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所冲撞了。”
陈秋娘笑了笑,说:“江公子还有正事要办,我们明日也有事要做。你们俩都这么客套过来,客套过去的,如何是好。还是散了吧。”
她明明是这里最小的,却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让这众人都不曾小瞧了她。
江航与陈文正皆是觉得她说得在理,于是各自告辞。这江航一走,陈文正立刻就问:“江公子来找你,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他家里有事,要寻他三弟。他三弟与我相识。他家这次的事大,所以,他也是昏了头,这深更半夜,病急乱投医来找我,想看看知不知道他三弟的下落。”陈秋娘讲了事实,但至于江帆到底犯了什么事,她便不讲。
陈文正见陈秋娘不讲,也不问,只招呼王婆子掌灯回去歇着了。
陈夫人与小青早等在门口,见三人一并回来,一颗心才算落了下来,询问了大概,陈夫人便是惊讶陈秋娘居然还与张府的人是旧识。
“只是张府二公子在二峨山打猎受伤在我村上养过伤。就在我家隔壁。”陈秋娘轻描淡写,也不愿意说太多。
陈夫人还想问什么,陈文正打断她的话,说第二天还有事,早些入睡才是。陈秋娘这才得以进屋关门。
她掌灯进了里屋,却是里里外外看了看,还是没瞧见江帆。这家伙不知又跑去哪里去了,原本她是想问一问关于沧州、瀛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之前跟踪她的到底是不会他。
不过,他不在的话,她就认真睡觉了,不然明日里到底是没精神了。
第076章 背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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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陈秋娘还没吃早饭,盼清就蹦跶着到后面院里,说:“秋娘,那个江统领一大早就来了,说是要见你。”
“这天才蒙蒙亮的。”陈夫人说了一句不知何意的话。
陈秋娘也不在意陈夫人说啥,只问那盼清:“江统领带人来了,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呢。他说遵守约定而来。”盼清回答。
陈秋娘想这江航果然是将门之后,大家气度,信守承诺之人。她这么坑他,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老家不在这蜀中的人江航,吃穿都在张府,还真不可能拿出一百两来的。他这么一大早就能拿钱前来?陈秋娘有些怀疑。
“约定?”陈文正疑惑地看着陈秋娘。
“是呢。说起来这事跟我们客栈有关,公子也随我一并去才是。”陈秋娘点点头,便整了整衣衫往前面客栈里去了。
江航穿了便服,一袭淡青外衫,白的里衬,长身而立,也没有佩戴刀箭。他就那么站在大堂窗边,蒙蒙亮的天光染了他一身,乍一看还真是翩翩公子美如玉。
“江公子早。”陈文正率先拱手行礼,尽显主人风范。
江航略点头问好,这才走了过来,提了提手中碎花的蓝布包裹,说:“陈姑娘,我依约而来。”
“江公子大家气度,秋娘在此谢过。”陈秋娘福身一拜。
江航也不多话,便将那蓝布包裹递过来,说:“这是一百两,还请点算一番。”
一百两,这一大早,人张府的护卫统领居然就送来一百两。陈文正与盼清则是在一旁傻了眼,十分惊讶地看着江航与陈秋娘。
陈秋娘则是毫不客气地打开了蓝布包裹,一边看。一边笑着说:“我也不是不信任江公子。有时,小心行事总是好的。”
“陈姑娘所言极是,做事总是要小心谨慎的。”江航语气平静。
陈秋娘翻看了一下,对于银钱。她还是不怎么摸得清楚,毕竟以前的陈秋娘真的是不缺钱的,也不曾注意过银钱。而作为江云的她,在现代只醉心于美食,还真没有认真考量过银子钱粮的事,所以,她也只是看了看,就叫盼清过来点算银钱,尔后便是对一脸诧异的陈文正说:“这是昨夜,我向江公子借的。麻烦公子立个借据吧。”
“这——,这,在下多谢江公子。”陈文正深深鞠躬。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江航亦行礼。
两人又是客套地互相寒暄,最终陈秋娘不得不强行出声终止这两人的客套。让陈文正写借据。她则是趁着陈文正写借据时,跟江航闲聊。不过,她闲聊的内容可真不闲。
她一开始是探究似的闲聊,说这么一大早的,怕是张府的账房都还没上工吧?这借银钱,或者提取存在账房的银钱,总是要当家印信的了。
“我找人借的。”江航回答。
“哦。那这位朋友倒是慷慨。一次性借这么大一笔款子。”陈秋娘点着头说,语气里假意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江航却是“嗯”了一声,整个神色显得很平静。也许是因为江帆闯祸的缘故,他时而有些心不在焉。
陈秋娘也停了停,暗自想猜想江航这是向谁借的。能够不去钱庄,徒手就拿出一百两银子来的人。若是张府的,肯定都得是人物。比如老夫人,再或者张赐什么的。至于大户人家的小姐,向来不会有这么多的月钱,即便是有。多半也是首饰,需要兑换的。
陈秋娘思来想去,觉得很可能是张赐。丫的不是闷骚得要疯了么?还派什么任务给江帆来保护她。她都不知道她有什么好保护的,那所谓保护到底就是张赐想要食言的借口。
说什么永不相见。只有孩子气的人或者绝望到彻底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来,比如她与戴元庆,就是彻底绝望的人。
而张赐,只能是孩子气的人,还自以为是。这一次,她开口就要借一百两,原本就是想探一探张赐的态度,毕竟她的观察来看,江航就是张赐的人。
原本她还想借三百两的,但是她怕鸡飞蛋打了,所以就保守了一下,只说了一百两。
陈文正很快写好借据,双方签字画押,各自收了一份儿入怀。陈秋娘由又趁着这间隙,对江航说这云来客栈即将实行的股份制、分红制等,若是他有兴趣的话,可以入股,以后每年都可以有分红什么的。
“江公子若是有兴趣,过几日我们发售股权,你可直接来认领一些即可。到时候,你只需带着这份儿收据来这里,我们可以给你直接办理成股权。然后每半年一结算,结算时,按照盈利来每股分红,凡持有饭店股份的都可以按照比例来分红呢。”陈秋娘一边说,一边拿了笔与纸在一旁演算给江航看。
江航很认真地看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越发惊讶。他单知道这个女娃不一般,可如今看来,还真是让人看不透,看不清,简直是让人仰视的存在。他从未见过这样能说会道的小娃,居然还会做这种算术,简直是从商的奇才。难怪二公子会说根本看不透这女娃。
“那我到时候来看看。”江航回答,然后拿了借据,说还要找三弟江帆,所以起身告辞了。
陈文正这才回过神来询问这是怎么回事。陈秋娘只说与这江航亦并不熟悉,但昨夜他那么大张旗鼓找她,不知道的人还认为是云来客栈有什么不干净勾当,会影响了云来客栈重新开张的。所以,她就提出抵押借钱与开张日贺礼的事。
“这——”陈文正听完陈秋娘的叙述,只能说出这么一个字来。他一时之间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当时只觉得对方深夜这般大张旗鼓来这客栈不妥当,但他就一直没搞清楚不妥当在何处。如今听陈秋娘说起,却才恍然大悟。
“还不快将银子收好啊。有了这笔钱,我们开张就没什么问题了。”陈秋娘笑嘻嘻地说。她看着那白晃晃的银子,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是落了。
“呀,要是到时候,江统领亲自道贺,又或者张府的人亲自来我们这里品菜。这档次名声可是一下子就会提上去了的。”盼清十分高兴地嚷道。
陈秋娘笑了笑,说:“我们要抓住一切机会,让我们这名声大起来。当然,不是我小人,盼清小哥要提放着咱们的老邻居,那人面相奸猾,定是一肚子坏水。”
“秋娘,你放心,我睁着雪亮的眼睛看着这人呢。”盼清拍了拍胸口。
“不仅要盯紧了他。之后这装修啥的,盼清小哥可是要盯紧每一个人,我看小青姐姐也是个厉害伶俐的人,到时候也一并请了她来盯紧了。”陈秋娘想来想去,这可用的且放心的人还真不多。
“小青姐肯定乐意。以前就是公子不让小青姐到前堂的,说前堂杂人多。”盼清一边说,一边瞄了陈文正一眼。
陈文正却还愣在原地,听得盼清秋娘说了这么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神色里又有些局促,支支吾吾地说:“女子,这堂上三教九流的人多,我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陈文正何曾有过这样的慌乱?陈秋娘也是看过世间男女情愫的人,这陈文正对小青明显是有意的。
她却也不戳穿,只是掩面笑,说:“行了,行了,只是这工期开始让小青姐看着就好。这之后正式开张,哪能舍得如花似玉的小青姐来抛头露面的。”
陈文正不说话,盼清嘿嘿笑。陈秋娘则是不管两人,说回去与小青一起做早饭去了。
早饭过后,陈文正在陈秋娘的建议下拟写招聘启事,招聘厨师、杂工、跑堂若干,男女不限,三日后面试,面试合格后,要进行身体检查,保证每个员工都是健康的,才能保证食物的干净健康。
“这样写,会不会招不到人?”盼清有点担心。
“不会的。我们这么搞,前所未有,大家都觉得稀奇,定然声名远播,这又是一种宣传。以后,我们还要在各个镇子长期挂这种招聘告示,即便我们不缺人。”陈秋娘指出来。
盼清与陈文正在啧啧称奇。陈秋娘却只是笑笑,因为在那一个时空,百分之九十八的招聘启事真正的目的都不是招人,而是作为一种营销宣传手段。
三人讨论了一阵,拟写好招聘启事,又讨论了如何贴出去。最后,这贴小广告的事就落在盼清头上。
陈秋娘看天色还早,去拜访匠师也是过了晌午在出发。她便抽了空去医馆,想瞧瞧柴瑜病情如何。
这一日不赶集,但街上并不冷清。人来人往,展示出蜀州虽受了宋军重创,但沃野千里的恢复能力非同一般。
蜀州,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自古“天下未乱,蜀州先乱”,可自古要拿捏得稳江山,就必定要拿得下蜀州,稳得住巴蜀。
陈秋娘的历史不太好,但因为曾爱上一个喜欢历史的人,便爱上了他的兴趣。
她走在日光和暖的街上,想起那个人的脸,真仿若是好久远的事了。
第077章 柴瑜之秘
三月日光和暖明净,陈秋娘独自走在宋初三月的小镇里。
她在这悠悠的晴天上午,想起戴元庆来,却有一瞬那间似乎记不得他的长相,就连内心曾有的恍然空洞与疼痛,也似乎淡得不留痕迹了。
也许这样跨越了时空,便是真的离得足够远了的缘故吧。当初漂洋过海,也不曾见得能接受那苦逼的命运。
她一边走,一边想,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阿朗,我终究要真正过属于我的生活了。”她低声自语。喊的是戴元庆的“小名”,戴元庆字宁朗。她那时初知,便调皮地眨着大眼睛,低声喊:“阿朗,阿朗。”
自从飘走她乡,这两个字再不曾出口。如今她再喊起来,带着略略的陌生,内心却不再是惶恐。
这样的感觉真好。陈秋娘深深呼吸,贪婪地吮吸清新的空气,面朝着那明净的日光。
“阿朗。我在这个时空,会尽情地去看风土人情,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若有朝一日,有幸还能回去,还能见到你。我想我会来找你,与你‘红泥小火炉’,说一说在你喜欢的年代的所见所闻。”陈秋娘在内心里这样低语,觉得心里那一块以为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神奇般地平复。
她觉得脚步与心情都越发轻松,蹦跳着往医馆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刘大夫的医馆。今日不赶集,医馆就没多少病人。一般来说,刘大夫年纪大了,非赶集日,就不坐堂。今日在堂上坐诊的是刘大夫的大弟子白术。三十来岁的男子,戴了帽子,留了髭须,举手投足,尽显儒雅之气。因没什么病人,他见着陈秋娘进来,便问:“这么早来瞧你朋友了?”
“这早上,东主没啥事吩咐。我便来瞧一瞧了。请问,白大夫,我朋友的伤势如何了?”陈秋娘乖巧地站立在堂上。
“你这朋友像是常年受伤似的,身上旧伤不少呢。”白大夫站起身来。
陈秋娘知道这些伤是经常被人打造成的,心里就有些疼痛。她站在原地叹息一声,说:“想必白大夫也知道他是北地人,虽是小孩子,但这国仇家恨的,人们难免不拿他出气。也就是你们做大夫的医者仁心,一视同仁了。”
“你不也一视同仁么?瞧你像是这蜀州人了。”白大夫笑了笑。尔后又叹息说,“原来他的旧伤是因这个原因,我今早为他查看,却是有些算是致命的了,他能这么挺过来。除了命大,实在也是个心性坚强的。”
“我因着以前家境算好,读过点书,加上我娘亲又是个明事理的人,祸不及妻儿的道理也是知道一点的。再说,他是我朋友。”陈秋娘说。
“你去看看他吧,今早换药时。他是要走,被我拦下来了。他要是这会儿动来动去,这伤筋动骨的,他那右边胳膊怕就废了。”白大夫叮嘱道。
陈秋娘应了声,便独自穿了堂去后面厢房瞧柴瑜。柴瑜那间屋的门房开着,走进一听。亦是苗翠在说话:“你有什么事要办的话,告诉我,我去帮你办妥。你这会儿要走了的话,这伤就落下病根儿了。你没听白大夫说么?”
苗翠的话依旧没得到柴瑜的回应。屋内便是沉默片刻,便又是苗翠在说:“你若是想陈姑娘了。我让人去给你请来。”
柴瑜依旧没作声。苗翠也是有些生气,说:“你倒是说句话啊。倒像是我欠你似的。”
“我又没让你来。”柴瑜终于说话,吐出了这么一句。
“行了行了,是我巴着你不放的,好了吧?柴大爷,你不是有心上人么?你都残了,你怎么保护你心上人?”苗翠又说,语气到底是缓和下来。
这个风火的美丽姑娘也算是低到尘埃里了,这么受着这柴瑜的脾气。陈秋娘不由得轻叹,每个人遇见自己的命定都会像猫咪遇见主人,轻轻收起爪子,尽显柔软。
“我必须回去。”柴瑜回答了一句。
“怎么就跟你说不通?你大爷的。”苗翠忍不住爆粗口。
柴瑜依旧不说话。陈秋娘正欲进去看个究竟,便听得苗翠来了一句:“哪能任由你任性的。”
“你干什么。”柴瑜生气地喊。
“绑你。”苗翠言简意赅。
“放开,你算什么东西。来管我的事,放开,放开。”柴瑜着急了。
陈秋娘觉得这两人要继续闹下去,非得要彼此崩盘不可。她连忙敲门,喊:“柴瑜,我来看你了。”
屋内两人停止了争吵,陈秋娘顺势推门进去,便看见苗翠已经将柴瑜绑在椅子上了。
“苗翠你也在啊。多谢你照顾我小哥哥了。”陈秋娘笑着说。
苗翠耸耸肩,说:“陈姑娘来得正好。你家小哥哥死活要离开医馆,早上白大夫说得很清楚了,他要走了,这胳膊腿啥的真的就会废了。我这是不得已才绑了他。”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