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并不是轻信于人的傻瓜,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自己的眼光。
一个人的相貌神态可以骗人,一个人的眼神却不会骗人,直视纳兰凤歌的眼睛,舒月自然能够看出纳兰凤歌并没有半句虚言!
这画像上的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舒月轻轻张口,道:“司马琴狩,果然是不愧于他这个名字啊!”
司马琴狩——司马禽兽!
十六岁,强暴嫡亲妹妹,被暴怒的司马世家家主逐出家族!
十七岁,在家族安排下入住比邻天水城武安郡的司马世家别府!
时至今年,这司马琴狩年二十岁,被他所糟蹋的女子不下三十位,而这三十个女人无一离开他的别府,生死不知!
这是一种何等残酷的效率啊!
不到三年时间,就有三十个女人被这样一个长着天使外貌的少年毁灭!
而这三十个女人背后又是什么呢?
也许是三十对苦苦守候子女回归的父母,也许是三十位痴心不改的男子,也许是整个家族期望,也许是三十个孩子的期盼!
简单地说,这个脸上带着阳光笑容的少年,短短三年之间就毁灭了超过三十个家庭!让这三十个家庭之人“享受”了近乎绝望的折磨!
何况,这一行行的丰功伟绩,可不仅仅是强暴女子这么简单。一行行的文字,代表着一项项的罪恶,可谓是罄竹难书!
这个孩子,似乎是恶魔的结合体,天地间一切的罪恶似乎都能够在他的身上找到,天生就是为了折磨人而存在。
诡异的爱好,暴虐的性格,薄凉的习性。
舒月只有一种感觉,阿修罗道的恶鬼降世了。
舒月看着窗外的阳光,发现金色的阳光并不如开始那样温暖,一种冰寒的战栗感在她心间荡漾,舒月知道——她又想杀人了!
“一个孩子,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将这些事隐瞒三年,才让夜叉发现么?”
舒月冷然的问道。
她敏锐的发现,事情绝对不会是如此简单。
一个孩子,就算是多么残酷,多么暴虐,行事也不可能天衣无缝。三年之中做下了无数的恶事,到如今才让天下闻名的夜叉抓到把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孩子不论多么聪明,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缺少历练,经验不足!
所以一定有一个势力在庇护着他,帮助他隐瞒这些罪行!
“除了司马世家,又有谁会保护这么一个神憎鬼厌的货色?”
纳兰凤歌言语间尽是轻蔑,对所谓的司马世家不屑一顾。
“看来又是所谓的家族倾轧么?所谓的性命,在大家氏族面前果然是贱若草芥啊!”
舒月暗暗的将司马世家的名字记下,那幽幽的目光已经注定了司马世家的结局。
“那么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呢?”
舒月旋即又道。
“诱饵,你可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呢!”
纳兰凤歌微笑道。
淡淡的阳光洒在舒月身上,白色的衣衫温和的阳光之下闪烁着朦胧的光,一阵莫名的感觉袭上纳兰凤歌心头。
“好美!
第一卷 天随人愿耶? 第十九章 她比明月寂寞
月光洒洒,舒月独自一人待在洛府的后园中,悄无声息,仿若静夜的精灵。自从风雅与洛无忧达成了某种协议之后,舒月便越加的自由了。即使是今天这样,女学放学有一阵子了,舒月才姗姗而来,洛无忧也不过是阴沉着脸而已。
后园的池塘,在月光的照耀下变成一种明亮的银色,仿佛一块巨大的镜子。池塘中的荷花静静地开着,既不是那种逼人的艳丽,也不是暗哑的素色。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荷花上。薄薄的银色光芒浮起在荷塘里。荷花的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浸泡过一样;白生生的仿佛梦幻中能够长生的仙草。
今夜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烟云,却并不能阻止月光的照耀。舒月站在后院的树木一侧,所以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斑驳的树影,落在地上仿佛一个个隐藏着的人,让后院平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池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诗似梦一般让人不可自拔。
舒月手中提着一壶酒,两只酒杯放在一旁的亭子中的石桌上。
“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只是这人已经不同了。”
舒月指着月亮,看着山石水榭,品着口中之酒,略带三分醉意。
明月并没有计较舒月指着它,口中却言道山石,依旧撒着薄薄的月光,照耀着一身白衣的舒月,如雪的光芒将舒月全身笼罩,清冷的意蕴从舒月心底开始绽放,犹如一朵冷冽风霜的寒梅,凄清中带着刚强。
这一瞬,舒月比明月更加寂寞。
一道人影,在墙角缓缓地显现,步履间颇为小心,仿若狸猫一般行进无声,且行且停,最终来到了舒月喝酒的亭子边上。
“谢伯不在的。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
舒月自然知道鬼魅一般的身影是谁,实际上她在这里饮酒便是为了等他。
来者自然是纳兰凤歌,舒月在夜叉组织的领路人。
夜叉组织的每一位五品以上的夜叉,都有权利引导一人进入夜叉组织,相对而言他便成了新进夜叉的导师与领路人。若是新进夜叉犯了错误,那么领路人也要一并惩罚,甚至罪加一等。所以夜叉组织才得以保持它的严密性和正义性,而不是腐化堕落。
“小心为妙,那位老人家临别可是送了我一件礼物呢!”
指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纳兰凤歌苦笑不已。
两人当时在女学聊的入神,自然忘却了时间,那么在外边苦苦等候的谢伯自然有些耐不住了。虽说知道舒月不会有大事,可是自家小姐自然不能让外人欺负。
当护短的老头子正打算到屋内找舒月回家之时,舒月才和纳兰凤歌从女学中出来,而舒月的脸色又极为不好(被卷宗上的东西气的)。这笔账自然是算在了纳兰凤歌的头上。当舒月坐上马车之后,护短的老头子一记劈空掌直接击在纳兰凤歌的胸口,将纳兰凤歌击飞。
虽说看在纳兰家的份上,谢伯并没有下狠手,可是已然将纳兰凤歌打的胸口憋闷,受了轻伤。所以如今尚是心有余悸。
“谢伯乃是男子,自然不能来我这后园。你放心就是,为何如此婆婆妈妈?”
舒月淡淡的道。
“我也是男子,不也过来了?”
纳兰凤歌显然并不觉得自己的谨慎有什么过错,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那位老人家的功力实在是让纳兰凤歌由衷的畏惧,那可是能随手拍死自己的力量,恐怕已经问鼎先天了。
轻轻拿起酒杯,银白色的酒壶在舒月手中倾斜,一道水线晶莹而出。
“这杯给你压惊,说说具体的计划吧!”
伸手接过舒月手中的酒杯,纳兰凤歌轻轻扬起头,甘洌的美酒便从喉头进入了纳兰凤歌的腹部。随着一股火流自喉头涌入,纳兰凤歌脸色微红,映衬着皎洁的月光,却是更加的风神如玉,那因为受伤而变得有些苍白的面颊,却是仿佛抹上了一层胭脂。
男子的阳刚与女子的阴柔,居然在这一刻汇聚一堂,即便是舒月也不禁露出了欣赏的神色。
真是一个美绝的男子。
“这个计划,要在明日才能实行。只有在休憩日,你我一同消失,才不会引人注目。不然不等我们完成计划,恐怕整个天水城都要因为你这个天水洛家的小公主失踪而大乱了。而且我们还要等一个人。”
纳兰凤歌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帕,擦了擦嘴角的酒液。
休憩日,乃是女学固定的休息日。
三堂课之后,便会休息三日,让学生于家中自修。当然学生回家之后是练习女子六艺,还是肆意玩耍便不再女学的考虑之内了。
所以,这休憩日正是最好的动手之时。当然所用的时间自然也不能超过一天,不然整个洛家恐怕也会因此不得安宁。毕竟十三岁的小公主无故失踪,可是能让很多人丢掉饭碗的。
“秘术师——舒拓!”
纳兰凤歌对于这位秘术师显然并不抱有善意,不过依然保持了应有的尊敬。
“秘术?何为秘术?”
舒月却是来了精神,本来如雪般的寂寞似乎也被冲淡了许多。
在上一世,舒月也是见过所谓的术士,不过大多都是一些沽名钓誉,欺瞒世人之辈。此时听纳兰凤歌提起秘术师,却让她提起了兴致。
“秘术就是一种迥异于武功的力量,旁门左道之术。不过效果,却极为实用!至于舒拓,他所掌握的秘术,便是易容。他能够让你的面部改变成任何模样,只要他不解除秘术,那么一辈子你都会顶着他的给你的面目活着。即便是死,也不能恢复!”
“怪不得夜叉如此神秘,原来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
舒月如梦方醒,一个二十年前便出现的的组织,居然能够神秘到无人知晓其源头。原来是因为掌握着这样的人物。
“我们需要两张假脸,不然以你我的名气,可是要惹出大麻烦的。”
第一卷 天随人愿耶? 第二十章 风月山庄
顶着一张别人的脸蛋是什么感觉?舒月此时才算是有了了解。
舒月虽然年仅十三岁,可是个头实际上已经有成年女子的高度了。在名为舒拓的男子的手下,本来稚嫩的面庞变得成熟起来,艳丽仿佛桃花。
看着镜中的自己,舒月实在是难以相信,这是自己。
依旧淡扫蛾眉,可是那细细弯弯的眉毛却怎么看都是那样的诱人,仿佛能够一下子勾到男人的心中,抚弄男子心头那块蠢蠢欲动的领域。
眼也比以前大了许多,一望秋水如澜,其波若一泓清水,一眼之间却是能让人yuhuo焚身。这亦是一对勾人的眼眸。
琼鼻并没有太过改动,也许是本来已经够高了吧。
至于嘴唇,却是不知道这舒拓用了何种手段,那如樱花花瓣一样的少女之唇,居然在他的手下丰润起来,仿佛成熟的樱桃一样,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吸吮,品味其甘甜。
总之,这是一个烟视媚行的女子。成熟的仿佛马上要掉落枝头的水蜜桃一样。
“唔,说实在的,这幅面貌确实是不合适你呢。不过为了任务,也只能暂且委屈你一下了。”
名为舒拓的男人温和的笑着,伸出修长的的手指在舒月脸上最后一抹,舒月这张面庞算是彻底成型了。
这个名为舒拓的男子,并不是舒月心中白发苍苍,为夜叉组织服务二十年的神秘秘术师。而是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与纳兰凤歌同龄。
他有一双有明亮的眼睛,总是噙着一股笑意,似乎随时随地都在笑。虽然长相并不若纳兰凤歌一般俊美,可是却如一个宽厚的兄长一样,浑身释放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气息。
“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呢。不过既然是任务,便也只能如此了。”
舒拓赞许的点头,便开始着手纳兰凤歌的面部塑造。
对于纳兰凤歌,舒拓显然并没有对舒月那般轻柔了,举手投足之间大开大合,甚至还带着几分的粗暴,浑不似刚刚那个优雅细心的兄长。
果然,两人之间确实是有间隙啊!
舒月心中暗暗的替纳兰凤歌默哀之时,就看到纳兰凤歌的脸庞好像包子一样,十八个怪异的褶皱显现而出,却是让舒月一阵心惊肉跳。
“秘术师,果然是一个神秘的职业。”
舒月心中叹息一声,旋即又开始兴致勃勃的观察已经蜕变成包子脸的纳兰凤歌,只恨不能将此刻记录下来,好好取笑他一番。
猪头?包子脸?青面兽?
顶着一张丑绝人寰的面庞,纳兰凤歌满脸不善的注视着舒拓,本来秀美的好似女子的眼睛,也变成了一对三角眼。
那三角眼中此时正放射出灼灼的光芒。最让人发笑的是,那本来深邃的眼神,也变成了贼眼乱瞄。
若是算上左眼之上那青色的胎记,整个人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总之,这是一个极品猥琐男!
望着镜中的自己,纳兰凤歌再也保持不住开始的淡然,阴沉的神色让这张诡奇的面容更显得猥琐,若是这张面容出现在女子面前,恐怕不用动作,只需要一个眼神,就会让女子大叫——非礼啊!
“你····你·····你居然把我弄成这样!我要杀了你········”
纳兰凤歌鬼叫一声,挥拳便向舒拓打去!
从容的闪过纳兰凤歌的拳头,舒拓只是淡淡的道:“若是你动我一根手指,就一辈子顶着这张包子脸吧!”
纳兰凤歌的面庞当即就垮了下来,也不管什么风度,直接坐在地上念叨:“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不理会坐在地上画圈圈的纳兰凤歌,舒拓满意的道:“嗯,这次的易容,却是比上次做得好。”
舒月奇怪的问道:“好?”
舒拓随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画卷,递给舒月后理所当然的道:“是啊!这张脸比上一张脸做的更猥琐了。我的手艺果然进步了呢。”
舒月展开画卷,却是扑哧一笑。
却看画卷之上,一张个性无比的面庞嚣张无比的出现在舒月眼前。
眼睛一大一小,眉毛一高一低,嘴唇上歪下斜,耳朵一前一后。加上一个朝天鼻,嚣张无比的向上翻着。
又是一个极品男!
真是难以想象,俊逸无比的纳兰凤歌顶着这样一副面貌行进于世人跟前,是种什么情态?真是让舒月期待无比啊!
紧接着,舒拓再次做了一件让纳兰凤歌羞愤欲狂的事情。
“站起来,到那里好好坐着。让我画一幅肖像。”
舒拓轻车熟路的道。显然上一张画卷就是如此而来的。
纳兰凤歌显然已经接受了悲哀的现实,也许正应了一位高人所说的话,生活就像QJ,若是不能反抗,那么便默默享受吧!
舒拓的画功也很高超,舒月隐隐觉得司马琴狩的那幅画像便是出自他手。
接近一盏茶的时间,舒拓终于放下了手中之笔,微微一笑道:“大功告成!”
纳兰凤歌如蒙大赦,从一旁的匣子中取出了一个戴面纱的帽子,将整个脸都遮挡了起来,显然他也是早有准备。
“唔,这样一来。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了。”
舒拓恶作剧一般的对舒月眨眨眼,对着纳兰凤歌有努努嘴,却是气的纳兰凤歌的牙齿嘎吱嘎吱的直响。
“趁我还没有失控之前,你赶紧走,我不保证我一会儿不会动手。”
纳兰凤歌冷冷的道。
舒拓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一摊手,道:“本来还想走来着,可是听你这么一说,突然又不想走了呢。如果你想一辈子都顶着这张包子脸,那么就是动手又如何?不过我想你应该没有这个勇气吧?不然上一次,你就已经动手了呢。”
“哼!”
纳兰凤歌好像一个受委屈的孩子一样,别过头对着舒月道:“我们继续说我们的任务,不要理会不相干的人。”
舒月知道此事如果再刺激纳兰凤歌,恐怕这小子会直接发飙,所以只能故作乖巧的点头。
“司马家在武安郡的别院,名叫风月山庄。接下来,我们就要混进这个地方。”
第一卷 天随人愿耶? 第二十一章 暗房
风月山庄,坐落于天水城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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