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要说亲近,也不是太亲近。”
岳灵珊撇嘴道:“他和大师兄相处的时间不是更短?前几天还特意上山去看望大师兄呢!”
林平之道:“大师兄豪侠仗义,潇洒不羁,和王大哥一样都是超绝人物,一见如故也是有的。我就差的多了,入不得王大哥的法眼。”
岳灵珊不依道:“这么说我是瞎了眼了?不选大师哥,却选了……选了你?”
林平之正不知该如何作答,和岳灵珊同车的岳夫人教训道:“快住嘴!女儿家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说这种话?你不怕别人笑话,我和你爹还怕人说我们教女无方呢!”
岳灵珊羞红着脸放下窗帘去和岳夫人撒娇去了,林平之先是笑着摇了摇头,回头看看后面的令狐冲,又黯然一叹。
第六十章 剑谱曲谱
正文 第六十章 剑谱曲谱
到得王家,但见房舍高大,朱红漆的大门,门上两个大铜环,擦得晶光雪亮,八名壮汉垂手在大门外侍候。一进大门,只见梁上悬着一块黑漆大匾,写着“见义勇为”四个金字,下面落款是河南省的巡抚某人。
这一晚王元霸大排筵席,宴请岳不群师徒及王浩,不但广请洛阳武林中知名之士相陪,宾客之中还有不少的士绅名流,富商大贾。整个王府热热闹闹,好似过节一般。
只是令狐冲这个伤心人混在其中就显得太特殊了,别人都穿的光鲜漂亮,他却一身破衣烂衫,别人都是笑容满面,他却一脸冷漠。相比之下,林平之一来就换上蜀锦长袍,再加上他本来相貌俊美,这一穿戴,越发显得富贵儒雅,丰神如玉。令狐冲一见之下,更不由得自惭形秽,(奇*书*网^。^整*理*提*供)就更加自暴自弃。
而令狐冲身为华山怕大弟子,地位非常高,坐在紧靠着主席的第二桌,他这个样子就非常引人注目了。光是引人瞩目也还罢了,在第二桌陪客的是王元霸的大儿子王伯奋,见令狐冲这个样子,以为是瞧不起自己,有意灌醉他,让他出个丑。眼见令狐冲醉眼惺忪,酒意已有八分了,王伯奋笑道:“令狐老弟是华山首徒,果然是英雄出在少年,武功高,酒量也高。来人哪,换上大碗,给令狐少爷倒酒。”
王家家人轰声答应,上来倒酒。令狐冲一生之中,人家给他斟酒,那可从未拒却过,而且此时他也想把自己喝醉了,当下酒到碗干,又喝了五六大碗,酒气涌将上来,将身前的杯筷都拂到了地下。
同席的人都道:“令狐少侠醉了。喝杯热茶醒醒酒。”
王伯奋笑道:“人家华山派掌门弟子,哪有这么容易醉的?令狐老弟,干了!”又跟他斟满了一碗酒。
令狐冲道:“哪……哪里醉了?干了!”举起酒碗,骨嘟骨嘟的喝下,倒有半碗酒倒在衣襟之上,突然间身子一晃,张嘴大呕,吐的一桌子都是。同席之人一齐惊避,王伯奋却不住冷笑。令狐冲这么一呕,大厅上数百对眼光都向他射来,岳不群夫妇也皱起了眉头。
小师弟舒奇和林平之同时抢过来扶住令狐冲。林平之道:“大师哥,我扶你歇歇去!”
令狐冲道:“我……我没醉,我还要喝酒,拿酒来。”林平之道:“是是,快拿酒来。”手上去拖着他离开。
令狐冲醉眼斜睨,道:“你……你……小林子,怎地不去陪小师妹?拉着我干么?”
舒奇低声道:“大师哥,咱们歇歇去,这里人多,别乱说话!”
令狐冲怒道:“我乱说什么了?师父派你来监视我,你……你找到了什么凭据?”
舒奇生怕他醉后更加口不择言,和林平之二人左右扶持,硬生生将他架入后进厢房中休息。岳不群听到令狐冲说“师父派你来监视我,你找到了什么凭据”这句话,饶是他修养极好,却也忍不住变色。
王元霸笑道:“岳老弟,后生家酒醉后胡言乱语,理他作甚?来来来,喝酒!”
岳不群强笑道:“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倒教王老爷子见笑了。”
王浩也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闻言笑道:“岳掌门,江湖上都在传言,福建福威镖局被人灭门是因为一部《辟邪剑谱》,如今林家唯一的活口拜在了华山门下,这部剑谱也被岳掌门得了去,不知是真是假?”
岳不群早就对王浩有戒心,这时听他如此一说,脸色更加不好看,反唇相讥道:“王少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圣人云:谣言止于智者。王少侠如果偏听偏信,就太让岳某失望了。再说,林平之可是先跟你在一起了好几天,之后不知什么原因才来拜我为师,这里面是不是王少侠说了或者做了什么?”
王浩和岳不群说话间火星四溅,其他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刚才还好好的两人,怎么突然就成了仇敌一般?身为主人的王元霸更是不自在,两人的话中都提到了林平之,而他又是林平之的外公,他还哪里能做得住?赶忙说道:“二位,今天大伙能坐在一起喝酒,就该和和气气欢欢喜喜,别说那些扫兴的话,来来来,喝酒喝酒!”
王浩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什么,顺着王元霸的意思端起酒杯。岳不群更是城府深沉,也是换上一副笑脸,和大家一起喝酒,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酒宴过后,王元霸给王浩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和华山派的隔开。对于王元霸的用心,王浩只是一笑置之,每日呆在小院里也不出去。既然华山派的人来的这么快,他也就不用去找绿竹翁了,等事情发生就是了。
只是令狐冲此后的几天更加颓废了,不是喝酒就是赌钱,甚至在大街上和混混打架。尤其丢人的是,打架还打输了!被几个混混打的鼻青脸肿。
岳不群对令狐冲的事佯作不知,王浩也忍住脾气不过问,倒是林平之心中愧疚,到王浩这里忏悔了好几回。王浩这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用“天将降大任”的虚言安慰林平之。
又过了几天,忽然有人来请,说是从令狐冲身上搜出了《辟邪剑谱》,王元霸召集众人一起到后院花厅上公审。王浩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摆摆头,让那个报信的家丁前面带路。
当王浩来到花厅时,岳不群夫妇和华山弟子都已经到了,另外还有王元霸的儿子王伯奋、王仲强,以及其他几个王家人。王浩一到,王元霸连忙起身相迎。王浩依然不说话,只是拱拱手,就坐在了王元霸右手位置上。
林平之站在岳不群身后,暗中看了王浩一眼,王浩无意似的摇了摇头,要他不要妄动。林平之见王浩这样表示,也就静下心来,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令狐冲就被王伯奋的儿子王家骏、王家驹兄弟俩提了过来。令狐冲一路上骂声不绝,到了花厅之后兀自大骂:“金刀王家,卑鄙无耻,武林中从未见过这等污秽肮脏的人家!”
岳不群脸一沉喝道:“冲儿,住口!”令狐冲听到师父喝斥,这才止声不骂,向着王元霸怒目而视。
王浩一看令狐冲,心中不由一叹。这个时候的令狐冲,实在是狼狈的很,脸上被打的鼻血长流,双臂的关节也被卸了下来,被王家兄弟往地上一扔,半天都爬不起来。
王元霸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淡淡的道:“令狐贤侄,这部《辟邪剑谱》,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王浩在旁边插言道:“王老前辈,你手里这本就是《辟邪剑谱》吗?晚辈久闻这本剑谱的大名,不知能不能让我瞧一眼?我就在这里看,绝不带出屋子。”
王元霸早已看过了这本书,可惜什么也没看明白,料想王浩也不可能一眼就看穿,所以很大方地道:“当然可以,王少侠请看。”
王浩接过小册子一看就知道,果然是那本曲谱,封面上写了《笑傲江湖之曲》六个篆字。其实王浩也不认识篆字,但他早就知道这是什么字,这才认识。不过这个时侯他还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说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我虽然看不懂,但应该是六个字吧?《辟邪剑谱》应该是四个字,这怎么多出两个?王老前辈,你确定这是《辟邪剑谱》?要是误会了,那可就糟了!令狐冲是华山派大弟子,你们把他打成这个模样,这华山派的面子往哪搁啊?岳掌门的面子往哪搁?”
王元霸其实早就垂涎这本剑谱了,当年把女儿嫁给林镇南,就有攀附的意思。后来林家遭难,这个心思就更急切了。今天王家骏将小册子送来,说这就是《辟邪剑谱》时,王元霸这个老江湖也无法保持冷静的心态分析真假了,立即就信了,这才闹成现在的模样。现在被王浩这么一说,顿时惶恐起来,暗恨自己太急切了。
旁边的岳不群也看过那本小册子了,心中早在怀疑这不是《辟邪剑谱》。虽然他也怀疑令狐冲是偷偷练了《辟邪剑谱》才剑法大进,可他却始终冷静如常,只是在一边静观事态发展,并不表示意见,始终立于可攻可守的不败之地。这时听王浩这么说,显然有挑起华山和王家的纷争之意,于是接口道:“王少侠多虑了,如果是本门弟子做了错事,我身为师长,就是有教导不严之过,岂能委过于人?如果只是误会,那也不要紧,王老爷子是江湖前辈,就算委屈了后辈,难道还敢抱怨不成?大家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
王元霸见岳不群这么说,这才哈哈一笑,说道:“岳掌门大人大量,老朽佩服!若是查明我们确实是误会了令狐少侠,也不能哈哈一笑就算,老朽当亲自给令狐少侠磕头赔礼!”
第六十一章 非难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非难
岳不群和王元霸互相客客气气,一副彼此理解,彼此宽容的样子,把王浩不怀好意的挑拨化解于无形。王浩咂咂嘴,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王元霸又道:“令狐贤侄,小孙一时得罪,不管这本秘籍是真是假,老朽先给你赔礼了,我先给你接上了胳膊再说。”说着下座走向令狐冲,伸手去抓他左掌。
令狐冲退后两步,厉声道:“且慢!令狐冲可不受你买好。我又不是木头人,我的手臂你们爱折便折,爱接便接!”向左两步,走到岳夫人面前,叫道:“师娘!”
岳夫人叹了口气,将他双臂被扭脱的关节都给接上了。令狐冲道:“师娘,这明明是一本七弦琴的琴谱,洞箫的箫谱,他王家目不识丁,硬说是《辟邪剑谱》,天下居然有这等大笑话。”
王元霸本就被王浩说的没了信心,一听说是曲谱,心下顿时一沉。曲谱是什么样子,他还真不知道,难怪书中都是些看不明白的符号。王元霸心下犹豫,只怕这真是琴谱箫谱,这个人可丢得够瞧的。先前他说若是误会就给令狐冲磕头赔礼,说是那么说,要他真的磕头,他才不干呢!所以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把这本小册子说成是剑谱,不是剑谱也是剑谱!
王家驹却是个草包,大声道:“爷爷,咱们帐房里的易师爷会吹箫,去叫他来瞧瞧便是。这明明是《辟邪剑谱》,怎么会是甚么琴谱箫谱?”
王元霸暗恨这个孙子的愚笨,但表面上还是说道:“武学秘笈的种类极多,有人为了守秘,怕人偷窥,故意将武功图谱写成曲谱模样,那也是有的,不足为奇。”
岳夫人道:“府上既有一位师爷会得吹箫,那么这到底是剑谱,还是箫谱,请他来一看便知。”
岳夫人这么说了,王元霸也不能说不用请了,无奈之下只得命王家驹去请易师爷来。那易师爷是个瘦瘦小小,五十来岁的年纪,颏下留着一部稀稀疏疏的胡子,衣履甚是整洁。
王元霸道:“易师爷,请你瞧瞧,这是不是寻常的琴谱箫谱?”
易师爷打开琴谱,看了几页,先是摇了摇头,再看到后面的箫谱时,双目登时一亮,口中低声哼了起来,左手两根手指不住在桌上轻打节拍。哼了一会,却又摇头,道:“不对,不对!”跟着又哼了下去,突然之间,声音拔高,忽又变哑,皱起了眉头,道:“世上决无此事,这个……这个……晚生实在难以明白。”
王元霸见易师爷摇头,立即脸有喜色,问道:“这部书中是否大有可疑之处?是否与寻常箫谱大不相同?”
易师爷指着箫谱,说道:“东翁请看,此处宫调,突转变微,实在大违乐理,而且箫中也吹不出来。这里忽然又转为角调,再转羽调,那也是从所未见的曲调。洞箫之中,无论如何是奏不出这等曲子的。”
令狐冲冷笑道:“是你不会吹,未见得别人也不会吹奏!”
易师爷点头道:“那也说得是,不过世上如果当真有人能吹奏这样的调子,晚生佩服得五体投地,佩服得五体投地!除非是……除非是东城……”
王元霸见曲谱在易师爷的鉴定下已经出了问题,怕再弄出个高手来说曲谱没问题,所以急忙打断他的话头问道:“你说这不是寻常的箫谱?其中有些调子,压根儿无法在箫中吹奏出来?”
易师爷点头道:“是啊,大非寻常,大非寻常,晚生是决计吹不出。除非是东城……”
岳夫人似乎觉察出王元霸的用意,干脆直接问道:“你是说东城有一位名师高手,能够吹这曲谱?”
易师爷道:“这个……晚生可也不能担保,只是……只是东城的绿竹翁,他既会抚琴,又会吹箫,或许能吹得出也不一定。他吹奏的洞箫,可比晚生要高明的多,实在是高明得太多,不可同日而语,不可同日而语。”
王元霸还不死心,强撑着道:“既然不是寻常箫谱,这中间当然大有文章了。”
王伯奋在旁一直静听不语,但他比王家驹那个傻蛋要聪明的多,体会到王元霸的用意,忽然插口道:“爹,郑州八卦刀的那套四门六合刀法,不也是记在一部曲谱之中么?”
王元霸一怔,随即会意,知道儿子是在信口开河,郑州八卦刀的掌门人莫星与洛阳金刀王家是数代姻亲,他八卦刀门中可并没什么四门六合刀法,但料想华山派只是专研剑法,别派中有没有这样一种刀法,岳不群纵然渊博,也未必尽晓,当即点头道:“不错,不错,几年前莫亲家还提起过这件事。曲谱中记以刀法剑法,那是常有之事,一点也不足为奇。”
令狐冲冷笑道:“既然不足为奇,那么请教王老爷子,这两部曲谱中所记的剑法,却是怎么一副样子。”
王元霸长叹一声,说道:“这个……唉,我女婿既已逝世,这曲谱中的秘奥,世上除了令狐贤侄一人之外,只怕再也没第二人明白了。”
令狐冲也明白了王元霸的用意,气的脑门上青筋直崩,对王浩说道:“王兄,令狐冲的清白,就要靠你来洗清了!这本曲谱是你给我的,你不会不认识了吧?”
王浩摇头道:“令狐兄,刚才我一拿到手里就已经确定这是给你的那本了,但是我说这本书是我给你的,其他人会相信吗?别人会认为我是在替你打掩护。易师爷不是说了吗,城东的绿竹翁是抚琴吹箫的高手,拿给他看看,让他这个局外人演奏一遍,不比我说的话要可信的多?”
王元霸摇头道:“这绿竹翁为人古怪之极,疯疯癫癫的,这种人的话,怎能信得?”
岳夫人道:“此事终须弄个明白,冲儿是我们弟子,平之也是我们弟子,我们不能有所偏袒,到底谁是谁非,不妨去请那绿竹翁评评这个道理。就像王少侠说的,绿竹翁是局外人,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如何信不得?”
她不便说这是令狐冲和金刀王家的争执,而将争端的一造换作了林平之,又道:“易师爷,烦你派人用轿子去接了这位绿竹翁来如何?”
易师爷道:“这老人家脾气古怪得紧,别人有事求他,倘若他不愿过问的,便是上门磕头,也休想他理睬,但如他要插手,便推也推不开。”
岳夫人点头道:“这倒是我辈中人,想来这位绿竹翁是武林中的前辈了。师哥,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