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苑说到此,不由得叹息一声,似乎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而张赐则连忙说:“不仅如此,根据云儿的推测,张氏第一任先祖亦属于穿越者。为了守护陈氏阿娇,才将不属于那个时空的技术带到了那个时空,才有了我们九大家族。”
“不错。历史上。如同你们火器那般的热兵器真正要出现,则是1841年之后。而历史记载中,历朝历代,基本都是冷兵器。刀枪剑戟。战马嘶鸣。而你们的火器。还有各个行业的领先技术皆来自一千年后。不仅如此,你们七世祖也该是来自我那个时空,你们所谓的先祖灵器。是我们那边人人都能用的电子产品。而启动的方法只能給族长,但我不曾见过那玩意儿,亦说出了启动方法。你们七世祖立下那种规矩怕是你们扰乱历史秩序,给未来带来大灾难。什么天选者,怕只是一场骗局。你们想一想,若不是他那样做,你们是否早就用火器统一南国北地,横扫漠北草原了了?张氏,或者潘氏,又或者曹氏,是不是早就从幕后到了台前?”陈秋娘缓缓地说。
苏清苑听完,点点头,说:“你分析得颇有道理。如此看来,九大家族什么天选择本就可笑得很。拥有最高端科技的人却不能君临天下,真是可悲。不过九大家族这样沉浮千年之久,也早已明白,在幕后远比在台前要存活得好。盛极必衰,这些道理,九大家族如今各个当家都还懂。”
“懂了就好。只要大事件不改变,历史上还是那个人。至于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火器,先进的冶炼技术,纺织技术,造纸术,诸如此类,若是公诸于世,九大家族就失去了独一无二的依附,失去屏障。一个家族想要长盛不衰,还是需要有所凭恃。”陈秋娘亦说。
“这世间没人比你更适合与这小子白头到老了。”苏清苑呵呵一笑,随后对张赐说,“我看回了蜀中,可让她瞧一瞧‘灵器’了。”
“这是犯规。”张赐说。
苏清苑“呸”了一口,说:“狗屁的规矩。我早就讨厌九大家族长老会那帮垃圾了。虽说维护家族是不错,但选拨族长时的残酷,简直是在残杀九大家族子弟人才。”
“唉。潘兄。你却不知长老会的宗旨么?”张赐叹息一声。
苏清苑吓了一跳,“咦”了一声,问:“什么宗旨?”
“怕那时,你入会晚,又太年轻。那群老家伙没与你说,你便坠崖了。九大家族的宗旨:九大家族的人才,十之**都是拿来杀的,比如皇帝的儿子,起码一半生下来是拿来杀的。不然,才俊太多,不利于统治。”张赐这才道来原委。
陈秋娘与苏清苑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九大家族还有这种可怖的规矩。
“不是人,不是人,简直是蠢货。九大家族多少人家子弟凋零啊。人才都凋零了,以后谁还守得住九大家族。”苏清苑十分愤怒地喝道。
“潘兄,你已是方外之人,何须再操心九大家族之事。”张赐说。
苏清苑叹息一声,说:“也是。我如今叫苏清苑,世人叫我浮光公子,又有人叫我星河先生。罢了,你张二与小樱都信任我。我便与你二人推算一二,至于结果,半月之后,蜀中来来问我。”
他说罢,起身拂袖飘然而去,宛若传说中的仙人。陈秋娘看了他消失的门帘半晌,才回过头来对张赐说:“他果真神人。”
“你却不知,他师父是一名道士。青天白日,驾鹤腾云升仙。他是嫡传弟子,对幻术寻仙一类自有心得。索性我才冒险将你之事告与他。”张赐这才解释,又问,“你不会怪我吧?”
陈秋娘摇头,说:“不会。即便他有问题,大不了你我联手即可。”
张赐十分高兴地拉着陈秋娘的手,说:“这句话,我最爱听了。什么妖魔鬼怪,大不了你我联手,何惧之。”
“嗯,何惧之。”她笑着靠在张赐怀里,任凭清凉的风徐徐吹来,带着浓重的水汽。她真的想通了,即便回不去现代,就留在这里,周遭即使雨箭风刀,那又如何!两人联手共拒之,即可。(未完待续。。)
第337章 初定
久别重逢,二人在锦瑟园耳鬓厮磨,恋人间的私房话没少说,这里自不必叙述。总之,张赐在陈秋娘面前,面上总是如沐春风的温柔笑容,语气柔和得如同和风,整个人沐浴着干净柔和的光。而陈秋娘撒娇、发嗲也是本能为之。她在他面前,总不自觉就成了一个小小的女孩。
耳鬓厮磨,低头软语,屋外是醉人湖光山色,北地的狂风怒号、汴京的形势逼人似乎都是隔世的事。两人在锦瑟园内呆了三日,足不出户。宫里流言四起,说帝王宠幸花蕊夫人,三日不朝,堪比杨贵妃。那花蕊夫人怕是祸乱朝纲之主。大臣亦纷纷进谏,折子都堆成山了。
陈秋娘扮作小宫娥躲在帷幕之后,问身边也扮作小宫娥的张赐:“这咋回事呢?”
“哦。我总不能让人说是赵匡胤跟张氏主母在锦瑟园三日不出吧?反正你那便宜姨母也自尽了。我索性让你成了费贵妃,让你母亲住在那湖心小筑,成了宸妃。一来,保全你的名节;二来,贼人不能轻易上那小岛,你母亲也可周全些。”张赐低声解释。
陈秋娘“哦”了一声,总有些不祥预感,不由得问:“那历史记载,我母亲那一年被赵光义射杀?”
“我不知你所熟知的历史是如何记载你母亲与赵匡胤,但七世祖留下的记载却是:孟昶既死,花蕊若萍,宋祖为护其周全,迁入宫中。封贵妃。野史皆传花蕊为太宗所射杀。然史料不详,吾多方查证,射杀之妃乃金城夫人,此女乃南唐进献之美女。因此,花蕊去向当为不明。而或以975年天大旱,宋祖大赦天下,放逐宫人,花蕊乃去。”张赐干脆席地坐在帷幕后,与陈秋娘说了张烨所持有的电脑上所记载的这一段。
“你这意思是说,赵匡胤让我母亲进宫。封为贵妃。乃是护其周全,并无贪其美色?”陈秋娘盘腿而坐,仔细想了想这些日子见到的赵匡胤,貌似真的心怀天下。一心想要结束乱世。对于美色倒没有多沉迷。
张赐点头。说:“赵氏算是历代帝王里最平和的一位。但即便如此,却也别忘了他是一代枭雄,而今天下未定。内忧外患,宋朝摇摇欲坠,他何来心思贪慕美色。再者,前日,我亦从你母亲与赵匡胤那里证实他们二人确无私情。他派了诸多人保护你母亲,一则是想要查出孟氏宝藏,毕竟他缺钱;二则是不许别人打扰。”
“那这么说,我母亲既不是赵氏宠妃,那历史上记载她干涉未来继承人被赵光义射杀就可能真的只是传说?”陈秋娘想到费小怜有更好的结局,整个人都高兴起来。
张赐点头,说:“恐怕是传说。因你之故,我特意查看了花蕊夫人生平,七世祖所论有理有据,推测你母亲于975年被宋祖放逐出宫,隐匿乡野,了此一生。”
“若是这般倒真是好。”陈秋娘点头。
“云儿可没说实话了。”张赐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陈秋娘没听明白,抬眸瞧他,问:“什么?”
张赐虽是女妆打扮,但眉目仍是他本来面目,那眉目含笑,好看的紧。他低声说:“方才你听那些宫人所言,想起你此刻扮演的是费贵妃,便怕是历史应劫在你身,对吧?”
陈秋娘没想到他体贴入微,鼻子泛酸,抿着樱唇点头。
张赐将她搂在怀里,说:“你且放心。张氏与陆氏私兵,一半屯兵渝州码头,整装待发,另一半则在汴京城外安营扎寨。北汉、辽兵皆是我部众。而城内,十八骑已在清理,至于身旁的内奸,早就伏诛。宫内侍卫,该拔出的,我一个都没放过。”
陈秋娘听闻,便知汴京已雨过天睛,心也放下来。却听张赐又说:“你如今是年岁不到,否则我立马就娶了你,也免受了这相思折磨。”
“不理你。”陈秋娘听得出他言下之意,脸“嗖”地滚烫,只别过了脸。
“娘子倒是越发聪颖,于人事像是有所研究?”张赐打趣。
“呸,不理你了。”陈秋娘挣扎站起身来,就往帷幕后的拐角处跑,却不料横斜里出来个老宫妇,喝道,“好啊,你是哪宫的丫头,白日里不干活,却在这里偷懒。到底与何人私会?”
“呀,姑姑莫怪,我是锦瑟园的洒扫。”陈秋娘连忙求饶。
“呸,偷懒的人多了。别以为你搬出锦瑟园,我就饶了你。今日,我偏看看,你与何人私会。若是**宫闱,可不得了。”那老宫妇一边说,一边上前挑了帘子
。这帘子一挑开,老宫妇只见到一个宫装丫头,面目却是熠熠生辉,让整个宫殿都失了颜色。
呀,贵人之相。老宫妇唯一只剩了这念头。
张赐施施然从她身边走过时,老宫妇已迷茫。陈秋娘讶然,说:“我以为只有我师父会幻术,不曾想,你亦会一些。”
“那有何难?幻术方面,若论起来,我与你师父还有师兄弟情分,只是他师父坚决不肯认我这弟子罢了。”张赐说。
陈秋娘八卦心来了,几番追问。张赐笑笑,只施了小小幻术,两人正大光明往锦瑟园走,一路上竟没一个宫人阻拦二人。一路回去,陈秋娘便知晓原来张氏族长是要学习幻术的。然,擅长幻术者原本极少,而要在这一脉上有大成者,只有天逸先生。天逸先生因早年倾慕于潘氏嫡女,与潘家结缘,二位传人皆出自于潘氏,其中一个就是苏清苑。九大家族欲请天逸先生教授张赐幻术,天逸先生当场拒绝。拒绝理由便是九大家族组长选拔太过冷血,欺师灭祖之道。不配与之沾染。尔后,又过了几年,苏清苑以坠亡瀑布之举换了身份,成为了星河先生、浮光公子,与张赐也成了好友。机缘巧合下,张赐得见天逸先生。天逸先生一看他,便啧啧称奇,传授他些许幻术,只不许有师徒名分,权当是朋友之谊。
“我师祖是否说你根骨奇佳。有本秘籍要卖给你啊?”陈秋娘笑得花枝乱坠。直直在软榻上坐下来。
张赐倏然将女妆卸下,换了青衫宽袍,倚窗斜睨她一眼,说:“哪里有的事。他只说我的面相机缘。玄之又玄。怕自有一番造化。”
陈秋娘听闻此语。对这天逸先生极有兴趣,只不过这些年在浮云山庄学艺,亦从未听闻师父说起师祖之事。而小环与云心也并不知祖师爷之事。有几次问起,他没也是十分迷茫地摇头说从未见过祖师爷,也未曾听公子提过。如今张赐像是知情人,听他这说法,那天逸先生是极有修为之人,这穿越一事,既然科技办不到,那玄学或者可以。于是,她问:“那郎君可知天逸先生如今身在何处?”
张赐摇摇头,说:“自从潘氏亡故,他便云游四海,仙踪难觅。”
“真可惜,若是能见着他,凭他造化,或者可于穿越一窥得一二。”陈秋娘说了自己的心思。
“也许——”张赐点点头,随即又说,“他也许真的可以,我记得当日他教我幻术之时,说了句晦涩难懂之话,说九大家族本为虚空,不该出现在这世间。等我继续追问时,他又说,或者天地命数自有其规矩定数。如今想来,他怕是知晓九大家族所拥有之技能并不该是这世间所有。”
陈秋娘心动得厉害,若天逸先生不是穿越人士,而是真正懂得幻术之人,想必还真有办法,但此君来去无踪,也不知何年可寻踪迹。想到这些,陈秋娘心情也暗淡了许多。
张赐看出她的心思,便是跨步过来将她搂在怀里,低声说:“你放心,即便雨箭风刀,我必以命护你周全。能跨越时空,寻一方净土,自是好。若不能,我便为你托一净土。”
她听得动情,泪湿了眼眶,但什么都没说,只斜了斜身子,将张赐紧紧抱住,脸贴在他胸口上。
“你若灼灼艳阳,在吾之天。待过几年,你年岁长成,我们便可大婚。结婚生子,白首不相离。”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陈秋娘泪如雨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老天给予了她最坎坷的命运,却也让她跨越时空,遇见了世间难求的对待。这紧紧拥抱住的,希望命运垂青,能让他们相守一生。
两人拥抱良久,屋外响起通报之声,却是赵光美来了。
陈秋娘只得回避在里间,张赐易容去了正堂与赵光美会晤。赵光美此次前来,是汇报汴京情况,说张永德与潘美皆班师回朝,辽兵已退兵径直回辽境,北汉还为开拔。潘美已分三路军,意欲合围,至于京城内奸细走狗尽数伏诛。
“辛苦三弟。”张赐说。
赵光美一袭戎装,拱手行礼,道:“光美惭愧,当日惊恐万状,怕汴京毁于吾之手。幸得陛下英明,转危为安。”
“光美谦虚了。如今告一段落,你且去看望母亲。这些时日,她亦是忧心忡忡,甚至于茶饭不思。”张赐立马来了这么一句,想要将赵光美打发走了。谁知他得了令,却不走,而是说:“陛下英明,臣有一言,欲进献于陛下。”
陈秋娘听闻此语,大概都猜测此君前来恐怕是为劝谏,毕竟最近流言四起。赵匡胤都快成“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唐玄宗了。
“但说无妨。”张赐朗声说。
赵光美便说:“臣斗胆,只因外间流言四起,说陛下宠费贵妃冠绝三宫,罢朝三日。此女乃亡国之人,本为不祥,怕损了宋之祥瑞。还请陛下三思。”
“此事,朕知之。你且去,与众人言,奔波两地,一去千里,朕疲甚,修养而已,不必惊慌。”张赐说。
赵光美听闻,甚为惊喜:“臣告退,愿陛下身体康泰。”
“去吧。”张赐挥手,赵光美离去。
陈秋娘过了片刻才于屏风后转出。说:“此人亦是国之栋梁。”
“可惜命运不济。”张赐亦感叹。
陈秋娘静默了,因为想到了命运这个玄妙的东西。张赐似乎能感觉到她轻微的情绪变化,一双手缓缓放在她肩头,轻轻摁了摁,说:“莫怕,有我在。”
那动作言语都给予她安宁的力量,她点头,脆生生地来了一句:“哎。”
张赐哈哈笑,二人便又开始自娱自乐。
之后的几日,两人都觉宋王宫不好玩。便躲在锦瑟园里足不出户。最远的时候。就是在锦瑟园临水的亭台里钓鱼,太乙湖里的鱼实在懒惰,并不好钓鱼。于是二人做了麻将,拉了前来辞行的江帆、江航一并玩。玩了个昏天黑地。
到了第三日。江帆觉得再玩下去就要玩物丧志了。连忙就打住,还指着陈秋娘说:“此乃妖女,好吓人啊。亏得没有嫁给我,否则我得英年早逝。”
“呔。”陈秋娘撇嘴。
江帆亦做了个鬼脸,涂了个舌头。一向不苟言笑的江航也笑了,随后说:“娘亲托我叮嘱你,北地天寒地冻,辽人性情凶残,你且要仔细些。”
“大兄不必担忧,烦请亦告之娘亲,勿念。”江帆很郑重地拱手,尔后看着陈秋娘,说:“今日一别,关山梦断,愿再无相见之日。”
这个没有网络与电话的年代,一别经年,音书断,生死未卜,这是常态。然而江帆所愿再无相见之日,却是希望她再无一丝一毫的危机。陈秋娘明白他此语之意是说:若她有难,他必定来相救。
“多谢江兄祝福。缘聚缘散,自有定数,惟愿别后珍重。”陈秋娘竭力稳住情绪,泪光闪闪。
张赐见此状,拉了江航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