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煎熬,此刻的青学、立海大、冰帝,正在无差别的享受当中!
……
当那个难得爆发一次的医生再次拉开急诊室大门时,立刻被N道激光般的火热视线射成了马蜂窝,所有的得意、庆幸、威凛一瞬间烟消云散,他瑟瑟的缩了缩脖子,终于还是挺起胸膛,拿出了身为医者的职业尊严:
“咳~,我只能说,这个小姑娘能够活过来,简直就是彗星撞地球的几何奇迹……”
众人的眼眸“噌~噌~噌~”晶亮如夜明珠。
“……本来她已经因为蛇毒而断气……”
众人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如墨汁。
“……通过检测,我发现她的血液里还有另一种毒素,类似于安眠药的成分……”
众人的表情立刻变得青黑如寒铁。
“虽然没听说过‘安眠药’可以抑制蛇毒,不过,初步推测还是认为两种毒素产生了反应,而令她捡回一条命……,用另一种不太科学的解释就是:[以毒攻毒]!!”
“……!”一阵令人心悸的怪异沉默过后,菊丸颤抖的拽住眼现惧色的医生,“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她活过来了?!”
点头,医生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却无法摆脱这只小恶魔的爪子。
“所以,她没事了?!”
再点头,瞄着小恶魔眼神里灼然的光华,他唏嘘的继续挣扎。
“所以,她不会死了?”
点……,“呃~,只能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什么叫暂时啊?!”菊丸眼神一凛,难以自抑的吼了起来,“你这个庸医,怎么不把她治好一点?!”
颤巍巍的掰着他如铁钳似的指关节,医生的脸颊都憋成了绛紫色,“放……手,她现在是没事了,但是,只要血液里的毒素一天不降解干净,她就一天无法完全康复的。”
“你……!”菊丸还想说什么,却被人打断。
“英二,你不要吓到医生。”清冷的声音令菊丸的身体一僵,手冢侧身,微微颔首,“谢谢您,医生。”
知道她没事了,他便又恢复成那个自持、冷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网球部长——手冢国光。
不甘的碎碎念,菊丸愤愤地放开了那快被蹂躏成咸菜的可怜白大褂。
医生大人鼓起最后一点点勇气,顶着N道X射线般的目光,讷讷的碎念,“虽然知道你们很担心她,但最好还不要去打扰,她现在极度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情等她醒过来再说吧!”话音刚落,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经窜出老远,大有一去不复返的决绝。
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极度的紧张过后,翻卷而来的便是令人无措的疲惫和无力。
手冢只感觉大脑似乎有些不正常的晕眩,身体不稳的晃了晃,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倒下——
“手冢?!”
“部长?!”
不二担心的扶着手冢,刚刚才舒展的眉头在瞥见他略见惨白的面容时,蹙得更紧了,幸村却脸色大变,“糟了,他帮天上湖将毒血吸出来,这么久,都没有做过处理。”
“……!”不二周助此刻连骂人的心都有了,却只能隐忍着将手冢扶进急救室。
可怜的医生刚要为自己的自由而庆祝,却在踏出院门之前三度被如狼似虎的众位帅哥们给架了回来,耷拉着两行宽泪,他就差用脑袋撞墙了。
经过一番详细的检查过后,他暗暗摸一把冷汗,为自己坚韧的生命狠狠的佩服一下,这颗脑袋总算是保住了,“你们放心,他没事的,那种蛇毒是血液循环类毒素,只要口腔里没有溃疡、蛀牙、炎症之类的病痛,就不会有大碍,他只是精神紧张过度,加上可能吞下去些微的毒血,所有有一点点症状而已,没有什么大问题。”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又再度放了下来,开好药、叮嘱完,医生撩起褂摆,撒丫子就跑,这次,他终于可以完全跑出这群男人的魔掌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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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是觉得全身上下都好冷、好冷,瑟缩着想要抱紧,却惶然的发现手脚居然都已经不听使唤,喉咙艰涩得发不出声音,眼睑沉重得无法动弹,唯一能做的只是默默地习惯,静静地等待。
这种难以控制的僵硬和无力正在利用每一分每一秒来凌迟我的神经,挑战我的承受力,令我的心脏揪痛的企盼着被救赎的那一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朦胧的哭声和吼声,明明离得很遥远,却又让我真实的听见,随后,右手心传来一阵灼热,慢慢温暖我冰冷的身体,令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这种感觉……有点熟悉。
温暖、安定,好像……,好像……部长给我的感觉。
部长!!
是部长吗?!是部长握着我的手在哭吗?!他在吼什么?!那么冷静的部长怎么会发出这么不华丽的吼声?!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敢惊扰我,可是,不行,我动不了,拼尽了所有的力量都无法产生任何有效的反应。
我……,靠~!
忍不住暗自低咒一声,我却在一阵乱七八糟的耳鸣中失去了右手心那唯一的温度。
回归寒冷的我,只好用昏睡来降低热量的消耗。
哎~,咱果然完全不受大神待见呐~!
104兵荒马乱的苏醒
迷迷糊糊中,我不断的睡了醒,醒了睡,无论是梦是醒,始终都无法动弹半分,而且,我再也没有听见任何的哭吼声,再也找不到那种灼热的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寻回了一点点的真实感觉——身下柔软的床褥,酸软无力的四肢,疲惫沉重的眼睑,指尖迟钝的触感,还有……耳边那一下一下节奏感十足的“嘀~”声,都让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费力的挣扎着开启如石般僵硬的眼睑,视线似乎有些模糊,朦胧不清的只能看见白色,缓缓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眶终于得到了一点点的滋润,我才发现原来白色的是天花板,吸吸鼻尖,刺激的药水味熟悉得让我想要哀嚎,看来,这里肯定又是医院了!!
想过去我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十几年都没进过医院,就连发烧感冒这种小毛病都基本无缘,可是,为什么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就变得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医院都快变成家了,改明儿建议他们颁给我一个[最忠实客户奖]。
解嘲完自己惨兮兮的命运,我费力的勾掉耳郭上的带子,移开呼吸面罩,勉强转动了一下脖子……,空的?!
这间病房里除了我居然没有别人?!
我在失望什么?我在期盼什么?
难道还想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那样,昏迷一次醒来,床边围满了一号、二号、……、N号帅哥,外加一群亲戚朋友嘘寒问暖吗?!
嘁~,鄙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堕落了?!
不是只相信自己吗?只为自己而活!只为自己而死!为什么现在会想要关怀、想要爱护?!会想要在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某个熟悉的人,会想要在睁开眼的时候听见温柔的呼唤,会想要……。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开始习惯别人的关心,习惯别人的注视,习惯别人的惦念!
……是与他第一次合奏?……还是那场一块钱硬币的车祸?……或者那个街角的邂逅?……再不然,是最痛苦的时候被赐予的怀抱?……又或者是那发自内心的幸福双打?……还是……?!
不可以,不可以,林静雅歌,这些都不是你该奢望的东西,他们在乎你只是因为你是他们的队员,他们在乎你只是因为你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处心积虑,他们在乎你只是因为……!!
你是林静雅歌,即使现在的名字叫“天上湖静”,你仍然还是林静雅歌,那个被人遗弃、被人背叛的可怜孤女。
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幸福!!过度的奢望只会让你再次堕入地狱!!
……
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多年来的生存之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也没有想过要抗拒,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幡然醒悟会让我这么难过?!心好像被强酸腐蚀了一般,痛得痉挛,我果然变得脆弱了吗?!
……
“咔嚓~”一声门锁转动,我猛然惊醒,转头,入目的却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清丽柔美,一个年少的女孩?!
“天上湖?!……,天呐,你终于醒了?!”惊喜的尖叫刺得我耳膜生疼,她激动地冲到床边,“你都昏迷两天了,担心死……。”
声音嘎然而止,纤细的指尖滑过我的眼角,她的声音里透着夹杂慌乱的不可思议,“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是不是哪里很痛?!我帮你去叫医生。”
随着她的指尖吸走遮目的水滴,我才看清,原来这个刮噪的女生居然是柳生夏月,她急急忙忙的冲出病房,深锁了几日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不得不说医院的效率就是不一样,夏月出去不到两分钟,医生、护士就“呼啦啦”进来了一大群——望、闻、问、切,他们分工明确,语言简洁,思路清晰,判断迅速。
一阵兵荒马乱的喧嚣过后,医生非常慈祥的告诉夏月:死不了,好好休息!
帮我扎好针,护士美女们也紧随着医生大师的脚步,一刻都不停留的蹿出了房间。
“噗~”看着他们几乎称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夏月笑得花枝乱颤,低头,盯着我的双眸闪亮亮得透着兴奋,“知道吗,你入院那天,二十几个大男人差点把医院给掀了,到现在,这些医护人员都还心有余悸,路过门口的时候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他们……呢?!”夏月说的事情我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那些男人现在在干什么。
“训练啊!”
“……!”训练啊!!是啊,全国大赛在即,没有什么比训练更加重要的……,更加重要……,果然还是应该夺取全国冠军的,只为了下一年的学费。
“呵呵,其实说‘训练’有点牵强啦,”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夏月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嘴角有些抽搐,“他们现在几乎已经快变成群殴了。”
“群殴?!”
“对呀,本来你住院昏迷,必须要有人陪护的,而那些男人们,都争抢着要来,青学的那几只,还有冰帝的部长他们,一个二个都不肯退让,气得你们教练发飚……,”夏月乍舌的缩了缩脖子,“那个欧巴桑的吼声真恐怖,吓得他们都不敢反抗……,最后,她决定,在你醒过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准来探望,免得吵到你休息,而我,非常荣幸的成为你唯一的陪护,哈哈~,羡慕死他们,嫉妒死他们!!”
望着笑声夸张的夏月,我的脑子有点迟钝,“你的意思是说,龙崎教练不准他们来?!”
“嗯。那些男人太暴力了,第一天晚上就吓趴了一个医生,你们教练怕他们激动过度会惹祸,要是影响你养病就不好了,所以,明、令、禁、止!!如果违抗……,嘿嘿,大家群殴!!所以,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他们把所有的精力和憋屈都凝聚在了训练上,所以……,你知道的,他们都是一群亢奋的男人撒~!”
“……!”为什么最后那句话,我越听越寒气直冒,碜得慌?!
“安拉,安拉,”她突然笑容满面地拍着床沿,“我已经给我哥打过电话了,虽然不知道你们教练会不会放人,不过,估计他们很快就会……。”
“哐~”的一声巨响,病房门可怜的拍打着墙壁呻吟,我们吓得同时回头,就见小小的门框里挤了N个人,他们挣扎着,叫嚣着,就是不肯让步。
“停,停,停,”夏月蹦过去,一人给了一拳,“你们堵在门口,别人要怎么进啊?!”
“嘶~,让开。”海堂恶狠狠的瞪着旁边的桃城,桃城也毫不退让,“你个蝮蛇,要让的应该是你,都是你的同胞兄弟害的。”
“嘶~,你说什么,想打架吗?!”
“来啊,怕你呀!”
“嘶……。”
“可恶,让开。”菊丸同学后来者居上,一人一脚踹上臀部,桃城和海堂终于冲破了即将倒塌的门框,双双跌趴在地,听着他们壮烈的声音,连我都忍不住有点肉痛,菊丸却直接无视了自己的战力,一瘸一拐的蹿了进来,“天上湖,天上湖,你终于醒了。”
紧随他之后的,是笑容温和的不二,迹部跨过像青蛙一样趴地的两只,桃花眼中灼灼生辉,“你这个笨女人,终于舍得醒过来了吗?!”
懒得理他,我抬眼望去,却因他身后的忍足而有点愣神,他的眼镜怎么不见了?!虽然看起来更帅气了,可是,没有了那份优雅,却多了一缕摄人的锋芒,有些不习惯呢!
陆续进门的帅哥们虽然很养眼,但却很快的塞满了房间,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给人一种窒息的压抑,果然,[物极必反]呐~!
“天上湖,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菊丸趴在床边,担心的盯着我。
扯了扯嘴角,我声音虚弱得实在是污了‘小强之名’,“没事……,我很好。”
“可是我不好。”菊丸鼓着腮帮子,毫不掩饰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悸,“那天医生说你没救了,我吓得都快死掉。”
“对不……起!”
“英二。”一声轻呼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苦水,不二轻轻捋着我的发丝,“只要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嗯……,”轻轻应声,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部长呢?!”
声音未落,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僵,我立刻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难道……
“不二学长,部长呢?!”压下不安,我再问了一次,“他帮我吸了毒血……,他人呢?!”
“他没事。”
不二的音色温和如春风,却无法感染我渐渐变冷的心,“他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迹部先一步按住,“都说他没事了,你先顾好自己吧。”
“你放开我。”
奋力的推着他如磐石般的手臂,我像蛇一样扭动着身体,可是却被不二和忍足同时压住,“你冷静一点,手冢真的没事,他只是去……。”
“放开我。”我大吼一声,力气不知道是从哪里回来的,粗鲁的扯掉了手背上的针头,细嫩的血滴立刻晕染床铺,我却视若无睹,只是那莫名升起的恐惧已经冻结心脏,之前的‘幡然悔悟’统统都变成废话,重新垒砌的心墙一瞬间分崩离析,惊惶无措的眼神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放开我,你们放开……,部长呢?!我要去见部长……,放开!”
“天上湖,你冷静一点,不要这样。”
周围几个能够帮上手的男人们都上前将我压住,可惜我现在体虚得挣不脱他们,只能惊惧的甩掉身上所有的仪器链接,平板警示的“嘀~”声更添嘈杂。
“放手。”歇斯底里的吼声几乎震碎了胸膛,我的挣扎却无济于事。
……
“你们在干什么?!”
在一片混乱的吼声中,这一丝清冷的音调突兀得令人无法忽视,一瞬间的寂静中,众人一致回头……,有些破损的门框里此刻正走进来一个身形挺拔的高大男人,柔软的茶色碎发撩拨着纤细的金边镜框,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似乎透着一丝不悦。
看到他,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手冢,你终于回来了,快……。”
“怎么啦?!”被不二眸中的心疼惊到,他快步上前。
我僵硬的维持着被人死死架住的姿势,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