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此等夕阳甚境。”
杨柳甜蜜点头,随着祁王离开。
齐清儿,“……”
哑口无言,瞠目结舌。
硬生生地站在原地看着祁王和杨柳的身影走远。
他们的斜影因为天际悬挂的夕阳而拉得很长,人都走远了,影子仍在齐清儿脚边,明晃晃刺眼的存在。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个节骨眼上祁王移情别恋?
还是杨柳狐媚子耍了什么非常手段?
再或者。。。。。。
稍微想一想,浑身的神经都刺痛。
待他们走远,面无表情的竹婉轻轻走到还停落在面前的马车旁,对着车上车夫道:“你带着小姐回府吧,记着从侧门进,别让杨柳姑娘瞧见了。”
车夫点头,二话不说扬鞭离开。
给木然站立在巷角的齐清儿留下了一段烟尘。
“祁王也是不得已,总不能让杨柳坐着马车一起回府,那马车上的娅楠就藏不住了,她毕竟是皋帝私下送去祁王府的人,越少人知道越好。”竹婉回到齐清儿身边,轻道。
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他刚才对她说话的时候,满目都是温柔。
这样的温柔连她自己都几乎没有看见过。
还有杨柳,她的言行实在是和在郡主府的时候有天壤之别,难道她在她面前的关切,柔和与守护都是装出来的吗?
“祁王他是不得已。。。。。。”齐清儿旋了个身往自己的府邸方向走。
自欺欺人!
她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话,脚下也越走越快。
竹婉忙跟上,她不羞不恼地道:“郡主实在不必为这样的小事上心,祁王他自有他的难处。”
齐清儿闻言勐地站住了脚,转身直视竹婉,“我倒是看到了他的难处!他牵着的杨柳的手,说要和她共赏夕阳,我都从来没有和他共赏过夕阳,他居然还这么肆无忌惮地拉着她的手从我身边离开。。。。。。”说得有些气节,顿了顿,继续道:“这是哪门子的难处,我看不懂!还有不要上心,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难道还想着儿女情长吗?!偏偏带回府上的还是我的妹妹!”
这是吃醋了吧!
她说完后,斜阳下吹弹可破的脸蛋涨红,身子不由得颤抖,抬手按着墙面,尽量控制自己身体的平衡。
“在孤山上说得那么好听,原来过往的一切也只是好听罢了!”道完此举,她愤恨地望了一眼祁王和杨柳离开的方向。
然后倔强的旋身,踏着步子飞快地走了几步,却又停住,整个人靠在了墙面上。
呵!平生没有尝到过嫉妒的滋味。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她抬头压住就要溢出来的泪水,嗤嗤的笑了两声。
竹婉还是没有多大表情,她这个人就像是没有情绪一般,很难在她脸上击起半点涟漪。
或许她觉得齐清儿的反应是过度的,祁王那样做才是正常的。
“郡主,您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祁王也确实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何况刚才您也看到了,难道要杨柳上马车,那马车里的娅楠又作何解释,祁王这样做也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竹婉在她身后拖住她,不让她颤抖得那么厉害。
人的情感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她宁愿他没人要,或者被其他女子瞧不起,宁愿其他女人都离他远远的,好像他有瘟疫一般,也不愿意有任何一个女子这样带着肌肤之亲的纠缠他。
真想冲过去,推开那个杨柳,然后站在祁王面前狠狠道,你除了我谁都不可以碰。
然。。。。。。
她倚着墙抽泣到脑袋缺氧,还只是微微扭头往后看了一眼。
“回府吧,我累了。”她道。
……
而祁王这边,两人一路无语,一直到踏进祁王府的大门,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
杨柳心中明白,今日。的唐突是她故意的,为的就是想考验考验祁王,将来真的和齐清儿侍奉着同一个夫君的时候,他到底更偏向哪一边。
原本还是满心欢喜,他选择牵她的手离开,将齐清儿丢在身后。
可眼下,祁王的冷漠到底是没有将她放在心上,“殿下,难道姐姐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试探,完全是试探。
祁王沉着步子走了两步,在偏苑中的一颗郁郁青青地柳树边停下。
从柳条碎叶中洒下来的点点斜阳在他脸上打成一个幻影。
他背对着杨柳,良久后,方道:“你不是已经用你的方式告诉她了吗?”
声音中的愤怒掩饰得很好。
杨柳的脖子微僵。
上次在兰香苑,祁王点了她的穴道,她并不认为自己只是独自沉睡了一个晚上,以为祁王已经要过她了。而且早晨醒来的时候,她只穿了一件肚兜睡在被褥下面。
醒来的时候,她欢喜的揪着被褥外里面看了又看。
又埋头在被褥上蹭了又蹭,浅浅地能嗅到祁王的味道。
想到这里,她缓缓地上前一步,“其实她也未必就能够猜到,我觉得还是让她知道的比较好,毕竟……”以后来日方长,说不定会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后面的话,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还真是半罐子的水晃荡,以为爬上了王的床榻,便会是将来的王妃,说不定后位也离她不远,以后还会是太后的命。
祁王抬目,透过柳条之间辍影看渐渐暗淡的天际。
能清晰的看到他紧咬的贝齿,腮帮两边微微凸起。
又是好半饷没有回应。
然后突兀的,他旋身换了温柔的目光看到杨柳道:“要让她知道也不急在这一时,何况她是个见微知著的,我今天的话说得这么明显,她不可能还猜不到。”
杨柳闻言羞答答地笑了,脖颈也跟着晃动。
上前搂住祁王的腰,“陈文靖那里,我还有好些话要和殿下说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一章,前程
祁王身体有不留痕迹的僵硬,随即搂住了她的肩,抬步往府邸后面的兰香苑走去,边道:“嗯,说说看。”
杨柳满意地将脑袋斜在祁王肩上,“被殿下说对了,自我回到陈府之后,陈文靖对我礼待有佳,还不只一次的和我解释当初强抢一事也是为了能避开兰成公主的耳目,再加上我是向来卖艺不卖身的,所以走了极端。”
说到此处她故意停了停,看着祁王眉宇间的变化。
只是她不知,祁王心里除去齐清儿再无他人,即便她过去是多么贞洁高尚,只是后来不得已才失了身,也不可能换来祁王对她的另眼相看。
凝视须臾,没有看见她想要看到的表情,有些失落。
祁王意识到她态度的转变,搭在她肩上的手指捏了捏,扭头给了她一个怜悯不舍的微笑。
笑容很清浅,对杨柳却有莫大的魔力。
她复骄纵地继续道:“兰成公主每天都在府上闹,几次到我房间里来又是砸又是摔的,有一次她被陈文靖直接给拖了出去,后来我的房门前便多了几个看守的精卫。兰成公主为此差点没有气背过去,还说要问皋帝去要一旨休书,休了他陈文靖。这样一来,陈文靖对她是更不待见,连同上门来劝架的太子他都开始逐渐不放在眼里。”
也是,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窝囊气。
要个妾室,正室就在府上闹得鸡犬不宁。
传出去都要笑掉大牙。
陈文靖就更加要好好待杨柳了,他兵部尚书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女子(公主)么?!
祁王微微怔身,嘴角邪魅的勾了勾。
杨柳继续往下讲,“我也已经照殿下的意思,指引陈文靖偏向轩王,他似乎也有这个意思,还说其实当下纵观朝野,轩王势头有盖过太子的趋势。”
“做得很好。”祁王闻言淡淡道。
杨柳眉峰一转,好奇道:“殿下大可让他直接倒向您啊,这样做岂不是便宜了轩王。”
她到底只是一个红尘女子,对于这些朝堂的纷争她看不清楚。
陈文靖的立场已经开始动摇。
向他这种在朝堂上铁打滚爬已久的人,往往会在找到下一个依附的人之后,才会彻底的和太子一党断了关系。
而眼下,祁王势力对外尚且薄弱。
让陈文靖直接拜倒在祁王面前,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只有先让他偏向轩王,先离了太子才是上策。
至于如何从轩王那里将陈文靖重新博回来,祁王他自有他的妙计。
面对杨柳的疑问,他歪头想了想,搪塞道:“轩王生性单纯,陈文靖偏向他,至少以后不会是我的敌手。”
杨柳闻言,蹙眉思考。
似乎说得很对,笑道:“殿下说的是。”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兰香苑的简易书房,杨柳坐于窗边托着脑袋看外看的风景,不愿意离开。
祁王也不好赶她,毕竟还要通过她去完成一些事情。
便吩咐下人准备了晚膳,陪她一同用过之后,方找了理由将杨柳送回了陈府。
……
夜深。
馥雅郡主府上。
齐清儿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索性拨开大红的帷幄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竹婉,“今晚你就和我睡吧,陪我说说话。”
竹婉冷性子的人,听到这话不由的一惊。
齐清儿瞧得出她的犹疑,道:“我心里乱得很,你留下,陪陪我。”
这还是她第一次求人,求她的身边的丫鬟。
听上去有些搞笑。
隔了一会儿,竹婉在摇摇曳曳的烛光中点了点头,转身从柜子里取了被褥在齐清儿的床边打了个地铺。
齐清儿满意地起身将帷幄高高挂起,又把身子往床沿边上挪了挪,两人靠得近些。
这样说话,才不显得有距离。
竹婉打好铺,吹蜡烛前掖了掖齐清儿身上的薄锦蚕丝被,方在打好的地铺上躺下。
月光洒进来,幽幽的不留痕迹的渲染着有些悲凉的气氛。
齐清儿换了个姿势,将脑袋往外挪了挪,长长的乌发滑落在竹婉的枕边。
竹婉抬手碰了碰,倒也没有挪开它。
“你说,人活一辈子为的是什么?”齐清儿问完等了等,对方没有回应,有自言自语道:“爱情,亲情,友情,还是前程?”
“是报恩。”
竹婉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齐清儿噌地把脸高高竖起,扬起了乌发扫到竹婉的脸颊,她看着她轻柔地拨开她的乌发,道:“恩情,是在说你自己吧,祁王对你有恩,所以你要报恩,结果报到了我身上,你也无悔无怨。”
竹婉闻言也挪了挪脑袋。
这话听上去变扭,但说得在理,“只求一个问心无愧,恩情报在谁身上都是一样的。”
这话让齐清儿失了语言。
她这一辈子都没有想过要报恩,至少从来没有计划过。
齐清儿,道:“那仇雠呢,那些曾今伤害过你的人,你便就这样原谅了他们。”
竹婉,道:“揣着仇恨过日子太累,不如揣着恩情。”
齐清儿,道:“那要是一个人没有恩情了,她该揣着什么过日子?”
竹婉,道:“前程吧,都说前程似锦,美好一点日子才不那么难挨。”
齐清儿,“……”
她看不见她的前程,除了昭雪,至于昭雪之后,说实在的她未曾想过,虽然答应了严颂会随他远行江湖,可她这副身体她自己知道,远行对她来说是一场梦。
没有再接竹婉的话。
齐清儿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她忽然想起牢狱中的虞妃,最后临死的时候凄凄惨惨切切,倒在监牢的废墟当中,有谁还能够看到她的身躯也曾富有光环,集聚帝王之宠。
死了脖子里还挂着铁圈,可见帝王的无情。
在他们眼里女人永远都是附属品。
想到这里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竹婉。
祁王亦是帝王,他会不会也像皋帝一样薄情,今天牵着杨柳从她面前离开,会不会是他内心深处薄情的开始?
她越想心里越乱。
之后是怎么睡着的,她也浑然不知,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
之后的日子,祁王没有再登门。
似乎那个晚上夕阳下的斜影就是离别一样。
齐清儿也窝在府上,怄气一样足不出户,心想着就不信她祁王不会亲自登门给她道歉。
然祁王没有等到,倒等来了一个骇人的消息传来。
齐清儿连忙梳妆,在听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赶去了皋璟雯的公主府。
皋璟雯也正要出门,样子焦急又紧张,身后一群婢女围着给整理衣衫,还有往她头上戴步摇的。
她看到齐清儿来了,拉着她就一同往外,“父皇病了,听太医们说病得高烧了整整一个晚上,你既然来了就快随我一同进宫去瞧瞧吧!”
这也正是齐清儿的意思。
二人在一群婢女的簇拥下上了府门前的马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二章,岔子
进宫后,皋璟雯直奔皋帝的养心殿。
齐清儿紧随其后。
皋帝病重,高烧一整晚,口出喃语,虚汗不止,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现象,齐清儿不看不放心。
到养心殿的时候,张公公守在门口,一脸苦象,看到齐清儿和皋璟雯来了,忙上前施礼,挥着泪给打了个千儿。
齐清儿看着只觉得心头发紧。
进了屋。
满屋子的泪人,各宫嫔妃均在养心殿的大堂中跪着。
一时抽泣声震耳,还有头饰抖动的声响,悉悉索索得叫人心中发颤。
皇后不知道是怎么从她的正阳宫出来的,正坐在大堂中的首座上,趾高气昂地看着下面一地的嫔妃。
齐清儿暗想。
皋帝这儿病得不省人事,她皇后正好钻了个空子。
官高一阶压死人。
如今皋帝倒下了,这后宫当中可不就没有人再关得住皇后了么,连掌有六宫之权的慧妃都必须礼让她三分。
皋璟雯顾不上请安,拉着齐清儿直直往养心殿的后厢阁中去。
虽说皋帝不是没有过小病小灾,但昏迷一整夜还是头一回,皋璟雯作为儿臣自然是心急的。
没走两步,耳边传来皇后冷冷的嘲讽。
“璟雯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陛下身体不适受不得叨扰,何况馥雅郡主这么个外人进去也是在不合适。”她说着拿下巴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几个低等嫔妃,“再者连陛下身边伺候的人,位分不够也没有资格进去,只能在这大堂中跪着,馥雅郡主就更没有资格了。”
这话说得生硬。
齐清儿站住了脚,扫了一眼满地的嫔妃。
有几个跪在后面的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一个劲儿的发抖。
可见皇后早已经拿住了局面。
她又看了看跪在前头的慧妃,连她脸上都挂着几分忌惮。
齐清儿松开了皋璟雯的手,还是选择跪在了大堂中,由皋璟雯一个人进去。
皇后见状,满意的抿了口茶。
大堂中气氛极度沉哀,若不是她们都穿戴的还算花枝招展,姹紫嫣红的锦缎宫服几乎覆盖住了整个大堂的地面,还以为这里正在进行国丧。
齐清儿跪在最末端。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招皇后的眼球。
免得她一个不悦,直接将她赶出养心殿。
她埋首观察的四周。
看到两边的嫔妃哭得梨花带雨,手里的帕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