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她想息事宁人,别人偏偏不理她这份情,非要赶鸭子上架。
齐清儿对竹婉扬一扬脸。
杨柳的爪子立刻被竹婉强行按到了身后。
“放开我,你这个贱婢也敢对我动手!”杨柳惊呼。
竹婉却越抓越紧。
杨柳挣脱不过,急得弯下腰,背在身后的手臂上衣衫顺势往下滑,露出了她手臂上的淤青。
那淤青在骄阳下刺痛齐清儿的双眸。
记忆顿时被拉回了行宫迷失那晚,杨柳被摧残的身躯。
“放开她。”齐清儿别过脸,不看杨柳。
竹婉还未及松手,院子内有人走出,来的是祁王。
眼前的一幕,让他微微的凝滞。
杨柳看到是祁王来了,使了浑身的力气挣脱竹婉,拔腿就往祁王身边去,人都踉跄了好几步,像在逃命似的,边叫道:“殿下,你都看见了,哪有姐姐这样欺负妹妹的。”
齐清儿感到身子有点僵。
她扫了一眼祁王,却见祁王甩开杨柳的手。
直径向她走去,道:“来了怎么也不进来,在这里站着?”
齐清儿不语,不看祁王的眼神,神情变扭地看向一边。
竹婉接话道:“回殿下,是杨柳姑娘拦着郡主不让进。”
杨柳顿时急了,道:“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殿下您刚才是看见的,明明是她们欺负我!”
她这话说完。
祁王都没转身瞧她一眼。
而是对齐清儿道:“进来吧,璟雯在里面,这些天她的精神都不是很好,你来了正好可以安慰安慰她。”
齐清儿有些吃惊地看着祁王。
但眼中的吃惊只停留了半秒,随后关切道:“剑枫他到现在还没能醒过来吗?”
祁王面容亦是憔悴的。
齐清儿看着他脸上的无语答案,拉着竹婉往里走去。
留下身后的祁王和杨柳。
杨柳这会儿子意识到刚才的那些话冲动了,更不应该在他面前这样矫情,她毕竟还不是个什么名正言顺的王妃。
不能给祁王留下什么不好的映象。
可以祁王突然的脱颖而出,让她高兴坏了,迫不及待想要找人来分享她的快乐。
可想来想去左看右看,实在没有一个人能拿来分享。
说给不熟悉的人,难免叫人说她杨柳到底是名妓出身,出了青楼还脚踏两只船,到头来对谁都不利。
她还要做她的王妃梦呢!
好巧不巧在西侧门遇到了齐清儿。
可却是情敌,分享的话说着说着就开始刺耳,说着说着就偏离了正常的语态。
杨柳捏着手指,看着祁王挺直的背,嘴巴张开又合上。
祁王背对着她,咬牙看天。
将快要发作出来的情绪一忍再忍,旋身道:“刚才那些话,我就当你没有说过。回去吧!”
杨柳委屈,道:“殿下,我特地带了药过来的,不让我进去坐坐再走吗?”
那双迷死人的双眸,颤抖抖地看着祁王。
那么一眨,能将人心碎成一粒一粒的。
祁王怔身,往前一步。
这一步,他最大限度地控制好情绪,浅笑道:“不是不愿让你进来,而是不能。纯净公主在此,你这样出现,会叫她疑心。”
杨柳感觉祁王的语气柔软了些。
轻柔往前一步,抬手抵上祁王的胸膛,绕有力度地按揉。
“我就说是代表陈尚书过来的,这样还不行吗?”
祁王的手在长袖下收紧,表情却很温和,双眸“含情”道:“你要过来又何必急在这个时候,日后有的是机会。这个理由过去牵强,我不喜欢。”
软语如细沙。
加上祁王脸上的温柔。
杨柳的整颗心都要化了。
她蹭上祁王的胸膛,道:“那我等名正言顺的时候。”
说完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等她消失在墙角之后,祁王才恶心地拍了拍胸膛的衣襟。(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八章,失忆
齐清儿这边带着竹婉问了府上的府役。
得知皋璟雯和剑枫在南厢房。
进门的时候,只觉里面黑压压的。
皋璟雯坐在剑枫的床榻边,用手撑着脑袋,有人来了也浑然未觉。
齐清儿不由得放缓脚步。
走到她身边,方轻道:“璟雯,你也该注意你自己的身体。”
谁料皋璟雯一把扑进了齐清儿怀中,哭得像个孩子,道:“雨姐姐,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他还是没有一点要醒来的痕迹。雨姐姐,我该怎么办,太医都请遍了,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他到底什么时候会醒来。。。。。。我害怕,万一…。。万一他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
齐清儿手臂环住皋璟雯。
她看了床榻上的剑枫一眼。
他双目紧闭,眼角发青,身上绑满了纱布,有些地方是灰黑色的,有些地方还渗透着鲜血。
人大概还有生命的迹象。
只是和死了几乎没有多大的区别。
她看着眼前这幅场景,摸着怀中皋璟雯的脑袋。
有些话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祁王走了进来。
剑枫是他这么多年的好友,他心里也不好受。
走到她们跟前,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拿着的纱布和绷带。
齐清儿明白祁王的意思,轻声对皋璟雯道:“是时候换药了,这里交给祁王,我们去案几那儿坐会儿吧!”
皋璟雯木纳的点头。
原来这些日子都是祁王亲手给剑枫换的药和纱布。
他将手轻抵在剑枫的手腕上。
看上去似在诊脉。
但齐清儿知道他在做什么。
怕是剑枫能活到现在和他每天给他输送元气少不了关系。
不禁有些神伤。
所谓有得必有失。
费尽心机得到了权威,离翻案又进了一步,这是对于祁王和齐清儿二人来说是莫大的收获。
然他们失去的也是无法衡量的。
待祁王换好药,齐清儿上前道:“不如让璟雯将剑枫带回公主府吧,璟雯整日不离不弃的,她本就是睡不安稳,人都憔悴得难看了,在你这里更没有办法安歇。”
祁王收起剩下的纱布和药,垂头不语。
齐清儿继续道:“至于元气……你可以每天去公主府。现在的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和皇子公主之间多走动走动也是应该的,何况又是去看剑枫的,料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祁王抬速地看了看她。
随后点点头。
表示应了。
齐清儿又道:“那我等会儿就带璟雯回府,将剑枫送过去。”
祁王还是点点头。
他的眼神有些受伤。
皋璟雯闻言,脸上的表情有喜,但喜的不是味道。
她一面儿看着剑枫,一面无声的哭。
齐清儿唤来竹婉,让收拾了一些皋璟雯需要带走的物件,还有一堆更替的药物,纱布,绷带之类的东西。
几人便这么看着竹婉收拾。
都不说话。
直到竹婉转过身对齐清儿道:“都收拾好了,现在就走吗?”
齐清儿转过头去看祁王。
他一脸平静,只看着窗棂外面。
齐清儿没作声,又扭头对竹婉点点头。
转身去搀扶皋璟雯。
剑枫在几个府役的搀扶下挪上一个担架,由府役们扛着上了外面的马车。
祁王将齐清儿和皋璟雯送到门边。
就在齐清儿准备道别离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齐清儿扬眼看他,他还是不说话。
但手掌的力道却像是在说,我希望你留下来。
齐清儿垂目思忖片刻。
最后决定让竹婉先送璟雯回府,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竹婉应了。
皋璟雯则像行尸走肉,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像看不见,听不见,只是机械的上马车。
待马车离开之后。
祁王拽着齐清儿的手回到了内苑。
他的眼神似在等她先发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祁王像是认错的孩子,又不愿意先开口认错一样,直勾勾地看着她。
半饷,她耐不住他期盼的眼神。
“杨柳其实是在帮我们办事,你对她的用心,我也明白,你实在无需解释什么。”她道。
祁王微蹙眉,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满意这个答案。
抓着她的手没松开,“那如果我想解释呢?”
“我适才的解释还不够好吗?放心吧,杨柳她还不能够影响我,倒是你和她该保持好距离,你该告诉她如果没有必要就不要总是来你府上,路上人多眼杂,难免叫谁看了去,对你对她均无好处。”齐清儿自己分析道。
说出这样的话,她多半是放弃了杨柳这个妹妹。
本还怜悯她身在局中,不知局。将来事情成了,总要将她的下半身安排好,虽不能保证大富大贵,但安安稳稳总好过没有来日。
现在想想也没有那个必要。
她既然都不想安稳,竟想着耍狐媚心子。齐清儿劝不了她,自也不愿意再劝她。
祁王听完这一席话,脸上阴晴不定。
拿双眸深深地看着齐清儿,道:“不会太久了,相信我。”
齐清儿用指尖捏了捏他的手臂,浅笑点头。
这一别之后,齐清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来过祁王府。
而祁王也没有再去齐清儿那边。
两人倒是常在纯净公主府上相遇。
一个来看皋璟雯,一个来给剑枫输元气。
大概是日复一日,皋璟雯渐渐没了希望,也不那么焦急的盼着,反倒沉下心来,好好照料昏迷中的剑枫。
人也稍微好了些。
齐清儿问过祁王,剑枫是否还有清醒过来的希望。
祁王摇头,道:“他身体的一些部分已经开始腐烂,伤势过于严重,部分心脉已经坏到无法复原的地步。所以。。。。。。就算哪一天他醒了,怕是也记不住之前的事了。”
齐清儿听着心也跟着晃。
难道皋璟雯注定是失去她的良人么?
……
且说兰成公主这边。
自她落了胎之后,便一直住在皇后的正阳宫。
这倒是给杨柳留下大片和陈文靖独处的时间。
陈文靖在杨柳的软语下果断丢弃了太子,选择倒向轩王。
然祁王永城门上的衷心护国,又让他对祁王刮目相看。
但考虑到轩王在皋帝心中的地位要稳固些,再加上越国来的战报,轩王每到一处均是横扫,短短几日功夫已经为大煜打下越国的半壁江山,年轻有为,有勇有谋。
陈文靖只在选择祁王和轩王之间用了两天的时间考虑。
最终果断选择轩王。
已经开始构想来日辉煌。
丝毫不顾及尚在宫中养病的妻子。
这让皋兰成更加没有办法安心静养。
以至于早早该好的病,拖了近一个月都不见大的好转。
又闻自己以后怕是不能再孕。
几次在正阳宫中闹着要投河自尽。
声称活着已经没有意思。
然每次跑出去,她总是又叫又嚷,还没跑到池边就被闻声而来宫女们围着劝着哄着供着,一阵喧闹请来皇后,事情才算罢休。(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法度
几次这么一闹,惊动了皋帝那边。
声称,身为公主没有一个公主的样子,成天你死我活的,不好好待在宫中养病趁早出宫回陈府。
皋兰洁闻言又气又急。
可又不能对着自己的父皇发作,便寻了那天抗肩舆的人,狠狠地痛打一顿。
皇后实在是看不下去。
现在宫中正处于风口浪尖上面。
前头刚刚平息了凌王造反,后头还有一堆政务等着皋帝去处理。
皋兰洁住在宫中,惊扰了皋帝,失了恩宠以后的日子总不好过。
便想尽了办法让皋兰洁静下心来养病。
请遍了太医不说,还请了法师前来做法事。
药物不起作用,就从鬼神上入手。
这一日,七月底八月初。
一波法师进了京城。
一路浩浩荡荡,黑白相间的大旗迎风飘扬,架势能干得上皇家出宫的长队。
领头是一级法师。
头上黑色高帽,脸上红黑相间,头发花白且长,身上是各种奇怪的条布物件,将将能掩盖全身。
他盛气凌人,一副赶去捉鬼的样子。
路边的城民都纷纷看傻了眼。
都说从未见过这样级别的法师。
又有人说,“那是皇后请来的,级别当然不一样,是给宫里公主做法的,一般人怎么能行。”
有人开头便有人接话。
出来看热闹的邻里乡亲,纷纷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听闻是皇后的嫡公主,病了有两个月了吧,一直不见好。”
“什么病啊,连太医都瞧不好。”
“请了法师,是吓病的吧!”
“谁说的,我可听说两个月前嫡公主没了一个孩子,怕是落了什么病根吧!”
“哎呦,我知道嫡公主不就是我们家对面儿陈府上的大太太么?!”
“你吹吧,陈府可是大户人家,陈家人更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儿,还你家对面,尽吹吧,离了十万八千里了。”
“我可是听说陈府上就这么一个太太,那个陈尚书啊到现在都膝下无子,现在肚子里的又没了,我看什么红人儿不红人儿的,生娃娃,后继有人才是头等大事。”
“就是呀,可那陈府这么大家业咋就不多娶几房妻室,大的不能生,孩子总是要的呀!”
“这你就不知道啦,正妻是嫡公主,这陈府上的事儿可都是这嫡公主说了算,包括着娶妻纳妾的事儿……”
“看来这个陈尚书还是个怕媳妇的。”
“何止是怕呀,嫡公主跺一跺脚,那陈尚书抖三抖呢!”
众人说得有鼻子有眼。
唠嗑打趣儿说得痛快。
浑然不知混在人群中的陈文靖。
他越听脸越涨,索性拐了个弯,从小路回府,一路踢着腿走到家,一拳头挥在自家的门框上面。
且说兰成公主这里,怎么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议论的。
皇后略知一二,但也没余心去管。
何况悠悠众口,那能淹死人的唾沫星子,还是充耳不闻的来得清静。
只待法师进宫。
给皋兰洁去了邪气,能再孕才是实实在在的事。
法师大张旗鼓的进宫。
一路扬灰到了正阳宫。
皇后将皋兰洁带到正殿坐着。
自己先询问了法师的名讳。
谁料法师拿手指天翻了个大白眼。
伸手在面前抖了抖,咬牙摇头,瞪着悬梁不说话。
神神叨叨的。
皇后未能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但也未再追其名讳。
只道:“那便请法师快些做法吧!”
法师点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手里晃着一个血红色铜铃,先绕着皇后走了一圈,又绕着皋兰洁走了一圈。
回到正殿中间之后,噗通跪下,仰面朝天。
黑色的嘴唇迅速翻动。
然后猛地又翻了个白眼,再然后整个人轰然倒地。
皇后和皋兰洁看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心道,这就是民间著名的法师,如何这般行径。
但又转念一想,也许就是因为此法师法度高强,所以和一般寻常的法师不太一样。
便也去了疑心,待法师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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