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之睡得正香,侧躺在罗汉床上,眉头紧锁。
他皮肤晒得黝黑,但是五官深邃,并不能够遮掩他的俊朗。
萧泓喜好男风,这点连镇国公和萧二夫人金氏都不清楚,他做得很隐蔽,只偶尔回来穆文姝这里消遣,或者便是养几个清秀斯文的小厮……可见到顾修之,就有种迫切焦躁要溢出来。
穆文姝说得对,顾修之和萧沥在气度上有少许相似,他这么不喜欢萧沥,又怎么会喜欢顾修之?
说不出来……或许是因为他替自己挡了那条九节竹叶青,又或许,他只是想试试,对顾修之为所欲为,会不会就有一种“征服”了萧沥的错觉。
是了,这个天之骄子,让他承受不住他的光芒,时时刻刻地让人想着,他为自己屈服会是个什么样子的……
当然,没有这个机会。
可顾修之给了他这个契机……醉得这么彻底,简直是天赐良机。
将自己的名声搞得一团糟,顾修之早没了可以倚仗的资本。若说和嘉怡郡主他们还有些交情,但镇国公府与西德王府结了亲,他又是镇国公府根正苗红的二少爷,西德王哪里肯为了一个外人讨公道,与国公府撕开脸皮?
不会的,将苦水往肚子里咽罢。
萧泓纤长的手指拂过顾修之的眉头,他的面颊泛红,好像随时都要烧起来。萧泓的手指冰凉,顾修之不由往那方向凑过去,将面颊贴在他的手心。
“阿妍……”
低喃从口中溢出,萧泓的手指蓦然一顿。(未完待续。。)
第207章 挖坑
老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许是夏夜聒噪,又许是心里藏了事,顾妍辗转反侧至深夜,才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有个人一直在哭……是个男人。
呜咽卡在了喉咙里,想吐吐不出,想咽亦咽不下,就像悲伤到了极致,再也哭不出来。
顾妍始终旁观,看着他站在高高山岗上,挺直着背脊,慢慢佝下了腰。头盔被随意丢弃一边,藏蓝色翎羽飘动,赤金铠甲铜片,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人人都说他是金军的战魂,是信仰。
他们只是看不见他这样脆弱无助的时刻。
顾妍从梦里醒来时,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她伸手抹了把额,细细的薄汗,湿腻了满手,背心也是一片汗津津。
索性干脆不再睡了,唤起值夜的忍冬让灶房婆子烧了热水进来沐浴,她自己则倒了杯茶水咕噜咕噜地灌下去。
“小姐,茶凉了!”
卫妈妈听闻动静过来伺候,看顾妍只穿着寝衣,刚回身拿了件披风,又见她直喝着桌上的冷茶,连忙将杯子夺过来。
手下不稳,半杯子水悉数撒在地上,碎瓷片四散而飞。
顾妍微怔。
卫妈妈忙道:“岁岁平安。没事没事,让丫鬟来收拾就是了。”又将披风搭在了顾妍的肩头,“俗话说冬病夏治,小姐阴虚体寒,哪怕夏日也不可贪凉。多仔细着些身体。”
青禾带着人进来收拾地上的狼藉,忍冬就让人进了浴房准备,景兰跟绿绣点起烛台,准备茶水,各个都做得有条不紊。
卫妈妈满意道:“小姐眼光是极好的,当年选的这些小丫头,一个个俱都得力能干。”
顾妍有点心不在焉,淡淡回应:“也是卫妈妈教导地好。”
忍冬过来说已经可以沐浴了。
浴房里透着一股药味,并不算刺鼻,还隐含清香。那是阿齐那准备好的药浴。先头在慈宁宫放血后。阿齐那便一直让她洗药浴。最初的畏寒神虚好了许多,甚至皮肤都像新生了一般,嫩白得几乎能够掐出水来。
雾气蒸腾,卫妈妈为她擦拭背脊的手轻缓而有力。看她闭眼皱着眉。不由问道:“小姐有心事?”
世事变迁。当年任性骄纵的小丫头都已经长大了,初具风华,亭亭玉立。往后还要嫁人生子。操持家事……顾妍越来越成熟懂事。
卫妈妈欣慰的同时也十分感慨。
顾妍撩动一下褐黄暗色的汤水,转过身趴在浴桶边,嫩白的小肩膀细窄,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脑后。
“卫妈妈难道不知道?”她轻笑,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卫妈妈动作微顿。
顾妍回过身,手指慢慢划拉着浴桶里的汤水,声音清淡:“妈妈身处内宅,有什么事不能和唐嬷嬷或是娘亲说的,何必要到外院去和外祖父禀明?”
她看不见身后卫妈妈的神色,但能听到极细小的抽气声。
昨日黄昏,本打算去外院书房里寻外祖父,却就是这么刚巧地撞见卫妈妈从里头出来,神色还十分怪异。顾妍说不出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本能地就躲藏起来。后来再问起卫妈妈,她却只躲闪着说哪都不曾去过。
外祖父有事在隐瞒她……这点从昨日二哥回来后她便发现了。
外祖父对待二哥的态度十分奇怪。
顾妍没再继续说下去,卫妈妈心中顿时忐忑不已。
“小姐……”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知该从何说起。
王爷吩咐的事,她不敢违背。
顾妍便是轻叹:“妈妈看着我长大,合该知道我的脾气……你尽职尽责,我感激你,信任你,愿意交托于你。”
可是,你可愿意对我尽忠?
最后那句,顾妍没问出来,卫妈妈却深有体会。
她跪在浴房冷硬的地砖上,垂下了头,“小姐,是奴婢的不是。”
主子只有一个,有时也只能够效忠一人。打着为了她好的名义,实际上,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背叛。
顾妍闭上眼,起身由卫妈妈给她擦干身体,换上了干净的里衣。
卫妈妈只好与她说起昨日与柳昱的谈话:“……昨日奴婢本来是去银楼取几件郡主早先订好了的首饰的,回来时恰好遇上一个小跑堂来了王府的门口,与门房说他是东市千里酒坊的伙计,还说有一位公子在酒坊里醉了酒,迷迷糊糊说起自己是西德王府的人,这才来王府寻人将他领回去。”
她闻言一想,这说的可不就是顾修之?
又念着顾妍与顾修之那般的感情,定然是要差了人随伙计去将顾修之领回来的。于是赏了那伙计一个封红,打算回来与顾妍说了再差人过去。
“只是半途遇上了托罗,直接将奴婢引去了王爷那里。”卫妈妈低声说道:“王爷让奴婢不要与小姐提起半毫,他自会差人去解决这件事,便不必惊扰小姐。”
就这么简单?
顾妍攒紧细眉:“外祖父真这么说的?”
卫妈妈不由看了顾妍两眼,垂首默然。
顾妍这回倒不急着催她了。
浴房里热气氤氲,针落可闻。
“其实是顾少爷被带去了槐树胡同,穆……穆文姝的宅子里去。”卫妈妈终于咬牙道:“据言穆文姝与顾少爷是旧识……王爷不让奴婢告诉小姐,怕会污了小姐的耳朵。”
这种事,即便柳昱不交代,卫妈妈也断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若非今日顾妍问起来,卫妈妈只作不知。顾二少爷居然和穆文姝交情匪浅……
穆文姝的名声,一点都不好听。
说得好一点,他是个名角儿,说得不好,他不过就是个卖皮肉的!这种人提起来多半教人不齿,卫妈妈怎么好大喇喇和顾妍说道。
果然说起这事后,顾妍就怔愣了好一会儿。
不说她从来不曾听过二哥与穆文姝有什么干系,二哥可从来不曾有过这方面的丁点儿癖好!
怎么可能!
顾妍自是不信。
“是那个酒坊的伙计这么说的?”
卫妈妈连连点头,“伙计看着是个老实人,愣头愣脑的。不像会说假话。”
不会说假话又如何?还不许被人当枪来使?
有点脑子的都不至于来跑这一趟了!
先不论此事真假如何。既然知道了二哥与王府有渊源,又知晓了二哥被带去穆文姝那里这种丑闻,聪明人就该将一切都烂在肚子里……万一哪天西德王府找上门来算账,应该推给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祸从口出。
越是市井升斗小民。就越是明白这个道理!
那个酒坊的伙计。很明显的就是受人摆布!
顾妍这下突然间有点相信了……无风不起浪。有人要拿此说事!
要真没有点底,仅仅就随意捏造一个谎话,还有什么意义?难不成还有谁吃饱了撑的。故意整人吗?
可是……二哥怎么会……
顾妍面孔一下子惨白。
卫妈妈见她容色巨变,连忙道:“小姐别多想,王爷说了,他会处理好的。”
顾妍扯扯嘴角。
连她都能想明白的事,外祖父怎么会不懂?
有人挖了个坑,正等着他们去跳,难不成他们还就真要如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外祖父说的会去处理,说白了不过就是不予理会!
……
天色渐渐地亮了,东市住的都是生意人,老早便听到早市的叫卖。
晨光熹微透进窗棂,照在顾修之蜜色的脸上。
萧泓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刚刚听到他迷迷糊糊地唤了个人名。
声音太低了,听不真切,他等了一阵,顾修之却安安静静地不再有动静。
萧泓眯了眯眼。
冰凉的手又一次放到他火热的面颊上,修长手指灵动翻飞,顺着脸部轮廓一路下滑。他的胸前衣襟微敞,露出精壮的胸膛,左肩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萧泓的手指在那道疤痕上流连了一阵,顾修之眉头微皱,萧泓不由顿了顿,随后便不再磨蹭,挑开他的系带,又下滑到他的绸裤上。蓬勃的滚烫蠢蠢欲动,即将复苏。
房中香气氤氲,萧泓吸了几口,身体也跟着火热起来。
然而还未有曾有下一步,他的手腕便突地被一只大掌狠狠捉住。
眼细眸深,蓦然撞入两汪深深潭水里。
“你在做什么?”顾修之冷冷地问。
犀利凛然的眸子,显然他已经清醒良久。
萧泓微鄂,面颊酡红,一瞬无措。
他分明下了极重的剂量,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晨光微白,印在萧泓柔和俊美的脸上,斜向上挑起的眉梢,尽显阴柔妖娆……
该死的女气!
顾修之狠狠甩开他的手。
低下头看向自己凌乱的衣衫,还有某个已经扬起的物事。
浑身火一般的燥热,带着宿醉后的全身疲软,头脑生疼,有一种欲念如天雷地火般噼里啪啦地燃起,仿佛要将自己全身撕碎。
“你对我做了什么!”声音喑哑地全然不似自己。
萧泓刚稳住身子,就听他这么问道。
做了什么?
他淡淡看向顾修之绸裤处那个被撑起了的小帐篷。
都起反应了,还何必明知故问。
顾修之脑中轰地一声。
“你……你这个禽。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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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状疱疹又发烧,全身痒还不敢抓,这些天简直是太煎熬了!好在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无奈断更实在抱歉,作者君现在可以恢复日更了……话说亲们没有跑光吧?泪目……
第208章 冲动
禽。兽吗?
萧泓不置可否。
都到这个地步了,再说什么无非都是掩耳盗铃。
他本想着给顾修之下了药,春。风一度后便甩手走人,只管好好享受当下的……左右是在穆文姝这个伶人的宅子里,闹得再厉害都无人问津。
谁知顾修之怎么就突然间醒了呢!
身体疲软无力,顾修之挣扎着想起身,却复又重重地摔倒在床榻之上。
萧泓不由“啧”了声,慢吞吞地挪步过来。
唇红齿白的少年郎,一双眸子滟滟流波,笑意盈盈。
“别白费力气了……”
他低声轻笑,居高临下地望着顾修之,“软骨散,药效起码还要有几个时辰,一时半会儿你恐怕动不了。”
明知道顾修之不会顺从的,又明知他的武力值完全在自己之上,萧泓若没有点准备,难道是真的在找虐?
俊美的少年用一种缱绻的目光望着自己,恶心的感觉顿时汹涌澎湃。
顾修之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大骂他卑鄙:“萧家一门忠烈,你祖父、父亲、叔伯、乃至兄长,都是忠肝义胆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怎么会出了你这样有辱家门的斯文败类!”
控诉指责,让萧泓慢慢眯起了眸子。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要拿他的家世门风说事。
镇国公一片赤子之心,他父亲英勇就义名垂青史。叔伯都是人人交口称赞的豪杰英雄,萧沥更被说成是大夏的小战神……凡此种种,皆是镇国公府萧氏的荣耀,可惜与他萧泓却无半分干系。
他除了姓萧,还有哪点像是萧家人?
萧泓的目光慢慢变淡了,他突然有些怜悯地看向顾修之,“你为什么要醒过来呢?”
本还想要各自享乐的……不过就是个男人,睡了就睡了,处理干净痕迹不就行了?神不知鬼不觉,顾修之永远不会知道与他萧泓有干。
若是嫌自己的名声还不够臭。就只管出去瞎嚷嚷。他也不会介意……
只可惜,现在人家两眼看得真真的……
萧泓又一次地低喃:“你为何要在这时醒过来……”
知道地越多,就越是危险。
萧泓从很早开始便明白这个道理。
要么,就从来不曾知内情。要么。就全部选择性地遗忘。通通烂在了肚子里……只可惜,顾修之是不会配合的。
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脖颈,丝滑细腻的触感没由来的灼烧皮肤。顾修之用力甩开他的手。
“你现在犟又有什么用?”
萧泓好整以暇,抱胸沉笑,“不难受吗?”
“只要你配合,我就会教你知道神仙般快活的滋味。”
但至于快活之后如何,那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屋内兰香越来越馥郁,萧泓绵绵的眼神在人看来异常恶心污秽。
顾修之目眦欲裂。
他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从前是长宁侯府的少爷,虽有安氏拘禁着他,好歹还是含着金汤匙长大,里里外外尊称他一声少爷!他从不后悔与顾家撕破脸皮,但现在这种被当做兔儿爷凌辱的滋味,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萧泓解开了他的衣襟,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抚上他坚实的胸膛,就像刚刚他装睡的时候一样,毛骨悚然地让人全身发毛。
他倏然狠狠咬在自己的腕子上。
血腥味充斥了口腔,顾修之几乎咬下自己的一块肉,火辣辣的疼痛让他赤红的双眼慢慢恢复清明,也回复了一些力气。
唇角滴下淋漓鲜血,萧泓蓦地一怔。
天翻地覆里,身子就被狠狠地推倒在冷硬的地砖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萧泓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被逼急了的顾修之提腿就踹在他因为催。情香而高高扬起的物事上,力道又大又急,萧泓眸子就是霍瞪,脸色惨白,连呻。吟都卡在了喉口。
只是这还并不算完。
盛怒下的人总会有些冲动之举,顾修之高高抬脚,又重重落下,踩住了他的一颗卵。蛋,就往地上狠狠碾了碾。
萧泓的脸色从惨白到涨红,眼前阵阵发黑。
最脆弱敏感的地方传来的疼痛尤为清晰,直冲脑门,仿佛切断了紧绷着的一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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