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连做梦都不会想到,把这些内部资料传送出去的,竟然是彭格列第十任的直属部下吧……
指尖轻轻滑过透明的高脚杯,我嘴角微微上翘。
是的,背叛,往往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最意想不到的人,就是背叛的那一个。
——而这些,无论在黑手党史中如何被评价都无所谓,因为,我们只是按着首领的夙愿去行事而已。
况且,真正的戏,也还在后面不是么?
关于十年前的那群孩子与白兰所定的决战就是今天,换言之,也就是说无论再怎么隐瞒,我擅自把十年前的与十年后的调换的事在今天也会暴露。
后果……我不清楚。
但是,并不后悔。
因为这就是属于我们的未来。
“啊咧……听起来的确不太好的样子呢……”我一手托腮,轻轻插嘴道,“听口气来讲应该已经有很多家族都沦陷了呢……真不知是哪个混蛋啊……”
贼喊捉贼,这总是万年不变的真理。
“不过……这种话从彭格列十代夜守的嘴里出来不太好吧……”那酒保依旧是那淡然的笑容,却让我不由得感到寒冷。
老实说我现在虽然很想吐槽人不能太有名但是却没有那个精神。因为我能感到整个昏暗的厅中所有人都闻声而望了过来。
“啊,对了,”那酒保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望向了另一个角落,“那位应该是岚守大人吧……能够见到您还真是高兴……”
哼,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连线人都做得这么有水准。
我警惕地蹭了蹭鞋跟,搞不好,这事情还真的会弄大。不……好像已经很大了。那边的不知是什么帮派的人好像已经准备好开匣了……
也的确……现在的彭格列,在“圈子”里已经没什么权力了吧……但是若是灭了彭格列的上层,还是会有很大的名声的。
突然间好想笑……
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但也就是在那一瞬间,随着瓜的叫声,一群人应声倒地。
啧啧,这宠物果然还是只听这个时代的狱寺君一人的话啊……
我慢慢起身,面对着前面的一大群人真的很无奈。
“时雨苍燕流——”伴随着耳熟的声音,木门被冲开,原本在我面前的那群人立刻倒下,只留下大片的殷红在地板上形成……大大的圆形。
“嘛,抱歉,我好像比你们晚到一点啊……”山本依旧是那副表情,不在意地挠了挠头。
“多谢,山本君。”我缓缓张口,“早知道就不要在这里碰头了……”我瞥向身后依旧自若的酒保先生。
“你们要是杀了我的话就真什么都得不到了哦~况且我也只是来替白兰大人传话的。”他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讨厌这种人,真的很讨厌。
“喂,白兰那混蛋要说什么?”狱寺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恶劣的说道。
“啊,这个……白兰大人只是说,你们的那点儿阴谋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不过如今,他和彭格列总部决定真正意义上对战的日子就在明天,所以……”他耸了耸肩膀,“就这样。他说会让你们先血葬后再去找彭格列指环的。”
……
虽然不太一样,不过这样倒也算是在计划之中……
“啊啊,还有还有,差点忘了,白兰大人还说,夜守小姐如果想要倒戈的话现在还来得……”
“呯!”那个“及”字还没有出口,只听一声清脆的枪响,随后,他的那片血红渐渐融入到了地板之上。
我有些惊愕地望着来源……
“狱……寺君?”
“妈的,废话连篇……”
……
的确,因为我们要确认的情报已经到手了。至于其他的……
倒戈?!
抱歉,就算是倒戈,也不会去你那一边。
既然你们有你们的规则,那就当作如此好了。
因为我们也不打算去遵守那规则。
“呐,我想,我有新的想法……”
14、决战前夕
转耳不听律法的,他的祷告也为可憎。
When one will not listen to the law; even one’s prayers are an abomin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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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一切就在明天了?
一切远比想象中的要快得多……
密鲁菲奥雷家族的主力部队,彭格列的正规军,加百罗涅家族、波维诺家族方面以及尚存的那些家族……
决战。
明日吗?
在那到处弥漫着血腥味道的小酒吧内,所有人都陆续到齐。当然,除了那依旧孤高的云彩。如果是云雀君的话……没问题的,只不过是在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做事罢了。
意大利政府那边的情报……已经送过去了吧?
突然间觉得还真是讽刺。
“嘛~总之,就是这样。”山本笑得依然天然无害,雨的那般镇静沉着,恐怕在他身上表现的最为淋漓尽致了吧。
“那就极限的加油吧!”阳光……也总是那么的耀眼啊……
“……”蓝波似乎是要哭的样子。也对,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是不是有些过于残忍了呢?
“蓝波,如果……”
“不想的话可以逃,蠢牛!”在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狱寺已经开骂了。
望着蓝波那含泪的眼睛,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哦。更何况,你的家族也在内啊,蓝波君。”
明天一早,主战场见面。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虽说是再碰面,但是搞不好,真的又会出什么事情。不管了,事到如今,我们早已失去了担心的资格。
杀人和杀戮,区别只有一线之隔,那就是有明确目的地杀,与为了可笑的理由盲目地去杀。
到时,我们都会属于第二种,罢了。只是理由也许并不可笑——那是首领的愿望。
西西里的街道不知究竟是因为政府的动作还是它本身就是黑手党的地盘,总之——骤然间似乎变得有些沉闷。
尽管这天气依旧干燥,这商店依旧热闹。但是总感觉,变了。变得十分……压抑。
前面的那抹银灰终于是受不了了,转身回头有些恶劣地问我,“你到底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因为……不知道要如何打发时间啊……”我笑笑,却不知为何此时自己竟能笑得这么清淡,甚至没有一丝杂质。
狱寺像是要发火,但最终也只剩下一声微微的叹息,“女人,你没有匣子,会很麻烦吧?”
“……”我该开心么?不、是我该把这当作关心吗?——虽然很想调侃他然后看他那别扭的神情,但是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口,只得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一阵清风吹过,我看到他碧绿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什么,但只有一瞬,无法辨别。
这场面,总觉得似曾相识。
只不过那年,我十五岁,他,十四岁而已。
‘
“呃……快疯了!你小子跟我玩什么深沉啊啊啊!!!”
我承认,当我鬼叫的时候我的声音是很有穿透力的。
街上路口不过的路人全部望向这里,就连旁边水果店的老板都放下手中的活儿看了过来。
“靠,死女人你叫什么!”
望着他那恼怒的表情我觉得自己绝对是头一次喜欢“闯祸”这个词语。该好好折腾一番了吧?趁我还有这个闲心的时候。比如说现在在他狱寺隼人面前的就是这么的一个难题。他要如何收场?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那男人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向周围的人轻轻道了声“抱歉”然后拽过我打上了一辆出租车。
“真、真是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揉着被握得发痛的手腕,我开始不满地抱怨,“喂……要去哪里啊……”
“吵死了,不是说了你没有匣子的话会很麻烦吗?”他这句用的是日语,我明白。呵,毕竟在这里连一个不知名的出租车司机都要防呢……
他只是让车停到离黑市不远的一个商业区就下了。我跟了上去。
走进那许久没来的地下室,才发现原来这么地方还是这么地热闹,不、应该是比以前还要热闹的多吧……再怎么说也算是快要开战了。
“应该是雨吧……你的另一种属性。”狱寺突然开口问道。
“啊……是。”顾着环顾周围的我过了那么好几秒才发觉他问的是我,含糊地答道,“不光是匣子,估计连戒指都要搞到手才行啊……”
不过应该不会太难。我体内的雨属性波动并没有那么强,所以对戒指的级别也没有什么A级的要求,只要能用就行。
而夜……彭格列指环……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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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旁晚了。
总觉得好像浪费了很多时间似的。
“好可爱的水母……”晚饭后,我走在街上依旧摇着那个宝蓝色的匣子炫耀着。
“那东西怎么看都是海蜇吧女人。”
“哈,细节方面的问题无视掉就好啦……不过触‘手很萌啊……”
“……”
“触‘手诶……真的是,活生生的触‘手,我第一次见到会动的活的……”(友情提示:如果你不太明白,那么恭喜你!说明你还很CJ……不明白的话也不要深究。)
“你这女人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18X……啊,不过这里的‘18’和‘X’与云雀君和Xanxus没有关系啦……”
“哼……”虽然只是不屑的发声,但是我似乎有看到他嘴角的笑意。
“呐,狱寺君,你有害怕过吗?”我停下脚步,望向夜空。
“你是指死亡?还是指战争?”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难得在句末用上了敬语。
“黑夜,就像现在一样。尽管周遭的商业是这么的明亮,但是它还是足以……让人失足啊……”
“相比之下果然还是你这女人更恐怖一点……最大战绩好像是一脚踹飞了23个人吧?”他拿起一支烟,放到嘴里,似乎要点。
我抢过他那打火机,尽管穿着高跟鞋也要抬头伸手,帮他点上。
“我没有说笑,狱寺君。我的意思是……即使是黑夜其本身,我也要点亮给你看,不、是扼杀……”我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碧绿的瞳仁深不见底,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你不要祈祷明天会有什么侥幸了,那不可能……”良久,他轻吐出一团白雾,淡淡地说着,“因为黑夜,永远都是黑夜。拥有光明的这种事,只是幻想……”
“狱寺君是在暗指我么?”
“女人你从一开始不就在暗指自己吗?”
“我堕落了。”
“那我就陪你一起堕落。反正也是同路。”
“狱寺君,是谁说你没幽默细胞来着?”
笑。
我确确实实地听见自己在笑,而且是那么的温柔。
我想我那时一定是疯了,明明是那么紧要的关头,却可以笑得没心没肺。
15、决战之日
恶人的道好像幽暗,自己不知因什么跌倒。
The way of the wicked is like deep darkness; they do not know what they stumble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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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看了眼酒店床头的闹钟……
七点整。
今天也许会是一个血染横空的日子,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一点儿自觉都没有,轻松的不像样。
揉着一头的卷发缓缓坐起,身边的人睡得似乎还是很熟,在那一瞬间我甚至开始贪婪,有想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但是……
倚在床头的我轻轻打了个哈欠,狠心踹了一下他……
“到点起床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我的声音有着那么一丝的不耐烦。
果然、坏脾气是会传染的。
狱寺明显地瞪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缓缓地坐起,下床,利落地走进浴室。
我只是笑笑,坐在镜前望着里面的自己,竟是坦然得要命。
害怕么?
也许。
不、明明是怕得发颤吧……
窗外的景色似乎很宁静的样子,但终究只是“似乎”。
应该已经开始了吧……错,从几天前就应该已经小规模小范围的开始了。兴许“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人人都懂,然,更多的,是“身不由己”吧。
黑手党的末日。
并不只是这么简单的互相厮杀而已啊。
历史,也许真的是在重演。犹如我那个世界1926年的那一冬夜,甘集之战。那个血染的,噩梦般的日子。
一切洗漱完毕,我发现自己唯一要做的竟只是在镜子前默默地化妆。
“妈的,你这女人究竟要让化妆品味有多浓才停下……”
“我只是……今天想让自己漂亮一点而已……”
“……不可理喻。”
“日本有种传统,人在死前是要化妆的。狱寺君不知道吧……”
“晴馥。”
我在镜子中看到的是一幅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的脸,本来就有些苍白的皮肤此时更是可怕,仿佛透明一般。
我知道这种连名带姓的称呼出现绝不是什么一般事,停下手,转身,望向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能……”
“狱寺君!”我猛然打断他,“昨天你自己不是还说不要去祈祷会有什么侥幸吗?”
在那一片深邃的碧绿深处我明显看到了一丝落寞,不知怎的,内心深处骤然很痛,像是被丝线割下什么一般……
我狠心地不想看他,免得内疚。
“我的意思是接下来的话我不想听……”我有些尴尬地把实现移开,“那种话并不适合你……”
也许是稍稍感到了什么,我断然做了决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今天,无论是谁都不要去想任何人的死活了吧。第一,这注定将会是一场恶战;第二,为了避免必要的情况发生,这点谁都知道;第三……当自己知道对方出什么事的话,多少都会被影响吧……
笑。
如今,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法回头了。
“哼,那么女人你……在最后那一刻到来前,不许出事。”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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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小心地隐藏在某家族的通道里。
夜之炎,属性:掩盖。
一切仅此而已。
“报、报告,队长,有不明家族正在接近——”
“那是什么啊……”
果然么。
这个情报已经足以了吧。
“真是抱歉,打扰了。”我没有丝毫隐瞒地大步走向他们,“这个指挥部,我想借用一下。”
“是谁?”神似指挥官的中年男子惊讶地望向我,似乎是在思考我是如何进来的。
“就算是不认识那么您也应该清楚这个吧。”我轻轻跺了跺脚,鞋子上的VONGOLA字眼在纯白的夜之炎下耀眼的很。
“那是……”他皱了皱眉头,恍然大惊,“彭格列的——”
“第十任夜之守护者。”
我轻笑。接下他的话。
同时,瞬间闪到他后面,一脚劈头。鲜血如同喷泉般撒出,金属质感的墙壁与机械瞬间染红。
随即放出那只水母,周遭的人在几秒钟之内便倒下了。
好厉害……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从黑市上淘出来的触‘手系,比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的多。不过……我果然还是更适合袋獾那种生物啊。
无奈地收回它。我踩着这一路的鲜血走到这个指挥部的屏幕前……
那个他们所言的不明家族……果然。
是政府方面的别动队。
数量,能目测得到的至少也有……三万以上。
再加上之前我们所提供的关于匣子的构造以及资料,抑制力,应该已经研究出来了吧?
苦笑。
黑手党,最终还是自己毁灭了……自己。
当全世界都在背叛时,倒不如想想是不是有人先背叛了全世界。
“哟,这不是彭格列的人吗?一不小心让美丽的小姐进来了呢……”悠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不由得一愣。
被发现了么?
不过,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吧……
转身,望到的是一名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子,虽说是悠哉,但是在我转身的那一霎那,眼角所释放出的杀气……
那是一股足以刺骨的寒气,最起码在那一霎那,我觉得我也许真的就要被杀掉了。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