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来的那么多银子。唉!现在东京汴梁城里像牛五这样的人,还不算少数呢,他们算不算一种寄生虫呢!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女人依靠委身男人活着,也有男人委身女人活着,每个人生存了方法不同,生活的方式不同而已,生活本来就是光怪陆离的,不然就会失去了生活的本色,有些事情最好是见怪不怪,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
丁犍一路缓走慢行,在鼓响二更时,才来到了长乐街那座小院前,远远的就看到那院子里的小屋窗户里透出了几缕柔和的灯光,给人一种温情的呼唤。不用说,秋菊一定还在灯下等着自己。
丁犍心里油然而生了一种温暖,急走几步轻轻推开院门,来到小屋门前,伸手“当当当”轻轻敲了三声门,屋里里立即传来了下地穿鞋了声音,紧接着门里秋菊轻轻道:“哥,是你回来了吗!”
丁犍道:“秋菊,是我!”
门在里面“哗啦”一声被推了开,秋菊一头扑进丁犍的怀里道:“你怎么才回来呢!”
丁犍轻轻拍了拍秋菊的后背道:“我去百果院那儿转了一圈,所以才回来!不是与你说过了吗,不要天天这样的等着!”
秋菊在丁犍的怀里扭动着身子娇声道:“不嘛,你不回来,人家睡不踏实的。”
丁犍道:“好了,好了,我这不回来了吗,走!进屋睡觉!”
两人来到屋子里,丁犍坐在床沿刚刚脱掉鞋子,秋菊就端来了一盆温水放在了他的脚下道:“来,我给你洗脚。”
丁犍笑了笑道:“秋菊,这每天给我洗脚都成了你的必修功课了。”
秋菊道:“我心甘情愿!”
是呀,一切都是秋菊心甘情愿的。
秋菊、苏樱桃、杨柳、月儿、夏荷她们这样从底层挣扎出来的姑娘,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本钱,她们所拥有的只是一副俊美的脸蛋,美妙的身材。可是俊美的脸蛋,会在岁月中慢慢的老去,美妙的身材,也会在年轮的打磨下变形,她们明白要想栓住自己的男人,只能以温柔体贴与辛劳的付出,这就是她们的聪明之处。
丁犍低头看了一下正搓揉着自己脚心的秋菊道:“秋菊,你猜测,我今天遇到谁了!”
秋菊道:“是不是遇到了谢公子了。”因为秋菊知道谢金吾现在一直在家读书,几乎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才这么说的。
丁犍摇了摇头道:“没有!”
秋菊笑了笑又道:“那么是不是遇到你的老丈人胡里正了!”
丁犍又摇了摇头道:“也没有!”
秋菊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这让我去那儿猜?”
丁犍道:“告诉你吧,我今天遇到牛五了!”
秋菊并没有感觉到惊讶,笑了笑道:“你遇到牛五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牛五本来就是个不务正业的街头无赖,整天没事东游西逛的,遇到他没什么好奇怪的!”
丁犍道:“遇到牛五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如果你遇到一个今非昔比的牛五难道不奇怪呢!”
秋菊停下了忙碌的双手诧异的道:“牛五怎么就今非昔比的呢,你快说来我听听!”
丁犍抓过身边的枕巾擦了擦脚对秋菊道:“不洗了,来!你也上床坐着,听我慢慢说给你听。”
秋菊听了只好将洗脚盆放在了一边,脱了鞋子,跳上床盘膝坐在丁犍的对面歪着头道:“有这么郑重吗,你说吧!”
丁犍伸手拉着秋菊的手拍了拍道:“秋菊,你不知道,那牛五今天穿了一身淡青色的儒生服,打扮得就像贵公子一般,脸也变得红光满面的,可有精神头了。”
秋菊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呀,谁家年辈子还不弄套新衣服穿呢!”
丁犍摇摇头道:“嗨,这不止是穿一套新衣服的事,牛五袖子里还揣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呢!一副款爷的派头!那牛逼哄哄的样子,简直是没卵子在下面坠着要上天了。”
秋菊睁大眼睛道:“是吗!这小子在那里弄到那么多的银子呢!”
丁犍道:“这还没什么,你还没看到他在天上人间整得那一出呢,就好像家里趁十万二十万纹银似的,对人家香儿姑娘吹胡子瞪眼,骂骂咧咧的。”
秋菊道:“哦,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你与我仔细说说!”
丁犍点点头道:“好,反正现在也睡不着觉了,我就当讲故事说给你听听。”接着就将自己在天上人间西餐厅遇到牛五,两人在一起吃了西餐,又去了百果院的过程向秋菊讲述了一遍。
秋菊听了张大着嘴道:“哟,这么一说,那牛五还真就了不得起来了呢!”
丁犍道:“谁说不是呢!”
秋菊不解的道:“可是牛五那小子在那儿鼓捣来这么多的银子呢!”说到这里猛然一拍大腿道:“哎呀娘呀,莫非牛五当了江湖大盗。”
丁犍一个激凌道:“秋菊,你别一惊一炸的,吓了我一跳!”
秋菊哈哈大笑道:“哈哈,你害怕什么,你又不是什么江湖大盗!我是在说那牛五呢!”
丁犍摇了摇头道:“不是,牛五根本不可能去当什么江湖大盗的。”
秋菊道:“你怎么知道牛五不是江湖大盗呢,这人要是穷急眼,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的,就牛五那德性,别说去当江湖大盗,急眼的他连亲爹都敢杀的。”
丁犍道:“看来,你对牛五还挺了解的吗!”
秋菊道:“废话,大家都是从小在一起长大,谁是什么禀性还不知道!”
丁犍道:“那牛五也不会是江湖大盗的。”
秋菊白了丁犍一眼道:“你怎么敢这般肯定,他又脑门子上也没贴个标签写着我是江湖大盗。”
丁犍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他牛五脑门子上虽然没贴标签,但我可以用自己的脑袋分析的。”
秋菊道:“你分析分析我听听,这牛五是不是江湖大盗!”
丁犍道:“秋菊,你想呀,这牛五如果是江湖大盗那弄来的银子他还不得藏着掖着,或者是跑到远地方花去,敢这般大张旗鼓的在东京汴梁城招摇过市,这不是告诉官府的人,他自己就是贼,你们来抓我好了,哦,天下有这么傻冒的江湖大盗吗!”
秋菊听了欠起身来“奔”的在丁犍脸上亲了一口道:“哥,你真聪明!说得有道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二章 牛五抓住了丁犍的狐狸尾巴()
欢娱时光短,狂躁时光过的更快。
牛五搂着大白梨上了楼上的房间,两人脱光了衣服,在床上没折腾多久,就听到窗外传来了一阵阵雄鸡的啼叫,牛五睁开眼睛骂道:“他妈的,怎么这刚刚闭上眼睛天就亮了呢。这是谁家的公鸡,应该一刀宰了吃肉!”骂着一翻身伸手搭在了大白梨那雪白的屁股上,又闭上了眼睛。
那知大街上又传来了高一声低一声,摆早摊人的叫卖声,牛五从床上坐了起来又骂道:“妈的,这些人想钱都想疯了,一大早晨就叫扯着嗓子叫魂,等着挣钱买烧纸吗!”
大白梨从被窝里伸出脚踹了牛五一下梦呓般的道:“死鬼,你不睡,还不让别人睡,在那里骂什么街。”
牛五掀开被子照着大白梨的屁股拍了两巴掌道:“睡,睡你妈个腿!”说着跳下床,穿上衣服下了楼,来到大街上,张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道:“他妈的,昨天光顾喝酒来着,一点饭也没吃,我说怎么这么早就睡不着觉了呢!”说着走到街边一个馄饨摊那儿冲着卖馄饨的老头喊道:“老头儿,赶快给我来一大碗馄饨。”
那个老头答应道:“好,客官你稍候!”说着从案板上拿起二十几个馄饨下在烧的正冒泡的开水里,很快老头就将一大碗香喷喷的馄饨放在了牛五的面前道:“客官,你慢用!”
牛五点点头,没有在说话,低下着头也不顾冷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很快二十几个大馄饨下了肚子,接着牛五又捧起碗来将里面的半碗汤咕都咕嘟喝了个底朝天,这在拍了拍肚子道:“饱了!老头这一碗馄饨多少钱。”
老头道:“客官,这小碗是三文钱一碗,大碗是五文钱一碗,你吃得是一大碗,五文钱。”
牛五伸手去袖子里一摸空空如也,又伸手掏了掏儒生服里面的口袋,仍然空空如也,这才想起原来自己昨天又是吃西餐,又是逛青楼,早晨从家里出来时揣得那二十两银子,得瑟了崩子谐无,便对卖馄饨的老头道:“老头儿,爷身上的银子昨天都用尽了,这五文钱你先记在帐上,那天我来时再还你。”
老头一听,你这小子没钱倒也不要紧,说些好听了话也就算了,可是却还在那里一口爷爷的,便道:“客官,我这是小本生意,都像你这般吃白食,那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你是老几,怎么记帐!”
牛五听了一瞪眼,“啪啪”拍了拍胸脯道:“老头儿,你睁大眼睛看看,爷这身打扮像是吃饭不给钱的人吗!”
老头上下打量了牛五一番似笑非笑的道:“冷丁看你这身打扮确实不像吃白食的人。可是”
牛五打断了老头的话道:“可是什么?”
老头道:“可是,看你摇头尾巴晃的也好不到那儿去。”
牛五一听怒火中烧的道:“老头儿,你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惹火了爷,一脚将你这破摊子踢了。”
老头一听有些胆怯的道:“行行,你厉害,我惹不起,就当这碗馄饨给狗吃了。”
牛五道:“一天早晨你怎么骂人呢!”说着就要上前来掀老头的馄饨担子,旁边有位吃馄饨的人上前劝道:“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算了。老人家,这位大哥可能是出来的急忙,一时忘记带钱了,他的馄饨钱我来付!”
老头急忙向那位道:“这就谢谢客官了。”
牛五冲着那位喊道:“什么?什么?爷吃得馄饨钱要你来付,你算那根葱,真爷当吃白食的了。”
那位生气的道:“你这个人懂不懂得好歹,我好心好意帮你付馄饨钱,你却像条疯狗一般,逮着谁都要咬上一口吗!”
牛五挽了挽袖子道:“你小子骂谁是疯狗,是不是找捧!”上前就要打那位。
旁边正在吃馄饨的三个人站了起来纷纷指责起牛五来,牛五一看众怒难犯,急忙道:“好好,你们是不是想打群架怎么着,等着!”说着转身跑了。
身后传来了一片哄笑声。
牛五也没回头,拐了个弯钻进了一条小巷,这才停下脚骂道:“他妈的,爷今天不想惹事,算是便宜了你们。”说着伸手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向前走去,转出了小巷子,闷头向万寿门方向走去,走了几步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脑门道:“妈的,昨晚光顾得啃那大白梨的,怎么把正事忘了呢。”
牛五所谓的正事,当然就是对丁犍的跟踪了。想到这里一磨身向清水街那儿走去,看来这牛五还真是铁了心,非要找到丁犍见不得人的那些蛛丝马迹。
说来也巧,牛五刚刚来到了信忠建材铺不远处,就见丁犍跨上台阶向店铺里迈去,便将身子隐在信忠建材铺的对面,探头探脑的向那儿张望着。
过了大约有喝了两盏茶水的功夫,丁犍从建材铺里走了出来,又沿着来时的路向回走去。
牛五暗暗感觉到奇怪,丁犍这个王八头怎么像老驴拉磨似的转起圈来了呢!这是弄得怎么玄虚,玩起了迷踪术。
哼!我管你什么迷踪术,**阵呢,只要我死死盯上你,就不信孙猴子能蹦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于是,就保持着视线里的距离跟了上去。
丁犍那里想到后面有人跟踪自己呢,沿街走了一会,转身进了一家点心铺。
牛五见丁犍进了点心铺,没敢跟进去,而是将身子躲进点心铺向外敞开的大门后面。片刻就听到店铺的伙计道:“客官你慢走。”随即就传来了脚声,待那脚声离开了店铺,牛五这才从大门后面闪了出一,向前一看,丁犍手里提着两个点心包不紧不慢向前走着。
牛五心中一阵窃喜,又悄悄的跟了上去。走过了清水街,丁犍向左转弯直奔长乐街方向走去。很快丁犍就回到了自己那座温馨的小院,刚刚走到院门口,丁犍就喊道:“秋菊,看我给你买什么来了。”话音未落,屋子里就跑出一个女人来,那个女人到了丁犍的面前,抢过点心包看了看道:“哎呀,这不是我最爱吃的葡萄干、山楂糕吗!哥,你真好。”说着踮起脚来在丁犍的脸上亲了一口。
牛五急忙揉了揉,自己还有些睡惺的眼睛仔细一看,哇塞!这个女人自己认识,这不是原来邻居家的秋菊小妹吗!看这样子,这对狗男女已经在这里住了有些日子了。丁犍呀!丁犍!看你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原来都是装逼。还有秋菊这个丫头片子,当初在花样年华表演队的时候,我那么与她套近乎,她却对我嗤之以鼻,摆出一副拒之千里的架势,装出一副淑女的模样,原来是心里早就燃烧着一团熊熊的情火,他妈的!闷骚一个。
这时,牛五的耳边又传来了秋菊的声道:“哥,快进屋吧!早饭我都做好了,就等着你回来吃呢。”说着拉着丁犍的手向屋子里走去。
牛五躲在远处,看到两人进了屋,随即,只听到“咣当”一声,屋门紧紧的关上了。
牛五深深的向肚子里纳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然后又猫下了腰蹑手蹑脚的走到小屋的窗户哪儿,将右手食指伸进嘴里沾了些唾沫,弄湿窗纸,捅出个小洞来,眯缝着右眼贴了上去,一看丁犍、秋菊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有说有笑的吃起饭来。
牛五又看了两眼,这才悄悄的蹲下了身子,蹑手蹑脚的离开窗下,走出小院子后,直起腰向四周观察的一番,确定了一下位置,这才一溜小跑的向冰柜街而去,他要急速加火速将自己所看到了一切告诉给胡鸽,让胡鸽知道知道丁犍这个王八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牛五两脚不沾泥,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胡海家的门口,这才感觉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与急躁,就这么冒冒失失的闯了进去,难道那胡海不生疑心吗!胡海要是知道了自己与胡鸽有一腿还不得将我牛五的腿打折。
别看牛五表面上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他最怕胡海的,胡海当里正的时候,没少收拾他们那一小撮地痞无赖的,并且时不常的去那开封府里请来衙役,将牛五之流弄进大牢里招待几天,至今想起那被招待的滋味,牛五就打怵胡海的,那真是心里怵的荒!
想到这里,牛五拍了拍脑门,长吁了口气,在心里喊道:“镇定,镇定!”
许久牛五才感觉到心也平气也和,这才伸手扯平刚才匆忙之中弄得褶皱了的衣襟,站在院门外扯着嗓子喊道:“里正大叔在家吗,里正大叔在家吗!”
此时,胡海刚刚吃过早饭,正坐在桌子旁边喝茶,听到院门外的喊声,向正在刷碗的胡鸽道:“鸽子,你去看看谁在那里叫门呢!有什么话让他进来说。”
胡鸽应了声,放碗筷走了出去,来到院门那儿一看是牛五,便有些生气的轻声道:“谁让你来这里找我的,是不是作死呢!”
牛五往前凑了凑轻声道:“妹子,我有急事要与你说,咱们下午老地方见。”
这时胡海在屋子里喊道:“鸽子,外面来的是谁,怎么不请人家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