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右赫理氏呢?”她隐约觉得不对,她怎么成了他的妻?!
他笑她问得幼稚:“她也是……你嫁了我,便是她的姐妹。”
“可是我要她做我娘……”
“说什么胡话?!”他又气又好笑,推倒她在床上,极尽所能挑逗她,叫她欲生欲死,难以承受。
“还要不要她做娘了?”
“不……不要了……”她知道他不喜欢听这话,他在折磨她,逼她收回那些话。
她喘息着,呻吟着,小小纤弱的身躯被他撞击得乱颤,他激狂起来,最眩晕的一瞬间,她开始不由自主为他着迷……
她成功的得到了他,永远的失去了她。
成为“他的女人”后第一次见到右赫理时,她已经明白。
右赫理看着她的眼神再无任何疼爱——她就像看着李氏,苏尔氏,和关氏一样,她的目光没有怨恨,没有痛苦,就像看着王府中任何一个人。
她去她的宝婵阁,右赫理氏情礼兼到,嘘寒问暖,只是再也不称她“檀夏”,而是叫她“妹妹”。
檀夏恨这个称呼——她也是这样叫其他女人的,可是她不是其他人!
她明明说过要最疼爱她的!可是她开始婉婉有仪,善气中,和她渐远。
渐渐。
她不敢再追逐,不敢再抬头看,不敢再奢望。
后来小世子病死了,她跟随三王爷去,却踌躇着不敢进去,偷偷的站在她门外,听她撕心裂肺的哭,她也掉眼泪,她鼓足勇气要进去,结果被王嬷嬷拦下,难为的看着她,说不要再刺激王妃——她被礼貌的请出了宝婵阁,并被告知以后还是少来——
三王爷那夜疯狂的要她,一直在她耳边呢喃,哭着要她为他生一个世子,把裪儿生回来,那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流泪。
她一心软,抱紧了他,那夜,面对一个哭的男人,衡量之下,她把心给了他,宁可从此右赫理氏……眼中无她……
而右赫理氏,伴随着消失在她口中融化的酥心糖,渐渐离她远去,右赫理氏不要她了——她哭着想。
只留下一片深深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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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时分,檀夏已经被捉了住——她躲在花园假山下头,死活也不出来,最后还是木筠亲自把她捉出来的。
也不知这孩子是脑残了还是怎么的,一见她便又嚎啕大哭,扑上来就抱住她——檀夏比她矮一个头,满手都是融化的糖块,死死环在她腰上,小脸蹭在胸前,连着鼻涕眼泪沾得她衣襟上满都是。
结果她推也不是,抱也不是——挣扎间,好死不死,有太监尖声唤,太子妃驾到,面前呆看这她与檀夏纠缠的中年女子,面如满月,肤若凝脂,十分福态,衣着异常华丽,不是太子妃是谁?
正愣在当口儿,二人连拜都忘了拜,直愣看着身边人低低俯身一片,两人反而鹤立鸡群。正绞尽脑汁间,太子妃突然捧腹大笑,后头人也跟着大笑。
太子妃一笑,一切都好说了,木筠也笑起来,暗暗松了口气。檀夏这才不好意思的松开手,两人福身下拜,齐唤太子妃吉祥,太子妃揶揄的看着她:“何时成了个乳娘了?跟这儿照顾孩子?”
木筠又是一笑,赶紧叫琐玉伺候檀夏先下去洗脸。檀夏又拜了拜,才离开,临走还不望看她一样,那诡异的出现依恋表情叫她又冒了一阵冷汗。
本来木筠并不是个善于跟生人交谈的人,但是这会儿也是逼上梁山,怠慢了太子妃可不得了,自己陪着太子妃慢慢走回去。
太子妃望着檀夏蹦蹦跳跳的背影:“今天她倒开心得很。”
“太子妃说的是。”
“唉,你就照从前,管我叫文姐姐,我们关系本就好,此刻叫我太子妃,倒叫我太疏离。”
“是。问姐姐多久没见过檀夏了?”
太子妃一叹道:“你受伤约一月的时候,三王爷进宫办事,带着她住了一阵,恰巧我正侍奉逸皇太后养病,便见了几面,之后便再也没见过,这孩子,小时候总是调皮捣蛋,不想长大了反而不多笑了。”
看来这太子妃也是个会说话的人,只需问一句,便能圆圆满满答得十分爽快,让人有话可接,不至于冷场,很合木筠的脾气。
谈话的最终目的是得到有利的信息资料,此刻太子妃的话至少告诉她三件事:三王爷进宫办正事还不忘带着檀夏,可见有够饥渴;檀夏小时候说不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莫非是有何变故?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皇太后既是皇帝之母,地位非常,能侍奉皇太后养病,太子妃似乎与皇太后感情不错……
木筠叹道:“文姐姐,我失忆以来,人人都跟我聊,记忆恢复了不少,只是关于宫里的事,这儿依然丝毫没起色……”点点脑袋,又道:“皇太后身体出了问题吗?”
“唉,这说来就话长了……”
二人以檀夏为突破口聊了一路,某家长某家短的没营养话题,木筠因为有“失忆”做挡箭牌,多是听太子妃说,自己偶然发问,倒不是刻意,而是真的感兴趣——这样聊得十分投缘,
不一会儿二人走到宝婵阁门口,太子妃拉着她的手说:“我只当你失忆,这回来又该重头认识你一遍,没想这说起话,还是你最得我心,比起那些没失忆的都要好许多!”
“太子妃过奖了,我哪有这个本事于比别人相比——你瞧我着身涕泪,还不就是当乳母的命吗?”
一席话说得太子妃又是笑开了花,道:“快去换身衣服,我在暖厅里等你便是。”
木筠笑着福身,回房,王嬷嬷要苏珍陪着太子妃,在一旁伺候,自己替她更衣。
木筠道:“算了,苏珍手脚快一些。”
王嬷嬷只好答应。
苏珍随她进屋,反手关上门,跟着到屏风后头,木筠已经脱了马褂,外袍,冬日衣厚,那点眼泪也渗不进内里。
苏珍替她挑了件绣边水红马褂,白外袍,长袖拖地,木筠嫌拖沓,换了件袖子略小的,一瞥见苏珍还是着那件白衣,道:“今晚我画几个衣式样子,画好了你来挑,替你做。”
苏珍点点头,嗯了一声。
“快走吧,太子妃该等急了。”木筠整理好,抬腿便要出门,苏珍拦下她,替她扣好最下头翘起来的一颗扣子——结果发现扣子一个错开一个,全部扣错。
“……扣错了。”木筠不好意思的傻笑。
苏珍忍不住笑出声,替她解开扣子,又仔仔细细重新一一扣好,木筠看着纤长的指节,灵活的在扣子间跳跃,脸红了。
自己才来几天,就干了多少丢人的事,要不是有苏珍善后,该怎么办?暗自庆幸自己挑对了人——
“珍丫头,你真好!”
“这是我分内之事呀——好了。”苏珍柔柔一笑,吁了口气。
木筠也笑了,这苏珍平日低着头,面无表情,其实挺爱笑的,每次当她出丑了,苏珍都会这样忍不住笑出来——然后替她擦屁股善后,完了又是这样笑——木筠不由得想得愣神。
“咱们走吧?”苏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催促,木筠跟着出去,佯装恼怒,“珍丫头,你胆子不小,居然敢在我面前晃手,活腻歪了么?”
“王妃饶命——”她轻声笑道。
木筠看着她,心头一阵暖。
“谢谢你,苏珍。”
苏珍未回答她,眯眼看看门外,道:“再不走,怕是太子妃要追过来向你讨午膳了——”
“啊……”
木筠猛然回过神:自己又在傻笑!
怎么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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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让太子妃过多等候,木筠急急迈步,连苏珍追她不及,好容易进了暖阁子,太子妃笑盈盈坐在桌边,王嬷嬷早已取了个暖手壶给她,抱在怀中。檀夏也洗好脸,先她一步出来,坐在她身边,恢复了目无表情的小妾脸,看样子,她来前,两人聊了不短的时间。
自己现在这个情况,王府里的地位岌岌可危,前有李氏抱子,后有檀夏承欢,府中事务有成嬷嬷接手,前几日三王爷借口要她修养,把修葺庶妃关氏的星火居这事交给成嬷嬷,虽说庶妃居室,没什么大不了,这修葺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但是既然这点小事已经叫她她插手不得,那她不得不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既是如此,那太子妃这根富贵稻草是非要抓住不可。
木筠赶紧走过去,笑道:“瞧我,到底是动作不及从前,换了衣服都要这么久,怠慢了太子妃姐姐,您可千万不要怪罪我。”
一声“太子妃姐姐”,叫得太子妃开怀大笑,木筠见她高兴了,稍稍拜身,坐在太子妃身侧,随口问道:“在聊些什么?这样开心?”
太子妃笑道:“檀夏这丫头,我说要太后把她赐婚给六皇子术诚,她还不好意思呢?”
木筠惊得不清:“赐婚?六皇子?”
檀夏不早就是三王爷的人了,还说什么赐婚?偷偷望一眼王嬷嬷,那边也是脸色一变。
见她讶异,太子妃又道:“我倒忘,你定是不记得了,六皇子术诚,今年二十有二,多次替皇上出征平乱,皇上都夸他是大将之才,你说,配咱们檀夏,是绰绰有余了吧?”
皇子婚配,是女方的福气,天大的恩赐,女方再怎么优秀都是无法说是皇子配女方,更不好说是绰绰有余,这话一出,显然是有意大大抬了檀夏。
“檀夏,太子妃问你意思,你怎么也不说句话?”木筠对檀夏跟三王爷的事几乎不了解,哪里知道怎么突然又变成赐婚的戏码,这要她怎么开口?还是逼她自己说句话合适。
檀夏咬着下唇:“回太子妃,檀夏还小,不想婚嫁之事。”
好理由。
“说什么傻话,你今年已十六,我像你这样大,已经成婚两年了——”太子妃握住她一只小手,“何况六皇子为你神魂颠倒,你不会不知道吧?还是——你对七皇子术玉——”
檀夏慌忙摇头:“不,不,我哪个都不要,檀夏没福分伺候六皇子七皇子……我只留在三王妃身边!”挣脱了太子妃的手,跑到木筠身边。
木筠一脸“拜托,不要”的表情,眼睁睁看着她过来抱住自己,太子妃脸色不大好看,勉强一笑:“看来这亲事,你不满意呀?”
“文姐姐,这事说得突然,着孩子怕是害羞呢。”木筠拍拍檀夏的脸蛋,笑道:“这样吧,我以后再慢慢劝她,咱们先用午膳——今儿特地准备了不少您爱吃的菜呢。”
太子妃颔首一笑:“这倒难得,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木筠笑:“清蒸胭脂鱼,素炒玉脂豆腐——忘什么也不能忘这个呀?”
这两道菜俱是太子妃最最喜欢的,王嬷嬷昨日已告诉她太子妃一些嗜好雅兴,让她关键时刻不至于丢丑。
胭脂鱼产于长江流域,周身无骨,肉质细嫩无比,但产量甚是稀少,万金难求;而玉脂豆腐,如其名,人参水喂出的绿豆,磨浆上卤,间或夹各色蔬菜汁液,凝固后如软嫩若玉脂一般——几乎是一碰就碎,这种软到极致的豆腐居然还要用“素炒”,难度极大。
说出来简简单单两个菜色,几乎等同与平常人家一年的收入,王嬷嬷对她说的时候,木筠只想到“朱门酒肉臭”五个字。
“文姐姐,你爱喝酒,今我特地命人准备了青梅酒,天冷,少酌一杯,岂不快意?”
太子妃满意道:“想不到你还是这样会动心思,只是麻烦你了……”
“为文姐姐您,这点事怎么算麻烦?”木筠谦恭一鞠身,命人布菜。
每样菜色都这般精雕细琢,反而没一盘像是能入口的,更像是艺术品一般。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木筠悲哀的想,捉了一筷子胭脂鱼——罪过,罪过……
第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千万不要嫌弃檀夏又出场了,她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很多事要靠她才联系得起来。
用完午膳,太子妃提出到园子里逛一逛,消化一下,木筠哪有不应的道理,两人在园子里逛了一圈,回来又吃了通茶,太子妃这才告辞,自然又有一番你来我往的道别,太子妃叮嘱她保重身体之类,她低头含笑受教。将太子妃送出大门已是申时,约莫三点。
头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接待客人,累倒是不累,木筠只觉得头脑有些发涨,什么太子妃,偏偏又在她面前提什么赐婚不赐婚,木筠已经多次委婉的表示会跟檀夏好好谈谈,她还是不停的提不停的提,当然,提得很有水准,更多时候是一语带过,不至于让人厌烦,但是更像是刻意提醒。
木筠总是为了这个话题招架,也让木筠苦不胜任,差点就吼出檀夏早被三王爷开了苞这话。
所以太子妃一走,木筠便把檀夏叫到屋里,好好谈一谈,怕她不好意思,连苏珍王嬷嬷也被命着退了出去。
“檀夏,来。”木筠在贵妃椅上随意侧坐,拍拍身侧空出来的位置,叫檀夏坐下。她不想在紫檀木椅子上坐得笔直,叫檀夏一上来便心生恐惧,心理治疗师也知道让患者放轻松才能有好的效果——
“檀夏,你与三王爷,不是已经在一起了么?”
檀夏点头。
“你们……是什么时候的事?”
檀夏的头垂得很低,声音更低:“……前年三月……”
“那我遇刺之后,你与三王爷进宫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年七月。”
算了算,中间隔了近四个月的时间。四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四个月正是粘得如胶似漆的热恋期,刚尝了青春玉体的甜头,木筠才不信三王爷会如此柳下惠的强忍不碰檀香,进宫都要带在身侧,可说明一切。
“你们进宫小住期间,王爷可有碰你?”
“……”檀夏头垂得更低。
“檀夏。”木筠抬起她脑袋,看着她眼睛,说:“你想不想离开王府?”
檀夏本还垂着眼睛不敢看她,听她发问,想也不想,急急抬眼道:
“不想!”
“那我问你每句话,你都要据实回答,否则留不留得住你,便不是我说得算了。”
赐婚这事她根本不想管,这是三王爷的事,可是现在她既然已成了正妃海珠,少不得要问个清楚,也算为自己打算,否则连周身是泥是水都说不清楚,还谈什么利落抽身,谈什么冷眼旁观?被人糊里糊涂弄死都不知道。
檀夏轻轻甩了甩头,离开木筠双手,看着别的地方,道:“在宫里的时候,我跟着醇妃住,他没有碰过我。”
“醇妃?”
“是王爷的生母。”
原来是去见未来婆婆,看来这个时间掐得是正好啊。这边海珠刚受伤,那边就为娶新妻作准备,只不过为何拖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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