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他的王霸之气又升级了?
余浩也知道自己脑洞开大了其实应该是上次在青金石矿他的“棍子”轮的太强大,以至于现在恒隽还有后遗症。
叹了口气,余浩坐直了身子。“你可知为师为何下山?”
“弟子不知!”恒隽道。
余浩暗自翻了个白眼。
装什么!当然是为了避难了!不然他好好的狼王不当,跑到这里受气来干嘛!
只是这心知肚明的话,他当然不能说!
“不管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在为师看来,山上山下都是修行。”余浩道,“山上禽兽为群,我可带着你,领略他们的习性,是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山下人聚而居,便要由你所领,知人情,得人道。简言之,为师在山上教你的只是修,想要真的领悟还是要靠行,而这才是真正的修行!”
低沉优雅的声音沉入恒隽耳中,寥寥几句话,就像是劈头而来的惊雷,恒隽的眼前霍得一亮。
不管是各宗门的门内弟子还是门外弟子们,宗师大长老们也总是要求他们下山修行。可最多了就是一句历练。不管是真的历练还是到头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从没有像师尊一样一句话把“修行”说的如此深刻简单。
就好像只是单单听师尊说的这句话,自己的修行都隐隐的有了突破的痕迹。
余浩当然看到了恒隽脸上这近在咫尺的儒慕和崇敬。道德经上的经文延绵千年,尤其是当中的名句,随便提点一下,就足够让人获益匪浅,更别提修行之人了。
余浩继续道,“故而此次修行,你要如何就如何,到了时候为师自然会告诉你,至于为师自己,还不用你担心!”
“是!”
恒隽应诺。
**************************************
天边亮起了鱼肚白。
村民们络绎的过来帮忙。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甚至连栅栏门上昨儿晚上最后一个帮忙的村民走的时候身上不小心被扯下的线条还在,可村民们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家那个大狗呢?”终于有人问了。
张老丈儿子笑了笑,“狗是那位修士的,今儿晨那位修士已经走了!”
“哦!”
更多的村民听到了,“老丈生前和那位修士莫逆,就是走也要告诉我们一声!”
“是啊,什么时候走的,怎么都没听见?”
张老丈儿子笑了笑,“那位修士就是知道才不想搅扰诸位,而且过阵子我们也要搬了”
“什么,你要搬?”
“”
村民们讶然,即便明知道这个时候问及这些不合适,也忍不住多嘴问了起来。
张老丈儿子一一的应着,话语中也有意无意问了他们昨儿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之类,只是众位村民的回答都是差不多——一夜到天亮。甚至还有说原来也有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可昨儿晚上还真是睡的踏实。
张老丈儿子神色不变,心底却只如惊涛骇浪。
昨儿晚上虽然那位恒修士几下就打晕了那些人,可当时方管事的那一声惨叫直到现在他还犹如在耳。可村中众人竟没有人察觉!!
张老丈儿子不自觉的扭头看向自己爹爹的灵柩。
巨大的“奠”字当中,四周五行为聚。
厚实的棺木停在当中。
寒风掠过,带起飘忽风动。
张老丈儿子看着,脸上神色几变。
*****
寒秋萧索。
了无人烟的山下小路。
一辆四轮马车孤寂行走在当中。
驾车的正是恒隽。
车厢角落,六个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家伙摞在一起,车马颠簸,那几个人丁点儿声音都没有传出来,显然还没有清醒。
车厢正中,余浩安稳的蹲坐在内。
马车车帘微扬,露出一截毛茸茸的尾巴。
银色的光亮在日头下,隐隐透着幽蓝的亮泽。
“师尊,要慢些吗?”前面驾车的恒隽问。
“快些!”
“是!”
恒隽手里长鞭扬起,飞起哨鸣,两架的马儿嘶鸣了声,声响苍林,激起数只飞鸟。
余浩神识轻散,四周的景象一如往前清晰的映入他的眼中。
鸟兽低鸣,但凡是他的气息所掠过处,那些禽兽们都安静的像是小媳妇。
虽说他隐隐的把这整片的山麓都看成是他自己的地盘儿,可在林子里跑来跑去的他也没跑到这边来过!
怎么这王霸之气所到竟是厉害的让他自己都心惊胆颤!
难不成真的像是恒隽他们当初拜师的时候说的,这世上的禽兽很多,能有他这么厉害的禽兽只有他一个?
余浩的狼眉狠狠的挑了下,神识继续放大,扩散。
真是连个稍微厉害点儿的禽兽圈出来的地盘都没有!
余浩吐了口狼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
睡觉!
*
当机敏的耳朵听到人声,余浩微微的动了下。
当奔驰的马车缓缓的慢下来,余浩的眼睛微微的睁开了。
当人声开始嘈杂,余浩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透过吹起的车帘,车厢外的人来人往。
有挑着扁担,担着吃食的货郎。有扛着柴火进城的砍柴人。有提着包裹探亲的众人等等那一声声像是熟悉又好像陌生的话络绎的钻到余浩的耳朵里,余浩的眼睛微微的发亮。
巨大的城池像是巍峨的小山。
而余浩乘坐的车马就从小山下穿梭而过,进到一个比余浩先前所想的还要热闹的所在。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各种的声音,叫骂声,讨好声,谄媚声,嘶喊声,哭声。
各种的香气,味道。苦的,甜的,咸的,还有太多太多他一时分不清的气息味道一下子闯到他的鼻端,他的呼吸当中,余浩竟一时有些怔愣。
这些对他来说应该是陌生的,可偏偏又是熟悉的让余浩心乱。
因为,这就是人生,就是人生百态。
“师尊,方家到了!”
前面驾车的恒隽道。
缓缓行走的车马也停了下来。
余浩低垂了眼睑,把眼中先前的复杂掩下,一个窜身从车厢里跳出来。
就在停下的车马正对面,高大的黑漆墙门上“方宅”这两个字和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余浩的狼嘴微微的裂了下。
这时候,车帘翻动,先前还昏沉着的六个人幽幽的睁开眼睛,在发现此刻身处之后,各自使劲的挣扎。
刚才还安稳的车厢一下子剧烈晃动起来。
外面路过的众人诧异的往这边看了几眼。
连对面方宅门外站着的护卫也往这边瞧过来。
恒隽微笑以对。
任何一个人对初次见面又是长相俊美的人也生不出厌恶的心思,点了点头,就走了。
在旁边路过的人走后,恒隽低低的喝了句,“再动,就杀了你们!”
霎时,里面的人不动了。
晃动的车厢也恢复的安静。
恒隽嘴角一扯。
双手翻动,身侧四周元气凝结,一股看不到的气旋凝在恒隽身前。
“破——”
恒隽口斥。
*
“轰——”
一阵忽如其来的马儿嘶鸣,人声哀嚎当中。
街道四周的众人只看到一辆车马连车带马直直的往方宅的门口摔过去。
方宅门外的侍卫们惊呼着后退,可摔过来的车马就像是被什么横贯过来,速度之快,力量之大,那些侍卫们根本就抵挡不住。
“啊——”
一众的哀嚎当中,正中最大的黑漆大门也给“蓬——”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尘土飞扬。
哀嚎遍地。
“怎么回事?”
里面闻声过来的方家人看着眼前这凄惨的一幕,眼珠子里都几乎冒出红光来。再看外面,除了自家被摔的七零八落的侍卫众人,空荡荡的大门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何方高人,竟敢在我方宅门外滋事?”
方家为首之人一个箭步窜到了门口高喊。
“”
寂寥的门外,没有任何回音。
那人脸色发青,浑身的怒火发不出去,抬手就要往身侧的石柱上击过去,耳边哀求忽起,“大少爷,救命!”
那人低头,就在自己脚下不远,那个满脸满身血的不正是方管事!
方家大少爷一把把方管事的脖领子揪起来,
“怎么回事?说清楚!”
第四十九章 狼()
黎明的村中,一片安宁。
忽的犬吠鸡鸣。
错落的脚步声乱了静谧。
村里正在安睡的众村民也都被惊起。
“咋了?”
“出啥事儿了?”
“”
在各个院子里的村民们探头探脑中,村民们发现数十个穿着黑衣的人神色肃穆的窜过村中的街头,直接往某个方向过去。
村民当中有眼明的,当即低呼了声,“那是张老丈家!”
只是话音未落,那人就赶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蓬——”一声,反手关上了门。
其他的村民看到,也都纷纷的缩回了头,关紧了房门。
虽说这年头人人都会点儿五宗门的功夫,可这些人显然比他们都要厉害的多。
*
“蓬——”
张老丈家的栅栏被撞飞,直接飞到了数十步之外的正房门外的地上。
“搜——”
一个人高喝了声。
数十名黑衣人穿梭而过,很快回到了那人身前,“没人!”
“没人!”
“”
那人的脸色不变,早在他到院门口的时候就感觉到这院中一个人也没有,就是说“搜”也不过是不想坠了方家的脸面。
“肯定是跑了!问清楚!”那人冷哼。
“是!”
一众黑衣人应声。
*
村中,元气滚动。
一阵的喧嚣当中,村民们都被惊起。
数十名黑衣人挨个的询问张家的下落。
但凡是回答不知道的,都被揍了一顿,面对如此强势,有人忍不住反抗,可结果只被揍的更惨。
不出半个时辰,整个村落就是一片哀嚎痛哭。
最后当一众的黑衣人回到为首那人跟前,也总算是有了张家的踪迹。
“回统领,说是去了林中果园!”
林中果园?
那人抬头往山上瞧了眼。
现在山林寂寥,果园也就只剩下了枯木。
他们这时候上去,是给那些野兽当猎物的?
**********************************
高高的山麓绵延。
一片的枯萎当中,最高处的山峦仍是碧绿从翠。
群狼们高仰狼首,阵阵的狼啸传来,还是让林中的一众禽兽噤声。
就算是他不在,这群狼的王霸之气也能称王称霸了啊!
回到洞中的余浩听着外面的声音,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当初他只想做一只快乐的狼,后来有了小清影,他才不得不接纳了这个狼群。狩猎,相依,到后来收了那两个徒弟半年转瞬,好像已经和狼群密不可分了。可这刚下山几天,再看这一众狼群,却突然有些陌生了。
山洞外,恒隽和刘金术说着话。
才两天,刘金术就已经瘦的不成人形。
据说是一直在洞中参详当中的秘技,除了上茅厕,根本就没出山洞半步,也就是说这几天什么都没吃,净喝风了。
“师兄,你和师尊总算是回来了,我想死你们了!”刘金术哭嚎。
恒隽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给你!”
袋子里赫赫然竟是包子。
虽然没了热气,刘金术的眼睛还是发亮,夺过来就往嘴里塞。
“还是师兄最好!对了,师兄这几天和师尊去哪儿了?”
一边吃,刘金术还一边嘟囔。
恒隽也没瞒着他,就把张老丈过世,却有强人强娶人家家里三四岁孩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当恒隽提及那户强人是县里方家时,刘金术吃着包子的动作一顿。
恒隽察觉到了,“怎么了?”
刘金术裂了裂嘴,“我好像听说过!”
“什么?”
恒隽愣了下,然后霍得站起来,“你是说从那几个人的口中?”
“是!”
刘金术的话音刚落,山洞洞口一闪,余浩高大的身影浮现。
幽绿的狼眼盯着刘金术,刘金术浑身一颤,手里的包子兜“哗啦——”一声掉到了地上。
*********
靠近半山腰,却是属于山下村民的果园中,寒风凛冽。
简陋的棚子里面,张家的妇孺正在收拾着包袱,当中唯一的男人张老丈儿子满头的大汗。
“娘,快点儿!”张老丈儿子催促。
“这么急!”
“是,万一方家的人找来就不好了!”张老丈的儿子一边说着,一边听着山下传来的犬吠声,脸都白了。
这阵子村里的狗都没有乱叫,这一大早的,肯定是来了不少人。
张老丈妇人也听到了山下村子里的狗叫声,顿时惊慌失措,“那个恒修士不是很厉害?”
“人家厉害是人家的,咱们现在逃命要紧!”
看到收拾的差不多了,张老丈儿子拉着娘媳妇囡囡就要跑。
山路嶙峋,山下又说不定就是方家的人,张家老小不敢下山,只能在山上跑。
没多久,他们就听着后面传来的高呼声,“快上山,别让他们跑了!”
“快!快点儿——”
“”
张老丈妇人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他们追上来了!”
“娘,快起来!”
张老丈儿子的嗓子都哑了,使劲的去扶自己的娘,脸上说不清是汗还是泪,“都是儿子不好,要不是儿子贪图方家的权势,也不会惹上方家!”
“这时候说那些还有什么用!”
张老丈妇人强撑着起来,招呼着媳妇也赶紧的跑,“抱紧了囡囡!”
“娘,放心吧!”
“”
一家老小四个人在枯叶寒风中奔跑。
而后面的人已经越追越近。
“快,他们就在前面!”
“站住!”
“你们跑不了了!”
“”
前面奔跑的人已经渐渐的没了力气,几次的摔倒。
张老丈儿子扶起了这个,还要扶起那个。
眼看着后面的那群人就到了身后数十米远,张老丈儿子“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上,泪水纵横,“老天啊,这是要我张家灭门啊——”
哭声未落。
就听着山林中忽的乍起狼啸。
“嗷——”
如声雷惊震。
狼?
狼——
人在惊惧之下,总会爆发莫名的潜力,张老丈儿子一下子就有了力气,赶紧的去拉自己的娘,“娘,快走,有狼——”
狼——
张老丈妇人已经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刚才什么也没听到。现在听着儿子说到“狼”,也激灵一下有了力气,赶紧的去拽倒在自己身边的囡囡,“跑,快跑——”
后面追着的那群人也听到了狼啸,浑身一颤,正犹豫自己是追还是不追,可抬眼看到那已经跑不动的一家又开始跑起来,也都一咬牙,追过去。
方家的那群人越追越近,三十米,二十米
“啊——”
抱着囡囡的张老丈媳妇绊倒在地,囡囡被摔到了地上。
“囡囡——”
但随着那声惊呼,四周破败的草丛忽的一阵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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