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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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相识-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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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偌大的木叶村万籁俱寂,闹了一整天的人们筋疲力尽地倒入梦乡。
  梦里月正圆,秋初夜长。
  


番外 如故 。。。
  
  很长一段时间里,宇智波佐助都呆在木叶洗浴中心,做一个类似于保镖一样的闲人。他没有想到柳生落尘竟然当真没让他进忍者队伍,除了依然可以住在宇智波家以外,几乎没有和以前的生活扯上任何的关系。
  卡卡西和鼬没有给出他任何的解释,柳生落尘自然也更不可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因为柳生落尘讨厌宇智波佐助才会如此,然而实际上聪明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而已。
  鼬叛逃出村,是和木叶曾经的上层打过招呼的。可佐助,却是他自己走出去的。
  
  然而即便知道这一点,宇智波家的二公子依然发自内心地厌恶着柳生落尘,就如同他厌恶着那个可笑的洗浴中心一样。
  倒不是因为自己被剥夺了忍者资格什么的,不能组队就不能组队,不出任务就不出任务,佐助一直觉得能和自己搭档的人只有曾经的卡卡西班而已,可如今,过去的同伴如今早就是独当一面的忍者,也开始带队,也开始主持村里的大小事宜。卡卡西班解散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有共同出任务的机会了。
  
  “人要向前看,停在原地,就永远没有办法看到更多的东西。”鼬不知何时出现,随意地在他身边坐下,木质的地板嘎吱作响。
  佐助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感觉到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水汽,有些嘲讽地笑了笑,说,“鼬,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长发的俊美男子楞了一下,苍白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默不作声地望着屋檐外一直下个不停的雨,半晌才说了句,“一会奈良鹿丸要来。”
  佐助不知为何有些恼怒,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朝屋里走去,被雨水打湿的脚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水渍,一直从走廊延伸到屋子,逐渐消失。
  
  宇智波家的大宅一如既往,虽然比起以前又多了一个鼬,但他还是觉得冷清得可怕。
  '大概是因为他虽然在,但心冷的缘故。'
  佐助看了一眼还坐在走廊上的那个人,转身进了屋。
  
  木叶66年的春末,木叶迎来了一年里的第一个雨季。
  前年的秋天,木叶为卡卡西和柳生落尘举行了盛大的婚礼,那一场盛事一直闹腾了近一个星期才堪堪落幕,宇智波佐助清晰地记得,那一个星期里,鼬房间的灯每天都会亮到很晚很晚,甚至有时候通宵都不会熄灭。
  鼬说,柳生落尘是他最好的朋友,既然婚礼流程交给了他,那没有道理敷衍。
  佐助听着这不知是骗人还是骗己的话,有些嘲讽地笑了起来。
  
  宇智波鼬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别人不清楚,但佐助却再熟悉不过,甚至比浅井凌卡卡西柳生落尘他们都要了解,只可惜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无法评价什么。因为太了解,所以佐助知道鼬一定会这样做,他找不出任何的理由反驳,找不出任何的理由质问,就像是当初鼬即便死也要把天照和万花筒送给他一样。
  佐助发现作为一个弟弟,他永远都只能看着兄长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袖手旁观。
  
  所以,当初宇智波鼬背着柳生落尘横穿整个村子的记忆,当初柳生落尘挡在宇智波鼬身前的记忆,佐助都非常自然地把它们遗忘到了脑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或许哪儿个清晨,他看到坐在玄关前穿鞋的鼬时,会想到幼时的一些事情,想到母亲偶尔念叨鼬把朋友带回来,念叨说不要总顾着任务多放松放松。但这些事里,绝对不会有柳生落尘这个名字。
  
  因为佐助知道,宇智波鼬和柳生落尘隔的太远了。
  柳生落尘选的不是他。
  
  奈良鹿丸来的时候,宇智波佐助刚准备出门,两人简单地点头致意后擦肩而过。外面的雨下的依然很大,而且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他撑着伞走在安静而空旷的街道上,想到了很多年前宇智波家幻灭的那个晚上。
  那时他中了鼬的万花筒,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因此也不知道后来柳生落尘也赶到了这里。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他身边就只有三代火影,佝偻着身子坐在一旁,深沉的眼眸里看不清是什么光芒,脸上的皱纹仿佛比他参加开学典礼时还要更多了一些。
  看到他醒过来,三代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孩子’。结果7岁的孩子泪流满面。
  宇智波佐助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鼬要把事情做到那种地步,即便后来他知道了真相,这个问题也一直埋在心里没有问出来。那时候三代拍着他的肩膀说‘我的徒弟也死了’的时候,眉间的皱纹如深深的沟壑,以至于他现在想起来,觉得异常讽刺。
  或许真的死了还好,鼬也不用像是赎罪一样活着。
  
  没有目的地晃荡到洗浴中心门口,佐助皱了皱眉,转而拐向了另外一条路。那是通往墓地的路,他一直走到了尽头,看到了那一排排白色的墓碑,也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长裙,撑着红色雨伞的背影。
  停顿了一下,他无法当作没有看见,于是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安静地站在了那个人的旁边。低头,眼前的墓碑上刻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宇智波止水。
  
  墓碑前放着一束淡黄色的花,为了不让风雨把它吹走,上面还特意压了一个合拢的油伞。佐助挑了挑眉,刚想说些什么,回过头却看到旁边人手里也拿着一束花,也是淡黄色。
  “那是……”
  他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恍惚间他记起了刚才鼬身上的水汽,这才猜到,原来是把伞留在了这里。
  
  佐助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那张精致而完美的侧脸在雨中显得有些不真切,一如既往冰凉没有表情,长长的睫毛微颤。他总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既不可能像鸣人那家伙一样直接喊师母,也喊不出小樱的‘前辈’,至于连名带姓又显得过于失礼……
  
  “你吃饭了吗?”一个声音轻轻地传过来。佐助楞了一下,点头,随即才发现,对方的目光一直盯着墓碑。
  接着又是一大段的沉默。
  
  雨越下越大,原本只是淅淅沥沥的急雨,如今已经变成了豆大的雨点。宇智波佐助抬头看了看头顶浓密的乌云,又看了看旁边的人,却发现她根本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雨点打在墓碑上,噼里啪啦地作响,也打在伞面上,使得伞摇摇晃晃,地面上的水珠溅得很高,两个人的脚和衣摆都已湿,可那个人不动,佐助也不动。
  半晌,柳生落尘忽然弯下腰,把怀里一直护得很好的花放在了白色的墓碑前,随即手腕一动,红色的伞柄就这样直直地扎进了坚实的地面中,一道细小的裂缝极为恰好地撑起了整个伞,护住了那两束黄色的花。
  
  佐助楞了一下,想到当初在宇智波家的秘密基地,她也是用同样的方法给鼬撑了伞,一时间竟晃了神。回过头,发现身边人毫无顾忌地站在倾盆大雨之中,只不过几秒中的光景,人已经湿透。
  皱了皱眉,他把手中的伞让了让,使得柳生落尘也站在了自己的伞下,两人再次沉默地望着白色的墓碑,望着墓碑上刻得清清楚楚的那个名字。柳生落尘面无表情地看了许久,忽然开口。
  “今年他又比我早。”
  佐助知道她在说谁,但却没有接话,因为他听得出来,那是说给止水听的。
  
  他一直不明白,或许是因为当初年纪还小的缘故。人和人之间到底是靠什么在维系,又是靠什么在支撑,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卡卡西依然怀念着带土和琳,而鼬和柳生落尘,虽然从不提起,不到忌日也从不出现,可他还是能感觉到这中间所弥散的一种复杂而浮沉的情绪,以至于没有人会觉得,眼前墓碑下的那个人曾经离开过。
  
  鼬曾说,这是因为止水因他而死。
  佐助问,那柳生落尘呢?
  鼬沉默了片刻,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远方。
  
  '那是回忆。'
  他缓慢地说。
  
  从陵园离开时,佐助一直没有把伞从两人头顶撤掉。柳生落尘看了他一眼,说,“我饿了,一起去吃饭。”
  结果还没等佐助答应,她便不容反抗地拐了弯。
  火影家楼下门口的那家居酒屋此时没有多少人,他们走进去,老板见到是火影夫人,没有多说,只是问了问佐助吃什么,便系上围裙转身进了厨房。宇智波家的二公子有些惊讶,抬起头,发现对面人正在发呆。
  “你不说你吃什么吗?”他问。
  “老板知道。”柳生落尘随口答着,“我们来吃饭从来不用报菜呀,鼬也是。”
  “偶尔也会换口味的吧。”他皱眉。
  对面人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回答,“其他的都不合胃口。”
  “不试过怎么知道。”
  “早就试过了。”
  “……”
  
  然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念旧的人。
  念旧没有什么不好,有回忆才有生活,有过去才有未来,佐助发现自己虽然不知道他们当初都经历了些什么,但有一种能量叫‘共同回忆’,可以支撑许多没有什么梦想的人走下去。
  因为他们都在身边,因为过去曾经并肩过的人都还在这里,因为他们之间有讲不完的故事,有说不完的话题,因为死去的人活在他们心里。
  
  佐助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理解一点,理解为什么鼬会把什么都埋在心里,然后尽全力地生活,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什么不该露出的表情……一切妨碍到这些平静的东西,统统都会舍弃。
  因为他念旧,因为他念的那些旧,还在延续。
  
  “鼬的身体怎么样?我问他,他总说没事。”对面的柳生落尘忽然开口,目光自眼前的秋刀鱼上移开,落在了自己身上。
  佐助顿了顿,给自己倒了杯茶,“还好,已经不咳血了,定期检查也会做,药也在吃,风清谷的狐狸们给的方法很管用。”
  “恩。”她简单地应了一声,又开始埋头吃起来。
  
  能把鼬那已经没有生气的身体调养成现在这样,不得不说卡卡西和柳生落尘已经用尽了他们所有的方法,柳生落尘和浅井凌甚至亲自把纲手又请回来,又去了风清谷找仙术,每个星期小樱都会定时出现在他们家门口,催促着那个上忍班长去医院检查。
  有一阵子因为忙,奈良鹿丸直接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就为了腾出时间来让鼬去疗养。
  
  每个人都在救他,他又怎么可能不领情?
  
  “卡卡西让你明天去找他。”柳生落尘端起一杯清酒,忽然突兀地说着。
  佐助怔了怔,挑眉,“干什么?”
  “你白痴吗?当然是做任务。”对方摆出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你在洗浴中心呆了两年,也没见搓澡的功夫高多少,卡卡西还得给你工资养着你……还是做任务去。”
  “……”
  “不过要抓紧考上忍,文凭是很重要的。”某人煞有介事地说着,随即一扫脸上的戏谑,难得认真地停顿了一下,开口,“说句实话,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彼此彼此。”佐助冷然。
  “但你很强。”柳生落尘丝毫不在乎他的话,自顾自地说着,“不要在乎人们总是拿你和鼬比来比去,也不用嫉妒,因为这没有任何意义。”
  “……”
  “在我心里,你们根本没有可比性。”
  
  没有可比性。
  那是因为鼬在你们心里独一无二,你在鼬心里也举世无双,因为你们的记忆从十五年前开始,除了那些人以外,就根本容不下别人。
  所以即便过了这么久,即便这么多人这么多事都已经改变,你们却依旧如故。
  
  佐助面无表情地托着头,把目光投向店外,发现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些感到幸运。
  他想到了多年前鼬弹他的额头,想到了三代拍着他肩膀的画面,想到了卡卡西送到7组三人面前的那两个铃铛,想到了鸣人和小樱还有鹿丸宁次他们拉自己去吃烤肉。
  他和鼬的确没有什么可比性,因为自己背负的,远比他要少得多。
  
  “啊,你来了。”柳生落尘的声音响起,佐助忽然回过身,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扎着长发的男子,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正泛着柔和的笑容。
  “你怀孕了还乱跑,还好有佐助陪着,不然卡卡西会杀了我的。”那个人站在门口,漆黑明亮的眼睛里有着一抹极淡的宠溺。
  佐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移开了视线。
  “唔,是佐助请我吃饭呀。”柳生落尘放下筷子看向旁边的少年。
  “诶?……啊……好吧。”他抽了抽嘴角。
  “卡卡西让帕克来给我传话,说晚上一起吃饭的。你现在吃了,晚上还吃吗?”鼬随意地靠着店门的边缘,云淡风轻地说着。
  “为什么要今天吃?”凌落尘歪头。
  “因为丝丝生日。”鼬无奈地扶额,“我记得红昨天才提醒过你。”
  “……啊……”
  “卡卡西呢?”大公子开口。
  “在办公室吧……”柳生落尘眨了眨眼,“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在睡午觉。”
  “那你去找他,我去红家,我们晚上集合。”
  “好呀。”
  说着,柳生落尘起身,拍了拍佐助的肩以后,同门口的那个人一起消失在了店里。
  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背影,顿了顿,他转身付账。
  
  复杂也好浮沉也罢,那是宇智波鼬心甘情愿要走的路。
  其他人,就袖手旁观就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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