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立在书房门前的葛莜。
嘴巴翘得能挂篮子。
祁王和娅楠二人到了别院,便直接进了内殿。
娅楠自然拿不出什么木积子,那本就是拿来当幌子忽悠葛莜的。
祁王更是不会问了。
她在殿中翻了会儿,找出楚秦歌千方百计送进府上的,来自齐清儿的锦袋,交到祁王手里,边道:“秦歌姐姐本想亲自交到哥哥手里,奈何哥哥那里一直不得空,便想办法转交到了我手里。”
祁王点头接过锦袋。
打开后,将里面的字条取出细细琢磨。
然后问娅楠要来笔墨纸砚,如此这般地给回了信,复装进锦袋当中,交换给娅楠。
又对娅楠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
娅楠郑重点头。
……
深夜,蓉王府上。
蓉王挑灯夜战,对着一堆奏折抓耳挠腮。
左思右想,拎不清楚。
最后撩了手头的折子,对着烛台狠狠道:“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我显然不是看折子的料嘛!这事该交给俊昇哥哥才是。”自说自话的,又加了一句,“明天去趟祁王府,让俊昇哥哥帮我一起瞧瞧!”
……
深秋初冬的京城。
残叶纷纷。
齐清儿和竹婉如前一天一样,乔装打扮之后,在暮色降临之前出了府,直接来到东城的馄饨铺。
墨七老远就笑容满面的迎上来。
拉着齐清儿的手甜蜜蜜地叫姐姐。
她也很想去抓竹婉的手,可见竹婉脸上像罩了一层雾似的,便放弃了那念头。
欢喜道:“就知道两位姐姐一定不会让小七失望的。”
齐清儿笑回道:“答应好的,怎么能不来。何况小七的馄饨这么好吃,我就是不想来也不能啊!”
墨七笑得更甜。
逐细细打量齐清儿。
街灯在她头顶打出一个光环,从墨七的角度看过去,好似天仙姐姐。
墨七不由得看呆了。
亏多竹婉在后面推了一把,她才回过神来。
忙恢复了生意经,侃侃道:“两位姐姐,今儿还坐昨儿坐过的位置吗?小七给你们留着呢!”
齐清儿颔首。
两人在靠近街角的长桌边坐下。
墨七甩着辫子又道:“今天我们家不只有馄饨,还有小笼包,里面加了黑芝麻,花生油,还有软软的小红米,味道可好了。”
齐清儿点头道:“那我们今天来两小碗的馄饨,再来两笼小笼包可好!”
墨七点头弧度之大,两条辫子前来摇晃,差点打结。
不时,上了馄饨和小笼包。
齐清儿和竹婉各自吃了些。
竹婉小声道:“昨儿这个时候那书生已经坐在那墙角了,今儿到现在还没出现,不至于换了地方,或是不来了?”
齐清儿目光坚定地看着街角,“不急,今晚他必来。”
竹婉,“郡主如何这样肯定。”
齐清儿,“有些话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总之此书生模样清秀,性子却固执倔强,轻易不会服输的。”
竹婉点点头,不再问了。
少顷,她推了推身边的齐清儿,对着街角扬一扬脸。(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八章,国策
那少年果然来了。
一副淡定的样子,站在街角对着旁边的街灯看,似乎在找光线,又拿出书籍比比,觉得他自己所在的位置能看清字了,便撩了前襟盘腿坐下,就坐在那生硬冰冷的地面上。
柔柔的街灯映在他的侧脸上。
好一张柔美的脸,简直分不出男性女性。
但从他的举止上,还是能看出男儿刚强的一面。
齐清儿这边小笼包和馄饨也吃得差不多了。
便找墨七付了银两。
小墨七拿了钱,甜蜜蜜的笑,声称明天的馄饨更好吃,明天一定要来呀。
齐清儿和竹婉点头应了。
离了馄饨铺子,二人走到少年面前。
他似乎很专心,并没有察觉面前多了两个人。
更完全听不见大街上的车水马龙似的。
直到竹婉竹婉故意站偏了些,当了他的光。
少年立刻回神,冲杨柳的方向看去。
这张脸好生清秀。
“姑娘,你当住我的光了。”他有礼道。
竹婉跟没听见似的,不挪脚。
齐清儿问道:“公子看的,可是国策?”
少年顿时两眼放光,立刻将视线从竹婉身上转移到齐清儿身上,“姑娘好眼光!”复又反动手里旧得没有封面的书,“姑娘又是如何知道在下看着这本书是国策呢?”
说话的同时已经站起身。
齐清儿眼神在少年手里的书上落了落,“我时常经过这里,但鲜看到有人借着街灯看书的,很是好奇。上回又听见公子和几个文人逸士的谈话,说的都是治国方案。我便听了一两句,公子说的方案正是出自国策这本书。所以我猜公子看的书,就是国策。”
少年落在齐清儿身上的目光。
越发钦佩。
一个女人竟然也懂治国之策,还知道有国策这本书,实在难得。
顿时有种想见恨晚的感觉。
逐道:“姑娘贵姓,家住何方,在哪里读的书?”
一下子问出来了又觉得不妥。
二人毕竟素未谋面,他上来就问这么**的问题,有些过了。
复又害羞得垂下头,“一时情急,忘了言语。”
齐清儿轻道:“无妨,我姓嬅,公子可以叫我嬅姑娘。”
少年猛点头,“嬅姑娘。”
齐清儿又道:“难得见到公子这样看读书的。依照上次所听到的公子和那些文人逸士的言论,可以推断公子手中的这本当是国策上?”
朋友能遇,知己难求。
少年简直忘了言语,光顾着点头。
齐清儿看了竹婉一眼,又道:“我这儿倒有一本国策下,公子若是喜欢……”
正说着呢。
竹婉刚将那国策下从袖中掏出,才露出来一个角。
那少年早已经双手合十,对着齐清儿竹婉一拜再拜,“知己百年难遇,在下先在这里谢过嬅姑娘。其实在下手上的国策上已经看完了,我们可以交换,来日看完了还能物归原主。。。。。。”
他说到最后突然没了底气。
他的国策上,和竹婉手里的国策下。
哪里还能看出来是一个系列的书。
一本破旧不堪,无封无面,里面还有好几处缺角,页面烂黄烂黄的。而另一本不但封面好好的,页面整洁,还散发出一股幽幽地书香气。
少年再次红脸,揪着手里破旧的书道:“瞧我说的,嬅姑娘怎么会缺国策上呢!”
谁料齐清儿却道:“我还真缺国策上。”
少年诧异,眼神中却多了些喜色。
齐清儿毫不嫌弃地和他交换书籍,并毫不忌讳的将少年手里破旧不堪,甚至有些脏的国策拿在手里,细细翻看了一会儿。
这举动让少年叹为观止,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一时不知做什么好,毫无预兆的开始自我介绍,“在下姓唅,单名一个鹿字。在翰林院任职,整理书籍。”
翰林院,那可是个藏书的好地方。
每年新造的书都会先在那里登记造册。
经少年这么说,他还是有很多机会看书的,如何能落魄到坐在大街上借着街灯看书呢?
且看他的穿着。
捉襟见肘的,难道在翰林院整理书籍拿不到俸禄不成?
这实在太不合理。
齐清儿手里拿着书,僵了一会儿。
唅鹿看出了她的疑惑。
又自嘲的一笑,道:“官场如战场,有实力却没有相互帮衬的朋友,或是雄厚的家世背景,像在下这样的举人,很难有出头之日,还能呆在翰林院中就已经算很不错了。”
旁边竹婉忍不住好奇道:“不至于啊!举人入京进翰林院,最低从正四品做起,且是得陛下朱笔的,在翰林院中整理往年或者现如今的一些审核过的奏章,若发现仍有漏洞的就上报陛下。唅举人说,因家世背景浅弱,受人欺负,可谁敢如此大胆将中举入京的正四品官,压迫到只在翰林院中整理书籍,做这些本该小厮做的活儿?”
唅鹿面露忧色。
将手里的国策下抓得更紧,生怕会丢似的。
齐清儿明白竹婉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迫不及待的想从唅鹿身上得知更多的消息。
可想让别人毫无顾虑的说出来需要时间。
脾气直爽的竹婉忘了这一点。
唅鹿在竹婉的注视一下,也越发的囧。说出来,和事和两位姑娘又有什么关系,不说吧,自己又拿了人家的书,总不能将人家的问题充耳不闻吧!
一时,面红耳赤。
齐清儿轻轻推了推,让她站到自己身后。
然后对着唅鹿道:“这是我妹妹,说话从来不回拐弯。她没有恶意,还望唅公子勿怪。”
唅鹿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在下怎敢……”
齐清儿又道:“只是话说回来,唅公子既然在翰林院整理书籍,如何又在这儿借着街灯看书呢?”
这话让唅鹿垂头叹了口气。
“说是整理书籍,其实就是登记造册,又有太监在旁边看着,一天有上百本书要登记,根本偷不得闲。有回登记时翻看了几页书,就叫那太监挨了一鞭子,手差点都打残了,写不得字了。这不,也只有晚上从翰林院干完事后,才有自己的时间。。。。。。”
齐清儿道:“原来如此,入京家世微寒的举人确实不好做。”
唅鹿见齐清儿没有要深究的意思,也稍宽了宽心。
齐清儿又道:“那唅公子又如何在大街上看书呢?难道入京的举人不应该在翰林院有留宿之地?”
唅鹿道:“是也非也。翰林院的留宿之地也是要花银两的。。。。。。可我……不过是翰林院中一个整理书籍,俸禄少得可怜,自然住不得翰林院了。”
问了这么多。
唅鹿愁容满面,但却没有责怪他人的意思。
似乎不满现状的同时,又毫无怨言的承受着。
时不时还会撇一眼街面。
不用问也知道,他定是在看今晚会不会有赢国的人来催赶他。
齐清儿看出来了,却不说。
转而道:“如此说来,唅公子如今还没有个住处么?”
唅鹿惭愧。
十年寒窗苦读,到头来啥也没换到。
不由得蹙眉,摇摇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九章,常生
“之前有,现在没有了。。。。。。”
说这话时,唅鹿的声音矮了大半截。
举止言行,不楚不透露着:别再问了,问多了都是心酸……
齐清儿转了话题,指着他手上的书道:“唅公子放心收下这本国策下,其实同样的书我家有两本,倒是缺了这本国策上。”
唅鹿双眼撇过齐清儿手里的那本国策上。
有些舍不得的样子。
以为自己收下了下册,上册就得送给齐清儿。
不过,他故意垂下头,不让齐清儿看到他的神情。
相比之下他愿意忍痛割爱拿看过的上册,换还没有看过的下册。
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齐清儿早看出了他的心里,浅笑道:“这本上册,我暂且先拿回家做些笔录,明天就还你,还在这个地方可好?”
唅鹿喜上眉梢,一点也不掩饰地将自己的情绪变化暴露在齐清儿面前。
谁让齐清儿看上去那么有亲和力呢!
或者说,谁让她这么会“伪装”呢!
时下二人又交谈了几句,没再提唅鹿翰林院里的事,说得都是国策问题,什么水利,交通,边疆,良田。。。。。。每样都点到为止,最后还扯到了行军作战上面。
让唅鹿大开眼界。
认定齐清儿就那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知己。
寒寒的月牙当空照。
微微街灯衬托着街角的三个人。
这时,街尾传来呵斥推赶的声音。
竹婉眨眼给齐清儿信号。
齐清儿不急不慢地和唅鹿做了告别,并且约定明日会在这同一地点还书。
被惊喜冲昏头脑的唅鹿小鸡啄米的答应了。
直到齐清儿和竹婉转身走远了,他才反应过来,这样两个天仙儿一样的姑娘怎么就会帮他呢?
边想边敞开手瞧自己。
浑身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还散发着某种难闻的气味。
难道是上天开了眼,特地将神仙姐姐给送来了?
唅鹿欣慰地看着齐清儿她们离开的方向。
浑然不觉身后的那些官人。
其中一个猿猴手臂的,朝着唅鹿的后脑勺,狠狠就是一记。
打得毫无防备的唅鹿,踉跄往前好几步。
接下去就和昨儿一样的情形。
只是官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更狠,更贱,更让人感到奇耻大辱。
然唅鹿不以为意。
并且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整理里自己的东西,顺着官人的意思离开。
有城民向他头来异样的眼光。
他也不在乎,难得好心情,不想就这么被破坏了。
于是这么一个清秀的少年,便在官人的辱骂推搡下,和众民的差异甚至歧视下,坦荡荡地离开了街面,步入城东的一处密林当中。
在枯枝干叶中睡了一宿。
做了个美美的梦,梦他和他的娘子,还有膝下围绕的子孙,在一处山头,看朝霞升起……
……
齐清儿和竹婉离开之后,并没有回郡主府。
而是来到了沉香阁的后街。
楚秦歌见是齐清儿来了,摆出一贯的冷漠态度,“夜都深了,你怎么来了?”
未等齐清儿发话。
竹婉先上前推了楚秦歌一把,“郡主来访,不知道要让开,请郡主进屋么!”
楚秦歌冷不丁地被她这么一推,顿时来劲,“这是我的地方,谁能进来,谁不能进来,都由我来做主。”
每每碰上楚秦歌,竹婉总是像炸了毛的猫。
就因为她喜欢祁王,而郡主也喜欢祁王,竹婉不同意了。
眼看这两人就要动起手来,齐清儿忙道:“有要事前来,另外还有一些消息需要你转告祁王。”
两眼冒光瞪着竹婉的楚秦歌听到祁王二字,马上就软和下来。
但凡和祁王沾边的事,她都来者不拒。
立刻换了态度,邀请齐清儿往里。
竹婉冷冷哼了一声,也随着齐清儿进到了沉香阁后院的厢房内。
冬初,厢房内已经用上了火盆。
整个房间暖洋洋的。
齐清儿坐下后,开门见山道:“有一个人,眼下没有住处,希望楚秦歌姑娘能够酌情安排一下。”
楚秦歌一开始一头雾水,但很快反应过来。
很显然齐清儿和祁王之间的书信,她是看过的。祁王的书信,她岂有不看道理。
逐道:“是那个街角的书生吧?!”
齐清儿颔首,“他叫唅鹿,是个举人,在翰林院中任职。”
楚秦歌听完,眨眨眼,又道:“在翰林院任职都没有住处,看来这个唅鹿的处境艰难。你想让我怎么帮他,直接给他找个住处?”
齐清儿摇头。
心知楚秦歌不是什么善于心计之人,逐和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
楚秦歌听完沉长的点头。
之后齐清儿又将关于唅鹿一些消息告诉了她,让她转传给祁王。
稍坐之后,和竹婉离开。
回到郡主的时候,已经过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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