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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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小郎中- 第4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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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生看去,并投去羡慕的目光。

    直到出现了一个让童太医都挠头的病人。

    这病人脸色潮红,无精打采,自述头痛身痛全身高热。前面学生诊脉之后都茫然不知该确定是什么样的脉相。他们都说不出来,左京生当然也就没有了参考答案。

    这时童太医决定自己亲自上阵,然后再叫左京生来续写。可是童太医诊脉之后,也起了眉头。因为他也没见过,这个脉象十分的晦涩,不浮不沉不缓不紧。

    诊完脉后,童太医又望了他的舌尖,随后沉吟不语,旁边的左京生却没有看出来童太医正犹豫不决。愣头愣脑地问他:“太医,他这是什么脉相?我该怎么记录呢?”

    童太医的神情颇有些尴尬,因为他不能乱说。前面的学生都诊查过的,虽然这些人还不大会看病,但是脉相还是**不离十。如果自己随便说一个,那可能会被前面学生质疑,导致难以自圆其说。

    他略微沉吟,便想到一个办法,说道:“这个病人的病情与其他人不一样,是热沸毒聚,瘀凝血壅络脉不宣。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脉象是没有定数的。就不能按脉象来定症了,只能是舍脉从症。”

    左京生听得云里雾里的,也不敢多问。童太医思索片刻,说道:“这病应该是暑温,但是跟暑温又有诸多不同。还是根据病症来定方。”

    接着,他说了一个方子,让一旁的左京生抄了下来。一个兵士陪笑问道:“太医,我们兄弟这病要紧吗?”

    “病情是有些重,但是还不要紧,吃了我的药之后很快就能康复的。”

    “可是他已经昏迷了两天了。送到附近医馆去看过,医馆开了方子,但是没有药,说让我们等到太医来整治之后,再拿着方子到太医院去抓药,其他医馆也都没药了。——你看他这方子是不是对症。”

    说罢,这士兵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童太医。

    童太医表情冷淡,并没有伸手去接:“你若相信他的诊断,你就拿方子去抓药就是,何必要来看我。我堂堂太医,还会看他的方子吗?”

    那士兵很是有些尴尬,忙讪讪地把药方揣回了怀里,说道:“不,不,太医的医术那定是极高的,我们这就把他抬回去,等着方子开了,药抓了,好治病。”

    另一个陪同的士兵也说道:“对对,刚才太医已经说了,吃了药很快就会好的,不要紧,我们还是回去吧。”

    于是几个人便上前要把这士兵抬回到门板上把他抬走。可当士兵们将病人抬到门板上时,童太医忽然吃了一惊。因为他看见这个病人全身发软,就好像抽掉筋骨似的,整个头往后仰,双手直接垂在门板下。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眼睛微张,转都不会转。

    童太医赶紧招手说道:“等等,让我先看看。”

    说罢走上前仔细观瞧,只见那病人整个表情已经凝固,也听不到他来的时候那沉重的呼吸声。

    于是童太医不尽倒吸口凉气,赶紧伸手摸了摸病人的脖颈,感觉不到任何脉搏。又趴下身用耳朵听了听他的胸前,心跳也完全没有声音。

    童太医踉跄两步,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士兵,他竟然已经死了!

    其他几个陪同来的兵士,也顿时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大声呼唤,很快都嚎哭起来。

    原来就在刚才看病的这会子,这士兵竟然已经一命呜呼。童太医涨红着脸,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这病人他先前还断定虽然病情有些严重,但并不要紧。吃了他的药很快就能康复的,而现在病人就死在他面前了。

    ——————

    费神医同样遇到了非常棘手的病人,这个病人虽然没有死在他面前,却也差不多了。

    这病人也是被人用门板抬来的,来之前已经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深陷入了深度昏迷。但是唯独呼吸非常急促,费神医经过一番整治,却不知道这应当归属于何症。因为他的记忆中并没有类似的病症。

    而就在他沉吟思索该如何救治时,病人突然大口吐血。看见地上的鲜血一大滩,其他的人都吓得纷纷倒退,唯独费神医。只见他立刻打开了随身带着的木箱子,里面装着一些急救的药。

    他从一个瓶子里倒了几粒止血丹,快步上前,拿了一个水壶给这吐血的兵士灌了下去。送他来的兵士也被吓得退了好远,但是看见太医如此舍生忘死救治他们的同伴,这才纷纷都上去,七角七手八脚的帮忙,好不容易才将药给这士兵灌了进去。

    那兵士沉重的呼吸喘息着,那神情似乎想说一个谢字。张张嘴,却好似一条被扔在了河滩上的鲤鱼,根本说不出什么话了。唯独那沾满鲜血的牙齿,让人触目惊心。

    费神医给这个兵士灌了药之后,并没有继续思索,而是对送这个士兵来的其他的士兵进行了简要询问,看看这位吐血的兵士发病的经过和主要的症状。

    接着他没有挨个的给剩下的兵士看病,而是立刻飞快地检查了后面排队的兵士。询问了他们主要的病情,结果发现后面排着一长溜的兵士中,竟然有一小部分病情跟眼前这位吐血的士兵发病的经过差不多。

    费神医马上到其他几组询问情况,得知每一处其实都有与其类似的病例,而且症状都相差无几。这让费神医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他马上来到了城门楼,找到正在与御林军统领官两人喝着茶说着话的太医院判王院判面前,神情凝重的拱手说道:“启禀院判大人,我怀疑我们正在整治的御林军的兵士中,正在流行一种可怕的瘟疫。这种瘟疫甚至比目前京城发现的还要厉害。”

    王院判正在跟御林军的统领官相谈甚欢,听到这话不由皱了皱眉,很是有些不快,说道:“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不要扰乱民心。你应该知道,现在京城四周都是滚滚洪水围城,我们与外界已经基本失去联系,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好不容易抗洪排涝初见成效,百姓们回归家园,稍稍稳定心神,你却说京城有可怕瘟疫,你让百姓何去何从?你可知道,若是让百姓知道城中真有可怕的瘟疫,这些百姓只怕会跳入洪水逃生。那将会有多少人死于你这句话下,你担待的起吗?”

    费神医的医术高明远胜于王院判。这一点王院判当然心中有数,而太医院又是以医术高低论长短的,所以非常需要费神医这种医术高明之人。

    尽管王院判对费神医的医术很仰仗,但还是受不了费神医的咄咄逼人。因此,每在这个时候,他总是要与费神医争个高低。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即便是他认为费神医的话多少有些道理,又或者对他自己前途是有所警醒的,可是当着外人的面,他还是要争论一番,让费神医明白谁才是真的老大。至于后面该如何处理,他心中有数。

    他不会因为对费神医的观点明确质疑,甚至坚决反对而自以为是,浑然不采纳对方的主张。他知道,如何树立自己的权威是一回事,如何取得实际效果又是一回事。

    太医院的太医如果诊治的病人没有能够取得实在效果,那他就算巧舌如簧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最终还得看治疗的效果。

    费神医当然知道,这是院判王院判惯常做法。如果是平时他定不会与对方斤斤计较,扫了对方面子。可现在不一样,因为他发现事关重大。

    费神医于是上前两步,浓眉一挑,说道:“院判大人,这次的瘟疫我已经从各组做了了解,几乎每个组都出现了类似于我发现的瘟疫病人。这些病人发病非常急,其中有一小半从发病到死亡不超过三天,病势发展太过凶险。若是放任其蔓延,全城百万民众将会在劫难逃,而汴梁城也将成为鬼城啊。”

    听了这话,王院判明显有些慌乱。因为如果他展现出了强势的一面时,按照以往的情况,这位太医院中的医术最高明的号称神医的太医都会给他几分面子,即便不赞同也会先行告退,回头在与他交流,表达心中的担忧。而往往这时候,王院判才会放下架子,认真倾听对方的主张,而对方的意见往往也会采纳。因为王院判知道,在医术方面,这位费神医的意见必须听,肯定会对自己这个太医院原判带来好处。

    可是这一次,费神医很显然超出了先前的惯常做法。而对费神医有明确了解的王院判知道,若不是真的出现了天大的事情,这位虽然耿直却不懂官场规矩的费神医不会这样说这么做的。

第816章 耆英会

    于是王院判便起身,对这位带着御林军前来求医的统兵官拱了拱手说道:“很是抱歉,我去看看。现在不管事情大小,都要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现在可当真是出不了任何的岔子了,在洪水围困京城之时,任何谣言和错误的决断都可能会给京城军民带来致命的恐慌,必须严加核实。”

    统兵官神情惶恐,忙拱手说道:“理应如此,卑职陪同院判大人前去瞧瞧。”

    统兵官心头当然是不安的,因为费神医刚才所说的话和异常严厉的表情,让他一颗心爷顿时悬了起来。毕竟,御林军可是皇帝的亲兵卫队,是京城维护治安,保证皇家安全的绝对中坚力量。若他们真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他当即决定跟院判王院判一起去瞧瞧。

    王院判的这个决定正是费神医所希望的,他也希望让顶头上司真正明白现在他们正面临什么样的令人担忧的局面。

    刚才他已经通知各组,将发现的危重病人和已经死亡的病人全部集中在一个地方,各组太医集中起来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所以当王院判带着御林军统领官跟着费神医来到城门楼,查看那些重病士兵的病情时,王院判被眼前看见的景象吓一大跳,眼睛都瞪圆了。

    因为在这城门楼拐角处,空旷的城楼地面上,摆着十几个的兵士。有的还在不停吐血,有的张大着眼睛,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气若游丝了,还有的全身发黑,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王院判开始颤抖,扭头求助地望向费神医。

    费神医沉声说道:“这只是我们这一次前来看病的北城城楼上的御林军病人,如果从整个京城进行调查的话,我相信,像现在这种可怕病症的人只怕会有数倍甚至数十倍于眼前的这些病人。而这些病人,他们的病症都大同小异。因此我非常怀疑,他们之间是相互传染。我现在还不知道京城里民众之中是否也有这样的病例。因此,我建议院判大人立刻派出人手,到京城各医馆药铺进行查访,以确定是否有这样的病案可千万耽搁不得,这样的瘟疫发病太过急促,短短三日,病人就会死亡,我还从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瘟疫!”

    一听说瘟疫二字,连那个不懂医术的统兵官都打了个哆嗦。他虽然不懂医术,但是对这两和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完全有非常深刻的理解。

    此前京城出现的瘟疫他是多少听说了的。只不过那些瘟疫程度都不甚严重,而且死亡率也不高,一百个只会有一两个死亡的。

    在洪水泛滥死伤无数的洪灾面前,这样的事,当然不会引起官家的特别重视,也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但是,假如眼前这费神医所说,患病之后三日即死。这样可怕的传染瘟疫,在京城爆发的话,那带来的结果将会是让人崩溃的。

    所以这位御林军的统兵官开始全身发颤。王院判也在看到了地上摆着的的病重的病人以及死去的尸体之后,他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马上沉声说道:“好,你们继续治病,同时派出人到御林军里了解一下还有多少人有类似的病症,把结果尽快向本官禀报,如果确有必要,本官是要向官家上奏的。”

    王院判这个决定,终于让费神医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到傍晚时分,调查结果终于反馈到了跟没头苍蝇似的在城门楼转着圈的太医院院判王院判的手里。派去的人回报说,在京城各个医馆和药铺基本上都发现了与给御林军诊病时发现的相似病案。

    其中相当的医馆和药铺的病人出现了已经病死的情况。并且医馆和药铺的郎中大多反映,种病很难医治。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能够有效治疗的方子。

    同时在御林军中进行的调查的结果也迅疾的反馈到了他的手里,御林军的情况比京城里的医馆更不乐观,几乎每个小旗都发现了类似的病人。有些病人是已经病死了,有些是刚发病,但是因为抗洪防汛的任务紧急,这一次并没有到城门楼上来就诊。

    王院判立刻将他搜集到的情况跟费神医说了之后,马上拟定了一份奏折,紧急上报给皇上。说明京城可能出现的新的瘟疫,以及这可怕瘟疫很可能会造成的可怕后果。

    ——————

    司马光这次患了暑温,差点死了。两个赫赫有名的好友前来探望,他们就是前宰相文彦博和富弼。

    这两位可都是北宋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曾经官居宰相。只是因为跟王安石变法意见不一,最终被迫退居洛阳,与司马光一起,以富弼做为主导,组织了同样在洛阳的退休后的高官,总共十三人,成立了一个洛阳耆英会。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反对王安石变法又身居高官年龄相仿之流,在一起饮酒作赋,倒也逍遥自在。本来司马光的年龄比他们差了十多岁,是没有资格参加这个会的,但由于司马光学问好官位高,又同样是反对变法而被迫退休的,与这些人可谓同道中人,因此,富弼文彦博等人便强行拉他入伙,成为了十三人中年纪最幼者。

    在众人倡议下,司马光提笔为他们的耆英会写了一个活动规则,也就是聚餐的时候的规约,约定他们吃饭的规模和其中的若干规矩,杜绝铺张浪费。

    这些人在洛阳期间时常聚会,成为了名扬朝野的一段佳话。司马光这次到朝廷进献资治通鉴,文彦博和富弼也恰好身体不适返回京城就医,没想到这三位巨头都被洪水围困在了京城汴梁,而这时司马光因为家中被洪水淹没,上万的藏书全部浸泡,痛心疾首之下,不辞辛劳亲自整理书籍,结果染染上了瘟疫,一病不起,几乎一命呜呼。幸亏得到小郎中杨仙茅的救治,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在他病重期间,富弼和京城的其他与司马光平素里要好的官员也都来探望,就连皇帝宋神宗都派出宦官前来慰问。

    在得知司马光的病情得到控制之后,文彦博和富弼十分高兴,这一日带了些酒水,到府上来问司马光能否喝上一杯。

    司马光是这些人中年纪最轻的,性格也是最直爽的。被老大哥拿酒携着美食前来哪有说不的道理。尽管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但是由于捡回来一条命,心情高兴。自然是连声答应,又吩咐自己夫人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端上来,与两位老大哥一起,三人在花园凉亭摆上酒宴,把酒言欢。

    这时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这些连日的雨水将司马光的花园已经浇的是,积水成潭。

    坐在凉亭之上,环顾四周,斑斑驳驳的都是清亮的潭水,就像身处碧波之中,三个老家伙心情都不错。你一杯,我一盏,喝的甚是高兴,不多时就有些高了。

    司马光想得最多的便是这几日自己的死里逃生。因此忍不住在酒宴之上便说起了这个话题,说道:“我这次大难不死,全靠遇到了一个贵人。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郎中,才二十出头,但是医术之高,无人能出其右,至少在我看来是这儿样。当然不仅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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