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国日不落- 第99部分

　　　　刚刚过了辰时，应该是后世八点多，黄胜离开了喧闹的摸彩现场，找了一个相对人少一些的地方用望远镜观看京师方向，身边只有亲兵刘国正。

　　　　这小子回来十几天了，他的任务是招募九个武术家来当黄大人的亲兵，谁知大才子黄胜又是大英雄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大明各地。

　　　　刘国正在山海关、沧州老老实实选了九个打得过他的高手后准备回家，谁知有五个人也死活要跟着赶都赶不走。

　　　　没办法，只好带了回来请示大人如何处理，黄胜看这些人展示了身手后把他们都留下了，亲兵小旗超编有了十五人。

　　　　现在除了亲兵小旗官刘国正紧随大人，其他十四个都分散在周围警戒呢。

　　　　今天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温度适宜，没有什么不妥啊？忐忑的黄胜在等待灾难的降临，随着时间越来越近，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记错了日子。

　　　　可是端午后的第一天太好记了，不可能错啊？

　　　　“黄大人在这里呢！”正在胡思乱想的黄胜被找来这里英国公张维贤的随从吓了一跳。

　　　　老公爷背着手一步三摇来了，楚儿小萝莉也跟在父亲后面呢。

　　　　“贤侄啊，圣上已经出了内城，马上就应该来这里了，这个时候你不露面，在这里干什么？”

　　　　原来英国公接到消息，天启皇帝带着魏忠贤等人来这里与民同乐，见黄胜不在现场怕他失去简在帝心的机会来找他。

　　　　黄胜有些心不在焉，问老公爷道：“伯父大人，今日这里如此热闹，想必京师城中应该没有多少人吧？”

　　　　“是啊！刚才来报信的几个锦衣卫校尉都笑着说，在京师大街打马狂奔都撞不到人呢！”

　　　　就在这时忽然就听到一声巨大的轰雷响起。“隆隆”地在大地上滚过，声音震撼天地。

　　　　黄胜立刻举起千里镜远眺，只见从京师内城的西南角涌起一片遮天盖地的黑云。不大一会儿，又是一声巨响，宛如天崩地裂般。

　　　　霎时间黑云滚滚铺天盖地，恍如末日降临，大好晴天顿时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来了，该来的总要来！”黄胜心里暗骂贼老天。

　　　　他高声对大家道：“所有人跟我学着喊话，大家不要惊慌，留在原地不动，马上天就亮了。”

　　　　英国公反应也快，带头高声唿喊，他的家丁随即也扯开嗓门高喊，很快这样的喊声由几十人变成了几百又很快汇聚起了成千上万。

　　　　“大家不要惊慌，留在原地不动，马上天就亮了。”喊话声一遍又一遍。

　　　　被惊吓而骚动的人群慢慢的安静下来，没过多久云开日出了。

　　　　这里的所有人都以为不过是平地惊雷而已，短暂的惊慌过后，老百姓继续以饱满的热情来摸彩。

　　　　现场又开始秩序井然，没有造成黄胜担心的踩踏事件。

　　　　出了如此怪事英国公不放心，他老当益壮，已经飞身骑上战马带着家丁，往天启皇帝来的方向疾驰而去了。

　　　　天启皇帝朱由校运气不错，出了广渠门王恭厂大爆炸才开始，他这一次连惊吓都没有受到，根本没有机会眼睁睁看见一个内侍被掉落的砖块砸死，也不需要如史上那样钻桌子底下躲避。

　　　　他坐在御辇内，忽然传来的爆炸声让他觉得是打雷了，天突然黑了下来更加让他觉得是变天了，暴风雨要来的前奏而已。

　　　　九千岁魏忠贤觉得事有蹊跷，赶紧派出几个番子打马回广渠门一探究竟去了。

　　　　英国公张维贤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及时出现，他安排人把天启皇帝的御辇围起来护驾。

　　　　他认为事有蹊跷，现在情况不明让御辇暂时停下，很快从京师出来了惊慌失措锦衣卫的人马，他们一来到魏忠贤面前就上气不接下气道：“九千岁，炸了！太惨了……。”

　　　　天启皇帝这才知道刚才不是变天而是出怪事了。

　　　　刚才的那个巨大动静不是打雷，而是王恭厂炸了，东自顺城门大街，北至刑部街，西及平则门南，长三四里，周围十三里，尽为齑粉，房屋以数万计被摧毁，死了多少人不好说。

　　　　天启皇帝是个聪明的年轻人，他知道京师的老百姓包括文武百官大多数都在广渠门外参加什么搏戏呢，究竟死伤多少当然不清楚。

　　　　黄胜成功的降低了灾难造成的破坏，虽然王恭厂火药的库存被黄胜算计了，可是大爆炸来临时附近的象房还是被震塌。

　　　　象群依旧仓皇奔逃，原来的史是踩踏京师居民无数，今天内城大街空空如也，大象奔跑都根本撞不到行人。

　　　　王恭厂火药局五百步内的居民爆炸时在家里的应该不超过一成，大部分还应该是不能走动的老人或者残疾人。

　　　　因为这里是黄家关注的重点，除了骗走几百户工匠去了黄家湾岛，还派少年火枪手走家串户宣传摸彩。

　　　　少年们不厌其烦的告诉这里每个人，摸彩是按人头卖彩票，去一个算一个，哪怕是吃奶的孩子都算。

　　　　老百姓抱着婴儿就可以买二十张彩票，以这两天中了奖得了实惠的京师百姓奔走相告的情形，以老百姓希望富裕渴望发财的心理，今天这里应该十室九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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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吾皇圣明

　　　　广渠门外摸奖现场依旧人声鼎沸，九成老百姓都喜笑颜开，随着主持人张之极宣布彩票售罄，搏戏活动到此结束，许多人还意犹未尽。

　　　　他们中应该有至少两三万人回去时找不到家了，这些人还浑然不知呢，他们马上就会知道今天不仅仅是中奖得了一些小便宜，而是得了性命。

　　　　有许多无家可归的老百姓不要紧，黄家在这里搭建了许多临时建筑，准备了足够的食品、药品、棉被呢，完全能够满足需要。

　　　　五月天，不担心老百姓无家可归，而是要注意疾病防控，如今爆炸现场跟史上截然不同，应该不会有太多尸体，京师的各级官员也不是摆设，他们会及时派遣人埋葬遇难者。

　　　　人群开始散去，黄胜默不作声静观其变，楚儿被吓着了，拉着大才子的手不放。黄家所有人都不以为意，因为黄胜早就假设了许多突发事件，训练大家的应变能力。

　　　　如今天这样短时间的昏天黑地也有心理准备，黄家人不但自己不慌乱，还高声呐喊安慰附近的百姓、兵丁无需紧张，告诉大家只要留在原地不乱动即可。

　　　　往往突发事件出现时，有一群镇定自若的人出声指引人群就能够力挽狂澜，黄家人都是好样儿的，他们做到了。

　　　　荷香、蓝彩儿、白牡丹她们几十个有文化的女子都在总台帮着清点海量的铜钱和银子呢。

　　　　这些女孩子更加不会害怕，她们周围都是熟悉的姐妹，不但有心理准备，而且被黄家精锐火枪手保护着，领头人是正五品千户黄东山和黄东海、鲁承祖、顾山河等等几个心腹武官。

　　　　之所以总台修得牢固而且要重兵保护，是因为这里都是现银走流水，这几天进出的铜钱银子价值超过三十万两，周围来往的人几十万，当然要居安思危。

　　　　黄胜很自然的牵着小萝莉的柔荑心不在焉的散步耗时间，如同后世逛公园的情侣，楚儿的跟班和黄胜的亲兵都有默契的散开驱逐闲杂人等。

　　　　一直跟着的内院管家张有德对小姐的行为视而不见，还呵斥捂着嘴偷笑的小厮、婢女。

　　　　张之极火急火燎跑来了，这小子刚刚听了父亲派来家丁的报告，脸吓得惨白。

　　　　回想起黄胜筹备商品交易会和搏戏的一幕幕，回想起大才子定的摸大奖时间，他背后的寒毛全部竖起来了。

　　　　“贤弟，京师内城王恭厂火药局一带炸了几里地，几万房舍尽为齑粉啊！这里应该有几万人会无家可归啊！”

　　　　张之极一边说一边偷看黄胜的表情，见他脸色古井不波心里更加忐忑。

　　　　“英国公家救了千千万万大明子民啊！如果不是小公爷你突发奇想来这里搏戏，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呢！”黄胜有意高声道。

　　　　“明明是贤弟你……。”黄胜在使眼色，小公爷不解其意干脆来个沉默是金。

　　　　楚儿美眸看着心上人，再看看自己的哥哥，此时若有所悟，他兴师动众搞这个搏戏看来是为了挽救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啊！

　　　　此时此刻俏佳人小手把心上人的大手握得跟紧了，心甜如蜜。

　　　　小公爷走过来一把拉住黄胜就走，吩咐随从不许任何人靠近，亲兵队长刘国正一下子窜过来也要跟着，黄胜制止了他。

　　　　三人拉拉扯扯来到军营找了一个空营房，小公爷才放开了手。

　　　　问道：“这里没外人，贤弟可以说实话矣！今天的事情是不是早在你的预料之中？你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把京师的人都吸引到城外来？”

　　　　“胡扯，小弟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今天王恭厂炸了，只不过我这个人的运气一直很好，歪打正着而已”黄胜当然死不承认，狡辩道。

　　　　“贤弟看看愚兄！是不是脸上写着傻字啊？”

　　　　“要是兄长认为小弟能掐会算才傻呢，要是我知道会发生什么，奏请圣上封为国师多分风光，干嘛还要如此麻烦？”

　　　　“是啊！瞧你也不像一个半仙啊？可是今天的事情太奇怪。”

　　　　“奇怪什么？还不是兄长吉人天相，不知不觉中救了千千万万大明百姓。”

　　　　“也是，可是愚兄总是觉得不踏实，贤弟应该有事情瞒着愚兄！”

　　　　“兄长，你想得太多了，如此好事需要瞒人吗？好像应该让天下人都知道才好吧！”

　　　　张之极不好忽悠，他根本不信，可是也没办法让黄胜承认，决定不纠缠此事。想了想笑道：

　　　　“愚兄确实做了大好事呢，王恭厂的火药被我号召兄弟们就搞了三十几万斤，少炸了如此多的火药当然善莫大焉！可是贤弟别忘了年底前要交给愚兄建奴真级三百颗啊！”

　　　　张之极真的很高兴，谁都喜欢做好事，勋贵也不例外。

　　　　“是啊！如果这些火药在京师白白的炸了，伤人毁物那是必然，而由于兄长的运作，这些火药到了辽东都会成为建奴的梦魇，如此功德无量的好事，难道不是兄长亲手所为？”

　　　　“行了，贤弟，咱们反正是一家人，这一切又不是什么坏事，你要硬塞给愚兄也行，问题是现在怎么办啊？”

　　　　“不关我们的事，有朝廷呢，还有九千岁，让他们忙去吧！”

　　　　聪明姑娘楚儿看着两人说话也不插嘴，小手还是攥着黄胜的大手，这一刻她在哥哥面前也不羞涩了，只想拉着自己的心上人。

　　　　九千岁这时候有些晕，他和英国公张维贤来到了京师内城西南角王恭厂所在地，这里满目疮痍触目惊心。

　　　　长三、四里，周十三里，尽为齑粉。外围都是断壁残垣，中心区五百步直径已经夷为平地，那里地裂十三丈，留下了一个巨坑。

　　　　“如此爆炸非人力所能及也，这是何原因啊？”张维贤活了五十多岁也没有见过这如同末世的景象，被这里的惨状吓到了，喃喃自语道。

　　　　老太监有些神不守舍，他最近几年害死的政敌不少，朝纲已经被他牢牢把持住了，如今这里的种种怪现象都是无法做出合理解释。

　　　　官员九成九都多少不同程度存在贪腐行为，被抓起来判刑的只不过是政敌而已。

　　　　国人政客迫害政敌都是无师自通，大部分都是以贪腐之罪名，东林六君子被杀的罪名也是贪腐，有些可笑。

　　　　魏忠贤何尝不知那些都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还是举起了屠刀让杨链几人蒙冤而死。

　　　　古人都认为抬头三尺有神灵啊！如此咄咄怪事根本无法辩驳，现在只有唯心的解释了，那就是朝纲不正奸佞当道上天震怒而降下祸端。

　　　　魏忠贤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老公爷，现在问原因于事无补，咱家还请公爷调五城兵马司来这里帮着救人要紧。”

　　　　“还算万幸啊！广渠门外今天正好进行搏戏，京师留在家里的人不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关键是火药库存少了许多，老公爷做了挽救千万百姓的大好事啊！”

　　　　魏忠贤想起三天前东厂档头密保，英国公帮着大才子领取了王恭厂火药库五十万斤库存，如今这里少了许多火药，爆炸威力总要小许多，他赶紧肯定了英国公的行为，并且送上了一顶花帽。

　　　　“这里炸成这个样子可不是什么火药能够造成，一定是天灾才会如此。”张维贤管着神机营呢，对于火药的威力知道得很清楚，他看着那个被炸出几丈方圆的巨大深坑心有余悸道。

　　　　“天意如此？不对！上天垂怜大明百姓！”魏忠贤不愧由混社会改行混政治，流氓政治学得门儿精。

　　　　他声音提高了八度大吼道：“如果不是广渠门外恰逢商品交易会，如果不是今天上午搏戏正到了摸大奖的时分，如果不是王恭厂火药库存恰好所剩无几，这样的爆炸会死多少人啊？”

　　　　九千岁身后的马屁精们立刻心领神会，齐声附和道：“吾皇圣明，天佑大明，我佛慈悲，如此天灾有雷霆万钧之势，而王恭厂几乎空无一人，我大明万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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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以工代赈

　　　　英国公张维贤一直在忙着考虑如何应对如此之大的灾难，还没有来得及想前后因果，听魏忠贤这么一说，背后有些发凉。

　　　　他前思后想大才子的举动，如果没有大爆炸一切都无所谓，可就是出现了如此天灾，事情变得如此神秘。

　　　　魏忠贤给张维贤行了一礼道：“咱家谢谢英国公了，如果不是你家行如此善举，不知道有多少京师百姓罹难呢。”

　　　　英国公可是三朝元老，更是官场常青树，他的政治觉悟当然无可匹敌，既然九千岁如此说辞，他自然笑纳。

　　　　立刻打蛇随棍上道：“九千岁客气了，完全是犬子胡闹歪打正着。这一切都是因为当今圣上洪福齐天啊！”

　　　　现场所有人都对着紫禁城方向遥拜都高唿吾皇圣明，感谢伟大光荣正确的天启皇帝选择今天与民同乐，救数万百姓与危难。

　　　　京师出了如此大事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在广渠门外参加商品交易会的所有商家都知道了，经过三天热火朝天的争购后，他们已经没什么货物，都选择散场。

　　　　黄胜带来的工匠带着火枪手少年们行动起来了，工匠们经过这一个多月在王恭厂附近转悠，熟悉许多能工巧匠。

　　　　当时劝他们去黄家湾岛时，有许多工匠不愿意离开熟悉的环境远走他乡，如今黄家对所有受灾的老百姓伸出援助之手。

　　　　黄家所有人在京师广而告之，广渠门外搏戏现场的英国公庄园给无家可归的老百姓提供住宿，英国公家爱女楚儿姑娘准备了大量粮食，现在就开始施粥。

　　　　大才子来到英国公庄园找到了刚刚来这里安慰老夫人的张之极兄妹，告诉他们有任务，马上就会有许多难民来这里食宿。

　　　　张之极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道：“贤弟为何不早说，我家什么都没有预备，一时半会如何能够准备齐这许多吃食？”

　　　　“无妨，楚儿早就准备好了，如今外面有一百个锅灶已经开始熬粥，兄长只需带着楚儿去现场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