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窦贼军队必须面临护城河、羊马墙和鹿角拒马等城下工事的问题,推进必然缓慢,王世充贼军留下的八门松树炮也是窦贼军队从来未见未闻,我军突然使出必然会对窦贼士卒造成巨大恐吓效果,窦贼军队还得花一定时间适应熟悉,同时我军还有守城工事最完善和守城物资最充足等等优势,以弱兵挡住强敌把握极大。”
“这么一来,我们的主要力量只要抓住机会重创全歼出城而战的王世充贼军,接下来的局面就对我们十分有利了。”殷开山接着说道:“重创了王世充贼军,我们在接下来的战事中不但不必再担心两面受敌,还可以只用部分偏师便拿下洛口仓,彻底解决我们的粮草问题,获得大量的军需辎重,也彻底疏通我们的补给道路,有了源源不绝的军需辎重,我们在与窦建德的交战中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但我们如果先夏后郑,先把主要力量用于抵御窦建德进攻,那么虎牢关倒是可以确保守住了,但时间一长,我们守城用的弓箭、火油和军械用一次少一些,又被王世充贼军掐住脖子得不到补充,越是僵持下去,局势就会对我们越不利。所以我认为,我们绝不能只是一味的确保虎牢关不失,必须要冒点风险,先把洛口仓这颗钉子拔掉,才可以彻底扭转我们现在两线作战的不利局面。”
“末将也认为应该先郑后夏。”王伏宝的声音还是和平时一样的严肃郑重,沉声说道:“原因是窦建德并不擅长打攻坚战,当年他亲自督师河间城,围城一年都没能破城,攻城战术千篇一律,乏善可陈,又容易被部下左右,常常在攻坚时刻错失良机,虎牢关城池的坚固在河间城之上,还只有东门一面受敌,敌人兵力无法展开,我们面临的压力也远比当年的河间守军轻松,拿出太多力量应对他只会是白白浪费。与其浪费宝贵战力,不如拿来优先应对王玄应,在野战中击破王玄应的主力,一举解决我们两线受敌的问题。”
“对,对,是应该优先对付王玄应匹夫!我们不怕和他野战,就怕这个匹夫躲在城里不出来!”
喜欢打野战的罗士信和郭峰等猛将也拼命点头附和,称赞殷开山和王伏宝说得好说得对,但封德彝和史万宝等人在认同殷王二人言之有理的同时,又提醒说虎牢关地势重要,绝不能有半点闪失,窦建德兵势强大,也绝不能有半点忽视,此外封德彝等人还有一句心里话没敢说出口——王伏宝是从窦建德那边投降过来,力劝陈丧良把主力用于西线,很有些调虎离山给窦建德帮忙的嫌疑。
皮球最终被踢回了陈丧良的面前,往日里在军事会议上总是滔滔不竭大放厥词的陈丧良这次却是一反常态,几乎没有开口,一直都在耐心听取帮凶走狗的建议分析,等一干帮凶都把意见说完,都等待陈丧良最终拍板定案后,陈丧良又沉默了许久,这才把目光转到李客师的脸上,开口问道:“表叔,我把虎牢关交托给你,你可有信心守住?”
“我?”李客师先是一楞,然后惊讶问道:“殿下,你打算亲自迎战西线?”
“不错。”陈丧良点头,说道:“殷老将军说得很对,只有先拔掉洛口仓这颗钉子,彻底疏通我们的补给道路,我们才可以在窦建德面前立于不败之地。所以,我们必须冒点险,先郑后夏,我先带着主力去收拾王玄应,你带偏师应对窦建德,为我争取时间。”
被陈丧良托付如此重大的任务,李客师激动得连脸都红了,半晌才语带颤抖的说道:“殿下,如果末将……,如果末将让你失望了,那怎么办?”
“那你自己看着办。”陈丧良很是轻松的回答,又道:“但我们不冒险不行,袁尚书和屈突老将军那边已经被王世充牵制住了,我们不抓紧时间和抓住机会干掉王玄应,继续僵持下去,局势对我们来说只会一天比一天更不利,所以我只能是优先解决王玄应,也只能把虎牢关托付给你。”
又迟疑了一下,李客师离席向陈丧良稽首叩拜,郑重说道:“蒙殿下不弃,对末将托付如此重任,末将定当尽心竭力,固保虎牢关不失。末将也请殿下放心,殿下西出虎牢关后,虎牢关城在,末将人在,虎牢关不在,末将人头落地!”
“那就拜托表叔了。”陈丧良的语气更加平静,又说道:“我留一万五千军队给你,也把殷老将军、丘行恭和徐世勣留给你,殷老将军战场经验丰富,行恭和世勣勇谋兼备,他们一定能给你帮上大忙。”
李客师再次恭敬道谢,殷开山、丘行恭和徐世勣等将也离席行礼领令,陈丧良点了点头,起身说道:“那就这么办了,立即划分兵马,准备作战物资,贼军左右杀来,我们东守西攻,先破王玄应,再灭窦建德!”得连脸都红了,半晌才语带颤抖的说道:“殿下,如果末将……,如果末将让你失望了,那怎么办?”
“那你自己看着办。”陈丧良很是轻松的回答,又道:“但我们不冒险不行,袁尚书和屈突老将军那边已经被王世充牵制住了,我们不抓紧时间和抓住机会干掉王玄应,继续僵持下去,局势对我们来说只会一天比一天更不利,所以我只能是优先解决王玄应,也只能把虎牢关托付给你。”
又迟疑了一下,李客师离席向陈丧良稽首叩拜,郑重说道:“蒙殿下不弃,对末将托付如此重任,末将定当尽心竭力,固保虎牢关不失。末将也请殿下放心,殿下西出虎牢关后,虎牢关城在,末将人在,虎牢关不在,末将人头落地!”
“那就拜托表叔了。”陈丧良的语气更加平静,又说道:“我留一万五千军队给你,也把殷老将军、丘行恭和徐世勣留给你,殷老将军战场经验丰富,行恭和世勣勇谋兼备,他们一定能给你帮上大忙。”
李客师再次恭敬道谢,殷开山、丘行恭和徐世勣等将也离席行礼领令,陈丧良点了点头,起身说道:“那就这么办了,立即划分兵马,准备作战物资,贼军左右杀来,我们东守西攻,先破王玄应,再灭窦建德!”
第517章 以敌填河
两百多面牛皮大鼓有节奏的整齐敲响,震耳欲聋的鼓声中,三百余架满载着土石的虾蟆车在窦军将士的奋力推动下,缓缓向着虎牢关护城河逼近,箭如雨下,叮叮当当的钉在虾蟆车上,把一架架虾蟆车钉成一个个巨大的刺猬,即便有盾牌掩护,也仍然不断有窦军士兵中箭倒下。
护城河边上,上百个长盾构建的临时工事后的窦军弓箭手也不甘示弱,同样也是拼命的拉弓放箭,拼命把羽箭抛射上城头,天空中羽箭来往如蝗,密集的羽箭几乎把阳光遮蔽,城头上的箭羽如同河岸旁的芦苇一样密集,城上的隋军士兵同样也在不断中箭死伤。
窦军虾蟆车队逼近城墙八十步内时,城上战鼓敲响,城门开启间,两队隋军弩手鱼贯而出,矮着身体迅速在羊马墙后展开,然后直线放箭交叉射击,长盾后和虾蟆车后的窦军士兵躲闪不及间,顿时被射中射倒许多,推车士兵慌忙用盾牌保护两翼,窦军长盾手也赶紧保护弓手两翼,同时窦军弓手也更加疯狂射击从羊马墙后露头的隋军士兵,弓弩战刹那间进入最激烈的白热化阶段。
窦建德军的攻城决心异常坚决,付出三百多士兵的伤亡后,窦军虾蟆车还是先后把泥土倒入了护城河中,两百多车泥土也在片刻间填平了数段护城河,倾倒完泥土的虾蟆车迅速退去间,马上又有一队手持斧锤盾牌的窦军士兵快步向着护城河冲来。见此情景,城头上的太原老将殷开山不惊反喜,忙向李客师说道:“王伏宝没说错,窦建德确实不擅长攻坚战,他心太急了,虾蟆车数量如此充足,他竟然没耐心等到彻底填平护城河,直接就投入兵力冲击我们的鹿角拒马工事,想尽量加快攻城速度,这场仗我们有得打!”
李客师点点头,认同殷开山的这个判断,又命令城上的松树炮调整位置做好准备,待到窦军步兵冲到八十步内时,李客师令旗一挥,从郑军手里缴获来八门松树炮同时点火开炮,远比战鼓更为响亮的爆炸声中,无数鹅卵石在火光中射向窦军步兵,窦军步兵手中虽然有圆盾保护,却是护得了面胸护不了腰腹,顿时被****而来的石弹轰倒一片,队形再因此混乱时,羊马墙后的隋军弩手也逮到机会,精确射击射翻射倒更多的窦军步兵。
和殷开山预料的一样,松树炮的威力虽然远不及青铜火炮那么巨大,但是突然使出之后,从没见过这种武器的窦军将士还是受到了很大影响,将领士卒纷纷惊叫奔逃,一里多外的窦建德也惊得从御辇上站了起来,脱口叫道:“那是什么?莫非是传说中的陈贼炮?”
知道松树炮底细的郑军大将杨公卿和王行本慌忙上前,把松树炮的各种情况对窦建德大概说了一下,尤其是详细介绍了松树炮的霰弹效果对密集队形的杀伤力,窦建德一听大怒,咆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早说?早知道陈贼军队有些武器,朕那会这么快就投入步兵攻打鹿角工事?”
杨公卿和王行本听了心里叫苦,心说我们连见你一面都难,那有机会介绍这些细节问题?但是人在屋檐下,杨王二人也不敢吭声,只能是乖乖低头认罪背黑锅,那边窦建德却又大吼大叫,命令撤回之前那些去冲击鹿角拒马工事的自军步兵,重新换上对远程武器防御力很强的虾蟆车上前填河,白白死了不少士兵。
虾蟆车这种攻城武器慢是慢,但防御力和填河效果确实相当不错,到了中午时分来回折腾了三次过后,虎牢关东门外的护城河已经被填平了五六十丈,基本打开了直抵虎牢关城下的道路。窦建德也这才下令步兵上前,去冲击护城河对岸的拒马鹿角,李客师不愿在外围工事中过多折损兵力,立即下令撤回羊马墙后的隋军弩兵,任由窦军步兵冲到鹿角拒马前破坏工事,只以弓弩松树炮攻击城下敌人,尽可能给敌人制造伤亡。
又牺牲了不少士卒破坏了一些实际上是郑军士卒修建的鹿角拒马,逼着隋军士兵无法再靠羊马墙射杀正面来敌,窦建德又迫不及待的命令投石机上前,三百架投石机不停向虎牢关城上倾泻石弹,很快就把虎牢关的夯土城墙砸得千疮百孔,也给城上隋军士兵制造了相当不少的死伤,隋军将士以弓弩奋起还击,与窦军投石机队对轰对射。
与此同时,窦军的蚁附攻城也开始了,仗着自己的兵力强大,窦建德首轮进攻就投入了整整四千的兵力,四千窦军步兵携带着数以百计的飞梯,推着超过六十架的壕桥车与五辆庞大的云梯车列队前进,气势汹汹的直扑虎牢关东门。窦建德得意之余,也不断眺望虎牢关西面远处,冷哼道:“王玄应匹夫怎么还没动手?快开始吧,助朕前后夹击虎牢关,让他陈应良奸贼无路可跑!”
如窦建德所愿,王玄应率领的洛口仓一万八千郑军确实已经逼近了虎牢关西门的三里处,并且已经列下阵势,随时都可以投入攻城作战,而且隋军方面也没有花什么力气修补西门外的外围工事,郑军将士只要把壕桥车往护城河上一架,马上就可以把飞梯直接架上城墙,但是王玄应却始终没有发起进攻,一直都在等待窦建德那边正式发起蚁附攻城。
不是王玄应不讲义气,是王玄应现在已经没多少本钱挥霍了,洛口仓城里目前的兵力已经只剩下不到两万六千人,如果被迫带来接应窦建德的一万八千军队再有什么闪失,郑军就是想保住洛口仓都难了。所以王玄应虽然不得不出兵配合窦建德攻城,却又必须要保存实力,必须要等窦建德把隋军主力给牵制住,然后王玄应才能适当发起一些进攻,为窦建德分担一些压力。再所以,王玄应绝对不能轻易拿出宝贵兵力去打伤亡最为巨大的攻坚战。
该做的前戏都做完后,正戏开场,节奏突然加快的鼓声中,首轮蚁附的四千窦军将士呐喊着一起加快脚步,壕桥车首先上前,迅速在尚未填平的护城河上搭起更多过河桥梁,接着是扛着飞梯的窦军步兵吼叫上前,快步冲过护城河直抵城下,队伍最后的沉重云梯车则在士兵推动下直接冲向被土石填平的护城河,气势十分惊人。而随着窦军飞梯的不断搭上虎牢关城头,最为残酷血腥的蚁附攻城战也就此展开。
听到东门那边突然加剧的喊杀声,正在虎牢关西门内部休息的陈丧良微微一笑,知道正在西门外观望的王玄应也快要动手了,便向左右吩咐道:“传令下去,让我们准备出战的将士安心休息,两个时辰后出击。再告诉守西门的郝孝德,让他可以适当示一些弱,尽可能多吸引一些洛口仓贼军发起攻城。”
封德彝和孙伏伽等人应诺,立即安排传令兵去传达命令,然后封德彝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东门那边已经开始蚁附战了,你不打算去看一看情况?”
“不用了。”陈应良摇头,微笑说道:“去看了也没用,我又帮不了什么手,你总不能叫我亲自提刀子去砍敌人吧?”
封德彝附和着笑,笑容却有些勉强,心里也七上八下始终定不下来——也不能怪封德彝胆小和贪生怕死,实在是陈丧良这个安排太过冒险,让出道只有一年多时间的李客师去抵挡身经百战的当世枭雄窦建德,换了谁心里都不敢有什么底。
这时,郑军斥候也在南方高地看到了窦军已经发起蚁附进攻,通过旗语把消息送到王玄应面前后,王玄应却依然还是没有下令发起进攻,还是又等了近半个时辰,王玄应才小心翼翼的下令进攻,十分小心的只投入两千步兵上前,以壕桥车开辟过河道路,然后用飞梯登城。
按照陈丧良的命令,守卫西门的郝孝德故意只动用了一半力量放箭压制郑军的冲锋势头,故意放纵郑军士卒把飞梯大量搭上城墙,还命令士兵少砸羊头石让郑军士卒有机会登城,结果靠着隋军将士的有意放纵,郑军队伍在第一轮攻城中就奇迹般的有士卒冲上城墙——虽然马上就被隋军士兵捅下了城墙。
攻城进展如此顺利,自然是大大出乎了王玄应的预料,见城上守军不多,自军士卒也有机会冲上城墙,缺少经验的王玄应还道是窦建德那边已经成功牵制住了隋军主力,便大着胆子又往前方投入了两千兵力,妄图冲上城墙干扰隋军军心,也帮窦建德那边更快拿下东门。也是到了太原军增兵上前后,郝孝德这才命令全军发力,全力抵挡郑军进攻。
与此同时,虎牢关东门那边已然是血肉横飞,尸陈满地,数百架飞梯不断搭上城墙,不断被隋军撞开也不断重新搭上城墙,窦军士卒接二连三的踏梯而上,城头上则是滚石擂木如同冰雹雨点般砸下,更有燕尾炬和火箭集中攻击窦军的沉重云梯车,五架云梯车都已经冒出了大小不同的火头浓烟,更有两架云梯车已经化为了两个巨大火团。然而在后方,却又有多达十架的云梯车正在向城墙缓缓驶来。
从天空鸟俯下看,窦军和郑军就好象两道潮水,不断拍打着孤岛虎牢关城,东面的窦军潮水最猛最凶,带去血色浪花最大最多,郑军这边声势虽然小些,却也差不到那里,不断有两军士兵登上东西城头,也不断象下饺子一样的从城头滚落尸体,猛烈的战鼓声传十数里,震天动地,完全掩盖了北面的黄河涛声。
惟有虎牢关城内安静无比,已经所剩不多的百姓关门闭户,躲在家中不敢出门,隋军将士或是在开阔地集结侯命,或是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