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钱？”况氏见着钱氏又要自己家掏钱，心里就是不愿意了，想着她嫁来这程家也是好多年了，一直拼死拼活的干，好事没有落到，倒是竟被这钱氏占尽了便宜，这两年分家了，家里是好不容易缓和了下来，过上了一段温饱的小日子，可哪是知道这钱氏还是伸出手要钱来了。一次两次，不知道还有多少次。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二妹就不是二郎的亲妹妹了，再说这分家的时候可都是说好了，你们几家要分摊我们老两口和你们妹妹的生活费的，这两年我们老两口还干的动，也没有找你们要生活费，你们二妹现在病了怎么是连医药费都不肯拿了…。”钱氏双眼一挑，就是瞪着况氏。
程翠翠见现在这个场景也是赶紧搭话，“娘说的对，这二妹的医药费还真该大家平摊，这可是你们当初说好了的。”
如花有些郁闷了，这程翠翠转变的情况也太快了吧！她现在都不知道这程翠翠到底是哪方的了，前一句还是不肯拿钱，后一句就说钱该大家平摊了。
“平摊？你说的倒是轻巧，你把上次我们借你的钱还来了再说，还有平摊可别忘了有你们的份儿！”况氏本来在这钱氏的面前就是属于那种吃瘪的人，可是在几个妯娌间，或是对小姑之间可都是不愿意服输的。
“我？都说女儿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我现在可是跟着夫家姓冯了，哪里还有我们的事，我们现在来，也是算好的了，你们出去可是听说哪家嫁出去的女儿还回来管娘家的事儿了。再说我不是还有这么几个弟兄在吗？我要是真管了，出去指不定别人家怎么笑程家男儿呢！”说的倒是头头是道。程翠翠说完这句话还是有些神气，就连那大姐夫冯扬都是暗地里竖起大拇指了。
如花也算是知道这程翠翠为什么转的这么快了，不过倒是让她看清楚了这程家人也还真是不顾亲情冷暖，那躺在床上发烧的可是她程翠翠的二妹啊！
“那好啊！既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就把上次我二郎他们几弟兄凑得钱还来，既然你都不是我们程家人了，我们哪里还有道理来帮你这个外人，我们现在自己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可是没有善心做大善人。”况氏本来就是气，这被程翠翠几句不是程家人就不管事了又给气着了，说话的时候到激动处还是站了起来。
二郎在旁边看着大家都是把眼神看着自家媳妇，还是伸手拉了拉况氏的衣袖，“你坐下来说吧！爹娘还在呢！”况氏向来都不理二郎说的话，现在更是觉得憋屈了，自己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没用的相公呢！
“坐下来？我说的都是大实话，要是觉得我哪里说错了爹娘可是评评理，我嫁到程家也是好多年，前几年吃大锅饭，本都是日子不好过，我也算是挨了过来，这两年分家了好不容易是有点小钱了，可是每次娘都是找我们要钱，刚才还说我们没拿什么生活费，那是因为平时找我们拿的多了，忘了罢了！”况氏越说越气费，她倒是学了钱氏的那招，一下子就坐在地上继续哭，随带的是把矛头转向了二郎，“我的命可怎么这么苦呢！你说你看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大嫂都知道藏钱，就我没用嫁了你这么一个软货，家里是什么都没有，我比大嫂嫁过来可是少不了多少时间，你看现在大嫂的家日子可是比我们过得滋润多了，你们娘怎么就不找大嫂家要钱去，只知道往我们这些穷人身上看……。”
钱氏的那张脸可是越听越黑，一下子就大喝道，“鬼叫什么，我们还没死呢！是真当这个家没老人了。”
况氏今天是铁定了要和钱氏闹，哪里是愿意听钱氏的叱喝，说白了，钱氏这一怒喝，况氏是越哭越起劲了，“你说我当初怎么就听别人瞎说你们程家怎么怎么好了，嫁了过来，你们可是去瞧瞧我娘家的三妹现在都是嫁到镇上去了，那命才叫好，可是我没有那个命了哦！”况氏哭的还特有特点，声调拖得很长，尖尖细细的，还很难听。
如花坐在一旁就像是看大戏一样，她想前世那电视剧里的婆媳大戏肯定是没有这个精彩啊！
程老头看着现在这个样子是终于看不下去了，瞪了一眼，干脆就是懒得管，拿着大烟杆出了门去，这一动静可是把如花看得傻眼了，这家里都快是闹成什么样了，那程老头居然还出去了，不是说这程老头平时在程家挺有威严的吗？他老人家要是都不管，这场戏可是要唱到什么时候啊！
“快是别说了，你看爹都是生气出去了啊！”二郎起身就要去拉坐在地上的况氏，可是况氏哪里如二郎的意，竟是坐在地上扭捏着就是不肯起来。
那程翠翠在况氏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儿见大家都把目光看向况氏，还暗自庆幸，便是聪明的住了口，说不定待会一闹腾就会忘了自己这茬小事的。
“三嫂，你说这又要闹到什么时候啊？怎么每次见面了都要吵得这么凶，都没有消停一会儿。”笑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移到如花的身边，便是凑上嘴在如花的耳畔轻声说道。
如花一想还真是笑笑说的理，这程家人在她的印象中还真是没有几次聚在一起，每次聚在一起都瞎闹腾，怎么都受不了场的，这样一想，如花的嘴角还是弯了一下，可就是不敢笑出声，她现在可不敢成为众矢之的，那样可是不好受，于是她也是微微的弯了身子凑到笑笑的耳畔说道，“你看二嫂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好一会儿都不消停了，不过你看二嫂现在这样可是跟谁学的？”
笑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快是要笑出声了，便是特意压低声音道，“二嫂可说的是娘！”见如花点头，笑笑才是继续说道，“你还别说，真还是像跟娘学的，只不过你娘的那架势还是要弱了一些。”
呃！想不到这笑笑平时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现在居然是跟着她打趣这个钱是来了，要是站在那儿的钱氏知道现在下面的两个儿媳在调侃她，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场面呢！
“哼！我程家不好，你也不看看你娘家，家里那么多几弟兄，还是住着两间茅草屋，好歹我们程家还是亮堂堂的打瓦房，你嫁到我们程家还不知道是几辈子休来的福，还好意思在那里说我们程家不好，你那三妹别说是我们不知道，嫁到镇上是对的，可就是不看看她那已经几十岁的相公了，都快是能够当她爹的人了，还相公呢！你要是稀罕你就去啊！我们程家可是不敢当着你享福！我家二郎生的俊，脾气又好，我还真是不相信他找不到好姑娘了。你去啊！你去啊！”钱氏哪里是省油的灯，竟是挑着况氏的痛处说。
况氏也是被钱氏说的一愣一愣的，竟是忘了哭泣，只是一双眼睛就像是看着鬼一样的瞪着钱氏。
“你倒是去啊！我现在就叫我儿子把和离书给你写了，记着，这可是和离书，丝毫是不影响你的休书。”钱氏拉着二郎就要是往外面走去，“走，二郎，我们这就去里正那里取和离书。”
“娘，你这又是瞎说什么啊！别人都是劝和的，你这当娘的怎么还是劝离来了。”二郎自是不愿意和钱氏这样就去了的。
那况氏倒是被钱氏的这个症状吓着了，竟是一下子扑上去就拉着二郎的裤腿，就是不愿意放行。闹到现在这个样子，况氏还真是不敢往大了闹，她知道平时自己对二郎就是不好，这会儿二郎这要是受了钱氏的挑拨，去取了和离书，要她怎么过活啊！所以是聪明的闭了声。
“哼！你倒是不吵了！”钱氏看着况氏就是冷哼了一声，看都不看况氏现在那个样子了。
这会儿钱氏回身又转进了屋，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准备说些什么，却是三郎已经拿着草药来了。三郎不知道这会儿是发生了什么事，向来三郎都不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这会儿进了屋，就是傻笑道，“娘，我把草药拿来了，这可是我上次上山采的，我们快拿去给二妹熬药吧！而没吃了药就会好的。”
三郎说完这句话才是觉得屋子里的氛围是有些怪异，这二嫂坐在地上拉着二哥，脸上看上去明显是才哭了的，而大姐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现在这个场景。至于自家的媳妇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三郎还真是傻得可以啊！这会儿还是傻得问这样的话，要回换了别人，早就是闭嘴了。
所幸的是钱氏还是关心这屋子里的那个孩子，接过草药就叫来笑笑，赶紧去熬了药。笑笑也是不敢多言接了药就进厨房里面去了。而如花也是赶紧的拉了三郎在自己的身边来，她可是不想三郎去遭受这个无妄之灾，他们要怎么吵是自己的事，可是不要拉了无辜之人。
正文 073】愿意出钱
“快起来，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在地上赖着！”二郎还是把况氏从地上扶了起来，钱氏对此也是横眉一皱，没有在多说什么。况氏被钱氏的话给唬住了，现在也是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就是随着二郎的手起了身，还是拍了一下屁股上的泥灰才重新的坐在了凳子之上。
况氏虽是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打定主意，今天要是有一家人没有出钱，她再也是不愿意吃这个哑巴亏的，况且这程翠翠还欠了自家那么多钱，她哪天一不高兴了还可以去收债，气一气程翠翠。哼！程翠翠，她今天还真是和她扛上了。面上没有露出什么神色，只是心里打着小九九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
说来也是奇怪，那程翠翠觉得这况氏是真的没有按什么好心了，要不然刚才她看过来的那一眼自己觉得是浑身都不舒服呢！莫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啊！这样一想，程翠翠也是正襟危坐，准备好好地应付这况氏接下来的招。
本来是准备应付况氏的，可是谁知道这钱氏还真是老姜，她要一个一个的收拾，这会儿是把矛头指向了这个大女儿了，“大丫头！可是别怪娘亲说你，刚才你那话可是不占理的，要知道当初分家的时候，你兄弟看你们家里是没有什么东西，可都是把你当成男儿家，多分了一份出来，再说了这几年你们也没少受家里的照顾，你这一句不是程家人就不管了，说出去可是没有道理的。何况上次给冯扬还赌债，你兄弟几人都是出了力的。”
且说这钱氏把矛头指向程翠翠还是因为刚才况氏的话提醒了她，如果她真是不让程翠翠出钱还真是说不过去了。这会儿可是还有儿媳在哪儿坐着看着的，这个三儿媳可是没有原来那么好欺负的主儿！一切还是小心为主啊！要不然自己的二丫头还没有钱看病呢！
哎！要怪就怪上次那个冯扬，当初她还真是眼睛瞎了，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骗了，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要不是这样的话，她也是用不了说这么多话，说不定还能从女婿那里得到一点好处的！想归想，她还是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卖，这会儿她还只是指望着这二丫头是千万不能出事，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养这么大也不容易，何况这二丫头的智力……。
“娘，那钱我们可是立了借据的，以后还要还呢！你们现在这样一说好像还是我们拜拜得了便宜不用还钱一样。”这冯扬本就是一个嘴巧的人，要不然当初怎么会把钱氏这么精明一世的人骗到，还赔了女儿进去。所以这冯扬趁着钱氏说话的空隙赶紧插上这么一句，说的时候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看上去可真是个混混样。
钱氏瞪了一眼冯扬，这家伙还真是气人，本来见到他都觉得是气，这会儿居然还来插话，“女婿这可是哪里的话！要说是借，既然也是立了借据的，那我们现在也是急着用，你看是不是先把借的钱还来了再说。”
这冯扬就一无赖样子，钱氏一看就是气，她知道要是再和这冯扬胡扯下去，还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把钱要回来，何况她也是想了一下，这冯扬真要是还了钱，看病还是足够的。那会儿还真是不该听老头子的，把棺材本给了这么一个人，要是那会儿打死了眼不见还好了。
冯扬一听到要还钱，现在身上哪里还是有空钱，就是陪笑道，“娘，你这又是哪里的话，你老人家也知道我们家里现在没有多余的钱，一会儿是怎么能够去凑那么多钱。”冯扬搓手的样子，看得如花真是觉得反胃，这人要是有本事了，你就是在黑道上也要混出个模样，你既然没有那个本事就老实本分的做人，别一天做什么都不上手，指望着天上掉馅饼。
“你们一不肯出钱，而不肯还钱，你们说吧！你们到底是想怎么样？”钱氏懒得和这号子人胡扯了，干脆就是开门见山。
“…。娘，要不我们还是一起凑钱吧！…。”程翠翠终是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了。
况氏看着程翠翠吃瘪的样子，心里可是高兴了，居然忘记了待会儿她也要是出钱的！
钱氏觉得也算是心满意足了，她也没有指望着这冯扬还真是一下子还了钱，便是又转头看着如花，话却是对着三郎说道，“三郎，你看你大姐都是愿意出钱给二妹看病了，你们是不是也要拿点钱出来。”
三郎现在可是没有掌握家里的财政大权，所以也是不敢开腔，只有把目光看向如花，如花觉得自己都快是被三郎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给看穿了，便才是开口说道，“只要大家都愿意出钱，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也还是愿意的。”
钱氏觉得这如花这次还真是开了窍，居然比儿媳妇都要好对付了。别说钱氏，就是三郎也是转头笑着看着如花。
“别这样看着我，也别把我想成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如花见三郎笑着的那副模样，低声说道。
三郎倒是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继续傻笑。
笑笑这个时候也是熬好了药，端进来屋，“娘，药熬好了，现在就给小姑喂吗？”
“嗯！记得别太烫了。”钱氏扫了一眼笑笑，特意的嘱咐，怕的就是笑笑把她那心肝宝贝给烫着了。
笑笑自是笑了一下，就端着药进去喂药了。
钱氏现在倒是没有心情去关注笑笑喂药，因为她还是始终记着要凑钱送二丫头上镇上看病，所以现在凑钱还是主要任务，“四郎，你们呢！怎么说？”
“我也是刚才三嫂的那个话，大家都出钱，我们也会出钱的。”
这下子就是有好几个人同意了，她转身又是盯着二郎跟况氏，二郎碍于况氏平时的泼辣不敢开口说些什么，倒是况氏见大家都是同意了，要是她再不拿钱出来也是说不过去，便是开口说道，“我们也出！”
笑了，如花看见钱氏那咧开的嘴角还不是一般的大。
“娘，你好像还忘了大哥大嫂家的！”程翠翠这个时候倒是记性好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提醒。
果不其然，这钱氏一听见大哥大嫂这词就是冷面了，从以前开始这大儿媳刘氏就是和她对着干，那时候还知道收敛一点，现在分家了是根本就没有把她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了。
“哼！我现在就去要，我还真要看看你们几弟兄姊妹都拿了，他当大哥的还不拿了不成！”
钱氏说完这句话就是撩开帘子出了门去，堂屋里的几人也自然是跟着出来了，本来如花是想着趁着这会儿回家的，可是三郎还是担心他那个当娘的待会儿又出什么乱子，应要是跟着去看看，自此如花也是没有办法，全身无力的跟在后面。
说来也是奇怪，那程老头也还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家事，听三郎说刚才拿药来的时候居然看见又下地去了，这可是真正的置身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