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和八大门阀结下的仇可不小,陈丧良越是装出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的虚伪面目,也就越是容易缓和化解与这些门阀的仇恨。
于是乎,陈丧良赶紧让帮凶走狗给自己准备了一些精美礼物和上好药物,领了众多的护卫,大张旗鼓的赶来自己原来在宜阳坊的府邸探望柴慎,柴家众人收到消息不敢怠慢,赶紧在柴母和柴绍的率领下出门迎接,伏于道旁迎接四年前只差一点点就成为了柴家女婿的陈丧良。
很会做人的以子侄身份向柴母还了礼,把哭得稀里哗啦的柴母请起了身,陈丧良再一次亲手搀起了柴绍,然后立即埋怨柴绍今天为什么不去见自己领受一个临时官职,已经什么都豁出去了的柴绍倒也坦白,答道:“父亲母亲和倩儿他们之前是住在宫城里,我今天去接他们回家居住,一直在忙,明天吧,明天我拜去见你。”
陈丧良大喜,忙又低声说道:“嫂子那里你放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求皇帝宽恕她,我把她在刑部安顿好了后,你也可以随时去见她。”
提到李秀宁,柴绍的表情有些黯然,但还是向陈丧良道了谢,然后陈丧良又看了看左右问道:“倩儿呢?她怎么没在这里?”
“听说是你来,她就躲回房间里去了,死活不肯出来。”柴绍很无奈的回答,陈丧良对此也是十分的无可奈何,只能是赶紧招呼众人进门,然后直奔后房去探望柴慎。
柴慎的情况比陈丧良想象的更糟糕,此前在柴家落魄时本就受过不少磨难,后来又进过几个月的天牢,前天晚上又在宫城里受到了惊吓,病情进一步加重,一直都是昏迷不醒,差不多出于弥留状态,侍侯在旁的疾医也说柴慎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陈丧良听了后心情颇为沉重,都不忍心再强行叫醒柴慎,最后还是柴母的坚持,陈丧良才在病榻旁边低声呼唤了几句柴世伯。
奇迹出现,连柴绍都叫不醒的柴慎,在听到了陈丧良的声音后,竟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再看到了陈丧良时,柴慎浑浊的双眼之中,竟然还出现了一些光芒,口中嗬嗬低鸣,似乎在和陈丧良打招呼。柴母和柴绍一起大喜,赶紧上来柴慎,给他喂水喂药,而之前躲着不见陈丧良的柴倩也很快出现,还亲手给柴慎端来了汤药。——当然,性格有些傲娇的柴倩还是装做没看到陈丧良。
陈丧良从曾经的未婚妻手里接过了药碗,亲手用调羹给柴慎喂药,柴慎喉咙里的声音更大,长满了皱纹的双眼中还缓缓流出泪水。陈丧良心中难受,便柔声说道:“世伯,你不用担心,小侄可以保证,一定会替你照顾你的家人,今天再不会让你和他们受任何委屈,柴世兄的前途也包在我的身上,他这次立下了大功,皇帝面前,我一定会替他争取最多的封赏。”
柴慎的口中还是嗬嗬不断,手指颤抖,似乎想做什么动作,旁边的柴母流着眼泪问他还是有什么心事,柴慎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无法说出半点话语,最后还是陈丧良醒悟了过来,便试探着问道:“世伯,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倩儿妹妹的事?”
柴慎的眼中又闪过光芒,脸上还露出了欣慰神色,陈丧良会意,时隔两年之后,第一次把目光转到了自己曾经的未婚妻柴倩脸上,现年都已经二十岁还没出嫁的柴倩则微垂着头,继续装做没有看到陈丧良的模样,但消瘦的脸颊上却微微已经有些发红。见此情景,陈丧良也别无选择,只能是暗道:“算了,几个媳妇都是养,多养一个也就是多双筷子多个碗,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拿定了这个主意,陈丧良也不和大老婆长孙小箩莉商量,直接就对柴慎说道:“世伯,我和倩儿妹妹的事,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已经娶妻成家,不可能再娶她为正室。但你应该也听说过,现在的左屯卫大将军王世充王将军的唯一爱女,是我的偏房,如果世伯你不介意,小侄愿意纳倩儿妹妹为偏房,向对待正室一样的对待她,照顾她一辈子。”
陈丧良的话还没有说完,柴倩的俏脸就已经红到了脖子根,然而此时,更大的奇迹出现,已经差不多三年不能动弹的柴慎,居然一把抓住了陈丧良的手背,咕哝着叫了一声,“贤婿。”
言罢,柴慎的脑袋一歪,带着解脱的笑意合眼而逝。他这次立下了大功,皇帝面前,我一定会替他争取最多的封赏。”
柴慎的口中还是嗬嗬不断,手指颤抖,似乎想做什么动作,旁边的柴母流着眼泪问他还是有什么心事,柴慎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无法说出半点话语,最后还是陈丧良醒悟了过来,便试探着问道:“世伯,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倩儿妹妹的事?”
柴慎的眼中又闪过光芒,脸上还露出了欣慰神色,陈丧良会意,时隔两年之后,第一次把目光转到了自己曾经的未婚妻柴倩脸上,现年都已经二十岁还没出嫁的柴倩则微垂着头,继续装做没有看到陈丧良的模样,但消瘦的脸颊上却微微已经有些发红。见此情景,陈丧良也别无选择,只能是暗道:“算了,几个媳妇都是养,多养一个也就是多双筷子多个碗,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拿定了这个主意,陈丧良也不和大老婆长孙小箩莉商量,直接就对柴慎说道:“世伯,我和倩儿妹妹的事,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已经娶妻成家,不可能再娶她为正室。但你应该也听说过,现在的左屯卫大将军王世充王将军的唯一爱女,是我的偏房,如果世伯你不介意,小侄愿意纳倩儿妹妹为偏房,向对待正室一样的对待她,照顾她一辈子。”
陈丧良的话还没有说完,柴倩的俏脸就已经红到了脖子根,然而此时,更大的奇迹出现,已经差不多三年不能动弹的柴慎,居然一把抓住了陈丧良的手背,咕哝着叫了一声,“贤婿。”
言罢,柴慎的脑袋一歪,带着解脱的笑意合眼而逝。
第386章 獠牙渐露
大隋天下越来越乱,陈丧良在关中战场打得再漂亮,也挡不住历史车轮的七十码,更拦不住那些前仆后继举旗造反的大小贼头,变民义师。
大小萧国舅的亲戚萧铣比历史上更早起兵,才刚进九月就在罗川小县自称梁公,叛离大隋朝廷,不到五天就拉起了三万多人的队伍,周边的隋军地方军队不但没有出兵镇压,还纷纷易帜归附于他,主动投靠归顺于他的流寇变民有如过江之鲫,洞庭湖周边诸郡迅速脱离大隋朝廷统治,成为萧铣的地盘。
窦建德在河间自称了长乐王,改元丁丑;现在还叫李子和的郭子和在榆林当了长乐王,建元正平;刘武周直接在马邑称帝,改元天兴;林士弘干掉了陈丧良的老战友刘子翊,在虔州自称楚皇帝,年号太平;梁师都也在很有帝王气的延安当了梁皇帝,建元永隆;再加上此前就已经称帝、称王和称公的李密、薛举和李轨等人,大业十三年竟然有着十来个年号。
闹得最厉害的仍然还是李密和翟让,好不容易熬到了陈丧良这个隋炀帝的忠实走狗西进关中,翟李贼军立即两路并进再袭东都,利用之前秘密挖掘的地道奇袭虎牢关得手,继而包围洛口仓,接替陈丧良保卫东都的王世充在河内被翟李联军的主力缠住,无法迅速回师救援,杨侗派遣段达率军西进救援洛口仓,李密和翟让率领的后续援军却抢先渡过黄河抵达洛口仓战场,迎头痛击段达,段达手中兵马虽然不少,但精锐战兵却已经被陈丧良和王世充带走,被精锐尽出的翟李贼军打得大败而逃,损失过半。
还好,关键时刻,习惯坑爹的裴仁基再次坑了翟李联军,奉命牵制王世充,却中了王世充的诱敌计,出兵追击佯装撤退的王世充反中埋伏,被老奸巨滑的王世充揍得满地找牙,两万多兵马只剩不到千人逃回临清关,好在王世充急于回援东都,摆脱了裴仁基的纠缠就马上返回河阳渡河南下,被隋炀帝和陈丧良恨得蛋疼的裴仁基这才拣回了一条命。
这里必须多说一句题外话,笔者认为历史上东都隋军能够最终打败李密的最大功臣并不是王世充,也不是拼掉了李密主力的宇文化及,而应该算是裴仁基。历史上李密和翟让拿下了洛口仓后,又迅速拿下了东都隋军最后的粮草供应地回洛仓,在饿都可以把东都隋军饿死的情况下,奉命守回洛仓的裴仁基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纵兵劫掠,造成李密军自行混乱,东都隋军乘机发起反击,大败裴仁基抢回了回洛仓,往城里运回去了大批的救命粮食,然后靠着这些粮食熬到了王世充等人率军赶到东都战场增援,这才有了后来的事。基本上可以说,如果没有裴仁基这个坑爹专业户习惯性的脑进水,就没有后来李密的兵败身亡。
言归正传,王世充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当他回到洛阳重整兵马准备救援洛口仓时,只有几千守军的洛口仓已经被杀红了眼的翟李联军攻破,守将贺兰宜中流矢身亡,欣喜若狂的翟让李密立即打开洛口仓放粮,不到三天就拉来了十几万炮灰,王世充再急匆匆赶来夺回洛口仓时,所面对翟李联军兵力已经超过了二十万。擅长用兵的王世充虽然不害怕这些乌合之众,奈何他碰上的却是同样擅长用兵用谋的李密,棋逢敌手,盘肠大战多次都不分胜负。
在这样的情况下,尽管王世充本人并没有提出要求,越王杨侗还是派出了使者与拜把子大哥陈丧良联系,要求陈丧良尽快从关中战场抽身回援,解除东都洛阳的危机。然而杨侗大概是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他的拜把子大哥陈丧良,已经不想再回东都洛阳了,至少在某些事情发生之前,陈丧良是死活不想再回洛阳了。
杨侗的使者散骑常侍崔德本是在十月二十三这天抵达的大兴,见陈丧良已经顺利拿下了大兴,崔德本一度为之大喜,见到陈丧良就马上恳求陈丧良尽快回军,可惜咱们丧尽天良的陈丧良却马上指着血迹斑斑的大兴内城问道:“崔常侍,你自己看,宫城和皇城的血都还没干,这个时候我敢回师洛阳吗?”
理直气壮的堵住了崔德本的嘴巴,陈丧良又更加理直气壮的拿出各种探报,一一翻着说道:“崔常侍你请看,李逆贼军的败兵还在三原,随时都也可能重新打回大兴;还有奴贼白瑜婆和逆贼李弘芝,乘着我军与李渊贼军交战的机会,已经流窜到了京兆郡的上宜一带活动,距离大兴才两百多里,我走了,这些贼军还不乘机来打大兴啊?这些乱贼还算好对付,薛举薛逆的前锋,马上就要和我军偏师马三宝干上,他背后的窦琎和萧瑀是货色你也知道,我敢放心离开大兴吗?”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崔德本乖乖闭上了嘴巴,陈丧良这才改变语气安慰了崔德本一通,说自己一定会尽快想办法给东都派去援军,又劝崔德本不必焦急,王世充有能力挡得住李密和翟让,好说歹说,终于还是把崔德本打发到了馆驿休息,陈丧良又让房玄龄给自己上表隋炀帝和杨侑,一边表功一边夸大大兴周边的危急情况,找借口赖在关中不走。
也是凑巧,打发走了崔德本没过多久,马三宝那边就再次送来急报,说薛仁果军已经在前天越过了虢县(宝鸡),扶风太守窦琎也果然按兵不动,坐视薛仁果从他的郡治雍县境内穿过,而且从薛仁果的推进速度来看,马三宝很可能在今天之内就会和薛仁果干上。
新的问题又来了,陈丧良一度考虑过亲自率军西进迎战薛仁果,但大兴刚刚光复,内外三城满目疮痍,百废待兴,各种各样的政治问题急需陈丧良亲自料理,同时隋军主力也比较疲惫,不利于再发起大规模西征。所以陈丧良只拿考虑了另外两个应对方案,第一是按照原订计划,让马三宝坚守眉县挡住薛仁果的脚步,同时让表叔李靖率领一支偏师西进增援马三宝。
第二个方案是诱敌深入,让马三宝且战且退逐渐勾着薛仁果东进,同时也勾着薛举军的主力东进,引到远离天水的大兴城下来决战,以逸待劳干掉薛举军的主力。
对于已经习惯了投机取巧战术的陈丧良来说,第二个方案无疑是最拿手也最有诱惑力,但这个方案却遭到了房谋杜断的坚决反对。房玄龄和杜如晦都向陈丧良提醒道:“诱敌深入,以逸待劳,从战术上而言确实是十分正确,但是从战略上和民心层面来说,这么做对我军十分不利。”
“大兴城已经两遭战乱了。”杜如晦指出道:“李渊贼军攻打大兴是一次,我们反攻大兴是一次,虽然我们和李渊贼军都比较克制,都没有纵容士兵劫掠百姓,抢夺民财,但两军交锋,城池攻受,大兴百姓的农耕商贸还是受到了巨大影响,就连冬麦都因为战乱没能下种,来年大兴周边的粮食歉收已成定局。”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如果再把薛举贼军的主力引到大兴城下决战,那么不仅大兴百姓会再受一次战乱之苦,大兴西面的田地冬麦也肯定会被坏殆尽,到时候就算我们成功打败了薛举贼军主力,明年关中的粮荒也肯定十分严重,这是留守你愿意看到的情况吗?”
“克明兄说得对,贤弟你如果想在大兴长期驻扎,就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只顾战术上风,而不顾百姓感受。”房玄龄也指出道:“关中战乱数月,民间早已不堪其苦,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门阀世家,都盼望尽快结束战事,重新安居乐业。此时我们如果再为了战术有利,故意把贼军主力引到大兴城下决战,关中百姓和门阀世家必然会对你大失所望,这将极不利于你在关中建立根基,巩固民心。御敌于国门之外,是你的唯一选择!”
默默的点了点头,新时代好青年陈丧良立即接受了房谋杜断的逆耳忠言,再稍一盘算后,陈丧良又说道:“薛仁果或许不足为惧,我让表叔带一支偏师西进,挡住他或者把他打退问题肯定不大,但是薛举如果也带着主力来怎么办?到时候我岂不是必须得率领主力西进迎战?”
“我认为薛举继续亲自率领主力西进的可能不大。”房玄龄分析道:“薛举此前答应与李渊缔盟联手,出兵李渊老贼抵挡我军,其目的肯定不是什么为了让李渊老贼承认他是西秦皇帝,而是为了趁火打劫,乘机拿下整个关中。现在李渊老贼已败,薛举闻讯肯定会考虑单独与我军交战的后果,他的背后又有李轨和平凉留守张隆威胁,后方不稳,他不会不掂量亲自率领主力西进的后果。”
“我们只要做到两点,薛举就必然不会亲自率领主力西进!”杜如晦又说道:“第一,以雷霆万钧之势击败薛仁果,让薛举贼军知道我们的厉害,知道大兴不好打!第二,逼迫窦琎站队,让他与薛举贼军反目,薛举再向攻打大兴粮道就会受到威胁,就只能是放弃这次准备不足的东征!”
“逼迫窦琎站队?”陈丧良一楞,忙问道:“如何逼迫?”
“是愚兄不对,贤弟你这几天太忙,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房玄龄忙向陈丧良致谦,又说道:“是这样的,我军光复了大兴之后,从武德殿里搜出了许多的李渊贼军公文书信,已经拿到了窦琎、萧瑀二贼与李渊老贼暗中勾结的罪证,还抓到了一个窦琎派来与李渊贼军联系的信使,有这些人证物证在手,贤弟你想逼迫窦琎与薛举反目易如反掌。”
“没错。”杜如晦点头,又建议道:“留守你只需要给窦琎去一道书信,假意询问此事真假,是否李渊老贼故意伪造了陷害窦琎,乘机要求窦琎站队表忠。那么窦琎为了自保,就只能是和薛举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