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哥这是咋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嘛！何必动气呢！”刘氏见田大壮这种样子，心底也是发颤，莫真是出了什么大事，“这不，我家大郎上镇送肉去了，还没有回来呢！要不你们待会儿再来？”
“待会儿再来？老子待会儿再来可就是要你家大郎的命了。”田大壮怒吼一声，然后冲后面的道，“这程大郎还没有回来，我们这就进去等他，我就不相信他今儿不会来了。”
后面的人自是应和，一大群人这就进了屋子，或站或坐。
这阵势可是把刘氏看得一愣一愣的。
“田大哥，这是出了什么事？要不你先说说？”刘氏商量的语气道。
田大壮横了她一眼，“哼！你们自己卖的东西有什么问题难道还不知道了？”顿了顿，他瞧见刘氏面色一白，才继续道，“今儿这事你们就等着吧！要是解决不好，就给老子吃牢饭去。”
吃牢饭？刘氏被这词吓得一时腿软。得亏站在旁边的儿子上前扶住了她。
——
“三叔，三叔……”有人在拍打着院门。
“谁啊？”如花开了院门，瞧见门口站着的不正是程大郎家的程熙嘛！可是这会儿这孩子怎么哭成这样了？
“三婶，三叔在家吗？快叫三叔帮帮忙啊！”程熙伸手就握住如花的手，急切的说道。
如花虽说对这程大郎和刘氏不待见，但是看在孩子的面上还是回头叫了两声，“三郎，三郎，程熙来找你呢？”
“来咯！”三郎声音传来。
如花看程熙哭成那样，知道铁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便留心问道，“程熙，可否告诉三婶，这是出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程熙哪里知道家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只是方才看见那么多人来找他爹，后来娘又推他出来找几个叔叔婶婶帮忙……
“三婶，家里来了好多人，说是有事要找俺爹解决，若是解决不好，还要把我爹送去吃牢饭呢！”程熙捡了几句重要的说。
吃牢饭？什么大事啊？
这正准备还说些什么的，三郎已经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刚好也听见了程熙的话，几大步就上来，说，“那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走，快回家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
三郎也有些慌张，急忙的就迈步出去了。他倒是忘了，他那大哥刚才才摆了他一道呢！
如花叫住三郎，对着程熙道，“三婶跟三叔说几句话，马上就好。”说着就拉着三郎进了院子，低声斥道，“这事情都没有说清楚，你这样冲去要干什么？再说了，什么大事你大哥还不能解决了，偏要你这个当弟弟的去，他莫不是想找什么垫背的吧！”
也不怪如花小心眼了，实在是那做大哥的没有大哥的样子，要不然如花也不会这么抵触。
“可是，这会儿程熙都叫了，难道我不去？那样说出去了，还不是白白让别人背地里说我的不是。”三郎一时也是没了什么好主意。
“哼！说就说，你看家里没次，出了什么事，你那做大哥的不是不来就是事后才来，他既然都这样，我们还怕别人说什么？”如花倒是不乐意了，一想着每次家里出了事三郎就傻愣愣的往前冲，而且上次居然自个儿都还受了伤，所以这次她实在是不想让三郎去了。
“但是……”
“但是什么？就让程熙回家说你生病了不能出门吹风不就行了。”如花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这次主要任务还是把三郎留在家里，就在她转身准备给程熙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原地早就没了程熙的身影，莫不是那娃子把刚才的话听了去？
“你看你这又是做的什么事啊？”三郎见程熙已经走了，当即是面上一垮，有些不高兴的看着三郎。
“哼！难道你忘了上次受伤的事儿了？真是不知道教训，走，回屋坐着去。”如花拉着三郎就回了屋子。
三郎有些不情愿，道，“去看看吧！就算不帮忙站在旁边也好啊！”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有见过。”如花把三郎推进屋子就拴了门。
三郎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看着如花，求饶道，“如花，我们这就去看看吧！你要是怕我管闲事，我保证，这次再也不说什么话，就光站在一边看看。”
如花看着三郎求饶的样子，心里也是堵着的，她知道，今儿这样把三郎关在家里不让去，三郎心里铁定是不高兴的，说不定因为这样还会和她生出间隙……
但是转而一想到三郎手臂上的伤口，她就心一狠道，“看看也不行。”
三郎听到这话的时候那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失望？是痛苦？
他转身回了屋。看着那落寞的背影，如花心里的弦一下子就绷紧了，像是有什么人拨动着它，疼。
“要不……”
如花的声音才一出口，三郎就回了身，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她。就等着她把剩下的话说完。
哎！算是她败给三郎了，但是她必须得把实现把事情说清楚。
“看是可以去看。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待会儿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往你身上揽，还有你必须得站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
“嗯嗯！我答应。”三郎拨浪鼓的点头。
“要是你反悔了怎么办？”
“反悔了就让我天……”三郎举手起誓。
如花赶忙上前捂住三郎的嘴道，“你敢反悔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三郎一时说不出心里的那种感觉是什么，痛并幸福着。
“还愣着干吗？难道你不想去了？”
如花回头看了一眼三郎。三郎这才回了神道，“去，怎么不去。”
这次出门的时候，如花是特地交代了小宝，不让小宝出门，在家把炕腊肉的火看好。
小宝也知道上次出门闯了祸，所以这次是认真的答应了，自是不敢在出门。
如花这才和三郎相携而去。
到了程大郎家的时候，和往常一样，早就是围了多少看热闹的人了。
在离那屋子没多远的时候，如花伸手握住三郎的手，道，“你待会儿要是没有我同意轻举妄动，可别忘了刚才的誓言。”
三郎一听这个，心一绷紧，自是连忙点头说不会。
两人挤进人群，看见那刘氏这会儿居然破天荒的坐在院子里又哭又拍地的道，“我这苦命的人儿啊！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不过是卖点家猪肉，别人居然眼红，说我的猪肉有问题啊！这还要不要人活了啊！……”
刘氏哭得带劲儿，还颇具有钱氏风范。
“哭什么哭，谁说我冤枉你了，我家那老娘和媳妇娃子现在都还躺在床上，你要是不信，自个儿去瞧瞧。”田大壮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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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肉有问题？如花听到这儿微微皱眉，忽然是记起刚才带回家的猪肉，那颜色看上去确实是怪异的很，难不成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别说是如花起了怀疑，就连是三郎也有一点怀疑了，毕竟他想起早上大哥拿出猪肉时，他明显是闻见了一股怪味的，可是他相信大哥，便没有说什么质疑的话，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得不往这个方向想去了。
刘氏在听见田大壮的话时，哭声明显顿了一下，表情也不自在了。
可是这会儿程大郎还没有回来，她又是个没有主意的人，所以她一口便咬定田大壮是忽悠她，一时又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哭得声嘶力竭，一点都不含糊。
“哼！管你哭还是不哭，待会儿你家大郎回来了自知分晓，我倒要好好问问他了，昨儿卖给我的是什么肉？”田大壮恨不得就扒了刘氏的皮一般。
……
人群中议论声四起，大都交头接耳的讨论起这事来了。
更有甚者，是问道，“三郎，你家大哥卖的猪肉不会真的是有什么问题吧？”
“……”三郎也不好回答，毕竟这事是他那大哥做的事情，他哪里知道。
“哟！莫非是我猜中了？”那人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我们哪里知道你有没有猜中，你要是想知道去问问那位坐在院子里哭的人啊？问我们干什么？”如花对这号人十分讨厌，一天光是知道嚼舌根子，任何事情都不经过大脑思考。
那人明显也是被如花这话呛住了，脸色有些不好的道，“我这不就问问吗？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
如花懒得和这种人计较，她现在担心的可是猪肉问题，要是那大郎卖给三郎的是有问题的猪肉该怎么办？现在这么一闹，就算那猪肉真没什么问题，她也不该吃了，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赌。
一想到这儿，她的手就狠狠掐了三郎一下，直愣愣的看着三郎。
三郎被这眼神一下子给唬住了，他也知道如花的担心，可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得等事情解决过后再做打算了。
不过对于如花不让他搅合今天的事情，他现在倒是持肯定意见了。这不那大哥说不定躲在哪儿呢！他要是就这样上去，还不明摆着像是放在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又不知道是隔了多久，忽然有人叫道，“程大郎回来咯！”
果然，没一小会儿，程大郎坐着牛车就到了家门口，到了家门口的时候，程大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这么多人都是来家买猪肉的，所以一时高兴就招呼道，“大伙儿这可都是来买猪肉的？要是程某有什么招待不周大伙儿可多多见谅啊！”
“……”没有人回答。
程大郎也是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怪异，于是挂着尴尬的笑，就挤进人群，人还没有进院子，嘴巴倒是先开了口，“孩子他娘，孩子他娘，这外面咋围着这么多人……”
声音戛然而止。
程大郎瞧见院子里的田大壮，田大壮这会儿正是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一时愣神，程大郎倒是笑道，“这不是田哥吗？怎么有空来窜门？”
田大壮几大步就迈了上来，一把抓住程大郎的衣服就怒吼道，“老子可不是来窜门的，老子这是来找你算账的。”
“算账？我们有什么账算？”程大郎一时不懂。
“哼！你还给老子装蒜，你倒是给老子说说，昨儿你卖与我的猪肉是不是病猪肉。”田大壮昨儿回村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了程大郎，本没有打算买猪肉的，可是程大郎一个劲儿的劝，最后没有办法就割了一些回家，哪里知道，晚上的时候他有急事没在家吃饭，等回家的时候，看见一家子都是出了问题……
“你……你这是什么话？”程大郎的话有些结巴了，但是勉勉强强的还是说了清楚。
“我是什么话难道你不知道？要是我昨晚上发现不及时，家里现在可就是横着几条人命。你居然还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话？”田大壮人如其名，生得又高又壮，一下子居然把程大郎提起来的感觉。
“那……那你凭什么说是我家的猪肉问题？你不是还好好的吗？”程大郎也是有些害怕了，早知道现在这样他就该扔了那些猪肉的。
“哼！要不是昨晚上我有事不在家，现在铁定也是躺在家里，不过你还得多亏昨日我们没有在家，要不然这会儿找上门的就不是我了，而是衙门的人了。”田大壮使劲儿一放，竟是把程大郎推倒在地。
程大郎这会儿是心虚了，一楞也没有接上话。
“怎么，没什么话说了？”田大壮瞧着躺在地上的程大郎冷哼了一声。
“哼！你怎么就知道你家人是吃了我的猪肉出的问题，说不定是吃了其他东西呢？”刘氏倒是嘴壳子硬，就是不承认，因为她知道今天的事情要是承认了后果有多么严重。
程大郎听了刘氏的话也是跳了起来，附和的说道，“对，我们的猪肉可是卖给了镇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就你家出现问题，莫不是想来匡我家钱财吧？”
田大壮哪里知道会遇见这样一个无赖啊，一下子竟是没有接话，回头寻求那群一起来的人帮忙。
不知道是商量了什么，只见田大壮回头的时候，面上已是带着微笑，“好啊！既然你们说不是你们家猪肉的问题，那么刚好我把我家昨晚上剩下的猪肉带了一些过来，现在你们就当着大家的面吃一吃，要是几个时辰之内没有什么事，我们就把昨夜的事情当做是我们的疏忽，到时再给你们道歉，可要是真有什么事的话，那你们就等着瞧。”
话到最后，语气是自然而然就加重了。看得出来，这田大壮真是十分生气啊！
田大壮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一个碗就放在两人的面前。
院子里众人一瞧，声音便又是嘀嘀咕咕的响了起来。大伙儿都在讨论这程大郎两口子是不是真的会吃……
如花也是看着那两人，心里冷笑，这就真的是恶有恶报了吧！
“怎么，不敢吃了？要是不敢吃的话，就商量商量，赔多少银两吧！”田大壮瞧见两人犹豫的样子催促道。
程大郎和刘氏当然知道昨天自个儿是卖的什么猪肉，所以一时是没了反应。可是当刘氏听见说要赔银两的时候，她就拉过程大郎低声讨论了起来。
“我们赌一把，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他只是想骗我们钱而已，而且我们要是真不敢吃，这猪肉生意是说什么的都做不下去了。”
程大郎思考了一下刘氏的话，觉得也有道理，赌就赌，反正他也是不愿意给钱的。
讨论完，两人就回身，程大郎道，“你可记住你的话，到时候别后悔！”
田大壮笑着点头。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之下，这程大郎和刘氏居然开吃了起来。
没一小会儿，那碗肉就解决完了。
如花看着两人的那样儿，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这个天那肉早就是冷了，就算猪肉真的是没有什么问题，也很有可能闹肚子，都不知道这两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了。
不过她也早就料定了两人会这样做，看来这钱才是两人看得最重的。
“怎么样？我们家猪肉没事吧？”程大郎得意洋洋的笑。
“有没有事我们再等上一段时间自是知道，不用你们提醒。”
于是众人开始等，这期间有些看热闹的人终是抵不住天气的寒冷，没多大一会儿竟是七七八八的走了不少。
如花本来也想走的，可是她想着程大郎还卖给她家的猪肉，她就不愿意走了。
也不知道是隔了多久，反正刘氏的嘴唇开始慢慢的颤抖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这是冷着了，进屋穿点衣服就好了。”刘氏回屋去穿衣服了，可是过了好大一会儿，刘氏都没有出来。
忽地，听见程熙在屋子里叫道，“爹爹，爹爹，快看啊！娘亲吐得厉害。”
哪里知道程大郎才听了这话，竟是也跑到了一旁开始呕吐……
呃！看来还真是有问题。这难道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哼！不是没事吗？现在知道厉害了吧！”田大壮一笑。
众人看见两人这样，也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什么，反正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程大郎呕吐了很久，终于肚子里是没什么东西再吐才站了起来，可是这一站，竟然是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三郎见此，脚步不自然的就往前一迈，如花拉住，不让上前。
也不知道那钱氏是哪里忽然冲了出来，上前就跑到程大郎跟前，哭诉道，“儿，儿，你别吓娘啊！”
程大郎眼睛闭着，看上去还有些严重。
田大壮上前，“别装了，这还暂时死不了，你这是装给谁看，不过我相信拖几个小时，你离死也差不多了。”
那田大壮话才一落地，竟然像是良药一般，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