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黄胜的人马在滩头阵地也无法采取有效的行动,目前己方的控制范围只不过是胸墙外四里而已,在四里外有建奴的骑兵来回奔驰巡逻,络绎不绝。
六月初四,天气炎热,夜里根本没有月色,为了战士们的安全黄胜没有在今夜出击。漆黑的夜里,战士们摸出阵地太容易跟建奴骑兵胶着。
那个时候掷弹兵不敢扔出‘飞震天雷’,连炮火支援都会逼迫放弃,黄家人马在已知有袍泽困在敌军里的情况下不会无差别打击。
如此难以扩大打击面,完全是因为建奴控制了锦州到娘娘宫的大片地区,那里黄家没有修建有利于自己的工事,地形也只能通过望远镜观察个大概,夜里贸然行动损失会很大。
奴酋在议事之时,黄家军官也在开会,内容就是想方设法争夺控制区,争取把控制区推进到松山余脉的丘陵地段,也就是推进十里。
在敌军主力的眼皮底下抢地盘可不是轻描淡写,大家在沙盘上进行兵棋推演,决定明天承受伤亡打斥候战寸土必争,往北压缩建奴巡逻队的活动范围。
天刚亮黄胜就来到观察哨望战场,建奴在滩头阵地四里外留下了不少于两千骑兵监视明军的阵地,凌晨刚刚换了班,那些野蛮人还不时的几十人一组接近到一二里后再打马退回。
他们还不断对着明军阵地谩骂,比划一些可能是通古斯野人骂人的手势,看样子是引诱明军出战。
明军如他们所愿,营地的三个吊桥全部放下,三个组合出阵地列阵,分别是弓骑兵一百,山海关骑兵二百,装甲战车二十辆火枪手一百六十,运兵车十辆,重步兵一百。
三支人马总指挥自然是黄明理,副手是马世虎,具体指挥官是黄东山、黑虎指挥一路在中间推进,程全功、韩宽指挥一路往西北攻击,顾山河、李大钢指挥一路争取打通进入山区的通道。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狭路相逢
山海关步兵、抚宁壮劳力、黄家工程兵拖出已经加工完成的拒马、鹿柴按照议定的预案布阵,慢慢的往北延伸二百多步,蚕食领地,使我军的阵地前多出缓冲区,再大量挖陷马蹄的小坑。
明军营地里运兵车、战车、三百余火枪手、三百重步兵和剩下的二百多山海关骑兵严阵以待,作为总预备队随时接应外出作战的人马。
这已经是全部机动力量了,因为还有四百火枪手不管外面打得多么惨烈都不能出击,必须和炮兵、掷弹兵一起死守阵地,这里是确保出击队伍能够安然撤退的根本,不能存在一丝侥幸心理。
万一这里被建奴骑兵突击了,出击的队伍就会被断了后路,全军覆没几乎板上钉钉,毕竟几万建奴的骑兵在此,他们是这个时代冷兵器的王者毫不夸张,黄家人马只要被纠缠住,就凶多吉少了。
后金小贝勒济尔哈朗负责西南防务,他闻报明军出来了,亲自带着本部人马三百余骑卫队来到现场指挥,这里一共有镶蓝旗骑兵两千余。
济尔哈朗认为以这些人马足以在野战中完胜明军,汉人只不过是凭借火器犀利固守罢了,他们敢出来后金军就敢跟他们野战。
他派出麾下进行骚扰,但是叮嘱他们不可以恋战,要保全自己,想方设法引诱明军离营地再远一些。
昨天的损失还在目,建奴都已经害怕被明军火器伤到,他们都利用骑兵的速度来回奔驰,他们知道这样做,明军的炮火难以瞄准。
黄胜在望哨发现建奴的骑兵以牛录为单位在游弋,命令三个出击队伍驱赶,往北压缩敌人骑兵的活动范围。
战车里的火枪手才打出一轮米尼弹,吃了小亏的建奴骑兵就后撤三里了。明军就是来抢地盘的,敌人退了当然跟进。
济尔哈朗眼看这些明军越来越近,离他们的滩头阵地已经有了四里,认为明军已经失去了火炮支援,应该试一试他们的斤两了,他命令斥候战打响跟明军寸土必争,自己带着亲兵卫队来到一个小山包观战。
得到不许退却命令的建奴骑兵无可奈何只能结阵对冲,斥候战打得很辛苦,互有伤亡。
由于战马被打伤造成狂奔乱跳,黄家一辆战车倾覆了,一辆战车推进时车轮狠狠地撞到了石头上,车轮撞掉了,歪倒在一边。
建奴发现有机可乘纷纷涌上准备抢战利品,明军急眼了奋不顾身救援战车里的火枪手。
黄胜大人在望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两辆战车倾覆,战车内十六个火枪手战士生死不明,已经看见三个马车夫受伤后在挣扎。
只剩下一个还有战斗力的马车夫,他打空了自己的双管短铳,又从战友怀里掏出已经装填完毕的短铳继续射击。
由于这个马车夫的顽强,三个接近的建奴或死或伤,紧接着又有建奴十几骑冲到,这位马车夫毫不畏惧,拿起他的刀盾死守战车,不肯敌人抢夺。
眼睁睁这个勇敢的马车夫就会被敌人群殴致死,危急时刻,战车里有四支燧发枪打响了,原来是摔得七荤八素的火枪手有四个还能够动弹,他们反应迅速,立刻开枪射击。
两千余建奴骑兵不要命的横冲直撞,一千多明军战士也怒吼着迎头痛击,没有一个后退半步,每一个战士都在前进、攻击、再前进。
一时间喊杀声阵阵鲜血飞溅,不断有双方战士倒下,黄胜发现麾下有危险,一下子就蹿下望哨,带着卫队和严阵以待的总预备队火速冲出滩头阵地。
五辆急救车和医务兵没有被要求立刻去进行战场救治,可是他们用千里镜观察到了明军的伤亡,根本不怕危险紧随家主之后也冲上了箭矢乱飞的战场。
对冲的明军毫无惧色,狭路相逢自然是勇者胜,面对大无畏的明军战士,怪叫着冲来想缴获明军战车的建奴碰到硬骨头了。
黄胜急眼了让吴强、朱荣国全速前进,那些出现危险的战士都是自己的心血,自己手把手教他们读书、识字、打枪,相互之间的感情不言而喻。
那些战车可不能被敌人缴获,他们要是拖走了一辆,黄家的秘密就全部被建奴获取了。
战车里有千里镜、燧发膛线枪、米尼弹、定装火药、战士们装备的风镜、面甲等等太多了。
虽然这些东西早晚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但是能够多隐瞒一天好一天,过了几年,黄家人马再发展几倍就不怕任何敌人了。
况且建奴那里也有被抓去为奴的汉人能工巧匠,他们没有合格的钢材也可以也仿制,哪怕粗笨些,使用寿命短一些也比没有强啊!
建奴如果有了这些大杀器,在以后对阵时会给明军造成意想不到的伤亡,岌岌可危的大明岂不是雪上加霜?
战车在全速行驶,在晃动不停的战车里无法瞄准,黄胜只能靠手感打空一支支燧发枪,片刻两军就撞在了一起。
一阵混战建奴没有讨到半点便宜,黄大人的亲兵队知道家主要干什么,下马步战冲锋,十几颗铅弹以最快速度打了两轮,然后一个个挥着单手战斧和轻钢圆盾大杀四方。
双方打红眼了,胶着到了一起完全是短兵相接,已经是总旗官的马车夫教官吴强、朱荣国,这一次亲自替家主驾驶战车,吴强掏出双管短铳拿起‘破甲神枪’跳下战车也冲进去混战。
每一辆战车都是正副两个马车夫,朱荣国见吴强加入战团,自己没办法去了,只能选择在驾驶位置掏枪选择战机。
马车夫们都有默契的冲上去了一人,他们打出双管手铳里的两颗铅弹,用刀盾或者‘破甲神枪’杀敌,根本不比建奴马甲差多少,由于他们一接近敌人先给两颗铅弹,杀伤效果还强于建奴马甲。
重步兵更狠,建奴的战马直接面对面冲撞而来也不躲闪,直接挺着‘破甲神枪’把马上的建奴扎穿,许多重步兵被飞驰而来的敌人战马撞得吐血,受了内伤,还有的被撞得骨断筋折。
可是没有一个重步兵退缩,他们大笑着对冲,恶狠狠骂道:“撞到老子不一定会死,扎穿你个龟孙,看你怎么活?”
黄家弓骑兵一边冲锋一边射箭根本不肯有一丝一毫妥协,直接跟建奴骑兵对撞,结果反而是建奴吓着了,拨转马头闪了。
王志贵是觉华岛探马出身,在次战斗中表现突出,已经是弓骑兵从七品副总旗衔的小旗官,他的父母死于觉华岛大屠杀,这小子知耻而后勇,每一次跟建奴作战都是奋不顾身。
王志贵对冲敌骑时不躲不闪,眼看着战马就要相撞时勐然跃起,他由于身高力大用的是一柄单手钉头锤,前面的钢刺有一尺长,可以砸可以刺。
这是他因势利导,特意请黄家铁匠大师傅用多次锻打的钢材量身定制的,他知道许多建奴重甲难透,而他的钉头锤砸上去没有那一个吃得消。
果然很厉害,他和身扑上的全力一击,虽然只砸到对冲建奴巴牙喇的肩头,也把那个巴牙喇打得满嘴喷血飞了出去。
不仅如此他还顺手拉下了擦肩而过的一个建奴马甲,一翻身上了敌人的战马,不愧是夜不收出身,骑术无可挑剔。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互有伤亡
山海关骑兵见文官黄大人都扑上去了,人人奋不顾身,挥着手里的夹刀棍、三眼铳,斩马刀完全采取一命换一命的打法,只攻击不防守。
想来抢战果的建奴死伤一片,他们实在想不到这一支明军打空火器拿着冷兵器也敢跟他们对冲,互相砍杀,顿时失去了气势,已经没有了信心。
这时战车已经停下来,火枪手的准头立刻不一样了,还有一百多人纷纷跳下战车一边前进一边打排枪精准射击。
明军所有的兵种,在没有人督战的情况下,每一个都在前进、前进、连倒下的战士都保持前进的姿势,都是正面负伤。
医务兵、辅兵、工程兵此时此刻也都毫不畏惧,他们跟着家主尽最大可能抢救每一位明军伤员,连读书人已经是县丞老爷的成大事也吼叫着带着抚宁一百多壮劳力扛着担架上来帮着转运伤员。
成大事小腿肚子有些颤抖,说话时嘴唇还在哆嗦,但这是他的本能反应,他其实只不过有一点点害怕而已,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只是不知怎的就是控制不住。
成大事带来了五百抚宁劳工,当他唿喊:“有种的抚宁好汉跟着本官去帮着救人啊!”可惜被感召的只有三分之一,还有三百多人选择了沉默不肯挪窝。
建奴眼看着明军增援队伍火速扑了上来,而且一个个都如同疯子般不好惹,知道进攻无望,连忙后撤。
医务兵、辅兵、壮劳力抢回了明军受伤的战士,工程兵拖回了毁坏的战车,黄胜亲自组织战车列阵不肯后退一步,掩护后勤部队安全撤退。
黄胜见那个勇敢的马车夫还拿着刀盾瞪着眼在自己战车不远处跟着重步兵列阵,让刘国正去叫他过来,黄胜认识这个汉子,在望海墩就认识,知道他叫葛呈杰,是第一次袭击望海墩解救的二十六个阿哈之一。
他曾经用石头,跟一群被解放的阿哈集体施暴,把三个欺凌他们的旗丁砸得最后都看不出是个人形。
葛呈杰来到黄家多次参加正兵选拔都因为竞争激烈被淘汰,他想着杀建奴给死难的亲人报仇,不安心在钢铁厂做劳力。
在吴强训练第一批四轮马车夫时,葛呈杰听说技术学得好就是装甲战车的驾驶员,一样可以带着武器上战场。
他马上参加了挑选,并且顺利过关,由于技术好作风优良成为装甲战车的正驾驶,谁知今年好事来了,家主给每一位装甲战车的驾驶员配发双管短铳,以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所有马车夫都欣喜若狂,人人苦练射击,葛呈杰自然更加勤奋,训练的汗水没有白流,今天的短兵相接,双管短铳不仅救了自己的性命,还打死了三个建奴马、步甲。
跟建奴骑兵全速对冲的战车撞击到了石头,导致车轮飞出,战车倾覆了,四个建奴骑兵唿啸而至,他的副驾驶当胸挨了一虎枪的同时也把手中的破甲神枪仓促扎进了行凶建奴马甲的左肩。
那个建奴也是重伤,紧紧的匍匐在战马上逃回去了,一个挥舞狼牙棒的建奴直奔葛呈杰而来,摔得七荤八素的葛呈杰已经把掏枪射击练得一气呵成。
此时本能的掏枪凭借手感射击,运气不错两次都是有效击发,那个建奴巴牙喇被一枪打在腰部,一枪打中右胳膊,轰然落马一时未死在地上翻滚。
葛呈杰第一次面对面近距离射击敌人,鲜血都飞溅到了脸上,手上双管手铳传来的巨大振动提醒了他。
葛呈杰一个鱼跃躲开了一个建奴砍来的斩马刀,扑到了战友身边顺手抽出他腰间别着的短铳,对着正一刀砍空,准备回马再砍的建奴后背扣动扳机,还好成功打响了一枪,铅弹正中建奴后心。
近在咫尺的射击,不过十步不到,建奴连哼哼一声都没有当场死亡,葛呈杰连续得手信心倍增,飞快寻找战友的手铳再次射击敌人。
葛呈杰英勇无畏的战斗意志被许多战士看在眼里,望哨的战士还把他的军功记录在案了,他获得封赏毋庸置疑。
葛呈杰来到家主面前立正,用单刀背拍了三下盾牌。这就是黄家刀盾手的敬礼方式。
“报告大人,火枪手叶建功总旗,正马车夫葛呈杰听候指示。”
这小子腰里别着三支装填完毕的双管短铳,一脸的血污,也不知道有没有负伤。
“葛呈杰,本官记得汝,今天汝之表现更加让本官难忘,本官提拔汝享受正兵小旗官待遇,以后替本官驾驶战车!”
终于成为正兵战士,还一下子就是小旗官,这个壮汉激动不已,大声道:“谢谢大人栽培,卑职一定会替大人好好驾驶战车。”
黄胜虽然可以给葛呈杰更高的官位,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黄家的勇士仅仅能够做小旗官,如果要成为七品总旗官,必须通过文化考试。
今日大家都见到了葛呈杰的勇勐顽强,也见到了他的个人战斗技能,提拔他当小旗官无人不服,如果他的文化考试也能够顺利过关,就能够成为黄家真正意义上的军官。
黄胜道:“汝一身血污,回后方阵地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没有负伤?”
“报告大人,卑职没有负伤,好着呢,身上的血有敌人的也有战友的,大人,卑职不回去,卑职的副驾驶战死了,卑职要为兄弟报仇。”
这个二十几岁的汉子红了眼眶,想起了相濡以沫的拍档。
黄家私兵这一次伤亡不小,六个火枪手、四个弓骑兵、三个马车和夫两个重步兵当场光荣牺牲,重伤三十七人,轻伤超过一百五十人,马世虎的骑兵损失还要大一些,有三十二人阵亡,七十几人重伤,轻伤员超过三百人。
这就是装备的差距,黄家人马硬撼建奴,跟数量相等的建奴对冲,是绝对的排头兵,马世虎的几百骑兵随后跟进伤亡还远远超过打得最艰苦的黄家人马。
明军已经集中结阵以战车围起了一个长方形,重步兵守卫战车,骑兵护住两翼,不死心的建奴又尝试攻击了一次。
他们的进攻并不坚决,根本不适应明军骑兵以战车为依托绕着圈子放冷箭的打法,更加害怕马车里打响的火铳。
建奴发现留在这里讨不了好,只得又退了三里让出了松岭山脉余脉,集中到了西面地势略微平缓的地方继续和明军对峙。
济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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