。
再看看这细腻如白玉一般的肌肤,再看看那高高束起在脑后的墨色长发,我的神仙啊!这还是人吗?如果要是能让她和这样的男人共一夜**,还可真真是死而无憾了……
王婆子正欣赏的如痴如醉,脖子却忽然一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双脚便是缓缓离开了地面。
刘默目光如刃,周身的气息凉如霜,薄薄的唇动了动,道出口的声音却慵懒的让人昏昏欲睡:“这玉佩为何会在你的身上?”
王婆子窒息的老脸发紫,挣扎着道:“这,这是……我祖传的……”
“不说实话是吗?”刘默笑了,似阎王前来收取魂魄一般的邪佞,“我总是有办法让你亲口告诉我的。”
他修长的五指蓦然快速收紧,滚着银丝的竹纹阔袖垂于手肘,白皙的手臂霎时青筋暴起,可他一张俊颜却仍旧带着漫不经心的微笑,似此时的他,很是欣赏王婆子那垂死挣扎的模样。
周围渐渐聚集了许多的行人和住在这附近的百姓,他们目瞪口呆且心惊胆战的站在一边瞧着,望着,纷纷揣测着刘默的身份。
刘默却像是闻所未闻一般,只是噙着一丝慵懒的笑容,漫不经心的看着渐渐呼吸微弱的王婆子。
躲在不远处的男人见此,吓得赶紧扑了过来:“这位大爷想问什么尽管来问我,我一定如实回答您的话,只求您放过我家这婆娘。”
刘默原本也并不想现在就杀了那王婆子,不然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也再没有人来回答,在男人触目惊心的哭求下,他缓缓松开了自己的五指,任由那王婆子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砰!”的一声,王婆子趴在了地上,狠狠的一砸,疼的她直翻起了白眼,但也正是这么一摔,将她一直憋在胸口里的气也顺了出来。
“咳咳咳……呕——”王婆子捂着自己青到发紫的脖子,拼了老命的趴在地上咳嗽着。
刘默拎着手中那顺势摘下来的玉佩,朝着那快要吓尿了的男人笑了笑:“趁着我还有耐性,你最好如此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点了点头,抱住身边抖如筛糠的王婆子,缩成了一团。
“这玉佩是如何得来的?”
“是,是昨儿个临时歇脚的两个姑娘掉落下来的。”
“那两个人呢?”
“已,已经离开了……”
那回话的男人不过是轻微的一个停顿,刘默便是察觉到了他言辞之中的闪烁,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一步步走到男人的身边,看似是那么的温润无害。
男人颤抖的看着慢慢朝着自己靠近的刘默,一双浑浊的眼里,此时写满了来自心底的恐惧。
他不是不说,而是不敢说,这雍容雅贵的男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怕万一这男人是来给那两个女人报仇的,若是他说出了实情的话,那岂不是……
还没等他在心里暗自琢磨完,已站定在他面前的刘默,忽朝着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一股极大的内力卷着男人腾空而起,直朝着刘默伸展开的五指吸了过来。
刘默单手握住那男人的脖子,转眼对着面无血色的王婆子看了去:“如果你也不打算说实话的话,那么他现在的下场,就是你接下来的下场。”
随着话音落下,他‘嗖地’收紧手指,随着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起又落下,那男人甚至是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便翻着白眼没了气息。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王婆子怎么都不敢相信,才刚还有说有笑的男人,就这么没了任何生的征兆,眼看着那男人软绵绵的被扔在了自己的身边,她又惊又怕的缩在一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刘默倒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拢了拢自己有些散乱的阔袖,然后双手插于阔袖之中,抬眼缓缓朝着王婆子看了去,露出了一抹儒雅尊贵的笑容。
“你可以继续了。”
王婆子目光涣散的看着面前这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她实在无法想象,在这样一张完美的皮囊下,究竟隐藏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杀人不眨的恶魔。
刘默的耐心本就不多,尤其是在不值得的人的身上,淡淡一扫,长眉微蹙:“看样子,你是不打算说了是么?”
王婆子一个激灵,摇头如拨浪鼓似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蹭了蹭,不敢再隐瞒任何,将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包括她亲自找来梅姑娘的事情,统统的抖了出来。
这次,刘默没说话,狭长的眼微微眯着,遮住了眼里投射出的危险气息。
倒是站在一边的徐长泽,反驳的开了口:“大胆刁民,死到临头竟还敢有所隐瞒!你可知蒙蔽太子爷是死罪?”
太,太子爷?
王婆子本就大睁的眼睛,不由得再次张开了几分,极限似的看着刘默,猛地想起了她今儿回家时看见的皇榜,不敢置信的呢喃:“那,那个戴着玉佩的……”
徐长泽直直的看着她,字字如凿:“她就是祈天的太子妃!”
王婆子几欲窒息,愣怔的呆滞在原地,那,那个女人竟是太子妃?!
徐长泽皱着眉头上前几步:“你竟污蔑太子妃主动和那梅姑娘走,你好大的胆子……”然,没等他把话说完,刘默便是伸手将他拦了下来。
徐长泽愣了愣,不明白刘默的意思。
刘默却勾唇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那种事情……她做得出来。”
徐长泽一愣,那种事情?哪种事情?不过还没等他想明白,刘默便已经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走了去。
徐长泽反应不过来,倒是黄木舟扫了扫那瘫软在地上的王婆子:“太子爷,这人……如何处置?”
刘默面色平静,声音淡淡:“杀。”
黄木舟微微颔首,忽而一个转身抽出了腰间佩戴着的长刀,不过是手起刀落,那王婆子便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
徐长泽皱着眉的追上了刘默的步伐,还是想不明白刚刚那话的意思:“太子爷当真觉得太子妃会主动……跟着人贩子跑了?”
原谅他孤陋寡闻,被卖的竟主动会选择人贩子,这样离奇的事情,他还真是闻所未闻过。
脑海之中浮现起那古灵精怪的面庞,刘默低低的笑出了声音:“父皇的追杀令已下,估计她早就已经听到了风声,对于她来说,留在祈天不过是如困兽一般垂死挣扎,况且她身无分文,又无可投奔的人,与其留在祈天提心吊胆的被追杀,莫不如将计就计的随着那买她的人离开。”
徐长泽被这一番精准的分析,堵得有些语塞。
随着福禄打开了马车门,刘默淡淡又道:“况且,她从不是个能容忍被别人占了便宜的人,若是她主动跟着离开,不但能混吃混喝的保住性命,还能将原本卖她的银子揣进自己的腰包里。”
徐长泽又是一愣,眼看着刘默缓缓上了马车,没有说,也不敢说的是:太子爷,您是要有多了解太子妃?才能将她分析的如此透彻?
刘默缓缓靠在了软榻上,扫了一眼仍旧站在马车边上发呆的徐长泽:“打听出那个梅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徐长泽回了神,恭敬的点头:“是。”
已经处理好了尸体的黄木舟,霍霍的走了过来:“太子爷,咱们现在去哪里?”
刘默缓缓闭上双目,单手捏着自己疲惫的眉心:“回宫吧。”
黄木舟颔首:“是。”随后招呼着羽林军整装待发。
围在两边的百姓们,心慌慌的看着整列队伍缓缓离开,不由得都是松了口气,他们谁也不曾想到有生之年竟能看见深居在皇宫里的太子爷,更想象不到,只是这一面便如此的记忆犹新。
不过……
百姓们感叹着太子爷那俊美如仙的外貌时,又禁不住朝着已空荡的王婆子家看了去,虽然大家都觉得余惊未了,但同时也觉得这是为民除害。
这王婆子一家在这一代是出了名的无赖,一个闷着坏,一个明着泼,附近的百姓们都甚是头疼,不过他们没想到,这王婆子一家竟如此的见钱眼开,连太子妃都敢卖,现在好了,被太子爷一并除了去,还真是大快人心。
随着羽林军得队伍缓缓离开了街道,看热闹的百姓也是慢慢的散了,街道再次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马车里,靠坐在软榻上的刘默幽幽睁开了眼睛,将放于阔袖之中的瑾墨青花缓缓拎起,幽深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