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揉了揉因为低头太久而有些酸痛的脖子,向着床榻走去,边笑着道:“青兰你还是说话吧!不然我总觉得有些不习惯,好像不像……”
话一出口,九月的心中猛地警觉,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心中苦笑,怕是已经晚了。
这念头刚闪过,还没来得及回头,感觉后颈一阵刺痛,人便已经失去意识,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完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看来自己真是安逸得太久了,在这个杀人不见血的深宫之中,竟然连最基本的防备之心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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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失去意识昏倒在地的九月,身后的“青兰”扬起指间的银针,那泛着幽幽冷光的针芒,映衬着她此时显得有些狰狞的笑容,在灯光中,恍如鬼魅。
青兰,若你知道,你万般护着的主子就是因为你这张脸而完全毫无防备的被我这样轻易的制住,你是不是,会比你背叛我们之间的情谊时,我那般的心痛,更痛上千万分呢?
只见“青兰”的抬手,缓缓的自脸上撕下一块薄膜似的面具,赫然变回青蝶的模样。
青蝶缓缓的蹲下身子,自上而下的俯视着眼前这个让她一度恨入骨髓的女人,尖锐的银针缓缓的划过九月精致无暇的脸庞。
强忍下想要就这样划花九月这张迷惑了皇上的心的脸,唇角泛起一个狠毒的笑意。
不,这张如此动人的脸,我要为你留着,留着,成为你以后的日子里,所有苦难的开始!
皇后,论心狠,你远远还不够!
只是把这个女人流放,怎么能解我心头之恨呢?
要折磨她,要让她生不如死,要让她受尽侮辱的死去,有什么,比送去军营做军/妓更为好的去处呢?
去妓院也许凭着她的聪明还可以逃过一些折磨苦楚,说不定还会被哪个有钱人看上带回去做了小妾,逃离苦海。
可是,若是去了军营,那么就不同了!
不管你再美的女人,也出不去那个“囚笼”,即使有个将军什么的看上,也最多不过带回营帐里好好享用几日,最后的下场,还是会扔回去给那些常年不能碰到几个女人的臭男人一个个糟蹋!
青蝶,无声的大笑了起来,仿佛只是想象着这个女人被无数个男人压在身下受尽折磨的样子,便已经让她无比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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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凤宫
“你能确定她真的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她就不怕担着万一被她心心念念的皇上给知道了,损了她努力营造的温婉形象?”
惜梅满是戏谑的看着那一副笃定神色,端坐于凤椅之上的皇后,即使她也明白那个青蝶一定回去做,而且是做得“更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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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是忍不住想要让这个仿佛永远一副温婉柔和模样的皇后变下脸。
这是她窝在这小小的朝凤宫里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乐趣了。
“她会。”
皇后自然知道惜梅的“老毛病”又犯了,平日她会无视她的戏谑,但是今日,反常的,竟然认真的回应了,尽管只有这短短的两个字。
“哦……”惜梅故意拉长了语调,忽然又啧啧有声的道:“啧啧!不愧是皇后……嗯,不愧是皇后啊……好手段,好计谋!以后出了什么差错也有人背着那黑锅!不过嘛……”
“……”皇后瞥了惜梅一眼,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不过什么?”
她如今,不能忍受哪怕一丁点的差错!
否则,这么多年的努力经营的地位和形象,都将功亏一篑,付诸流水。
“不过嘛……我突然不想说了!呵呵呵……”惜梅娇笑着,那原本就带着丝娇媚的面容,在这一刻,于这巧笑兮然间,愈加的显得娇艳欲滴。
只是,唯一的观众显然不愿欣赏,更是忿恨的瞪了一眼惜梅,再也懒得理她!
皇后虽然想问那不过后面的内容,可是她却也深知,这个惜梅从来行事不按常理,一贯按着性子来,她说不想说,你就休想再从她嘴里问出半个字。而你若不问,说不定她突然心血来潮,突然就会告诉你。
只是,这次,惜梅却是没有心血来潮的好心告知。
她其实本来想说的是,不过,那个皇帝可不是个傻子!你以为你们这些女人之间斗来斗去他真的一无所知?笑话!
但是,这番话,她要留着,以待最后的结局,更为精彩纷呈。
只是惜梅不知,她在不久的将来,有多么庆幸自己没有多嘴说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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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历八月初六,晨。
乾阳宫。
轩辕瑾安看着眼前恭谨跪着的三个人,怒极反笑,“好,好,好!叫你们监看銮芳宫,如今竟然连人都看到不知所踪!那朕还留着你们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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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一旁的孙元武还来不及说话,腰间的剑已经被拔出鞘,一剑横扫,然后是三声整齐的倒地声。
“皇上……”孙元武瞪大了眼,想要说什么,被轩辕瑾安那双已经染上血色的戾眼一扫,顿时再没有了言语。
其中一个暗卫,赫然是那个对着九月存着杀心的暗卫,失去最后的意识前,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条命,还是因为那个女人而结束,死不瞑目!
若知道,他是不是还会在那个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扮演那个刺客的角色?
若知道,他是不是还会听从那个人的话,那时候真的想要对那个女子痛下杀手,结果误伤了皇上……
也让皇上发现了那时候自己的杀意。
若知道,他是不是不会自荐前去监看銮芳宫,就为了再次接近的找机会下手?
这一切,都是会了眼前这个,毫不犹豫结束他生命的主子啊!
为什么……
“来人,收拾干净!”轩辕瑾安将剑精准的插入孙元武腰间的剑鞘内,负手大步而去。
“皇……”孙元武刚想叫,突然感觉脖子一凉,低头一看,一撮头发飘然而落,再摸摸原本束得整齐的发,赫然有一小撮短发散落出来。
顿时觉得一惊,四处张望了下,梗着脖子就想要开骂:“他大爷……”
只是,话刚出口又马上吞了下去,朝着空气瞪了瞪眼,满心不甘的哼了声,也大步离去。
心中暗骂:那个该死的幕是!就是个变态!
想了想,还不解气,粗着嗓子吼道:“来人!跟老子走!”
“是。”身后的御林军也高声应道。
然后,面面相觑,这孙统领今天又怎么了?脸色发黑!
难道,被皇上臭骂了一顿?应该不会啊!他们就在门外也没听到!
还是,孙统领的弟弟一直没找到,他心情不好?嗯,这个理由应该对了!
总之,个个很有默契的跟他们的孙统领保持一定的距离。
虽然一般情况下,孙统领都是对他们很好的,性子豪爽,也不会总拘着他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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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般孙统领这个情况,那就代表越靠近他越惨,说不定突然一个发疯,就会“顺手提着”他身边的的人扔到练武场去死劲的操练,一遍遍的将你打倒,又要你一遍遍的起来再打。
这御林军中,谁是孙统领的对手?那简直是单方面的挨揍。
不过,这个“提人”的动作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如果让孙元武此时听到他身后这一众御林军的心声,他的脸,恐怕就不止这么黑了!
跟谁学的?
提心吊胆的跟着孙元武身后的御林军当然是不知道,他们尊敬的孙统领这一招,是跟着他此时心中暗骂那个所谓的“变态”学的。
如果他们的记忆力够好,或者说当时的眼力够好,那肯定能够曾经看到并记起他们的孙统领曾经也被人“提起”过……
“幕是,派出所有暗卫,全城搜索,另外传令下去,以两国帝君来访为由,全城戒严,在个关口严查出城之人。”
“是。”一贯毫无波澜的声音,这次,有了一丝微微的异样。
然后,空气波动,又恢复原样。
“会是谁?”
轩辕瑾安蹙紧了剑眉,指尖轻扣着书桌,发出沉闷而节奏的响声。
会是风逸澈吗?若他想要动手,那么便不会等到现在。风间和南诏的行辕大概一两日间便可抵达都城,如果选在此时劫走月儿,那么势必没有时间安排善后。
更何况,据密探回报,昨日日落时分,亲眼所见风间新君当众出现,虽然带了面具,但是是他无疑。
那么纵使他武功盖世,也肯定来不及在昨晚劫走月儿。
除非,他原本在这宫中就有……
这个念头一起,心中一震。
“幕非,传朕口谕,‘肃清’宫廷,凡有来历不明者,杀!凡有背景模糊者,杀!凡有幕后指使者,杀!”
字字凛冽,带着锐不可当的杀意,以及唯我独尊不可忤逆的霸气。
君王,当如是。
“是。”
轩辕瑾安的视线,落在了窗外,变得幽深而悠远。
若真是风逸澈劫走了月儿,倒是不必挂怀她的安危,可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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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突然有些什么一闪而过。
仔细的将近来一些事情串联起来,从九月被发现那封密信,再到将她软禁,然后是欧阳怡馨自曝那是她的笔迹,然后是传言四起,再到母后的厉言逼迫,然后是皇后几次三番的温言试探,最后九月的失踪……
该死!
他怎么会忽略了慕容家!
那个慕容家族唯一的一个嫡子慕容复,终究是废在了青兰的手上,那么他们家绝对会把这笔帐算在月儿的头上!
自己对皇后的试探和慕容家族要查出真凶严惩不贷的要求一拖再拖,不去查明真相,就是想要待事情淡去再随便找个人顶下这罪名,可是,却不想最近忙于处理临望之事,把这事就此耽搁了。
如今月儿在这时候失踪,若不是风逸澈,那么,绝对凶多吉少!
该死的!
“来人,来人!”轩辕瑾安突然有些失控的怒吼。
“皇上?”李公公从门外快步走近,垂首掩去眸中的了然,故作疑惑的道。
轩辕瑾安看了一眼李公公,在袖中握紧了拳,声调已经恢复平静:“摆驾朝凤宫!”
“是。”李公公低垂着的面容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终究是帝王,能够在此时仍如此的冷静,很好,越来越像个皇了。
轩辕瑾安步履平缓的踏入朝凤殿,面容平静,一如每月初一十五前来一般,像个来探看自己皇后的君王,倨傲,不失亲和。
然而,只有负在背后袖中紧握的拳,昭示着他此时的心情,绝不是表面这般平静如常,只是,却没人看见。
轩辕瑾安在宫婢的伺候来到正殿时,看到正殿主位上端坐的人,心中一震,复又努力的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恭谨的上前微微躬身请安道:“儿臣参见母后。”
坐在下首的皇后赶紧起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唇角微微扬起,露出敲到好处的笑意,温和的对着皇后点了点头道:“茜儿平身吧。”
然后上前几步走到太后身侧的主位上坐下,笑着对皇后道:“茜儿,怎么母后在此,也不先对朕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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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赶紧又是一福身,中性的声音里带着温婉恭谨:“是臣妾的不是。”
“好了,皇帝!这与茜儿没关系,茜儿你起身罢。”太后就着手中的茶杯轻啜了口香茗,然后才幽幽然的道:“是哀家怕你知道哀家出了寿宁宫,怪罪于哀家。”
“母后这是折煞儿臣了,儿臣哪敢怪责于母后!但凡母后想去的地方,儿臣哪有阻止之礼?只是,儿臣心疼母后的身子,特意交代了那些个奴才几句,没想到让母后如此误会了!真真是儿臣的不是!”
说完对着太后身后的一干奴才厉声喝斥道:“你们这些个该死的奴才,是不是把朕的话都当作耳边风了?朕不是要你们好好的伺候好太后?如今不但让太后这般心情郁结,还挑拨起朕与母后的母子情分来了!”
“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皇上饶命,奴才不敢!”簌簌的跪了一地,皆是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般。
帝王一怒,浮尸万里。
即使只是母子间的情绪别扭,一旦牵扯上帝皇家,那便是这些奴才的命来抚平怒火。
太后也只是冷眼看着,几个奴才而已,对她而言,不足为道。
直到来人将那几个伺候的奴才都拉下去,太后也一声不吭,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怎么说也是这后宫之首,太后之尊,虽说轩辕瑾安说得冠冕堂皇,不知道的也会以为是那几个奴才伺候得不好,皇上孝顺,一怒杀之。
可是,她却是了解她这个儿子的此番作为,说得不好听,就是杀鸡儆猴,而这猴,正好就是她自己。她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皇后只是温婉的坐在一侧,也不多言。
此时是这天下最为尊贵的母子间的战争。
她,为臣,则不敢逾越;为妻,则不能不维护夫君;而为媳,则不能忤逆长者。
只能假作不知的在一旁恭谨端坐,维持着作为端庄贤淑的仪态。
“母后不会怪朕替您处置了这些个不懂规矩的奴才吧?”轩辕瑾安侧首看着脸色不渝的太后,满脸温和恭谨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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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看来,只会看到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孝子。
太后也平息了下胸口的郁结,神色顷刻间已经不露痕迹,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轩辕瑾安,又看了看一旁端坐不语的皇后,突然道:“如今正好你们皇上和皇后都在,母后也不当自己是这轩辕的太后,今儿个,也算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说些个家常……”
话到这里,顿了顿。
“自然是依着母后的。”轩辕瑾安也是似笑非笑,点头称是。
心中却有些冷意,母后,你总是在需要的时候,才会记起,你是我的母亲。
“母后说的是。”皇后依旧中规中矩的答,没有半分违逆。
“若不论皇家,即使是一般的大户人家,那个九月,照着理算,也最多不过是你如今的一个侧室,正室尚且要尊长敬老,她那般没规没距的模样,哀家也就不再多说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看着轩辕瑾安有些微微色变的脸色,太后又是顿住了话,话锋一转道:“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传言,莫不说轩辕的臣民如何,就是一个母亲,还有你的妻子,也是不能不操心的。皇后,你说呢?”
皇后神色一正,自知这次是无论如何也得表态的,随即一笑,却依旧是那句话,温婉道:“母后说得是。”
轩辕瑾安听到这里,若还不知道太后的打算,那绝不可能,只是今天,他却不得不耐下心来,听着。
眼神锐利的扫过太后和皇后的面容,连丝毫的表情也不放过。
因为,九月的下落,很有可能是这两个女人的其中一个,或者说,是一起下的手。
端起手边的茶杯,轻啜了口,讳莫如深的神色,不露分毫情绪。
“经过这么久,母后也总算明白了,你是真心喜欢那个九月。母后如今也老了,当然也想要儿孝媳恭,含饴弄孙。她若是个懂事的,母后自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说到这,神色竟然也黯淡了几分,露出些疲惫倦怠的神色。幽幽叹道:“母后是真的老了,也管不了那么些个大事了……皇帝你也不愿母后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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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母后如今也只是想着我们轩辕一家能好就好了,也不算辜负了你父皇对母后我的交托。”
轩辕瑾安微微垂眸敛去眼中幽深的神思,遂道:“母后仔细身体才是重要,儿臣自知让母后操心了。”
“嗯,母后啰嗦了这么一大堆,也不是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把你那个心爱的妃子啊,遣到母后跟前来,让母后为你好生的调教一番,不出个半年一载的,母后相信,定还你个温驯恭谨的好妃子。”
皇后听到太后这话,心中一颤,而后又是浓浓的疑惑和不信。
太后竟然会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