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时辰之后。队伍离开赤壁县城向下游走了五十里左右,逐渐抵达了龙回头流域,韩世忠卸掉甲胄亲自飞身跳上竹筏,高声大喊:“儿郎们,前面就是水下布置了暗桩铁椎的地方,小心撑好竹筏,勿要伤了自己!”
“诺!”
竹筏上四五百名勇士攥紧了手中的竹篙,发出整齐划一的呐喊。有三军主将同生共死,就算是战死江中。未尝不是一种荣耀!
一百余艘竹筏继续向下行驶,又走了一里多路程,只听“咔嚓”一声尖锐的声音,竹筏的行驶速度明显受到了影响。韩世忠亲自跳下冰冷的水中查看。只见果然有一只大铁锥刺中了竹筏中间的缝隙,却被从江中提了起来,被携带着随波逐流向下游行驶。
韩世忠兴奋的从水中游出来。爬上竹筏,对数百勇士嘶吼一声:“成功了。成功了,铁椎被从江中提起来了!”
听到韩世忠的吆喝。竹筏上的汉军一个个士气高涨,奋力的撑起竹篙,尽量把江面上的每个角落都覆盖了,力求做到坚壁清野,把所有藏在江中的铁椎给拔出来,保证后面大队战船的安全。
只听得江上“咔擦”,“哧啦”,“嘎吱”等各种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韩世忠按捺不住心头的兴奋,再次跳入冰冷的江水中查看,只见大部分竹筏的底部都被铁椎嵌入,被巨大的竹筏携带着飘飘浮浮的跟着随波逐流,向下游流淌。本来荆棘遍布,暗桩丛生的江中再也没了障碍物,此情此景更是让韩世忠对诸葛亮佩服的五体投地。
“孔明的谋略简直胜过孙膑,盖过留候啊!”韩世忠浮出水面,一脸的欣喜若狂,“若是按照我与朱桓的计划,派人潜入水中破坏暗桩,怕是至少需要半月的时间。而孔明只是灵机一动,不过一顿饭的功夫竟然把铁椎全部从江中提了起来,真是神机妙算,不服不行啊!”
韩世忠奋力游向大船,抓住士兵抛下的绳索,麻利的攀爬上甲板,到船舱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重新披挂了甲胄站在船头高声鼓舞士气:“将士们,水中的铁椎已经全部被竹筏提起,直管放心的向下游行驶就是。待会儿用洪炉断开铁索,大伙儿一鼓作气掩杀过去,将叛军杀个片甲不留!”
朱桓同样被诸葛亮的妙计鼓舞,手提长枪跳上一条斗舰,大声召唤:“所有装载了洪炉的船只随我来,从北到南一字排开!”
韩世忠挥舞令旗,吩咐其他船只放缓行驶速度,由朱桓带领了十艘九丈左右的斗舰在前面行驶,准备用船上的烘炉烧断铁索。
“杀啊!”
在朱桓的带领下,十艘斗舰排列着整齐划一的队形,紧跟着竹筏的脚步,朝拦江铁索行驶而去。果然一路畅通无阻,再也没有遇到暗桩铁椎的阻拦。
每艘斗舰上面除了百十名士卒之外,都在船头上放置着一口鼎镬,里面盛着四分之三的豆油。是韩世忠派人把诸葛亮送来的黄豆进行压榨之后提炼所得,准备用来炙烤铁索,然后用巨斧砍断。
朱桓手提长枪立于斗舰船头,高声呼喝:“所有的将士、水手、铁匠准备好了,待竹筏穿过铁索之后,迅速的抛锚把船只固定在江中。用油锅烧红铁索,用铁斧断开,不得有误!”
“得令!”
十艘斗舰上的将士以及船夫、水手等各司其职,发出整齐划一的呐喊。
竹筏继续向下行驶,几乎把水中所有的铁椎全部提了起来,慢慢就来到了拦江铁索的底部。船上的勇士纷纷跳进水中向后面的船队游去,让水面上的竹筏自己随波逐流,穿过铁索,朝对面的黄祖船队游去。
汉军水师从上游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黄祖早就得到了探报,率领着部下八千多人。乘坐了大大小小近千艘船只,溯江而上。前来迎战。
一开始,黄祖麾下的叛军对于暗桩铁椎与拦江铁索充满了自信,欢声笑语,得意洋洋,但看着汉军竹筏一路乘风破浪,畅通无阻,顿时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直到竹筏穿过铁索,慢慢的撞进本方船队之后。气急败坏的黄祖才如梦初醒,还以为船上的稻草人是卧倒的汉军,急忙挥剑下令:“给我放箭,放火箭,狠狠的射,烧死船上的汉军,绝不能让韩世忠穿过铁索!”
“嗖嗖嗖……”
随着黄祖一声令下,叛军乱箭齐发,把包裹了火药的箭头点燃。朝密密麻麻,铺天盖地一般漂浮过来的竹筏射出了密集的火箭。
只听“砰”的一声,伴随着火箭射中竹筏上的稻草人,里面的硫磺与火硝一下子炸开。熊熊大火顿时燃烧了起来。
万箭齐发,从天而降,一百余艘竹筏上几千个稻草人同时燃烧起来。火光冲天。而此刻竹筏正好冲进黄祖的船队之中,瞬间变成星火燎原之势。一艘引燃十艘,十艘引燃百艘。整个江面上变成了一片火海,到处都是叛军哭嚎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人肉烧焦的味道,飘飘浮浮,让人闻之欲呕。
许多被大火烤的焦头烂额,痛不欲生的叛卒纷纷跳进书中,反而被竹筏下面携带的锋利铁椎刺伤,导致满江殷红,死尸此起彼伏。惨叫哀嚎之声,震彻大江两岸,如同人间炼狱。
朱桓在后面的斗舰上看的热血澎湃,不由自主的竖起了大拇指:“孔明真神人也,略施小计就让黄祖引火**,纵然范蠡重生,张良再世,怕是也要甘拜下风了!”
顿了一顿,举起手中的长枪,嘶吼一声:“将士们,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给我把油锅燃起,断开铁索!”
趁着叛军被竹筏烧的阵脚大乱之际,朱桓指挥着十艘斗舰在江面上一字排开,保持着每两百丈一艘的距离。把船上准好的铁锚抛入江中,在湍急的水流中稳稳的停了下来,船头上的鼎镬正好处在铁索的下面。
士兵们迅速的点燃了鼎镬下面的木柴,并且在火中添加了松脂,不停的添加木柴,大火熊熊燃烧,炙烤的周围的将士脸颊生疼,一个个咬牙强忍着熏烤。
木柴不停的向鼎镬下面添加,锅中的豆油温度越来越高,很快就沸腾翻滚,犹如泉水一般喷涌。火热的温度让整个斗舰上的士卒们不停的冒汗,犹如身处三伏六月,浑然忘记了现在正是初冬。
船头上一名水手耐不住高温,突然两腿一软,一头栽进了铁锅之中。
只听“哧啦”一声,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炸肉的味道,只把其余人吓得骇然变色,朱桓眼疾手快,向前一步拉住士卒的双腿向外撕扯,却只是拽出了两条腿,半截身体与头颅早就在沸腾的油锅中变成了碎沫。
朱桓嘶吼一声,把一双断腿扔进了江中,咆哮一声:“给我继续添加干柴,让油锅中的豆油燃烧起来!”
士兵们冒着黄豆般的汗珠,继续向鼎镬下面添加木柴,一根一根又一根,不停的投进熊熊燃烧的火苗之中。
忽然间,“轰”的一声,鼎镬中的豆油突然烧了起来,火苗冲天而起,高达两丈左右,仿佛烈日跌进了锅中,炙烤的船上的人几乎站不住脚,纷纷蹲下身子躲避灼热的温度。
“给我继续加柴!”朱桓扯着嗓子大声嘶吼。
木柴继续向鼎镬下面添加,冲天火苗不停的起舞,很快三根铁索就被大火烧红,犹如火炭一般刺眼夺目。
“给我砍断!”
朱桓挥舞起大斧,奋力朝火红的铁索砍去,只听“啪嚓”一声脆响,第一根铁索应声断开,断开的两头迅速坠入江中,被冰冷的江水激起一团白烟。
就在朱桓动手的同时,另外早有准备的铁匠,赤。裸着上身,跳动着臂膊上的肌肉,挥舞起大斧向其他两根火红的铁索砍去,同样两声脆响,铁索应声而断。
就在朱桓砍断中间这段铁索的时候,其他的九艘斗舰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用鼎镬中的都有燃起冲天火苗,把三根从上向下排列的铁索烧红,然后挥舞巨斧砍断。横江铁索就此断开,长江上变得畅通无阻。
虽然船上的勇士几乎被大火烤晕,但一个个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纷纷向身后的大队战船招手:“兄弟们,铁索断了,可以向江夏进军了!”
(未完待续。)
一千六十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斗舰上的勇士用洪炉巨斧断开铁索,毒蛇一般盘踞在水面上的铁索纷纷坠入江中,江面上欢声雷动,声震大江。
韩世忠站在船头喜上眉梢,佩剑一挥大喝一声:“全体进军,生擒黄祖者赏黄金百两,封偏将军!”
“咚咚……咚咚咚……”
梁红玉一抖披风,一双玉臂挥舞起鼓槌,敲击出昂扬顿挫的声音,鼓舞着三军将士奋勇向前。
“杀啊,生擒黄祖!”
眼见得铁椎被竹筏悉数从江中提起,烘炉巨斧断开铁索,三万汉军将士信心大震,群情激昂,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的呐喊。水手们奋力划动船桨,战舰扯满风帆,犹如龙舟竞渡一般奋勇向前。
一百余艘竹筏成群结队的向下游行驶,转过一个弯之后,水流加快,更是把黄祖军的小船撞击的歪歪斜斜,溃不成军。许多船只被竹筏上的稻草人引起大火,直烧的叛军哭天嚎地,犹如下锅的饺子一般纷纷跳进江水中逃生。
“向前冲锋!”
朱桓站在斗舰的船头,用长枪推着面前的竹筏前进;其他将士俱都做出一样的动作,纷纷站在船舷上用竹篙顶在竹筏的尾部,借着水流的速度推动竹筏向前,逼迫着叛军战船向下游撤退。
黄祖军战船虽多,但大部分都是小型民船,最多只能容纳十人左右。遭到竹筏的撞击后,要么被大火引燃,要么在江中侧翻。转过一个弯之后。江面陡然加宽了至少一倍,顺水而下的竹筏已经不足以席卷整个江面。叛军急忙把小船驶向岸边。躲开如影随行的竹筏,方才逃过了被大火焚烧的厄运。
只是这些刘表旧部虽然逃过了竹筏的冲撞。但却躲不开接踵而至的汉军战船,在江面上密密麻麻,犹如过江鲫鱼一般席卷而来,使得叛军无不胆战心惊,许多人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黄祖手持佩剑,扫了一圈周围的残兵败卒,还剩下大约三百余艘大小不一的船只,估计也就是三四千人的残兵败将,面对着乘坐楼船、斗舰的汉军战船。无异于螳臂当车。当即扯着嗓子嘶吼:“不要慌,掌控好船舵,向江夏方向行驶,咱们回城死守!”
在黄祖的指挥下,两百余艘船只争先恐后的向下游行驶而去,因为没有秩序,自相碰撞之下,又有许多小船侧翻,使得船上的叛军纷纷跌进江中。
朱桓手持长枪立于船头。但凡见着江水中有人,便是一枪下去戳死。其他将士纷纷效仿,挥舞起刀枪,朝水中大肆收割着人头。喷出的鲜血染红了江水,整个江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尸体,直让人触目惊心。
“休要走了黄祖!”
朱桓一边挥枪刺杀。一边奋勇当先,率领着数十条战船顺流而下拦截黄祖。
汉军船大。行驶速度远胜叛军小船,经过了一个时辰的追逐之后。由十艘斗舰,三艘楼船,二十余条艨艟组成的船队成功的超越了叛军,在朱桓的指挥下纷纷调转船头,与韩世忠前后夹击叛军战船。
朱桓纵身一跃,跳上面前的一艘小船,挥枪将船上的叛军悉数挑落江中,大声呼喝:“韩将军有令,生擒黄祖或得首级者,赏黄金百两封偏将!”
“抓黄祖!”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汉军将士前后夹击,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或者驱赶大船撞翻叛军小船,或者直接跳下小船,挥舞着大刀杀个痛快。一时间人头乱滚,血肉横飞。
“投降,我们投降啊!”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以区区民船对付汉军的坚船利舰简直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绝望的叛军纷纷在水中求饶,有些水性不好的干脆游到汉军的船下向上攀爬,嘴里不停的吆喝:“救命啊救命,我等愿降!”
韩世忠一剑挥出,寒光闪烁,一个个刚刚攀上船舷的叛军人头顿时飞了出去,无头尸体“噗通”一声坠进江中,旋即被波涛吞没,消失的无影无踪。
“给我杀!”韩世忠再次挥剑砍翻一名叛军,厉声喝道:“叛国逆贼,反复无常之徒,一个也不许降,给我全部杀光!”
“杀啊!”
得了韩世忠一声令下,汉军士卒挥舞起刀枪剑戟,狠狠的收割人头,不放过任何一个叛军,直杀得血染长江,浮尸遍布。
眼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黄祖指挥着从江夏郡缴获的十几艘艨艟负隅顽抗,纷纷弯弓搭箭朝汉军还射:“看见了吗,投降也是死路一条,兄弟们奋力死战啊!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
“撞上去!”
韩世忠亲自掌舵,指挥着楼船劈波斩浪朝叛军的艨艟撞击而去,其他的斗舰纷纷效仿,凭借着自身体积庞大的优势欺凌着弱小的叛军战船。
一时间,江面上的撞击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木屑纷飞,浪花飞溅。艨艟上的叛军受到巨大的撞击后站立不稳,左右摇晃,一个个跌跌撞撞,踉踉跄跄。
“撒黄豆!”韩世忠亲手从脚下的麻袋里抓起一把黄豆,向脚下的叛军战船上撒去。
其他汉军纷纷效仿,将一把把黄豆撒向叛军船只,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犹如雨点敲打在甲板上。登时让叛军站立不稳,纷纷跌倒在地,摔得船板上噼里啪啦作响,手中兵器戳死同伴或者自己者大有人在。
“放箭!”
汉军战船逐渐形成围拢之势,把最后的百十艘小船团团围在中央,随着韩世忠一声令下,弓弩齐发,将走投无路的叛军纷纷射倒在地。就算有人跳进江中,也无法躲开汉军小船的追杀,当真是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朱桓指挥着斗舰慢慢的靠近黄祖乘坐的艨艟,抡起臂膀将手中的长枪掷出,不偏不倚,正中黄祖胸口,自前胸入后背出,登时惨叫一声跌倒在甲板上:“我不甘心,不甘心哪!”
朱桓纵身跳上敌军战船,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脚下的黄豆,连续砍翻了数名叛军,来到黄祖面前查看,早就没了气息,遂一刀割下头颅。身后的将士乱刀齐下把黄祖分尸,有人抢了胳膊,有人抢了小腿,有人抢了手掌,说不定能够换来两亩薄田的赏赐也不一定。
傍晚时分战事结束,韩世忠利用诸葛亮的策略一战击破黄祖,诛杀叛军八千余人,击沉各种船只七八百艘,包括黄祖在内无一逃脱。
江面上一片狼藉,除了殷红的鲜血以及残肢断骸,各种无头以及烧焦的浮尸之外,就是毁坏的战船,随着江水向东浩浩荡荡的流淌。而那些竹筏也大多被烧坏,零落成一根根竹子,或者随波逐流或者沉入江中,而被提出来的铁椎也已经倾倒在江中,等待的将是慢慢腐蚀生锈的命运。
击破黄祖之后,长江上再也没了阻拦,一路顺江而下,过了江夏后再有三四天的时间便可以抵达濡须口。
韩世忠召唤一名偏将吩咐道:“江水一路向东,都是在我大汉境内,这么多浮尸随波逐流,唯恐带来瘟疫。本将留给你三千将士,联合沿江的几个县令,清理江中的浮尸,在两岸掩埋,不得有误!”
做好了安排之后,韩世忠兵分两路,留下偏将带着三千人及四五十条战船清理江面,自己与朱桓、梁红玉顺江而下,杀奔江夏而去。
就在韩世忠斩杀黄祖之际,诸葛亮率领着龙且、姜维、陈到等三员大将提兵七万,沿着华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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