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儿没命,都是他害的。
莫负却是直接对他招了招手,大喊一声,“红衣。”
这一句红衣,代表着,她原谅他了。而正是这一声红衣,倾城浕红衣一闪,已到了她的面前,欣喜道:“姑娘,你原谅我了?”
莫负抚眉,对于姑娘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不喜欢,皱眉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莫负。”
倾城浕有些犹豫,叫她姑娘,他很习惯也很喜欢,若叫了她名字,又不喜欢和别人一样,姑娘,至少,它的含义是不同的,如果莫负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估计会一巴掌拍晕他。
不过,自打莫负在他的地盘上差点儿丢命后,他心里已经不想去争夺什么了,看着她现在好好的模样,他很满足,觉得,她跟在北宫涣离身边未尝不好。
“阿莫。”倾城浕喊她。
莫负挑眉,相当满意,笑道:“好了,红衣,我没有生你的气,你看看,知道你跪在我家门口跪了半天怕你晕过去就出来看看你了,免得你以后见到我了说我小气呢。”
倾城浕知道她是开玩笑,目的只为了让他释怀,不要再纠结于过去,即便这无关情爱,但是,她把他当成朋友,他亦是很开心。
莫负和倾城浕你来我往,北宫涣离却是在一旁面无表情,唯一能证明他存在的,就是,莫负感觉她的手腕快碎掉了。
北宫涣离快把她的手弄废了。
她的双手本来就伤得不轻,现在都还肿着呢,要不是百里司徒的药膏管用,估计她的手废掉都有可能。
莫负咬着牙牙喊了一声“美人夫君。”
北宫涣离却是对着倾城浕说道:“倾城阁主,莫儿已经没事了,她既不想追究我便也不会过问,你请回吧。”
抓着莫负的手却是松开了些,进而紧紧的把莫负抱在怀里,宣布着他的所有权,莫负真是苦笑不得,抽出半只眼睛看向一旁无谓的倾城浕,很是无奈,哪里晓得,这样小小的举动,北宫涣离亦是看在眼里,急了,手上的劲道更大了些,继而寓意所指地说道:“莫儿,你在乱看,小心我回去让你再也出不了门。”
莫负立马收回了视线,同时把头颅埋进他的怀里,能进去多少就进去多少,如果地上有个洞,她一定想都不用想就钻进去了。
竟然还是当着外人的面在这里大放厥词,她以后还要不要出门了。
莫负小声道:“美人夫君,你过分。”
北宫涣离却是相当满意这样的结果,看向倾城浕,带着得意,像个得了糖果的小孩,莫负都觉得很没劲,人家倾城浕只是笑笑说:“阿莫能嫁给你,我很开心,我不会在做什么的了,你放心吧。”
莫负抬起头来,从北宫涣离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不过,却是很自然的抱住他的胳膊,对北宫涣离笑道:“怎么样,美人夫君,我就说,红衣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吧。”
听那语气,相当的得意,北宫涣离也没有生气,更没有吃味,只是,有倾城浕在这里的一刻,就想扁他。
如果不是他,莫儿也不会遭遇此劫,差点儿丢命。
倾城浕又说:“阿莫的手伤得不轻,我知道你身边有名满天下的神医百里司徒,但是,对于相思蛊留下的后遗症,估计,他一时半会也配不出解药来。”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递了过来,“这是专门克制相思蛊的秘药,希望,你们能收下。”
莫负看了看北宫涣离,现在,他就是她的天,他怎么做她就怎么做,要不然,她就要吃苦了,她技不如人,只能茅屋下低头了,况且,她很喜欢听他的意见,而且,她也知道,他会怎么做的。
所以,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北宫涣离接过了他的药,从来不怎么在人前流露出神情的他却是笑了,“倾城浕,你在我南樾无聊了十年,也该回明榭了。”
堂堂的明榭国皇子,居然无所事事地在他国窝藏了十年,还一无是处,说出来都让人不敢置信。
“你早都知道了吧?”倾城浕无所谓,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来到这里就是来玩的,至于那个死去的所谓的爹爹要他干什么,他早就忘记了,天下纷争,膏腴厚沃,于国于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他只不过按照自己的心意,率性而活而已,笑了起来,看向了莫负,“阿莫,听说,我那个弟弟把一般的疆土送给了你,现在,你可是我明榭半个主子。”
“什么?”墨无痕说的给她半个国家,不会是真的吧,她只是开玩笑而已了。
“莫儿不需要。”北宫涣离看了莫负一眼,莫负收回到喉口的惊讶,轻轻道:“我准备带着她走遍天下,隐世而居,不想再管世事,我们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
倾城浕却只是笑,“嫣儿有喜了,这是无痕送给你的回报,你要也好不要也好,你永远都是我们明榭的半个主人。”
莫负惊讶了,嫣儿怀孕了?
“你说嫣儿怀孕了?”
倾城浕点头,含笑道:“是的,已经三个月了。”
就是因为她怀孕了,所以,他回了一趟明榭,错过了她的婚期。
“她还好吗?墨无痕?”莫负的不告而别她还以为嫣儿会受到墨无痕的责罚,想不到,这么快他们就有喜事了。
倾城浕知道她的心思,“嫣儿很好,你走的第二天,无痕便昭告天下,把半个江山送给了你,并且,也断了要攻打南樾的念头,阿莫,这都是你的功劳。”
莫负呵呵的笑,对于这个瞎猫装着死耗子的事情,她实在是不好说什么,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只能说,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了的,与她无关。
“红衣,你可是带回了个好消息,我答应了嫣儿,半年后回去看看她的。”她可是记得,嫣儿生的孩子,可是要拜她做干妈的。
还有,嫣儿怀孕了这么大的事情墨无痕都没有来信告诉她,摆明还在生她的气,她一定要去骂骂他,想他一国之君,也只有她敢骂他了,她可是跟他平起平坐了呢。
北宫涣离也点头,这种事情,媳妇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半步不离身。
倾城浕伸了个懒腰,打起了哈哈,“阿莫,你看看,我都把你让给北宫了,也告诉了你一个好消息,在门口跪了那么久也站了那么久,西北风估计都被我喝光了,你就不请我进去喝杯热茶。”
这次,莫负却是爽快的答应了,“好好好,不就一杯热茶吗。”转身就拉着北宫涣离侧身让到一边,躬身道:“我们风流无瑕的红衣公子,里面请。”
“哈哈哈哈哈哈。”倾城浕实在是被莫负的虔诚劲头给弄笑了,抬着脚便不客气的往里面走,嘴角的笑意虽在,但心里的苦涩犹存。
他挺想问问,在洞里,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何至于弄伤了双手?肿胀虽然已消,但那掌心的痕迹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他不敢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问。
后面,冷不丁的,莫负笑声传来,“红衣,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倾城浕脚下一顿,突然的,想到了第一次见她,在去往明榭的马车上,她好像说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他大笑着说,“有。”那个人,便是你。
第九十六章 打马天下,与君随(大结局)
时间,便就这般流淌着过去了,距离莫负从明榭回来,已经三个月了,如今,和风日暖,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嫣儿已有六个月的身孕,或许是要做母亲的缘故,举止行为都不再是初见那般,如今,都长大了,眉角眼梢,笑意盎然,更加的妩媚动人。
墨无痕还是初见时那般,动不动就要和她吼上几吼,每一次,不用想就知道,都是莫负占了上风。而墨无痕喜欢喜欢她的笑,愿意让着她。
她答应他们,嫣儿临盆的那日,她必回到他们的身边,见证她干儿子的出世。
离开的那日,明榭百姓都自发的来送她,她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送她,她是悄悄的来,除了个别的人,地下的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可能听都没听说过她,而且,更让莫负吃惊的是,人们整整齐齐地站着,比她刚上大学那会军训站的还精神,有板有眼地打起了太极,莫负瞪大双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墨无痕携着娇妻来到她的身边,很是骄傲,“怎么样,觉得我这件事做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呀?”
莫负看着打着太太极拳的百姓,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摇头道:“做得倒是好,百姓强,则国强,墨无痕,你倒是挺会用。”
墨无痕却只是对她说:“阿莫,这里可是你的家,要记得回来看看,我和嫣儿等你回来。”
嫣儿也点头,眼里噙满了泪水,“姐姐,有姐夫护着你,嫣儿很放心,嫣儿会想念姐姐的,姐姐要保重。”
莫负点头,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实在对他们不住,只能对他们说:“你们也保重,我也会想念你们的。”
莫负看了看众人的身后,却是没有看见那抹红衣,不禁有些无奈,这个家伙,说好要来送自己的,却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莫儿,我们该走了。”北宫涣离看着她,知道她在看什么,不过,那个人来与不来都无所谓,对他来说,都是无足轻重地人,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是如此。
在一片和谐中,莫负推着北宫涣离上了去往天涯海角的马车,渐渐的离开的众人的视线。
倾城浕却是站在城门上,目送着马车的离去,神情脉脉,不知悲喜。
很久,才收回视线,双眸早已辨不清前方。
“哥哥。”背后,响起墨无痕清浅的声音。
倾城浕不动声色地擦了擦眼泪,没有转身,依旧看着远方,声音淡淡,没有了平常的不羁,“无痕,我要走了。”
墨无痕并不惊讶,只是说:“走也好,你自由洒脱的生活适合你,不管走多远,累了,记得回来就好。”
倾城浕轻轻的笑了笑,“你就不担心我会抢了你的皇位?”转过身来,看着墨无痕无所谓的表情,不禁莞尔,“这皇位,你也不喜欢。”
哈哈哈的一串长笑,走过去,拍上了他的肩膀, “无痕,倒是我一直以来错怪你了,你会是个好皇帝的。”
墨无痕也拍上了他的肩膀,“哥哥,你还恨父皇吗?”
从小冷落他,小小年纪就送他去了南樾,背井离乡,世态炎凉的日子,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个老头子啊。”倾城浕像是在回忆,记忆中的那个人总是很严厉,对他冷得像块冰,对无痕却是很好,不过,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挂怀的,咧嘴道:“的确很讨厌。”
“哥哥?”
“哈哈哈,好了,逗你的,老头子虽然讨厌了一点,不过,却是个好国君。”转过了身,看了看天边的落日,彩霞红透了半边天,“他之所以那般对我,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我好好的辅佐你,你在明,我在暗,老头子啊,希望我们明榭一统天下。”然后又笑道,“唉,他却是不会想到,我这个儿子啊,偏偏就是不喜欢打仗,不喜欢百姓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所以,即便身在南樾,我也一无所为。”
倾城浕挥一挥衣袖就打算直接跃下城门翩翩然离开,浪迹天涯去,该说的都说了,他也要走了,如果留下来,墨无痕这个家伙先他一步走了怎么办?以前他一直以为墨无痕很喜欢当皇帝,不过,每一次回来看见他无奈的表情他就知道了,这个皇位,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个哥哥整日的东奔西跑见不着影子,估计,他早就领着他的小娇妻隐居去了。
好在,墨无痕是个沉稳冷静的人,不像他,耐不住寂寞,整日的想往外跑,所以,他还是走了吧。
“哥哥?”墨无痕叫住了他,忍不住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寻到个好姑娘就不要挑了,赶快成亲吧?”
“我才不要。”
墨无痕一噎,眼前红衣一闪,倾城浕早已远去,心里一暗,莫负虽说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但是,她已经寻得了良人,和他这个哥哥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他的这个哥哥,不会要这样子孤苦伶仃,独自一人一辈子吧?
倾城浕坐上早已备好的千里良骑,沿着莫负走过的痕迹,慢慢的走过去。
“好姑娘?”倾城浕看着天边的残霞,摇了摇头,“唉,总而言之,还是莫莫好。”
一座深山的亭台小阁,屋前屋后都种满了桃花,秋千架下,莫负蹲在草地上,很认真的,看蚂蚁搬家。
旁边,北宫涣离看着她。
“莫儿。”
莫负头也没抬,“嗯?”
“莫儿。”
莫负抬起了头来,疑惑着双眸,“怎么了?”
北宫涣离只是笑,“你过来。”
莫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满脸笑意的走过来,蹲在他的身边,趴在他的腿上,仰着脑袋看着他,“美人夫君?”
北宫涣离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日子静谧得要滴出水来。
“美人夫君,下次,我们去哪里?听说青川有个老婆婆很会算命呢,能知晓人的未来和过去,还能逆转时空,要不要去看看?”
“莫儿?”
莫负对着他笑,笑得一塌糊涂。
北宫涣离直接一个用力,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把她抱在了怀里,“莫儿,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休想把我丢下。”
他既然奈何不了她,那么,就一辈子死死的跟着她,看她还能怎么样。
莫负依旧在笑,“美人夫君,你就是个小孩。”
“我喜欢。”
是了,他喜欢,在她面前,他愿意,只要有她的日子,偶尔撒撒娇为何不可呢?
后来,他们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救助了很多很多苦难的百姓,但从来都没有人知道他们叫什么,只知道,男子一袭白衣,坐在轮椅上,笑容温暖,女子浅绿曳地长裙,酒窝浅浅,娇俏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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