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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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小郎中- 第4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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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仙茅嗯了一声,这倒是个好主意,能够在优美的琴声中,从容地死去,也未尝不是一件惬意的事。听到杨仙茅答应,黄姨娘顿时心花怒放,马上咚咚下去坐到瑶琴旁,又吩咐桂花赶紧点一支清水香,然后开始抑扬顿挫的声音唱了起来,一边弹奏一边清唱:“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她唱的是李煜的词《相见欢》。

    杨仙茅对诗词没有多少研究,但是他也听说过这首词,李煜的词太有名了,虽然他是本朝的人,但那也是一百年前的人了,可惜杨仙茅无缘见他,杨仙茅在进京之后李煜已经死了,包括他那美丽的皇后。

    这首诗词是那样的凄婉,特别是黄姨娘又是经过专业培训练的歌女,对诗词的唱腔拿捏理解恰到好处,生动贴切,诠释了这首诗的全部意境,配合着窗外缓缓移动的月亮,听着这首曲子,杨仙茅心中格外宁静,而他怀里的刘冬雁似乎睡着了,因为在他怀里,已经陶醉在这首曲调之中。

    一气唱完,黄姨娘并没有停止,又继续唱第二曲第三曲,她唱的主要是月亮有关的一些诗词,与天上的明月交相辉映,唱到伤感处,曲调甚至还带着些许的伤悲。

    不知道她唱了多少首,杨仙茅一直搂着怀里的刘冬雁,望着天上的月亮,直到月亮慢慢的移出了他们的视线,消失在那阁楼的另外一边,杨仙茅这才缓缓把头靠在那绣榻之上,他相信怀里的刘冬雁已经死去了,但是他没有把尸体放下来,就这样抱着。

    他感觉到胸口越来越痛,他知道内出血一直在持续着,而他的呼吸也变得艰难,内出血如果再不阻止,他相信不用等到天亮,他会死于呼吸衰竭,因为胸腔会被渗出来的血整个塞满,他的心脏没有空间跳动,肺也没有地方能够吸进空气。

    忽然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很细微的声音:“少爷,我想方便……”

    这一声虽然细小,但是听在杨仙茅耳中简直犹如炸雷一般,因为这声音来自于怀里的刘冬雁。

    刘冬雁不是死了吗?难道她还活着?杨仙茅猛的低头,便看见了刘冬雁夜色中望着他闪闪发亮的双眸。

    “雁子,你还没死,是你在说话吗?”

    杨仙茅明明看见了她正眼瞧自己,但是还是狂喜之下问出了这样低级的话,

    刘冬雁笑了笑,又马上皱眉说:“我肚子痛,忍不住了,我想方便……”

    杨仙茅一颗心欢喜得简直要炸开一般,连声说着好,将刘冬雁抱在怀里,踉踉跄跄到了屏风后,抱着她方便,方便完回到了绣榻,杨仙茅狂喜地瞧着她,心中却满是欣喜的疑惑。

    因为刘冬雁从敌人退走到现在,已经去了大半个时辰,才第一次叫方便,并且期间没有呕吐过一次,难道那药水终于起作用了吗?使得她的上吐下泻得到了有效抑制?

    杨仙茅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之前他为了刘冬雁熬好几碗青蒿汤药,并没有任何效果,为什么最后这一碗突然生效了,他必须要找到这个原因,因为药罐的药已经全部喝完了,他要重新熬,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前面没有效,后面有效,但是不管怎么样,必须要先熬药,让他能够再测试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杨仙茅将她小心地放在软榻之上,盖上被子说道:“丫头,药真的起作用了,你等着,我马上再去熬。”

    刘冬雁嗯了一声说:“少爷就是有本事啊,我相信少爷一定能治好我们的病的。”

    杨仙茅嘿嘿笑了笑,站起身踉跄着下楼,到了四楼的时候,还在抚琴的黄姨娘见他下来,赶紧把琴停了,站起身又羞又喜地望着他说:“道长,您这是……?”

    “继续弹。”

    杨仙茅手里拿着药罐朝她挥挥手,踉踉跄跄从楼梯下去了,黄姨娘犹豫了一下,本来说自己去搀扶他,可是看见他嘴上胸脯前到处都是鲜血,很是可怕,而他究竟有没有染上瘟疫,现在也不清楚,如果传染给自己,那小命可就没了,因此,黄姨娘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杨仙茅一口气下到了楼下,他的两大包药材就放在楼底的,他马上打开药材,从里头取青蒿叶和甘草放在了药罐中,提着来到了厨房,放在了火炉之上,生火开始熬药。

    他在哗哗地扇着火炉,这时他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他不用回头便知道那是板斧老者,而在他前面的窗后,也有一双眼睛透过窗户瞧他,那肯定是铜锤壮汉,

    这两个人瞧见杨仙茅天快亮时活着下来,而且在煎药,顿时喜上眉梢,这就说明杨仙茅染了瘟疫却没有死。

    杨仙茅却没有理睬他们,他一边熬着药,一边脑海中思索着,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他能够最后的这次药产生的作用呢?同样一罐药,难道是因为药的剂量不够吗?

    不对,如果是药的剂量不够的话,即便是药量不够的药,也会产生一些作用的,但是这之前杨仙茅并没有感受到这种能够抑制她上吐下泻的作用,而药能否发挥作用,计量的多少不是关键,关键是计量的准确度。

    中药讲究配伍,每一种药都必须有它特定的剂量,如果剂量超过,使得配合失去平衡,那这种药往往会药效大减的,因此并不是说要治好一个病,就要使劲的加剂量,那是不对的,那只会导致药物中毒,既然不是剂量不够的原因,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杨仙茅一直想到汤药熬好了,他都没有想出原因来,那就只有继续先给刘冬雁服用,等到再用这一罐药来测试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药发生了作用。

    药熬好了,他端着药转身便看见门外板斧老者站在那儿,冷冷瞧着他,那双硕大的板斧交叉放在他身后,很明显不是来找他搏斗的,杨仙茅只当他不存在,捧着那药罐步履踉跄的慢慢从他身边走过,然后到了阁楼下往上走。

    他开始往上走时,板斧老者终于先开口了:“你要真找到方子,我也答应不杀你,就此退去。”

    杨仙茅还是没说话,端着药罐上楼去了。

    就在他上楼之后,板斧老者忽然右手的板斧掉在地上,然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哇哇干呕了两声,然后抬起头来,这时东边的太阳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一轮晨曦照在他脸上,却是煞白煞白的,连一丝血都没有。

    杨仙茅端着药罐,步履沉重的一步步上到了顶楼,在刘冬雁床榻旁坐下,将药罐放下,呼呼地喘着粗气,刘冬雁躺在床榻上瞧着他,歉意的说道:“少爷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杨仙茅说:“说这些做什么?你是我的丫头,我不照料你谁照料呢?再说了,我也染病了,我也得吃药啊,你一碗我一碗,嘿嘿。”

    他刚说到这,忽然心中一动,对呀,自己接触到刘冬雁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染了瘟疫却不发病呢?

    他端药上楼的时候,虽然上了楼梯,但是楼下传来那白发老者干呕几声,清晰的让他听到了,他知道那老者的确已经染上了瘟疫,老者接触瘟疫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喷出的血,那就证明自己的确是染了瘟疫,可为什么到了现在自己也没有任何发作的迹象?既不想跑肚拉稀,也没有任何要吐的感觉,当然前面遭受重击,吐血另当别论。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血吗?杨仙茅的目光落在那桌上放着的药罐,药罐口上冒着袅袅的青烟,药罐上星星点点的满是暗红色的血点子,那是昨天晚上激战之时自己重伤时喷出的血洒到上面的,他不由瞧见这血滴,杨仙茅不由心头一惊,难道是血吗?

    是不是这喷出的血落在那药罐子中,从而增强了这汤药的药力,又或者是自己的血才是真正的治疗这瘟疫的药?

    一想到这,杨仙茅豁然开朗。——自己曾经在其北极寒之地,被阴河水下那通体透明的液体所浸泡,根据凌霄尊者所说,长生不老丹其实就是那吞噬之水,也就是那无色透明的液体,在那白色光罩之内,虽然它不能让人真的长生不老,但是却可以让人百病不生,延年益寿。

    自己最终进入了那白色护罩之内,并将所有的白色液体全部吸收进了身体之内,难道是那一次之后,自己的身体便具有了百病不生的能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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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很香的血

    杨仙茅激动无比,他必须要证明这一切,于是他立刻拿起刘冬雁带回来的那柄销铁如泥的清风剑,那剑就放在软榻边,他将剑拿起来,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道小口,鲜血顿时滴滴嗒嗒流了出来,他将血滴进了药罐之中,滴了十数滴之后,估计药量跟剂量跟先前自己口吐鲜血时滴落的差不多,然后这才按住了伤口,拿起药罐轻轻摇晃了一下。

    刘冬雁见他居然把自己的鲜血滴到其中,顿时十分的惊愕,忙问道:“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杨仙茅已经能听出她的声音比先前要充足了许多,至少她能够让自己不用把头贴在她的嘴边也能听清了,虽然依旧十分的孱弱,这就证明那个药的确在起作用。

    杨仙茅笑了笑说:“这是我想出来的法子,用我的血做药引,放心吧,我血多着呢,刚才因为血太多了,所以我随便吐了几口,现在觉得还是再加点在药中,可能会有些腥味,你别嫌弃不喝哟。”

    刘冬雁嘴角展开了一个漂亮的月牙:“少爷的血一定很香。”

    杨仙茅故意板着脸,伸手过去揪着她消瘦的脸颊,拎了一下说:“香的话就多喝两口,等你病好了再想喝,那可没机会了。”

    杨仙茅等到药好之后,便将刘冬雁搀扶起来。

    在搀扶刘冬雁坐起来的时候,杨仙茅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身体似乎比以前有一些力气了,不像前面那样,整个人软软的跟抽了筋似的,现在她甚至可以自己施展一些力气,在杨仙茅搀扶之下慢慢坐起来了。

    杨仙茅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将那加了自己鲜血的药,送到她嘴边,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将一大碗药全都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杨仙茅把药碗放下,但并没有放下刘冬雁,就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说道:“丫头,你喝了这碗药,如果再不好的话可对不起我哈,我连血都给你喝了。”

    刘冬雁扑哧一声轻笑,慢慢扭过头来望着他。眼睛定定的半晌说道:“少爷,你对我真好。”

    这时太阳已经从山边升了起来,金色的光辉照进了阁楼,洒满了阁楼上,杨仙茅把刘冬雁再往起扶了扶,让她做的稍微久一点,这样看着不累,然后指着冉冉升起的旭日说道:“你瞧,那太阳好红,红得就像你的脸。”

    这时候,红灿灿的太阳洒在刘冬雁的脸上,的确涂上了一层红色的光芒,感觉脸色白里透红,分外美丽,

    杨仙茅豁然发现,其实怀里的这丫头,人长得还着实的俊俏,忍不住看的痴了。

    刘冬雁即瞧那旭日东升,只片刻间,太阳便喷薄而出,瞬间变得光芒万丈,让人无法逼视,所以她赶紧闭上眼,头一歪靠在了杨仙茅怀里。

    刚才她一直仰着头瞧日出,这会儿觉得有些累了,便躺在杨仙茅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特有的男子汉的气味,但是这气味夹杂的是鲜血,在昨天的激斗中,杨仙茅吐了很多血。

    刘冬雁慢慢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襟,扬起脸瞧着他说:“少爷,你赶快给自己医治一下吧。”

    其实刘冬雁不提醒杨仙茅倒也罢了,杨仙茅一直沉浸在治好瘟疫的喜悦之中,还暂时忘了自己身受重伤的事,刘冬雁这么一提醒他马上想起来了,只觉得呼吸变得更困难,胸口更痛。

    的确刘冬雁说的没错,自己是该治疗外伤了,如果说自己判断是对的,加了自己血的青蒿真的能治疗瘟疫的话,那就必须要立刻治疗自己的外伤。

    所以杨仙茅便将刘冬雁放在了软榻之上。踉跄着下楼,来到那一段两大包药的前面,他现在不知道自己内部出血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但是他必须要先止血,他没办法自己给自己做这么大手术,所以只能靠汤药的力量。

    杨仙茅将放在下面的那口箱子拿出来,从里头取出了苏子、连翘、野交藤、炒谷芽、三七、银花等药材,这些药是治疗血胸的内服药,是活血化瘀、抗炎镇痛、开胸顺气的,他拿着药到厨房找了一个新的药罐进行煎药,药很快便煎好了。

    他拿着药转身要上楼,又一次看见板斧老者站在门外望着他,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色明显差了很多,手里的板斧也不见了,似乎因为太重,没办法拿在身边,他背着手瞧着杨仙茅,说:“你的药方怎么样?如果可以,请给我赶紧治疗,谢谢。”

    杨仙茅瞧了他一眼说:“先等等,我还需要做最后的药方调整,你没见到我不停地换药吗?我确定最后的药方之后,就可以给你吃了,放心吧,在天黑之前你死不了的。”

    杨仙茅刚说到这儿,就听到啪啦有人拉稀的声音,接着有个痛苦的声音高声叫道:“我说道长,你得加把劲啊,我已经拉了六七次了,力气都没了,这样拉下去,我只怕坚持不到晚上啊。”

    杨仙茅不由心头一凛,这两人只是踩中了自己的血,就染上了严重的瘟疫,可见这病如此厉害。这铜锤的壮汉把铜锤收回来之后,沾上了杨仙茅的血,他便用手去擦,擦了之后也不知道洗手,就这样吃东西,因此他的症状比板斧老者还要厉害,板斧老者才刚开始拉,他已经拉了好几次了。

    杨仙茅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他艰难地慢慢往上走,才从楼下回到了楼上,这一次他背着沉重的箱子,感觉到这箱子有多重,他全身的力气都因为胸部的伤丧失殆尽了,他现在甚至连一个平常人都比不上,他必须要尽快将胸口的血引出来在治疗,因为血胸再不加紧治疗,会死人的。

    杨仙茅终于走到了顶楼,在把药罐放在了桌上之上,艰难的把后背的木箱子取了下来放在地上。在刘冬雁身边坐下,说道:“我把药熬好了,我马上服,然后我自己给自己做手术,你也不要管,你好好的躺着就行了,过上一个时辰,你再吃一次药,不用给我吃,我已经吃过了。”

    杨仙茅交代完之后,把熬好的药倒了一碗,缓缓的喝完了,然后从后备箱把箱子取出了引流管进行组装。

    这是一种专门从胸腔通过闭合方式将血胸和气胸的血和气体抽出来,在血量比较大的时候,就必须使用这种方法,否则便可以靠人体吸收把它消化掉。

    现在杨仙茅自觉症状已经很明显,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胸腔里的血应该不少,他在长条几案上缓缓躺下,然后把胸肋部擦了局部麻醉剂进行消毒之后,然后将胸腔闭式引流管尖端刺入了自己的胸腔,将积血的罐子放在了几案下面的地上,不时侧头看一看从引流管缓缓流出来的鲜红的血,他终于放下心来,只要把里面的血抽出来,并服用了治疗血胸的药,自己的这个病三日便会痊愈的。

    这种伤也只有他才能治,换成其他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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