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愚兄一定会想办法把武周兄救回来,只要武周兄没有遇害,我就一定能把他救回来。”
让李二颇有些意外的是,刘小眸尽管美目之中泪花闪烁,却始终没有流下一滴眼泪,然后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后,刘小眸还十分难得的对李二正色说道:“带谢兄长,若兄长真能救回我的哥哥,小妹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也一定要报答兄长你的大恩大德。”
“用不着你结草衔环,当牛做马,只要你乖乖陪我上床就是了。”
李二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大实话,然后又赶紧回头去看隋军追兵的情况,结果让李二愤怒和无奈的是,陈丧良不仅一直在紧追不舍,旗帜还一直遥遥保持在李二等人的视线范围内,随时都有可能追上前来。同时更让熟悉地形的李二揪心的是,附近也就是这一带的地形不适合骑兵行动,掉头往北跑不出五六里远就会进入开阔平原,继续往西也最多就是七八里路,同样会进入昨夜隋军骑兵设伏的开阔地——而到了那种地形上,李二等人被报**追上的可能无疑就会大上许多。
“右都督,再往前走不远就是开阔地了。”王怀文也提醒道:“我们的战马已经很疲惫,又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吃过草料,在开阔地很难跑得过陈贼战马。如何应对,请右都督速下决断!”
又回头看了一眼后方,虽然被树木丘陵阻隔没有看到情敌陈丧良的丑陋模样,但那面同样丑陋的帅旗却遥遥在望,始终与李二等人保持三百多步的距离,并且还有逐渐缩短的趋势——隋军昨天战前准备充足,报****将士的战马在战事空隙期抓紧时间进过食,战马体力自然要比李二等人的战马强得多。
“陈贼那边的速度太快,再这么下去,我就死定了,该怎么办呢?”
心里存了这个念头,又无意中瞟见了同样身穿定杨军士卒服装的刘小眸,李二顿时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就说道:“这一带就只有这里勉强不适合骑兵作战,我们再这么逃下去,肯定是只有死路一条!如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我们分头撤退,让陈贼找不到目标追击,然后我们趁机脱身。”
“如何分头撤退?请右都督示下!”梁建方赶紧问道。
“我一个人向西走先回太原求救,你们四个往北走。”李二很是镇定的说道:“你们到了地势开阔地后,马上再一分为二,各向两个方向撤退,然后我们在……,在太原城里会合。”
李二约定会合位置时有些迟疑,差点就想说到马邑碰到,但考虑到路途遥远无饮无食,沿途危险又过多过大,稍有不慎就可能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李二还是改了主意,决定先回太原休息一下——还好,李二在太原城里好歹还有四弟李元吉这个盟友,裴寂也在暗中有些向着李二,现在李二回去掉脑袋的可能不大。
听了李二的吩咐,对李二忠心耿耿的王怀文和梁建方二将倒是毫不迟疑,马上抱拳唱诺,刘小眸也不疑有他,同样点头答应,朱粲则是三角眼一翻,偷眼来看李二,可是看到李二和他之间还隔着王怀文、梁建方后,朱粲的目光又很快黯淡了下去,暗骂了一声奸贼,但是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是乖乖从命。
约定了撤退方法后,李二毫不犹豫的就直接向西前进了,梁建方和王怀文等人则簇拥着刘小眸掉头向北,朱粲很不情愿的跟上。然后没过多少时间,报****将士就在林木乱石的缝隙中遥遥看到了梁建方等四人掉头向北,虽然陈丧良很细心的命令士兵仔细点清人数,但是却并不知道在报****将士卸甲期间刘小眸也加入了李二的队伍,所以报****将士刚看清是四个敌人,陈丧良连眼皮对没眨一下,马上就带着报**掉头向北,继续追击与自己纠缠多年的夙敌李二。
带着骑兵在树林里追击敌人当然是有多痛苦就有多痛苦,但还好,同样不敢扔下马匹的梁建方和王怀文等人也是骑马行动,同样受地形速度不快,所以体力相对比较有优势的报**将是在又追击了五六里后,终于还是在林区边缘追上了梁建方等人。已经进入开阔地的梁建方一看不妙,忙吩咐道:“朱粲怀文,你们往东北跑,我护送刘姑娘往西北走。”
王怀文一口答应,朱粲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梁将军,还是让我护送刘姑娘往西北走吧,你和王将军往东北去。”
听到这话,梁建方楞了一楞,然后马上回过神来,怒吼道:“你怕吃亏是不是?东北方虽然远离太原,但那里肯定有大量的定杨军败兵,正好可以掩护你们!”
“那梁将军你为什么不吃这亏?”朱粲微笑反问,又突然一指梁建方的背后,惊讶说道:“右都督!他怎么回来了?”
“右都督回来了?”梁建方和王怀文二人都是一惊,下意识的一起回头时,梁建方突然觉得脑后风响,赶紧再回头时,却是刚看到朱粲劈到面前的马刀,脑袋就已经飞上了半空!
偷袭一刀砍死了梁建方,朱粲马上又挥刀去砍王怀文,可惜王怀文已经有所准备,一边举刀架住朱粲,一边怒吼问道:“朱粲,你疯了还是傻了?为什么要杀梁兄弟?”
“你们才是傻了!”朱粲冷笑说道:“李二郎让我们四个往北,他一个人先去太原求救,说得好听。他明明就是想拿我们四个当替死鬼,替他引开追兵,让他好乘机逃命!你们傻,我可不是傻子,这点我还看得出来!我们的战马早就开始吐白沫了,还怎么跑得过唐王殿下亲自率领的追兵?”
“就算是这样,也是我们的理所应当!”王怀文大怒说道:“右都督对我们恩重如山,为他而死,是我们的光荣!”
连砍两刀都被王怀文架住,估摸着片刻之间拿不下王怀文的朱粲后退一步,左手臂展突然一把将刘小眸的脖子勒住,右手马刀也飞快架在了刘小眸的脖子上,狞笑送到:“王怀文,有件好事便宜你,聪明的话就和我一起把这个小娘们献给唐王殿下,这小娘们长得不赖,又是李二郎没过门的妻子,唐王殿下肯定喜欢,我们的荣华富贵也马上就有了。”
王怀文疯狂怒吼,上来挥刀猛砍朱粲试图解救刘小眸,朱粲一边勒紧刘小眸的脖子,一边挥刀小心招架,之前就已经眼中含泪的刘小眸见此情景,一双美目之中终于还是流下了晶莹泪水,心中酸苦悲痛,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何而哭,不知是为了即将成为俘虏的悲惨下场落泪,还是为兄长被擒主力覆灭伤心,或者是被未婚夫当做替死鬼抛弃而哭…………
等失魂落魄的刘小眸回过神来时,身旁早已经围满了白袍飘飘的报**,王怀文躺倒在了十几步外化为身首两截,朱粲则老老实实的跪在一个人的马前,说着一些乞求活命的话,刘小眸再抬眼去看接受朱粲跪拜之人的模样时,曾经见过一面的陈丧良脸庞,也就再一次出现在了刘小眸的面前。
面孔有些铁青的听完了朱粲对李二设计脱身的报告,陈丧良的脸色当然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旁边辛苦追击的报****将士也是怒火冲天,叫嚷着要寻找发泄对象。看到这些情况,又看到了陈丧良的可怕脸色,刘小眸的心不由自主的又悬到了嗓子眼,脑海里下意识的想起了被定杨军抓获的敌人家眷的悲惨下场。
还好,陈丧良也是一个很擅长控制情绪的人,做了一个深呼吸后,陈丧良强行将心头不快压下,抬头冲刘小眸笑道:“贤妹,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想把我怎么样?”刘小眸颤抖着问。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陈丧良笑笑,说道:“贤妹你放心,且不说你和李二郎还只是定亲未成亲,就算你们已经成了亲,我也从来没有虐待敌人家眷的习惯,你在我的军中会得到善待,我还会让你和刘武周见面,我不会杀你们。只是……。”
说到这,陈丧良顿了一顿,然后才补充道:“只是你肯定不可能再和李二郎正式成亲了,我不会把你嫁给一个拿未婚妻当金蝉脱壳工具的狠毒小人,这样等于是把你推进火坑。”
刘小眸眼中泪水更多,终于还是忍不住掩面大哭起来。朱粲则拼命的磕头求饶,恳求陈丧良饶他一命,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陈丧良本想一刀砍死这个忠诚度一直为零的吃人二五仔,但一转念之后,陈丧良又改了主意,向朱粲说道:“好吧,看在你还有悔改之举的份上,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过现在嘛……,来人,把他给我用布蒙住脸,押回榆次慢慢发落。”
第488章 出手招降
傍晚时分,疲惫不堪的陈丧良带着报**回到榆次时,榆次城也早已落入了隋军魔爪,冲动献城的榆次守将刘季真在隋军入城前就已经被定杨军和部将李仲文联手杀害,好在他困刘武周于城内,逼得定杨军破门而入,隋军也乘机跟着进城,所以说陈丧良能够拿下迅速榆次城,刘季真仍然要算首功。此外对老刘家来说也还算好,刘季真之弟刘六儿侥幸保住了性命坚持到隋军进城,老刘家才不至于沦落到在立下大功后无人能到陈丧良面前邀功请赏的悲惨地步。
至此,隋军与定杨军之间的大战也终于告一段落,在不到一天时间里接连展开了三次大规模激战后,陈丧良率领的隋军主力终究还是彻底击败了定杨军,生擒自称定杨天子的刘武周及其麾下大将张万岁,缴获定杨军的所有粮草辎重及战马一千余匹,斩首加俘虏超过两万一千余人,基本上一天时间就打光了定杨小朝廷的立业保家本钱。而宋金刚和寻相等定杨军大将虽然带着一部分残兵败将北逃去了马邑,但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残存那点实力自保对还嫌远远不足,更别说再次威胁干扰隋军主力攻打太原的战事。
当然,隋军主力再是精锐善战,在如此高强度高密度的激烈大战中也付出了不小损失,齐郡宿将熊伟也不幸死于此战,士卒连死带伤将近四千之数,但陈丧良已经顾不得再去装模作样的祭奠阵亡将士收买人心了,回到榆次城后见城内情况已经安定,尉迟敬德和阚棱等将已经率军牢牢把守住了城内各处要害,陈丧良第一件事就是要求睡觉,还连脸上的灰尘都顾不得洗去,直接就趴在了牙床上人事不知,鼾声大作的立即睡去。
美美的睡了一个饱觉,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不讲卫生的陈丧良这才懒洋洋的爬起来洗漱更衣,处理各种善后事务,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外的使者却突然来到了陈丧良的面前——涿郡大军阀罗艺派遣部将薛万述为使抄太行山小道前来求见,不仅给陈丧良带来了罗艺答应归降义宁朝廷的好消息,还给陈丧良带来了罗艺已经出兵恒山阻拦窦建德增援李家兄弟的天大喜讯。陈丧良闻讯当然是大喜过望,当即下令召见。
薛万述是前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的长子,曾经在雁门大战的后期与陈丧良见过一面,彼此印象也相当不错,故人重逢当然是万分高兴,只可惜薛万述不仅得象上次一样的不断歌颂陈丧良的各种丰功伟绩,还得以臣子身份向陈丧良稽首行礼,自称臣下。好在陈丧良也还算给面子,亲自离席搀起薛万述,又是赐座又是给赏,还当场给薛万述封了一个从五品的轻车将军官职,赐爵武强县公,实封百户食邑。薛万述也是大喜,赶紧再次向陈丧良叩首道谢。
走完了该走的过场,宾主各自落座之后,陈丧良自然是赶紧问起罗艺为何会突然想通接受自己的招降,还主动出兵替自己牵制窦建德。薛万述则如实答道:“禀唐王殿下,实际上燕王他早有归降之意,只不过他当时身处太原李氏与窦建德的两强夹缝之中,过早易帜必然会招来两大强敌围攻,所有才迟迟不敢下定决心。这次闻得殿下你亲自率领王师北伐太原,又势如破竹一路打到太原城下,燕王殿下再无后顾之忧,便……。”
“停,停,打住,打住。”陈丧良赶紧阻止薛万述的滔滔不竭,笑着说道:“万述兄,在朝堂上我是唐王你是臣,是该说些委婉话。但现在我们不是在朝廷上,是在私下里交谈,就用不着再浪费口水说那些场面话了,你说实话,燕王到底是如何下定决心的?这点对我很重要,对燕王而言也同样重要。”
“殿下说话还是和五年前直接了当。”薛万述笑笑,然后才说道:“既然殿下不想听客套话,那臣下也就实话实说了,燕王他是听说殿下你在一天之中飞驰两百里招降王伏宝那件事,这才下定了决心归降易帜,燕王他说殿下你能够如此识才爱才,那么他到了你的麾下,必然不会受到什么委屈,更不用担心什么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说到这,薛万述又赶紧道:“至于出兵恒山牵制窦建德,是末将三弟薛万均的建议,末将三弟认为殿下你亲率主力北伐太原,必然不愿意战事迁延日久,而李家兄弟仰仗有窦建德为援,肯定会全力死守太原坚城等待援军,所以我军与其直接出兵太原参加攻城战事,不如出兵牵制窦建德的援军,让殿下后顾无忧,也直接打击李家兄弟的军心士气,让太原贼军知道没有救援而军心瓦解。燕王也是听了末将三弟的建议,这才派遣末将的三弟、四弟率军八千攻打恒山郡,阻止窦建德增援太原。”
“好,好,好。”陈丧良乐得连话都不怎么会说了,拍着大腿一个劲叫好,喜道:“将来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万均兄弟,他这条围魏救赵之计确实是帮了我大忙了,涿郡军队攻打恒山郡切断窦建德的进兵道路,确实要比直接出兵太原帮我攻城强上百倍。妙计!万均兄弟真乃将才,我不但要重重谢他,还一定会重重的提拔他!”
喜不自胜间,陈丧良干脆又冲着薛万述微笑说道:“万述,可愿替我辛苦一趟,率军两千东进,去取榆次以东的寿阳与石艾二城,顺便夺取井陉关,打通与你两位弟弟的直接联络?”
“殿下差遣,末将那敢不从?”薛万述赶紧拱手,又为难说道:“但末将这次是走山路而来,随行只有两个随从,并没有军队可用啊?”
“没关系,我给你。”陈丧良笑笑,说道:“我给你八百精兵,一千二新附军,让你去替我夺取这两城一关。”
刚归降过来就被陈丧良授予兵权,还得以独当一面,薛万述当然是激动万分,立即跪了下来发誓终身效忠陈丧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永不背叛。陈丧良含笑再次把他搀起,嘴上好言安慰,心里却嘀咕道:“你们薛家几兄弟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我不对你大方点,怎么能把你的三弟四弟从罗艺那里拉过来?薛万均和薛万彻,那可都是忠诚度满百的超级猛将啊!还有将来的薛仁贵,好象和你们也有关系,不把你笼络好点,我怎么把你们薛家一网打尽?”
称王称霸后的陈丧良****运好得出奇,才刚打发了薛万述下去休息用宴和准备出征,榆次守将刘季真之弟刘六儿在前来拜见陈丧良时,又向陈丧良报告了一个重大喜讯——就是李建成在榆次城内秘密囤积大批粮草以供窦建德援军之用的那件事,陈丧良闻报再次大喜,重赏刘六儿又给刘季真追封了一个县公,也极大的缓解了粮草转运艰难的燃眉之急。
喜笑颜开之余,陈丧良并没有忘记西面的太原战场情况,好在道路不远,李靖也随时向陈丧良禀报太原战况,所以陈丧良才刚问起,机要秘书孙伏伽马上就向陈丧良报告道:“殿下请放心,太原那边一切顺利,探得我军伏击刘武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