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伯宁、任伯达二人俱都是忠义之辈,绝无不臣之心,微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二人绝无谋反之意。”刘馥长揖到地,以自己作为赌注力劝曹昂打消派兵追赶满宠、任峻的念头。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邺城内人心惶惶,许多士族携带了家眷物资出门向北投奔常山国或者向西奔并州而去,汉军近在咫尺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主持后宫的卞皇后也同样得到了消息。
听闻曹昂昨夜与满朝文武商议了大半个晚上,却没能拿定主意,卞皇后便在几个宫娥的簇拥下直奔太子的宫殿,恰好撞见朱灵、路昭义愤填膺,刘馥苦苦求情。
问明原委之后,卞皇后肃声道:“哀家认为满宠与任峻的做法虽然有些过激,但其本意却是为了大魏国着想。你父皇积攒了半生的家底几乎都在邺城国库,倘若被汉军一锅端了,日后将会举步维艰。将士门倘若连军饷都发不出来,谁还会给你卖命?”
因为刘辩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曹昂虽然活了下来,但其养母丁氏却于去年初春染病而亡,因此曹操又另外挑选了德才兼备,比自己小四岁的卞夫人继任皇后。
在曹操的姬妾之中,原先的正妻是丁夫人,人品耿直而刚烈,可惜的是一辈子未能给曹操生下一儿半女,未免是人生一大遗憾。
曹昂的生母刘氏是跟随丁夫人一起嫁到曹家的侍女,因为相貌端庄,从而得到曹操宠幸,给曹操生下了长子曹昂。可惜刘夫人年纪轻轻便染病去世,曹操便把年幼的曹昂交给丁夫人拉扯,直到长大成人。
在正史之中,曹操南征张绣之时因为贪恋邹氏的美貌,惹得张绣先降后叛,折了大将典韦、长子曹昂,以及侄子曹安民。回到许昌后丁夫人以泪洗面,悲痛欲绝,多次叱责曹操因为贪色害死了自己的儿子,惹得曹操一怒之下将丁夫人送回了娘家。
过了一段时日之后,曹操想起丁夫人的贤惠,便亲自登门拜访,但性格倔强的丁夫人却对曹操不理不睬,坚持要和曹操离婚,在这封建时期也算是一个奇葩的女性。
好在曹操胸襟广阔,并没有为难丁夫人,同意和这位元配离异。这时候的曹操已经雄霸整个中原地区,带甲数十万,即便离了婚也没人敢娶丁夫人,一直在家独居到因病辞世,死后葬在许昌城南。
丁夫人看起来的确没有富贵命,这一世因为刘辩的穿越,曹昂逃过了生死劫,但丁夫人刚刚做了半年的皇后便身染重病,不治而亡,由曹操挑选了卞夫人继任皇后。
比起性格刚烈的丁夫人来,卞夫人则温婉和善了许多,并且生育力极强,先后给曹操生了曹丕、曹彰、曹植、曹熊四个儿子,因此深得曹操厚爱。而太子曹昂对这位新继任的皇后也是十分尊敬,平日里从来不敢怠慢,视若亲生母亲,深得满朝文武好评。
见卞皇后亲自出来替满宠、任峻说情,曹昂只好作罢:“既然母后这样说,这件事情便暂时搁置下来,待化解这场危机之后再禀报父皇,由他亲自处置。”
时辰已经不早,容不得曹昂在太子宫耽误时间,急忙带着刘馥、朱灵、路昭等人直奔大殿,与文武百官继续商讨应对之策。
在满宠、任峻离开之后,整个邺城中的官员能力更加平庸,一屋子人争吵了半天也拿不出好主意,最后决定由曹昂以太子的身份勒令驻守平原的夏侯渊向巨鹿方向移动,御敌于邺城之北。同时派使者向谯郡的曹操,以及驻守燕县的曹仁求救。
傍晚时分,信鸽在空中盘旋,曹操的书信送到了曹昂的手中,拆开看完之后急忙对众文武道:“诸位爱卿,父皇在书信中说了,因为受诸葛亮、岳飞兵团牵制,两路兵马俱都无法回援邺都。已经派遣了范丞相与蒯良赶往青州向李世民求援,并勒令我等以最快的速度将邺城中的财物、粮草、甲胄等全部转移到并州!”
满堂文武这才对满宠与任峻心生敬佩,纷纷感叹道:“唉呀……还是满伯宁与任伯达有见识,能够揣摩到陛下的意图,提前将国库中的物资转移了一多半!”
事不宜迟,曹昂立即下令将邺城中的所有兵马集中起来,先把国库中剩余的物资装车,再把甲胄、武器装车,由路昭提前押运出城。而曹昂则准备亲自护送卞皇后,以及其他的环夫人、尹夫人、秦夫人等曹操的二十多个嫔妃,以及曹冲、曹雪芹、曹熊等曹操的其他儿女出城,星夜兼程向并州太原转移。
这个夜晚对于邺城来说是个不眠之夜,路昭率领了万余人马忙活了一夜,把国库中剩余的物资装了五百多马车,又把甲胄与武器装了一千多马车,一直忙碌到清晨,才下令打开城门,向太原郡方向转移。
而皇宫中的女眷则更加啰嗦,看看这个舍不得,瞅瞅那个心疼,连太监加宫女,总共数千人忙碌到早晨还没有收拾完,只把曹昂急的不停催促。
从邺城通往太原的驿道上旌旗招展,尘土飞扬,万余名曹兵押送着一千五百多辆马车逶迤如长龙,向西朝并州疾行。
路昭策马提枪,大声督促队伍前进:“将士门加快脚步,过了太行山就安全了!”
向西走了二十多里路之后,忽然间东面尘土大起,马蹄声震颤的大地轰鸣,地动山摇。
路昭及曹军不由骇然变色:“啊……汉军前日不是刚到蓨县么,为何这么快追了上来?来的莫不是自家援兵?”
就在路昭惊疑未定之时,斥候策马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禀报道:“禀报将军,大事不好,汉军骑兵抵达邺城。曹昂太子见势不妙,已经保护着皇后及诸位娘娘退回了邺城之中……”
“杀啊,曹兵哪里走?”
马超飞纵夸下火凤燎原,手提龙骑尖,率领着一万铁骑,漫山遍野席卷而来,犹如一股无坚不摧的沙尘暴。
就在马超追赶路昭之际,高昂与秦良玉各自率领了一万骑兵,分成四支分别来抢夺邺城四门。曹昂见势不妙,急忙勒令刚刚出城的曹操嫔妃退回城中,下令拉起吊桥,闭门死守。
在满宠、任峻率领五千郡兵离开,路昭又率一万人马押送辎重离开的情况下,邺城里面的守军已经只剩万余人。朱灵披盔挂甲,登上城墙死守,曹昂则亲自动员各家士族出动门客、仆人登上城墙协防,又集合了万余人,如临大敌般据城死守。
“唉……没想到汉军来的如此迅速,悔当初不听满宠之言啊!”望着城下人喊马嘶的汉军骑兵,曹昂仰天长叹,后悔不迭。
就在高昂与秦良玉困死邺城之时,马超率领的骑兵已经追上了路昭的队伍,在旷野中展开了激战。
马超一马当先,头盔上的白色狼毫迎风飞扬,大红色的披风猎猎作响,眼看距离曹军愈来愈近,大喝一声:“枪骑兵,掷枪!”
随着马超一声令下,第一波一千枪骑兵呐喊一声,纷纷将手中的长标铁槊朝魏军投掷出去。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中枪倒地的曹军不计其数。
西凉枪骑兵连续投掷出三波铁枪,至少刺杀了千余名曹兵,杀的曹军人人胆寒,士气低落。旋即两军相接,一万汉军铁骑犹如猛虎下山般冲进曹军阵脚之中,挥舞起兵器,大肆的收割着人头。
马超在乱军之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马蹄踏处尽皆披靡。
左冲右突之际正遇魏将路昭,也不答话,抬手一枪便把路昭刺于马下,翻身下马枭了首级挑在长枪上,大声震慑魏军士气:“尔等主将已经受死,还不速速缴械投降?死到临头,悔之晚矣!”(未完待续。)
一千二百一十 义结金兰
就在李靖于盘古岭全歼曹彬之后,屯兵平原郡的夏侯渊大惊失色,一边派使者向曹操报告噩耗,一边派遣斥候密切刺探李靖军的动向,并率部离开平原朝清河郡移动,意图拦截李靖军团,拱卫邺城。
但面对着声势浩大,号称三十万的汉军,夏侯渊不敢贸然拦截,凭自己手中的四万兵马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只能像曹彬那样白送人头,却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汉军从自己眼皮底下穿过,直捣国都,这让夏侯渊很是左右为难。
夏侯渊在等待曹操指示的同时,连续派出数骑使者赶往南皮勒令荆布率兵离开南皮,朝清河郡方向移动,与自己合兵一处,从背后骚扰偷袭汉军,以缓解邺城之围。
使者快马加鞭来到南皮城外,却发现五千唐军在城外安营扎寨,李元霸将一双擂鼓瓮金锤垫在屁股底下,守株待兔一般盯着南皮的城门,不时的骂上几嗓子:“姓荆的龟孙子,赶紧把我的女人放出来,不然本王就在这里守到天荒地老!”
幸好李元霸本性不坏,并没有为难夏侯渊的使者,而留下来陪伴的李嗣业更是生怕影响了曹魏联盟,悄悄提醒几个使者:“我们家赵王脑筋有些不好使,几位不必和他一般见识,转个圈绕到北门进城便是!”
使者谢过李嗣业,围着南皮转了一个圈从北门进了南皮城,直奔荆布府邸,呈上夏侯渊的书信,施礼道:“荆将军,汉军已经直逼邺城,夏侯将军命你率部离开南皮,前往清河郡与他会合,在背后游击骚扰李靖,以解邺城之围。”
荆布抚须笑道:“要我拱卫邺城可以,但陛下应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如此才能服众。如果南皮没有我荆布,早就丢了,城里的三万人马也全军覆没了!论功劳,我不在乐义、范离之下,请使者回去转告夏侯将军,让他向陛下请求册封我荆布为王,若陛下应允,我荆布定然会为大魏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听荆布狮子大开口,竟然要求曹操封他为王,使者吓得脸色惨白:“这……这、这样的事情小人岂敢答应?就连曹子孝、夏侯元让等宗族将领都不曾封王,将军的请求实在是强人所难!”
荆布双目一瞪,凶神恶煞的叱责道:“本将何时说过让你答应?只是让你转告夏侯渊而已,若敢再啰里啰嗦,定将你乱棒逐出!”
使者吓得魂飞魄散,只能施礼告辞,匆匆上马趁着李元霸不注意从南皮西门出了城池,朝清河方向快马加鞭禀报夏侯渊去了。
夏侯渊的使者走后,荆布命人将张绣从囚牢中提了出来,并亲自松绑,满面笑容的道:“张将军啊,那日因为军情紧急,导致哥哥我脾气暴躁,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张绣也知道南皮现在已经是荆布的天下,胳膊拧不过大腿,自己倘若再和他对立,决计讨不得好,还是暂时低头为妙。
“小弟因为牵挂师父,语气多有冲撞之处,以至于惹怒了荆将军,张绣在这里向你赔礼了!”张绣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当即向荆布作揖赔罪。
荆布一脸悲痛的道:“因为曹彬的无能,我军中了李靖的诱敌之计,盘古岭的五万人马已经全军覆没,尊师童渊先生也战死沙场了!”
张绣在牢狱中已经从狱卒口中得知消息,此刻也只能叹息一声“唉……刀枪无眼,沙场无情,师父已经仙逝,小弟也只能缅怀先人。”
荆布一脸无奈的解释:“张兄弟你也别怪哥哥我见死不救,都是曹彬这饭桶惹的祸,不仅害死了尊师童渊先生,也同样害了五万将士。凭南皮城里的区区三万人马,就算倾巢而出,也是白送人头啊!”
“当时小弟的确有些鲁莽,现在想想还是荆将军的决定更正确。”不管张绣是否心服,但嘴上却是不敢再顶撞荆布了。人在屋檐下就必须低头,否则就会撞得满头疙瘩。
荆布一脸不忿的道:“张兄弟啊,你我出生入死,全心全意的为大魏卖命,但陛下却重用族人轻视外人,重用曹仁、夏侯惇、夏侯渊、曹彬这些酒囊饭袋为主将。以至于夏侯惇丢了性命,曹仁丢了许昌、陈留,曹彬自己做了阶下之囚,夏侯渊庸碌无为,简直是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对于荆布所言,张绣也是深有感触,感慨道:“荆将军所言不假,在提拔人才方面,陛下确实不如刘辩啊!你看那刘辩任用的都是李靖、吴启、岳飞这些异姓将领,而陛下却总是将兵团交付给族人,不能做到任人唯贤,以至于局势每况愈下。”
荆布忽然放声大笑:“张兄弟说的极是,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我已经向夏侯渊与陛下提出要求,让陛下册封我为王,独自指挥一支兵马。如果陛下应允了,我便继续为魏国效力,若陛下不应允,嘿嘿……我就再另谋出路!”
“呃……荆将军向陛下提出了封王的要求?”张绣面色一变,对于荆布趁火打劫的行为有些不齿。
荆布一脸踌躇满志:“如今魏国内忧外患,困难重重,我想陛下十有**会答应我的请求。只要张兄弟你实心实意的跟着哥哥我混,待我将来裂土为王,雄霸一方之时,你便是我手下的头号大将!”
张绣现在有些看不清局势,但也不敢得罪荆布,拱手领命道:“承蒙荆将军器重,小弟愿以你马首是瞻!”
“哈哈……怎么还一口一个荆将军,喊我兄长!”荆布热情洋溢的揽着张绣的肩膀,“如今南皮城中的大将已经只剩下你我兄弟二人,可见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不如你我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看如何?”
张绣一脸犹豫:“这……兄长骁勇过人,乃是大魏的栋梁之才,张绣只是区区一个偏将,只怕辱没了荆将军。”
“哎……兄弟你这话就说得太谦虚了,年轻的时候你一口长枪打遍北地无敌手,被人称为‘北地枪王’,又岂是无名之辈?”
荆布不由分说的吩咐亲兵置办了祭品,拉着张绣一起施礼结拜,说了一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类的誓词”,但心中却是各怀鬼胎。
荆布一心裂土为王,想要在曹操的庇护下做个割据的诸侯,但因为自己手下无人可用,因此才想方设法的拉拢张绣。而张绣虽然谈不上仇恨荆布,但却也不到意气相投的地步,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违心的和荆布行了结义之礼。
与张绣结拜完毕之后,荆布集合了手下的偏将、校尉,自行擢升官职,又打开南皮库府赏赐将士,大声鼓动军心:“论功劳,我荆布当封王,若大魏皇帝不允许,我便揭竿自立,诸位人人有赏,各个升官!”
这些曹军将士眼见魏国局势每况愈下,现在有奶就是娘,纷纷举起武器响应荆布:“将军所言极是,我等愿以将军马首是瞻,惟命是从!”
荆布下令打开南皮牢狱,把里面的所有犯人释放出来充入军队,又从各家各户征调兵丁,前后筹措到了万余人,再加上城中原有的三万人马,使得荆布手中握有四万兵马,更是踌躇满志的打算和曹操讨价还价。
见张绣情绪不高,荆布继续蛊惑道:“二弟,你也不要觉着哥哥我趁火打劫的行为卑鄙无耻,要想在这世上出人头地就得心黑手辣脸皮厚。这曹操当年杀吕伯奢一家之时曾经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所以咱们绝不能亏待了自己!”
“兄长所言极是!”张绣微微颔首,赞同英布所言。
荆布继续抛出杀手锏:“兄弟啊,你当初投靠了曹操之后,依靠着自己的影响力聚集了童渊、胡车儿一帮人才,以及两万多西凉残兵旧部。论功劳当身居高位。可曹操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不但不重用你,还拿着你的婶子邹氏当做玩物,实在让哥哥替你寒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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