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李二麾下最出色的任瓌就被领进了厅中,行礼之后,任瓌也没客气,稍微客套了两句就直接问道:“魏公,我家唐国公收到消息,听说宇文化及尽起江都之兵,沿通济渠北上,正向你的身后杀来,不知可有此事?”
“你们怎么知道的?”李密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这个消息就连近在咫尺的东都朝廷都还是靠李密协助才知道这一情况,远在河东的李二却抢先得知,李密自然大为吃惊。
“是我军细作探听到的这个消息。”任瓌恭敬回答,眼角却情不自禁的瞟了一眼旁边的祖君彦。
“你们的细作倒是能干。”李密哼了一声,然后才点头说道:“是有这事,怎么?你家唐国公有什么话要说吗?”
“正是如此。”任瓌点了点头,又清了清嗓子,说道:“魏公,宇文化及沿通济渠北上,必然要威胁到你的东线背后,唐国公对此忧心忡忡,十分担心魏公你两线作战,腹背受敌,陷入危机。前日我家右都督又闻得魏公你接受皇帝陛下(杨侗)招抚,被陛下封为朝中太尉,唐国公为魏公欢欣之余,也难免更加担心魏公你的危险处境,所以特地派遣小使前来……。”
“报。”突然进门的亲兵打断了任瓌的假话连篇,向李密奏道:“启禀魏公,伪丞相陈应良派遣昭勇将军、千牛备身张永通为使,前来拜见魏公。张永通在渑池被杨德方将军拿下,目前已经押送到了金镛城中。”
“陈应良奸贼也派人来拜见我?”李密一楞,惊讶说道:“那个奸贼又想干什么?”
“肯定是来招抚魏公你。”裴仁基很有把握的说道:“陈应良小贼扶立伪帝,自封大丞相大将军,手握军政大权,封官任职都是他说了算,为了吞并天下和篡夺大隋江山社稷,他当然也会向东都朝廷一样,生出招抚魏公你的心思。”
李密不语,心里只是暗骂裴仁基蠢货,且不说自己和陈丧良的仇怨不共戴天,彼此深恨入骨,算路程,陈丧良那边肯定也应该收到了自己已经接受杨侗招降的消息,怎么还可能白费力气又来招抚自己?
见李密脸色不善,任瓌生出误会心中暗喜,忙向旁边的祖君彦悄悄使了一个眼色,在背底里收了李二无数好处的祖君彦会意,立即开口说道:“魏公,德本将军刚才说得对,你已经是东都皇帝的臣子,不宜再见逆贼使者,不如仿照宇文逆贼使者例,将陈应良奸贼的使者也拿下,献给皇帝陛下,陛下必然大喜,对魏公你也必然更加器重。”
祖君彦在李密的幕府中颇有几个朋友,他开了口,自然也有好几个人附和,对准女婿充满羡慕忌妒恨的裴仁基也跑出来坑女婿,怂恿李密把张永通拿下交给杨侗。任瓌也乘机说道:“魏公,小使是外客,本不应该插口你的内事,但既然恰好碰上,小使就斗胆进一句言——陈应良逆贼奸诈无匹,他的使者前来,必然是抱有恶意,不安好心,魏公最好还是不要见他。”
祖君彦等人一起附和,这时,大厅角落突然响起了王玄策的声音,很是恭敬的说道:“魏公,如果你不想见那陈贼使者,不妨让小生代为接见如何?关中道路阻塞,陈贼防范严密,我军对关中情况知之甚少,小生也正好替你打听一下关中情况。”
转头看了一眼王玄策,李密笑笑,道:“心志可嘉,但你不是那个张永通的对手,还是让他进来吧,许久没和那个小贼直接联络了,本公还怪想他的,见一见吧。不然的话,那个小贼肯定又要在背后笑我没胆量,连他的使者都不敢见了。叫那个张永通进来。”
王玄策和祖君彦等人一样大失所望——因为王玄策十分怀疑,陈丧良派来的使者很可能还想乘机与他取得联系。任瓌也悄悄瞟了一眼王玄策,心中暗道:“想不这个毛头小子说出来的话,老狐狸李密也能听进一些,必须试试能不能把他拉过来。”
在祖君彦和裴仁基等人失望的目光中,曾经不止一次代表陈丧良到李密面前招摇撞骗的张永通大步进到厅堂,一边向李密拱手行礼,一边微笑说道:“小使张永通,奉大隋丞相许昌公之令,前来拜见法主先生,先生安。一别经年,法主先生风采依旧,实在可喜可贺。”
“是你啊?”李密也认出了张永通,笑道:“好小子,去年见到你的时候,记得你还只是一个虚封的校尉,这才一年时间,就已经是正六品的昭武将军了,还兼着同为正六品的千牛备身,跟着陈应良那个窃国奸贼,是爬得很快。”
“托法主先生的福,小使去年几次代表丞相出使贵军,全都不辱使命,得了丞相赏识。”张永通说话永远都是不卑不亢,毫无畏惧,还又笑道:“也托了李渊老贼的福,丞相奉先皇圣旨西征关中,在剿灭李渊老贼的战事中小有功勋,积功侥幸得到这两个职位。”
任瓌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了,张永通则又笑道:“法主先生,小使今后还能不能升官受赏还得继续靠你提携,还请法主先生尽快进兵关中,与我军决一死战,那么小使就又有积功受赏的机会了。”
“不愧是陈应良奸贼的人,说话就是这么直接。”李密放声大笑,说道:“放心,迟早会给你这个机会,不过本公可以保证,等到了阵上对决的时候,本公一定要把你生擒活捉,车裂处死,以此惩罚你几次在本公面前出言不逊的罪过。”
“小使不怕。”张永通微笑答道:“因为小使知道,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李密再次大笑,对张永通的胆色颇为赏识,然后李密又微笑说道:“听你口气,陈应良小贼今天派你来这里,好象不是打着伪帝招牌来招降本公了?”
“当然不是。”张永通微笑答道:“法主先生你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接受我们丞相的招降?退一万步说,就算法主先生你出于各种原因,假装接受了我们丞相的招降,我们丞相要法主先生你与王夫人的独生爱子送到大兴去做人质,法主先生你舍得吗?所以我们丞相说了,与其与法主先生你装模作样的做朋友,不如直接了当的直接做敌人,这样还痛快些,法主先生你说是不是?”
李密再次放声大笑,道:“陈应良奸贼说话果然直接,不错,和你们伪丞相这样的奸贼直接做敌人,是远远比装模作样做朋友痛快!废话不多说了,直接说吧,陈应良奸贼,又派你来玩什么卑鄙诡计?”
“我们丞相一向宽厚为怀,怎么可能用什么卑鄙诡计?”张永通毫不脸红的说了一句绝对昧良心的话,然后才说道:“法主先生快人快语,那小使也就直接说了,小使今天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救法主先生你的性命!”
李密仰头大笑,笑道:“还有脸说不是来玩卑鄙诡计?先惊后抚,典型的说客伎俩,先拿大话恐吓本公,然后再花言巧语引诱本公入套是不是?”他取得联系。任瓌也悄悄瞟了一眼王玄策,心中暗道:“想不这个毛头小子说出来的话,老狐狸李密也能听进一些,必须试试能不能把他拉过来。”
在祖君彦和裴仁基等人失望的目光中,曾经不止一次代表陈丧良到李密面前招摇撞骗的张永通大步进到厅堂,一边向李密拱手行礼,一边微笑说道:“小使张永通,奉大隋丞相许昌公之令,前来拜见法主先生,先生安。一别经年,法主先生风采依旧,实在可喜可贺。”
“是你啊?”李密也认出了张永通,笑道:“好小子,去年见到你的时候,记得你还只是一个虚封的校尉,这才一年时间,就已经是正六品的昭武将军了,还兼着同为正六品的千牛备身,跟着陈应良那个窃国奸贼,是爬得很快。”
“托法主先生的福,小使去年几次代表丞相出使贵军,全都不辱使命,得了丞相赏识。”张永通说话永远都是不卑不亢,毫无畏惧,还又笑道:“也托了李渊老贼的福,丞相奉先皇圣旨西征关中,在剿灭李渊老贼的战事中小有功勋,积功侥幸得到这两个职位。”
任瓌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了,张永通则又笑道:“法主先生,小使今后还能不能升官受赏还得继续靠你提携,还请法主先生尽快进兵关中,与我军决一死战,那么小使就又有积功受赏的机会了。”
“不愧是陈应良奸贼的人,说话就是这么直接。”李密放声大笑,说道:“放心,迟早会给你这个机会,不过本公可以保证,等到了阵上对决的时候,本公一定要把你生擒活捉,车裂处死,以此惩罚你几次在本公面前出言不逊的罪过。”
“小使不怕。”张永通微笑答道:“因为小使知道,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李密再次大笑,对张永通的胆色颇为赏识,然后李密又微笑说道:“听你口气,陈应良小贼今天派你来这里,好象不是打着伪帝招牌来招降本公了?”
“当然不是。”张永通微笑答道:“法主先生你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接受我们丞相的招降?退一万步说,就算法主先生你出于各种原因,假装接受了我们丞相的招降,我们丞相要法主先生你与王夫人的独生爱子送到大兴去做人质,法主先生你舍得吗?所以我们丞相说了,与其与法主先生你装模作样的做朋友,不如直接了当的直接做敌人,这样还痛快些,法主先生你说是不是?”
李密再次放声大笑,道:“陈应良奸贼说话果然直接,不错,和你们伪丞相这样的奸贼直接做敌人,是远远比装模作样做朋友痛快!废话不多说了,直接说吧,陈应良奸贼,又派你来玩什么卑鄙诡计?”
“我们丞相一向宽厚为怀,怎么可能用什么卑鄙诡计?”张永通毫不脸红的说了一句绝对昧良心的话,然后才说道:“法主先生快人快语,那小使也就直接说了,小使今天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救法主先生你的性命!”
李密仰头大笑,笑道:“还有脸说不是来玩卑鄙诡计?先惊后抚,典型的说客伎俩,先拿大话恐吓本公,然后再花言巧语引诱本公入套是不是?”
第411章 我叫王玄策
面对李密的嘲讽讥笑,张永通神情依然平静自若,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伸手入怀,拿出了一道书信,知道陈丧良是什么货色的李密毫不奇怪,同样不说话,只是向蔡建德努努嘴,蔡建德会意,立即上前接信。
任瓌、祖君彦和裴仁基等人全都有些紧张,知道陈丧良这是要出招,却又猜不到陈丧良要出什么招,只能是盼着李密赶快看完书信能让他们也看看内容,谁曾想事与愿违,张永通不但没有急着把书信交给蔡建德,还又对李密说道:“法主先生,事关重大,我们丞相有过交代,这道书信还请你独自一人观看,不要让第二个人看到书信全文。当然,内容法主先生你可以不必保密。”
“为什么?”李密好奇问道。
“法主先生,恕小使说句不恭敬的话,贵军在军情保密方面做得很不足。”张永通答道:“不瞒法主先生,其实先皇被宇文化及杀害这件事,都是贵军之中有人泄密,再经过有心人之手,故意泄露我军之中,我们丞相这才知道这个噩耗。所以我们丞相担心法主先生你的身边已经出了内奸,怕他看到书信全文知道一件隐秘大事,导致另一个当事人也知道此事,这才让小使提醒法主先生这点。”
个别做贼心虚的人脸色有些微变,赶紧偷眼去看李密的反应,还好,李密是熟知陈丧良的恶劣性格的,听了这话后不但没有重视,还冷笑说道:“果然又来挑拨离间了,想间立本公与麾下众人的关系对不对?陈应良小贼,也不知道换个花样。”
确实是这个目的的张永通不再说话,这才把书信交给了蔡建德,蔡建德再把书信转呈到了李密的面前后,嘴角挂着冷笑的李密接过先看了封口火漆完好无损,这才捏碎火漆取出信笺,然后随意只看得一眼,李密脸上的讥笑就立即消失,还马上明白了陈丧良要求他保密的原因,因为这道书信的内容,竟然是李二写给杨侗的奏章!
准确来说,是李二以臣子名誉写给他所承认的皇帝杨侗的奏章抄件,在奏章上,李二首先就提及了杨侗招降李密成功这件事,然后向杨侗分析了一通天下大势,指出李密向杨侗归降不过是害怕被东都军队和宇文化及两面夹击而已,所谓归降毫无诚意,只要解决了宇文化及这个麻烦,李密必然会降而复返,说不定还有可能乘着向杨侗诈降的机会,突然出兵拿下东都城池!
接下来又是分析天下大势,李二向杨侗指出,天下逆贼虽多,却只有陈丧良和李密这两股贼军是东都大敌,余下无论是窦建德、杜伏威还是正在北上途中的宇文化及都不足为惧,翻不起大的风浪。陈丧良据关中拥山河之险,非一朝一夕可破,对付陈丧良只能是从长计议,而李密只是表面上兵马众多,粮草丰足,看上去似乎十分强盛,实际上却是四面环敌,内部严重不稳,远比陈丧良容易对付,所以李二给杨侗提出了先李密后陈丧良的平贼方略,建议先干掉李密,收编其众,然后再掉过头去收拾陈丧良。
至于如果干掉李密,李二处心积虑的为杨侗设计了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就是驱虎吞狼,诏令李密攻打宇文化及,待其与宇文化及两败俱伤后,东都方面再出手坐收渔利。接着李二又指出,这个方案虽然简单有效,但很难重创到李密根本,因为以李密之奸诈狡猾,必然要想方设法的把宇文化及诱到虎牢关战场决战,届时李密坐拥雄关坚城,又距离洛口仓城只有区区三十里,即便遭到宇文化及与东都军队夹击,也仍然立于不败之地,而宇文化及的兵马虽然强盛,粮草却肯定严重不足,李密只要稍用缓兵之计拖延一点时间,宇文化及就必然惨败在李密手中,李密再乘机收编宇文化及的饥饿之师,力量更为强大之后,再掉过头来攻打东都洛阳,东都方面就将必败无疑!
第一个方案正对李密的胃口,让李密心中窃喜,而第二个方案就让李密有些毛骨悚然了,李二提出的第二个方案竟然是一个无比恶毒的养狼敌虎之计!具体计划则是由李二出面与李密联络,假意劝说李密集众人之力对付他的死敌陈丧良,诱使李密与宇文化及达成协议,为宇文化及提供一批救急粮草,换取宇文化及绕道河内西进关中去和陈丧良拼命!
接着,李密一旦中计,李二就马上出手联络宇文化及军,劝说宇文化及在渡过黄河之后,乘李密不备突然东进拿下不远处的黎阳仓,彻底解决粮草不足的后顾之忧,也擒拿李密和李密军诸将正在黎阳后方的家眷老弱,然后李密必然和宇文化及反目成仇,为了夺回黎阳仓和救出被俘家眷,李密就也很大可能回师黎阳仓去与宇文化及拼命,李密军主力远离了虎牢关和洛口仓后,李二就可以和东都军队联手,乘机光复洛口仓和虎牢关!
同时退一万步说,就算李密不敢回师去黎阳和宇文化及拼命,他与宇文化及结仇之后,两家之间今后也肯定是兵戈不断,彼此拼命消耗实力,腹背受敌的李密为了全力应对宇文化及,也肯定只能是继续向杨侗臣服,杨侗甚至还可以乘机要求李密交出部分粮食,缓解东都粮食紧缺的燃眉之急,可以放下心来坐山观虎斗。而到了李密和宇文化及两败俱伤实力严重下降后,李二再和东都军队联手反击,同样可以轻而易举的干掉李密,甚至一鼓作气拿下宇文化及!
除此之外,李二还告诉杨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