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李靖似乎犯了一个大错,那就是在迅速收兵回营固守的同时,竟然忘记了拆除温汤河上新搭建的五道浮桥,急于干掉李靖的薛仁果也没客气,立即就率军走浮桥直接越过了温汤河。然而在过河之后,始终还是嫩了点的薛仁果也就在不知不觉间被老奸巨滑的李靖给阴了——李靖并没有给他在河岸阵地上留下充足空间展开兵力,他如果强行在隋军营地以西列阵,前军就得完全暴露在隋军强弓硬弩的覆盖下。
没关系,不能在西面列阵还可以在南面,背南面北在隋军营地南面摆开阵势后,薛仁果再一次亲自出马,到隋军营前叫骂搦战,老狐狸李靖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让士卒坚守营栅,然后笑吟吟的看着薛仁果在营外白费力气,不再做任何安排。薛仁果骂得口水都干了也不见隋军出战,无奈之下也只好下令直接发起进攻,正面强攻隋军营地。
以众敌寡有坚营立足还采取守势,李靖如果再打不赢那就得改个名字叫赵括了。在他的指挥下,这场营地攻防战简直就象是教科书一样的标准,发起进攻的薛仁果军刚进入弩箭射程,马上就遭到隋军硬弩的齐射压制,两轮齐射下来,薛仁果军付出惨重代价冲到弓箭射程内,隋军弓箭手又在弩阵的两翼交叉射击,覆盖来敌,射速缓慢的隋军弩兵也得以从容装箭上弦,射出第三波更为致命足以穿透铁甲的强弩,然后更加从容的后退轮换刀枪手上前,而当隋军三轮弩箭射罢,交叉射击的弓箭手又足足放出了五轮羽箭密集覆盖,可怜的薛仁果军步兵这才好不容易摸到隋军营地的边缘。
挨了这么多箭弩后,能够冲到隋军营前薛仁果军攻营队伍当然已经是伤亡不小,死伤惨重,但他们的噩梦还没有结束,正面有栅栏和鹿角拒马阻拦,又有隋军枪矛的捅刺劈砸,时不时还有冷箭从栅栏里射出偷袭,苦不堪言,再怎么猛攻都进展缓慢,死伤数字也一直在不断上升。
如果不是人高马打的陇西士兵还有一个投枪战术,可以在近距离投掷弧形伤敌,这场战斗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不过在交叉覆盖的隋军弓箭面前,薛仁果军的投枪手还是很难发挥全部威力,很多投枪手甚至连标枪都还没有投出去,就已经在振臂间被隋军士兵弓箭射中,惨叫着倒地而死。兵力本来就不足的薛仁果军,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李靖逼着打成了兵力消耗战。
随着伤亡的不断扩大,薛仁果的急脾气也逐渐开始发作了,大骂部下无能之余,还在阵上亲手砍了两个自家逃兵,李渊在隋军营中看到这一情况,心中顿时暗喜,赶紧叫来统率骑兵的刘十善,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一通,刘十善领命大喜,也立即下去布置安排。
战斗又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当薛仁果第三次轮换攻营队伍后,立即做好了充足准备的隋军骑兵突然从营东出门,数量不多只有五百余人,但是却十分嚣张的迂回来冲薛仁果军骑兵所在的右翼,正为攻营不利而火大薛仁果顿时大喜过望,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出气筒不肯放过,干脆把步兵指挥权暂时移交给副手忤士政,自己亲自率领数量多达三千的骑兵去迎战刘十善。
只有五百来骑的刘十善傻了才会和薛仁果正面硬拼,薛仁果的骑兵刚刚出击,刘十善就已经带着骑兵掉头就跑,还直接跑往东面来路,薛仁果那里肯错过这样的机会,带着王牌骑兵只是紧追不舍,转瞬间就被刘十善牵着远离了营地战场。
很快就有薛仁果部下怀疑这是调虎离山计,赶紧提醒薛仁果小心中计,万不可过于远离步兵主力,但薛仁果仗着马快又信任忤士政的指挥能力,根本不予理会,同时刘十善也不断在前面回头叫骂挑衅,激得薛仁果象发疯一样的紧追不舍,很快就被刘十善带着远离了战场二十余里。
敌人的王牌骑兵被成功诱走,还把敌军主将也给勾得远离了战场,李靖在隋军营地里当然是笑得比谁都开心,马上叫来了丘师利和丘行恭兄弟后,李靖命令他们率领三千步兵从东门出营,继续迂回去冲击薛仁果军步兵主力右翼。
急于建功的丘家兄弟欢天喜地的接过了命令,但是因为薛仁果军在骑兵远离后仍然十分冷静的加强了右翼防御,把之前轮换下来的疲兵安排在了空间狭小的左翼,丘家兄弟也没敢过于轻敌,向李靖拱手说道:“李副使,末将等发起冲击后,还请你在正面出兵一支,牵制贼军的正面兵力,这样末将等才更有把握。”
李靖笑了,微笑说道:“我当然会从正面出兵,不过我要等你们冲溃了贼军的中军之后,我才会在正面出兵。”
丘家兄弟惊讶抬头,不知李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靖却又笑道:“在我军正面出击之前,我也有援军给你,你们出击的同时,敌人的背后会有你们的援军出现!”
“敌人的背后?”丘家兄弟先是一惊,然后下意识的飞快去看薛仁果军的背后——薛仁果军的背后南面,是山高林密的终南山脉。
“难怪副使你故意没在我军营地东面留下开阔空间,原来你是早就在准备着引诱贼军背对终南山立营啊!”丘家兄弟顿时恍然大悟了,而大喜之余,丘师利又疑惑问道:“可是李副使,我们的伏兵什么时候安排在终南山里的?我们之前怎么没有看到我军有兵力调动?”
“忘了我们有一支军队兵力很少,但是战斗力非常强大?”李靖微笑着反问道。
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些白色的影子,丘家兄弟再次恍然大悟,大喜之下向李靖郑重行礼,然后飞快冲下去统兵出战,李靖笑着点点头后,又向身边的亲兵吩咐道:“点狼烟,发信号,让报**出击。”
同一时间,薛仁果的骑兵已经被刘十善给引离战场足足三十里了,但准备充足轻装上阵的刘十善军仍然还在不断的回头大骂,“薛仁果小儿,有本事过来和老子决一死战!来!有本事就给我来!”不知李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靖却又笑道:“在我军正面出击之前,我也有援军给你,你们出击的同时,敌人的背后会有你们的援军出现!”
“敌人的背后?”丘家兄弟先是一惊,然后下意识的飞快去看薛仁果军的背后——薛仁果军的背后南面,是山高林密的终南山脉。
“难怪副使你故意没在我军营地东面留下开阔空间,原来你是早就在准备着引诱贼军背对终南山立营啊!”丘家兄弟顿时恍然大悟了,而大喜之余,丘师利又疑惑问道:“可是李副使,我们的伏兵什么时候安排在终南山里的?我们之前怎么没有看到我军有兵力调动?”
“忘了我们有一支军队兵力很少,但是战斗力非常强大?”李靖微笑着反问道。
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些白色的影子,丘家兄弟再次恍然大悟,大喜之下向李靖郑重行礼,然后飞快冲下去统兵出战,李靖笑着点点头后,又向身边的亲兵吩咐道:“点狼烟,发信号,让报**出击。”
同一时间,薛仁果的骑兵已经被刘十善给引离战场足足三十里了,但准备充足轻装上阵的刘十善军仍然还在不断的回头大骂,“薛仁果小儿,有本事过来和老子决一死战!来!有本事就给我来!”
第388章 理所当然
因为饮食结构中蛋白质所占比例的缘故,陇西兵在身高和体力方面,明显要强过以中原农耕士兵占多数的隋军将士一些,这也是薛仁果军之前压着马三宝打的根本原因,但陇西兵也有两个缺点,一是人口少兵源不足,二是组织纪律性比较差,对战的兵力越多,战局越复杂,陇西兵自行混乱的可能就越大。
组织纪律比较差这点在陇西兵占上风时也不容易暴露,尽管是以少击众,还面临攻坚难题,但因为隋军将士始终坚守营地不出,掌握战场主动的薛仁果军仍然是斗志昂扬,一度都差点打进隋军营内,那怕是主帅薛仁果暂时离开了战场,薛仁果军至少在表面上看上去仍然还是井然有序,进退自如。
也就是暂时能够做到这点,随着隋军营地里的狼烟升起,之前已经打开过的隋军大营东门再次开启,丘师利和丘行恭率领的三千隋军步兵突然出击,迂回来冲薛仁果军的步兵主力右翼,以勇猛而在史书上留名的丘行恭手提长刀身先士卒,大声吆喝不断,“杀!杀光这帮陇西狗!”
直到此刻,薛仁果军仍然没有出现任何的慌乱,暂时代替薛仁果指挥全军的忤士政也是极其不屑,仅仅只是命令右翼迎战,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调整,对自军将士的战斗力充满绝对信心。
如果忤士政迅速哨探一下他背后的山林情况,那他肯定就没有这样的自信了,看到狼烟升起,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报****将士立即出动,在报**刚组建时的旗手于乐率领下,牵着战马离开事前埋伏的山林,来到林区边缘上马列队,于乐一声令下,二百一十一名报****将士整齐冲锋,白袍飘展,眨眼间就冲出了山林,神兵天降一般的突然出现在了敌阵后方,带着狞笑直接冲向毫无防备的薛仁果军背后。
当看到突然出现的报**铁骑时,薛仁果军终于开始慌了,纷纷大叫报警的同时,忤士政也是大吃一惊,顿时明白中计,赶紧大吼下令道:“后军掉头,列横队迎战,给我坚决顶住!快,派快马向太子告急,请他马上回来!”
与此同时,丘家兄弟率领的隋军步兵也顶着羽箭标枪撞上了薛军右翼,身先士卒的丘行恭长刀挥舞,大声吼叫着连斩两敌,在薛军战阵上打开了一个小缺口,尾随其后的隋军步兵乘机冲上,在局部与薛军展开混战,更多的隋军将士则是列队冲上,以盾牌撞击敌人,刀砍斧劈短矛捅,薛军将士也是拼命还击,两军相接处杀声震天,刀枪碰撞不绝。
李靖最大的奇袭指望还是报****,以擅长打恶战闻名的报****将士也没有让李靖失望,薛军士兵还在匆忙排列密集横队而出现些许混乱的时候,来势极快的报**铁骑已经象一把钢刀一样,笔直插进了薛军横队的正中部位,披甲战马喷着火一般灼热的鼻息,带着惯性直接撞到薛军士兵身上,不需报****将士刀砍枪捅,仅仅是巨大的冲击力,就已经把薛军士兵撞得人仰马翻,个别士兵还被撞得直接飞了起来。
钉着蹄铁的马蹄践踏着薛军士兵的身体继续前进,早就习惯了这一情况的报****将士马刀起伏,枪扎矛捅,把一个接一个拦在面的敌兵砍翻捅倒,脚步不停的笔直前进,而这一刻,薛仁果军纪律较差的弱点也立即暴露,在本应该坚决密集队形抵消报****将士冲击力的关键时刻,薛军士兵出于对重骑冲击的恐惧和害怕,还有对违犯军纪的满不在乎,竟然纷纷松动散乱,就连基层将领都没有努力约束士兵列队,导致报**的冲锋势头不减,刀插豆腐一般直接捅进了薛军后队,还直接捅了一个对穿。
薛仁果军终于开始乱了,尤其是看到报**笔直杀向他们的指挥旗阵所在时,薛仁果军的将领士兵更是一片慌乱,好在忤士政反应迅速,马上又大声下令中军列队迎战,猛将浑干也来到阵前指挥,大声呵斥约束士卒列队,这才没让中军队伍出现溃逃情况,并迅速排列起了新的密集横队。
很可惜,报****还有一个金手指,眼看要和薛仁果的中军撞上时,报****队伍中突然飞出十几个火药瓶,抢先落入敌人密集横队中炸开,猛烈的爆炸不仅让薛军横队一片混乱,也让许多第一次遭遇火药武器的薛军士兵魂飞魄散,在从未面对的未知恐惧面前胆气全丧,下意识的撒腿就跑,就连薛军猛将浑干都被当场吓傻,惊叫道:“这是什么玩意?”
利用火药武器混乱敌人的密集队形后,报**再次轻而易举的扎进了薛仁果的中军内部,冲击间还顺手砍伤了浑干,前锋也直接面对了薛军指挥台,并且再次投出火药瓶扰乱敌人。同样被火药武器吓住的忤士政大惊,下意识的拍马就走,他身边的亲兵也赶紧跟上,原本还十分整齐的旗阵顿时东倒西歪,再也无法通过旗号、战鼓和号角指挥全军。
李靖等的就是这一刻,令旗一挥后,隋军大营正门大开,早就等得不耐烦的牛进达立即率军出击,向营外敌人发起反击,而正在攻营的薛军士兵也早被后方的巨响变故分散了注意力,挫折了士气,再被牛进达一冲,理所当然的大败而逃,牛进达军脚步不停,撵着敌人败兵的屁股紧追不舍,全力冲击薛军正面。
丘家兄弟也在此刻得手,受益于报**捣毁敌军旗阵,丘家兄弟麾下的隋军新降军士气高涨,薛军方面却是士气大滑,此长彼消之下,原本还支撑得住的薛军迅速崩盘,众多士兵撒腿逃命,带动和影响了正在第一线与隋军作战的薛军士兵,隋军乘机猛冲猛打,接连在薛军拦截阵地上冲出多个缺口,最后也不知道是那个薛军士兵高喊了一声快跑啊,薛军右翼霎时崩溃,将领士兵逃得到处都是。
薛仁果军的左翼直接是自行崩溃,看到战况不利,这些在之前攻坚战中就已经疲惫带伤薛军士兵连稍微抵挡一下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就撒腿冲向了温汤河浮桥,争先恐后的过河逃命,争抢浮桥间你推我搡,落水无数,而大冬天的掉进河水里,等待这些落水薛军士兵的,也就只剩下了被溺死或者被冻死的下场。
战局差不多是在片刻之间就被彻底逆转,牛进达从正面,丘家兄弟从右翼,两头并进直驱,报****则在薛军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地,之间还占据上风的薛仁果军却是一片大乱,将领士兵全都是争先逃命,冲向白雪皑皑的温汤河来路。忤士政和浑干等薛军将领原本还想努力坚持到薛仁果回援,可是再怎么大声喊叫下令,都制止不住军队接连溃散,最后干脆连身边的士兵都迅速减少。
看情况不妙,忤士政和浑干等将领也只好加入了逃命的队伍,带着身边还能指挥的军队争先西逃,隋军各部则穷追猛打,逼迫薛军败兵只能是冒险淌水过河,被淹死冻死众多,好些薛军将领还因为身上盔甲过于沉重的缘故,落水后就再没有机会再爬起,在只是齐胸深的水中被活活闷死。隋军将士则在后面猛砍猛杀,促使薛军更加慌乱东逃,斩获无数,也坑得薛军士兵被淹死冻死无数。
与此同时,被隋军骑兵调虎离山的薛仁果也隐隐察觉情况不对,主动下令停止追击,掉头赶回温汤河战场,不再理会隋军骑兵叫骂挑衅,得到过李靖事先指点的刘十善虽然没有发起攻击,却率领着隋军骑兵遥遥跟随其后,始终保持在薛仁果的视野之范围之内,对薛军骑兵施加心理压力,让他们不敢心无旁骛的直接返回河口战场。
撤退路上,薛仁果终于收到忤士政派快马送来的告急消息,大惊之下,薛仁果下令全军全速回援,刘十善也命令隋军骑兵加速咬住,保持与薛军骑兵的距离等待战机出现。结果也一切都在李靖的掌握之中,当薛仁果带着骑兵重新杀回营地战场,他的步兵主力已然崩盘大败,死尸几乎让温汤河断流,同时还有一支隋军步兵当道拦住了薛仁果骑兵的西进回援道路。
这么快就输得这么惨,惊怒之下,大发雷霆的薛仁果率军直冲隋军拦截阵地,想要多少斩杀一些隋军士兵为自军步兵报仇,然而薛仁果很快就发现他干了一件蠢事,列阵以待的隋军步兵不仅以强弓硬弩热情招待于他,还在阵上突然使出了火枪武器,原始的火绳枪虽然在射速方面不及弓箭,射程方面不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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