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二次元记忆中相近的一切皆在眼前。黑色的夜空下橙黄色的火焰像是海浪的碎沫,散弹在乱窜激起涟漪般的尘土。
“九代目——!”海德看到正在于沢田战斗的机器时,竟毫无顾虑地冲进场内。就好像在他眼中再无其他。可是……
……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场地上不但设有机枪,还埋有地雷。
“该死。”我低咒一声,追上他一同冲进场内。
几步追上这位少年,拽着他勉强避开了几枚地雷的爆炸。浓烟之中完全看不清前路,只能呆在暂时安全的原地等待。
“海德君就算再担心,至少也要用你那数据化的大脑分析一下形势吧。”我用力扇着呛鼻的尘土,心想似乎被地雷炸了也没什么,我坚信在这部漫画里地雷全是烟雾弹。
真的,全部都是烟雾弹!我扶额。
待视觉清明后,我向前望去。离地雷区的边缘还差……如果用力跳的话怎么也要两步。也就是说,我需要至少一个落脚点。事情变得有些麻烦。
我没有理会彭格列几人的惊愕与质问,思考着要如何通过。最老套的方法似乎是用什么砸一下想要落脚的地方,但是以这个距离来说不算安全。同时,若是那种有压感的地雷的话,砸一下的力度也不足以让其爆炸。
“那个,晴。”身旁的海德轻轻开口,“根据之前爆炸的那些来看,这还是有些规律可言的。”
我错愕。原来还是留有些脑子的啊……不对、这么说就有点儿太毒舌了。
“把头保护好哦~馥馥~”带着销魂的波浪线,Al的无数银针已经射向我们前方,随后,又是一阵尘滚土翻。
“哟西,再顺着他们之前的路走,这样就不会被踩到地雷了。”Al握拳,走到我的身后。
太乱来了。我揉了揉抽搐的嘴角,强压下要爆发的怒火,继续向前走。在地雷区的边缘停了下来。再向前踏一步的话……有机枪吧。我眯了眯眼睛。
“Al,”我开口叫着她的名字,“这回不许插手。海德君在我迈出步子之后只要走自己要走的方向就可以了。”
我稍稍活动了一下脚腕,便以Z字型向那杆机枪。它首先反应我的存在需要几秒钟的时间,而倘若抓紧的话,应该能在它扫到我之前就解决掉。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这货也根本没有180°的旋转机能。我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这杆机枪下面的铁网,之后狠狠地用脚劈了下去。
没有火花,看起来也不是多么先进的机械制品就这样分解成了最原始的零件。挂在铁网上的我看了看不远处的情况,显然从刚才开始就没人注意我们这里了。因为在沢田劈开的哥拉莫斯卡里面装着的人是……彭格列九代目。我看到海德就站在几步处就再也没前进一步。
必然吧……我垂下眼帘,在这个世界又有谁认得你呢?
松手,整个人从铁网上滑下来。在落地的时候脚下一空摔了个头晕目眩,我郁闷地看了眼右脚,刚才在劈那个机枪的时候……鞋跟掉了。捂脸,走路用的普通鞋果然战斗不能。
静静地等到九代目与沢田的对话结束后,我起身,一瘸一拐外加单腿跳地“走”了过去,在Xanxus怒斥沢田罪行时把海德从那个中心拖到边缘。然而我这动作的诡异程度很显然已经无法路人化了。
“话说回来从刚才就胡乱闯入的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不知是在问我还是问切贝罗,狱寺的质问显然把众人的注意力放到了我这儿。
“不、没什么……岚守大人。”我几近是面无表情地所答非所问。把海德推到了Al手里,同时瞪了眼一直在场外事不关己的三只。
“岚守大人?”明显地,贝尔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嘻嘻嘻……这么说就是站在那一边的喽……”
我彻底黑线了。
“噗哈哈……”Al那鬼畜的笑声突然爆发了出来,“Xanxus,你知道你为什么当不上彭格列十代目吗?”
我莫名地浑身发寒抖了抖。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那是因为呀……你的名字里有两个‘X’,说明你是二十代目嘛……很抱歉你生早了。”
……
整个场地顿了顿,紧接着的,是铺天盖地的杀气。
“Al啊……就算这是真相,但是你说出来是不是想找死?”我这句话刚出口,那杀气似乎又重了重。
“哪有……”面前的金发女子冲我抛了个媚眼,依旧自顾自地说道,“请叫我‘玛丽苏’。”
“前瓦立安暗杀部队成员——Bloody Mary,现在、想要趟一下浑水了!Xanxus先生。”金发少女仿若认真了起来,指间的细针甩出几朵银花,最终指向对面的头目。
“嘻嘻嘻嘻……从来没听说过的前辈还真是嚣张啊……怎么哟BOSS,要全灭吗?”贝尔?菲戈尔把飞刀像扇子一样在手中展开,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有要掐架的苗头,这绝不是什么好的开始。
“那个……”深吸一口气,我轻轻举手,“其实我是……拆迁办的!”
……
整个场地又顿了顿,杀气似乎有那么一点儿减弱。
“啊哈哈哈……那么现在就把这货拆走不解释……”傻笑后,我准备直接抬脚走人,可惜我明显忘了自己的右脚鞋跟断掉的这件事。
脚下再次一空,伴随着本人呜哇一声惨叫,我以脸朝地的姿势直接与大地母亲亲密接触……其壮烈程度不予评论。
……
杯了个具我知道这气氛应该很严肃,在Xanxus要灭掉沢田等“反叛者”、切贝罗在宣布“大空战”以及跳马迪诺赶场救人的时候我一直都处于挠地扯头发的模式。
后来,据前辈述说,那晚我的表现……十分喜感。
——我只想说喜感个毛啊全都把我当闹剧看了啊喂!
事后,切贝罗撤了,瓦立安撤了,加百罗涅也撤了。我一手拎着一只鞋光脚走向场外,犹豫着要不要和彭格列道个别什么的……嗯,到处充满残渣的地面果然很扎脚。
海德拽了拽我的衣角然后笑得无比灿烂纯洁地说晴啊你看你现在对子弹这么敏感果然我前一段对你的射击有成效了吧一时间我除了想要撞墙或者收拾了这孩子就再无其他想法别问我标点符号都去哪儿了我不知道。
后来沢田不知算是对谁说了声谢谢,我转身向他望去的时候发现他看着的是我。突然间被弄的有点儿想哭。但……为什么要道谢呢?大概是只是因为没有站到他们敌对的那一方吧……瞬间,我又觉得有些悲哀。也许他现在那单纯的脑子还想不到这些,但事实难道不是如此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兴许不是什么谚语,而是人之本性。
“别误会了,沢田君。我们只是站在事实的那一方而已。彭格列十代目会是你,也只能是你。”我回望着他,说出了一句模糊关系的话。立场似乎变得暧昧不明。少了鞋跟的高度总感觉看人矮了一节,我踮起脚尖,发现视线习惯了多。
“能得到暗夜监督者这么高的评价,真是不胜惶恐之言。”里包恩压了压帽子,看不出其表情如何。
“别这样,杀手大人。难道你没听说过一个词语吗?——‘主角光环’。”
23、崩坏,未来
云战的出场,最后以埃德蒙一句犀利的吐槽与我把那只断了跟的鞋砸到他脸上碎了他的眼镜告终。
我开始怀疑这世界本身是否就是一出闹剧,只不过热闹到没人发觉而已。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份邀请。
在学校的教室中,沢田纲吉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医院看看蓝波。我回答道,是不是因为今晚就是大空战了,所以不想有遗憾呢?他只是愣了愣,之后剩下一阵沉默。我尴尬地笑了笑,发觉自己好像有点儿钻牛角尖。
——“彭格列十代目的命令……怎么可能拒绝呢?”
尽管他一直摇头说没那回事,我还是坚持把这句话说完整。
于是,在向弓道部部长请假后,我拽上了前辈,一同去了那个什么中山外科医院。
老实说我觉得他受的伤并没有医生所说的那么严重,因为当我们推开门时,所看到所听到的就是刚刚恢复意识的蓝波君在打滚大叫肚子饿了。沢田见状直接扔下书包去哄,里包恩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凉凉地说了一句京子和小春要到晚上才来换班。
其实有时候,面对吵闹的小孩子最好的方法就是拉下脸训斥一句什么的,但很可惜这种事情沢田君绝对做不出来。我扶额,为什么恶人好像全都是我在做。
可事实证明我似乎也不是什么擅长面对孩子的人。
当我骂完后得到的只有几秒钟的安静,之后给予我的就是铺天盖地的糖果和手榴弹。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我猜想,都会出现某个恶俗的道具吧……夹杂在它们之中的某个圆筒状物体终于出现。
十年火箭筒。
我看到前辈冲过来想要拉我,我对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要叫我躲开呢?难道、难道前辈不想知道我们未来吗?那充满着无边夜色的……毫无印象的未来。
静静地望着那粉红色的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火箭筒,我闭上了双眼。
+
出现在眼前的是十分幽暗的场所,老实说我的第一反应是墓室,但当烟雾完全散开时,我发现这是一个类似走廊的地方。虽说眼睛还无法适应这种黑暗,但就着墙壁上那微微发红的灯光,我还是能看清大概的。
这个走廊有三米左右的宽度,地面与墙壁天棚完全石质,两旁有几扇看起来已经十分陈旧的门;而深度……却望不到尽头。
——这是哪里?
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小步,鞋跟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响亮的很。
——看起来像是……地下室吧?也许是某个家族的密道也说不定。
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我轻轻转身,入眼的画面与转身前的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在道路的深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岔路口。
不过,既然十年后的我还能在这里,是不是也说明十年后我还活得安然无恙呢?否定似乎也是可以的。当我低下头的时候,看到了自己脚附近的一团毫无规则的血迹,这血还是新鲜的……我甚至能够感到它冒出来的热度,同时,我留意到自己边上的石墙上,也有着铁腥味道的印记,可以分辨出是一只手的形状。
搞不好,是刚刚死掉也说不定。不过这个血量的话应该还不至于立即丧命。
我深深地呼吸,想要通过肺部不自然的扩张来找到在这个空间内的实感。
面前的通道深处传来了脚步声。可以判断出对方是一位很沉稳的人,连鞋底都没有多余的缝隙。像心跳一样的整齐。
敌人、抑或是同伴。在这种情况下似乎只有这两种可能,然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无法躲避的。在这个地点,即使是逃跑对方也会随着踏地的声音而找到你的所在。
我没有再动,只是静静地望着对面道路的深处。
在那个岔路口暗色的阴影里,出现了一个人影,随着愈来愈大的脚步声渐渐清晰。我屏住呼吸,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双眼,连回声都无法听到。
随着他的停顿,我也看清了来人。不知为何,感到心里一下轻松了不少,吐出了一口气,我微微偏头,道出了对方的名讳,“狱寺君?”
地下特有的潮湿空气让他碧色的双眸染上了一股水汽。强烈的熟悉感在瞬间又让我的肺部无法正常工作。
“啧、还活着啊……”
——仅一句话。我的内心,欢呼雀跃。
“啊……是。”不知道自己已经灿烂到什么地步,我用脚尖轻轻捻着地面说着,“那个……因为不小心被蓝波君的十年火箭筒打到了,请问现在大概算是个什么情况?”眨了眨眼睛,我盯着他。
“是吗。”狱寺隼人那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随后换来的是大片的静寂。
二十公尺的距离,明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却总让我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是错觉么,不自然的是气氛还是我?抑或……是这个僵硬的时代。我把视线放回边上的石墙,心情开始变得有些压抑。
“那么,”对面的男人再次开口,我理所当然地转头望向他,“如果十年前的死掉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十年后的了?”
——这声音冰冷得……不带有一丝感情。一如我曾经听过的无数次,只不过此时,我变成了话语的承受者。
开、开玩笑吧。我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发颤、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血液因失去动力而向下坠,可双脚却变得毫无重力。
“……狱、狱寺君?”像是要证明给什么自己似的,我再一次开口叫着他的名字确定。然而得到的却是同样冷漠的眼神。
霎时间,我感到有什么彻底断掉了。本以为就算无法回到从前,也不会倒退而立;本以为就算无法和平共处,也不会如此锋芒毕露……
本以为,只要时间足够,就可以有更多的“如果”存在。
》》可惜,这都是“本以为”,即过去,非现在。
我无意中将左脚稍稍向后移了几公分,却碰到了一根钓鱼线。紧接着的,是脚下炸药引信被点燃的滋滋声。
什么时候……?
没有感叹的时间,我尽全力向后跳去。可以避过爆炸的中心却无法避过那些飞屑,如此近的距离足以把我的皮肤弄出无数条细小的血痕。
现在可不是什么感伤的时候,最不负责任的解决方法,至少也是……至少、至少要坚持到这五分钟过后,坚持到十年后的我来接收这份混乱。唔嗯……别告诉我我tm要提前进入未来篇了。
落地稳了稳呼吸,我想要转身跑走。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力量拽住了我的衣领,猛地把我向前提去,之后有什么冰凉金属器具砸上了我左上的侧脑。整个过程快的让我头晕。
最终,在整个右半个脑袋撞上边上的石壁时,我还是惨叫了出声。
“哈啊……”失去外力的身子顺着墙壁下滑,疼痛使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根本无法思考。我只是单纯地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涌出,碰到冰冷的石壁甚至汽化,剩下的与发丝纠结到一起,顺着耳朵流淌下来……
咬牙微微动了一下,我感到有什么散发着寒气的东西指着我的另一个太阳穴。我轻轻转了一下头,视线已经模糊得不能成形,过了好一会儿才对上焦距。——是,黑乎乎的枪口,枪身的准星上似乎还缠有几丝我的头发。疼痛感已经盖过了认知,我似乎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实。
“为什么。”遭到直接撞击的脸部肌肉有些痉挛,我艰难地问了这样一个问题。然而问完后自己都觉得可笑,能有什么答案呢?就算得到了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最起码现在,我还不能就这么死掉。无论是站在哪一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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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定要解决我,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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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地,我突然想到几个月前的那个夏夜,我对他所说的话。到日子了吗?可惜的是……我似乎不想死了。这话听起来是那么地无理。是否想死终究只是个人的问题,一个人若是真的想死的话,只要自己默默地死掉就可以了……
“十代目的命令,没有理由。”我感到身旁的男人握了握手中的枪,食指扣上了扳机,我抬眼,却因为角度问题看不清他的脸。
明明相距如此之近,我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沢田纲吉的命令吗?我本想若是私人问题的话还是可以说说情的。
高大的身影完全把我笼罩,我知道无论是哪种战斗方式在此时都是拼不过的。那么唯一有那么几分胜算的,似乎就只剩下一种了,其名曰: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可是、做得到吗?我轻轻握了握拳头,不管是否能做到,总要试一试。
闭上眼,把头靠在石壁上,重量压着伤口增加了疼痛,我说道:“你开枪吧。”语气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抵着我太阳穴的手枪明显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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