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地址后,陈丧良也稍稍的松了口气,知道诱敌战术已经初步成功。但陈丧良却并不急于发起进攻,必须还得等薛举军的主力大举进入狭窄山道,彻底达成诱敌于不利地形的战术目的,然后才能考虑发起进攻。
对此,老于军事的秦琼和罗士信等将也向陈丧良提出警告,指出山间少水,李靖有缺水之险,薛举军只要揪住这点不放,不去急于进攻,坚壁对峙下去,隋军偏师绝无可能耗赢薛举军。陈丧良则答道:“放心,这个问题不用我们操心,李尚书会替我们解决,我们只要耐心等下去就行。”
也确实用不着陈丧良操心,还连老天爷都跑来帮忙,就在当天晚上,乌云布合间,亭口一带再降大雪,隋军偏师乘机大量储藏冰雪,在营地内堆起多座雪山做为储备,同时还一度出击攻打薛仁果的新营地,虽未成功却也向薛举军发出警告,逼迫薛举军不得考虑加强西线兵力,军力一点一点的逐渐西倾。
薛举也很能沉得住气,知道在短时间内对耗对自军有利,所以移营后接连两天时间,薛举都一直没有向隋军偏师营地发起进攻,也没有让主力大举进入对自军作战不利的山道,仅仅只是给薛仁果补强了一些兵力,严打隋军偏师出营搜集冰雪的动作,与隋军偏师在山间林中打了不少小规模接触战,成功逼迫本钱不厚的李靖放弃了在营外取水的行动。
薛举也只能做到这一步,相信陈丧良目前有病在身,暂时无法亲自统兵出战,薛举当然存着抢在陈丧良痊愈之前歼灭隋军偏师彻底奠定胜利基础的打算,所以到了移营后的第三天,彻底完善了新营地防御工事后,薛举终究还是沉不住气,留下宗罗睺守御无名山梁,亲自率军西进,与宝贝儿子联手向隋军偏师营地发起了进攻。
考验隋军偏师的时刻终于到了,但还好,隋军偏师有着一位绝对让人放心的主帅,在李靖的指挥下,隋军偏师将士凭借着对防御有利的地形和营防工事,迎头痛击薛举军的攻营队伍,打退了薛举军发起的多次进攻,把人高马大的陇西士卒杀得人仰马翻,死伤众多。勃然大怒薛仁果亲自率军发起冲锋,也仍然被隋军依托工事击退,没能取得半点战果。郝瑗建议派遣步兵登上隋军营地的后方高地,居高临下攻击隋军营地,结果却很快又发现李靖早就在山顶上埋伏了几百进兵,反过来居高临下把正在登山的薛举军士卒杀得死伤众多,成功挫败薛举军这一阴谋。
战事一直持续到天色全黑方才结束,然而当薛举军主力撤回无名山梁后,李靖却马上发起反击,利用薛仁果军参与攻营战事普遍疲惫的机会,在下半夜突然出兵偷袭薛仁果营地,成功给薛仁果军制造了不少死伤后撤回大营。
薛举闻报大怒,次日下令主力西进驻扎,在隋军营外建立新营地,然后发起日夜不停的连续攻营,直至破敌为止。郝瑗担心主力太过深入山道,力劝薛举不必如此,最好还是驻扎在无名山梁山在战时再出击,薛举不但不听,还反过来呵斥道:“有何可惧?!且不说陈应良匹夫现在患病在身,无法率军作战,就算他出动主力来又有什么可怕的?有宗罗睺守住狭窄山道,区区十五里的距离,我们要回援东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考虑到距离不远回援东线确实方便,郝瑗没有坚持反对,仅仅只是改为建议薛举在无名山梁上留驻万余骑兵,防范隋军主力迂回绕道来偷袭无名山梁北面,薛举采纳此计,又给宗罗睺留下了七千步兵守卫东线工事,然后便带着主力西进,移驻到了隋军偏师屯驻的平原南端,大举进入山间狭窄地带。
严密监视着薛举主力动向的隋军斥候把消息带回隋军主力营中,隋军众将也顿时欢声四起,纷纷涌到陈丧良的面前来请求出战,争先恐后的想要担任先锋发起反击。陈丧良却断然拒绝,道:“不行,战机还没有成熟,贼军主力只是刚进入山道,体力还很充沛,士气也十分旺盛,此时出击,我军就算能够取胜,也必然损伤不小!”
“丞相,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动手?”秦琼问道:“贼军主力已经进入了山道深处,道路阻塞,我们的斥候很难侦察敌情,我们如何能判断战机成熟?”
“三天!三天后就是有利战机!”陈丧良斩钉截铁的答道:“薛举贼军深入山道,必然期盼速战速决,绝不会再迁延时日,我可以肯定薛举贼军必然会在近日内发起强攻,甚至是日夜不停的连续强攻,三天之后,薛举贼军的体力士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我们再乘机发起进攻,必获大胜!”
秦琼点头之余,又提醒道:“丞相,如果薛举贼军真的日夜不停的连续进攻我军偏师,我们的偏师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还有,贼军已经在山道狭窄处建立了坚固工事,我们想要攻破贼军阵地,只怕花费不少时间。”
“偏师那边不必担心,我们的偏师支撑得住。”陈丧良对战神表叔是绝对充满信心,又微笑说道:“至于如何突破贼军的拦截阵地,我们何必一定要去攻坚?绕到了贼军营地的北面,不是一样可以破敌?再说了,如果我们拿真的火炮去轰,贼军在东线修筑那些破栅栏破鹿角又能扛得住多久?”
和陈丧良猜测的一样,薛举军的主力西进到隋军营外后,仅用了一天时间立营准备,然后立即就向隋军营地放起了进攻,还把军队分为两批,轮流攻营作战和轮流休息,日夜不停的猛攻隋军偏师营地,李靖率军奋起迎战,与薛举军主力日夜交战不休,战况激烈异常。
陇西兵的战斗力也果然是名不虚传,随着隋军营外的拒马鹿角工事逐渐被捣毁破坏,在体力臂力上始终要逊色一筹的隋军伤亡也逐渐扩大了上去,激战了一天多时间后,隋军偏师阵亡将士很快就超过了三千之数,多处栅栏工事被毁,完全是只能靠血肉之躯与敌人抗衡。看到情况不妙,李靖只能是在第三天的下午的申时左右,乘着薛举军主力轮换攻营的机会,赶紧放弃外营撤回中军营地,同时也被迫放弃了大量堆积在外营的冰雪储水,获得进展的薛举军欢声雷动,攻营益急。
李靖创造的偃月形营地最厉害的一点就是防御力强大,撤回中军营地后继续半弧而守,同时阵地收缩后兵力变得充沛,防御力在无形中再次得到加强,薛举军再想前进更加艰难,但连续作战带来的疲惫和饮水减少带来的干渴,还是又削弱了一些隋军偏师的战斗力。薛举父子察觉到这一点后心中暗喜,不顾郝瑗的好意劝阻和自军士卒同样出现体力下降的缘故,仍然还是连夜攻打隋军营地,半点休息的时间都不留给隋军偏师。
与此同时,养精蓄锐已久的隋军主力也已经做好了出战准备,五更刚到,隋军众将便已云集陈丧良的中军帅帐,接受陈丧良的号令指挥。陈丧良也没客气,众将才刚到齐,就开门见山的说道:“诸位,今天是义宁元年的正月初十,也将是一个必定要载入史册的日子,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将在大破西秦伪帝薛举的主力,今日之战,望各位务必激励将士奋勇当先,不破贼军,绝不收兵!”
隋军唱诺,陈丧良又大声说道:“今天我们要兵分两路出击,阚稜、秦琼、程咬金和报**为一路,迂回袭击贼军堆积粮草辎重的营地北面,阚稜率五千步兵先行,到山下搦战,贼军营内尽是骑兵,必然会出兵冲击你军,你要扛住!秦琼和程咬金各率本部骑兵居后,待贼军骑兵体力下降或露出破绽后,立即冲锋出击,务必取胜!逼迫贼军主力回师来救屯粮地!”
“郭峰,陈祠,赵昱。”陈丧良又转向了报**三将,吩咐道:“你们暂时别亮出白袍和报**旗号,多带干粮和马料埋伏在贼军北逃道路的树林中,养精蓄锐等待战机,待到贼军主力败逃北上,拦腰冲击!”
被点名的众将唱诺,陈丧良又点了罗士信、尉迟敬德、丘师利和庞玉等将的名字,道:“你们与我率领主力走山道攻打贼军东线拦截阵地,这次用上真火炮,杜如晦和李正明负责留守营地。”
“还有。”陈丧良又微笑着补充道:“杀猪宰羊,多准备些上好酒菜,我们的偏师这几天辛苦了,得准备好好犒劳犒劳他们。”
第445章 大破薛举
正月初十的清晨,西秦义兴王宗罗睺是被怀中美妾的蠕动吵醒的,打着呵欠懒洋洋的睁开眼睛,问了亲兵营外无事,宗罗睺又把从天水带来的美妾按到了自己的胯下,让她替自己解决早上的自然生理问题。
美妾在被窝里吞吐,宗罗睺靠在绸枕上哼着小调,悠闲之至,也确实可以悠闲之至,虽然西面十五里外的隋军偏师营地战事仍然还在激烈无比,可宗罗睺所负责的东线战场却是风平浪静,连侦察敌情的隋军斥候都难得看到几个,宗罗睺再不抓紧些时间好生享受一下奢侈荒淫的美妙,就太对不起西秦皇帝薛举封给他的义兴王爵号了。
即将达到**,宗罗睺哼哼着闭上眼睛,熟练的按紧了美妾的脑袋,准备仔细享受最热烈的刺激,然而就在这时候,帐外却突然传来了亲兵紧张的叫喊,“兴王殿下,不好了!贼军主力出动了,正兵分两路向我们的营地杀来!还有,我们的斥候还看到了关中贼军陈应良的帅旗,是陈应良亲自统兵!”
**在即将达到顶点前戛然而止,坚挺还因为重大利空一下子变得疲软,没有得到满足的宗罗睺既揪心又恼火,不甘咕哝着一脚踹开美妾,光着屁股从被窝里跳了出来,大吼问道:“贼军来了多少兵力?”
“尚未探明。”亲兵在帐外答道:“但最少也在三万以上,应该是贼军的主力战兵倾巢出动!”
“天杀的陈应良匹夫!真他娘的会挑时候!”宗罗睺骂了句脏话,又吼叫来,“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准备作战!再有,去向陛下报告这件事!”
在美妾的帮助下匆匆洗漱更衣,又披上了盔甲,宗罗睺大步出了寝帐,迅速登上大营高台向下张望,东南面的山道深处旗帜飘扬,确实正有大量的军队在沿着山道行进,再回头去看北面时,地势开阔的北面虽然暂时还没有看到敌人来军,却正有众多的自军斥候正在快马来回,很明显已经在更远处发现了敌情,宗罗睺不敢怠慢,赶紧催促军队加紧备战,命人在高地设立旗阵,召集众将到旗阵听令,准备指挥迎战。
对于隋军主力的突然大举来袭,宗罗睺确实有一些意外,但意外归意外,宗罗睺却并不是十分担心,他所负责镇守的东线山道那边,光是鹿角拒马就修了十层之厚,又建了羊马墙和修了大量的箭楼,仅凭远程武器就能让正面来袭的隋军步兵吃够苦头;位于山梁上的营地北面尽是开阔地,适合骑兵作战,居高临下的发起冲锋,三千骑兵就有希望冲溃隋军的万人步兵大阵,别说隋军还只是分兵一支迂回攻打无名山梁,就算是隋军主力倾巢而来,已经见识过隋军战斗力的宗罗睺也有把握打退北面来敌,还能保证让隋军主力付出永远不敢忘怀的代价。
薛举那边也很信得过宗罗睺,得报隋军主力大举来袭后,薛举根本就没考虑过立即回兵去救东线,仅仅只是给宗罗睺下了一道很简单的命令,“务必守住东线,给我军主力攻破贼偏师营地争取时间。”
薛举的命令被快马带回到宗罗睺面前时,迂回而来的隋军阚稜部也首先出现在了薛举军营地北面的可视范围内,看到阚稜军中那些明晃晃的长大陌刀,又看到跟随其后的五千来点隋军骑兵,宗罗睺嗤之以鼻,当即命令在营地北门外集结三千骑兵,交给猛将浑干率领,准备以攻代守迎头痛击北线来敌。
东面来的隋军步兵主力走得颇有些慢,这时候才抵达薛举军东线防御工事的半里之外,先锋大将的旗帜上写着一个罗字,也不知道是那里来的无名小卒统兵,还在阵前排开了六门只能靠声音吓唬人实际上威力小得可怜的火炮,宗罗睺见了更是冷笑连连,当即命令大将梁胡郎负责东线防御,让自己腾出手来指挥北线骑兵大战。
和宗罗睺一样,至今在隋军主力面前还没有败绩的薛举军上下都是轻松异常,不把隋军主力的倾巢出动当成什么大事,还早早就已经商量起了获胜之后如何赌博犒赏的大事。而再当看到北面隋军列阵缓缓推进到了山脚近处时,宗罗睺一声令下,三千薛举军铁骑立即冲锋而下,势如黄河决堤,呐喊怪叫着直接冲击隋军阚稜部正面。
与此同时,经过仔细瞄准和测算射高之后,六门隋军火炮也同时点燃引线,青铜铸成的火炮先后喷出火光发出巨响,震得山谷回声,积雪簇落,前几天已经亲身体会过隋军火炮威力的薛举军上下却是冷笑连连,对隋军火炮可能对他们带来的伤害半点都不以为意。
骄横之至的薛举军上下很快就傻了眼睛,噼里啪啦的木材断裂声中,他们辛苦修建的、多达十层的鹿角拒马工事,就象纸糊泥捏一般支离破碎,木屑漫天飞舞间,隋军炮弹势头丝毫不减,又重重砸在薛举军的羊马墙上,把厚达尺许的羊马墙砸得冰土横飞,轰然破裂,接着那些炮弹又在弹跳中做出了布郎运动,或是反弹或是弹跳上前,反弹回去炮弹照样砸毁薛举军辛苦修建的鹿角拒马,弹跳上前的炮弹则更加恐怖,只要是被砸中的薛举军士兵,不是被砸得筋断骨折,就是被砸得脑浆迸裂,惨死当场。
才一轮炮击,薛举军全都傻了眼睛,而更让他们瞠目结舌的还在后面,装弹填药比松树炮不知快出多少倍的隋军火炮再度开火间,薛举军的鹿角拒马工事很快又被直接轰出六个缺口,接着砸在羊马墙上,再次对薛举军羊马墙造成严重破坏,接着还有一枚炮弹射角稍高直接越过羊马墙,还直接砸进了墙后密密麻麻的薛举军弓箭手队伍中,一落一弹带出一条血路,只在眨眼间就带走了不下十条人命——这也是实心炮弹最可怕的地方,那怕轰不中具体目标也可以靠弹跳继续杀敌。
隋军炮手在轻松娴熟的清理炮筒和重新装填弹药,山梁上的宗罗睺和薛举军将士也在目瞪口呆,压根就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恐怖的武器,而与此同时,从山梁上冲锋而下的薛举军骑兵,也已经在北面的开阔地形上和隋军步兵正面干上了。
纵横陇西的薛举军骑兵确实骁勇异常,正面突击能够拦住他们的步兵队伍在全天下都不多,可是浑干率领这三千薛举军骑兵却非常倒霉,要死的不死碰上了隋末唐初最出色的陌刀兵战将阚稜,在阚稜的冷笑指挥下,有训练有经验的隋军陌刀兵先是强弩射击来敌,然后又用弓箭压制,两轮强弩和三轮弓箭射罢,薛举军骑兵也已经倒下了一百多骑,队伍出现凌乱,冲锋势头也不由自主的为之减慢。
骑兵最强大的地方就是势如破竹冲击力,此时一旦勒马就等于是前功尽弃还得给隋军弓箭当活靶子,所以即便比预料中大上不少,浑干军还是不肯停下脚步,仍然冲锋不止,部分后队骑兵还在冲锋中拉弓放箭,同样以远程武器扰乱隋军步兵队列,然而这一招在阚稜军面前能够收到的效果却是微乎其微,中箭轻伤的隋军士兵坚持不动,重伤倒下的也迅速被后面的同伴拖走,然后立即补上缺口,丝毫不见凌乱。
终于,薛举军骑兵终于还是撞上了隋军陌刀兵,可是他们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斜上指向他们心腹要害的雪亮陌刀,隋军陌刀兵甚至都不必做出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