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还有第二个人?
“够了够了,这不是有事忙了一会么。”含絮终于现身。
大汉舒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一个小丫头。
肖如月没有说话,但她还是感觉到他现在很不满。“呵呵,辛苦如月了,回去给你吃十全大补丸。”她笑嘻嘻地说。
肖如月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哎等等我呀,”她说完,转头笑眯眯地对大汉说“刚刚如月是跟你们开玩笑的啦,不会真的让你们剁手,不过你们都中了我的腐骨散,不信的话就看看你们的胳膊上是不是有红色的斑,运气时觉得胸闷气短?我会把解药交给官府的人,你们想要的话就自己去官府自首哦,你看我是不是很好,绝对尊重你们的意愿?说明一下,这药不会毒死人,只是如果两天之内不吃解药的话就会从胳膊开始腐烂,最后会很痛苦很痛苦而已哦。”说完想要找那个花如玉,可是寻遍了大厅也没看见人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原本在肖如月的房间里下了迷魂香准备抓住采花贼,谁知那人竟然无恙地把肖大公子给劫走了,她只好先跟来再伺机行动。原本想解决了这些盗匪再来会会他,谁知人家早就溜了。
含絮心情愉快地出了山寨,没走多远就看见肖如月一动不动地看着山脚。
“如月是在等我吗?”她蹦蹦跳跳上前。
“官府来了。”肖如月皱眉,答非所问。
山脚下一群火把正在移动,隐约看得见几个人一身官服。
“奇怪,是谁报的官啊?”
“我们快走吧。”肖如月难得地用了请求的口气,看样子很讨厌官府啊。
“好啊,我们从这边走吧。”
两人刚刚离开,他们站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花如玉。没想到肖如月就是那传言的美人,他只好临时修改了一下计划,不过看来效果还不错,让他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山寨。
官兵很快到了花如玉面前,一名带头的官员急忙上前跪拜:“卑职参见六王爷。”
第二天天一亮含絮肖如月就离开了镇子,两人走得很匆忙,因为不知大家从何得知美人要走都挤了过来,只好偷偷从后门溜走。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的肖如月借此又好好使唤了她几天。
不安 又走了几天,肖如月嫌乘车太慢,在宜州时登上了顺着青江而下的商船。这青江是朔天国最长也是最大的江,横贯整个南部地区,流经好几个郡,最后在珠州汇入东海。
坐船快了很多而且也方便了很多,不用时常风餐露宿也不用含絮服侍肖如月。事实上,即使她现在想服侍他也是有心无力,因为她一踏上船就晕头转向,吐得天昏地暗。于是现在换成她每天只能病怏怏地趴在床上,等着肖公子来伺候她洗漱、吃喝。
因为肖如月戴着面具,所以她只能看到他皱紧的眉。虽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感觉得到肖如月是在为她担心。一想到肖大冰山也会担心自己,含絮就觉得即使是给肖如月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了。
到了安郡的时候,肖如月带着快奄奄一息的含絮下了船,坐回了马车,没两天她就又生龙活虎起来,架着马车继续赶路。
不过两人之间却有了一些微妙的改变。她依然为肖如月操办一切但却不再故意使坏,肖如月依然支使她忙前忙后但不再故意找碴。一路下来,两人相处更加融洽行动也更加默契。现在的含絮很满足,哪怕肖如月一如既往地冷着脸,但她知道自己在肖如月的心中应该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了。
这天天黑的时候,他们到达了一个镇子叫福龙镇,也许是因为靠近了海边的缘故,镇子不大但却一片繁华。含絮把马车赶到镇上最大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忙完后就和肖如月一起上楼。
当他头戴纱笠走进去时,大厅里的人都看了过来,发现不过是一个带纱笠的白衣男子和一个普通少女时,好像松了一口气。
戴纱笠是含絮要求的,用她的话说面具既不透风又不透气时间久了会对皮肤有害,纱笠有防晒防尘防色狼之效是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她说了这么多却没有仔细想想有哪只色狼这么不长眼,敢去打冷月公子的主意。
肖如月好像没有注意到众人的反应,或者说他注意到了但也不屑于理会。
肖如月最近有一些烦恼。
自从含絮说为了奖励他的表现给他吃了所谓的十全大补丸之后,他的内伤就差不多痊愈了,红颜之毒也清除干净,现在世上没有几个人能轻松伤他,根本无需人护送,他随时可以离开。何况他离宫太久的话恐怕会有变故,而且‘绝’的事情他也必须快点解决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说出要离开的话,虽然这只是迟早的事情。
含絮吩咐小二去准备好洗澡水,就直往肖如月的房间去了,刚进门就看见一只鸽子从肖如月的手里飞了出去。
“咦,哪来的鸽子?”肖如月怎么看也不会像是喜欢养这种动物的人啊。
肖如月没有理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窗边发呆,微微有些落寞的样子,看得她更加觉得奇怪了,现在的肖如月很少会不理她,而且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情绪如此低落的肖如月。
忽略掉心中隐隐的不安,她绽开笑容故作天真地说:“我家也养了很多鸽子哦”,肖如月果然转过头来看她。
“小的时候我爹爹不许我出去玩,我就让越越哥偷偷把爹爹的鸽子烤来吃,爹爹发现后越越哥说是他出的主意,然后被爹爹罚得很惨。”说完像是想到什么开怀地笑起来,圆圆的眼睛笑成一弯新月,晶晶亮亮。
其实不止韩越,凌飞、徐翩都因此被罚过,不过韩越被罚得最多罢了。
肖如月看着陷入回忆中的含絮,突然产生了一丝不悦。竭力忽略心中的异样皱着眉头问:“找我何事?”
“啊,差点忘了,我们下楼吃饭吧,我要吃烤乳鸽!”
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点了菜,两人就坐着大眼瞪小眼,不过肖如月被纱笠遮了脸也不知道有没有睁眼。
过了一会,含絮坐不住了。
大厅里很安静,安静得太不正常。每个人都安静地吃着饭或等着饭菜,不发一言,每当有人进来空气就会迅速凝滞然后又恢复流动,她看了看才发现竟然有很多人都带着兵器,难道有人准备在这里聚众闹事?不过反正打起来有肖如月在,她怕谁?
正好饭菜端了上来,早已饿坏的含絮大快朵颐起来,看得肖如月俊脸直抽。
才吃两口,就见旁边桌子来了一群人,三男三女,皆是一身青衫,佩长剑,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不知道是不是太笨没有发现客栈奇怪的气氛,一落座就聊了开来。
“哎,听说冷月公子失踪,若水宫乱成一团了。”一中年男子先开口。八卦,八卦呀,含絮放慢扒饭速度,竖起了耳朵。
“肖如月武功那么高,怎么会失踪?”一个妙龄少女问,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脸羞涩。
“若水宫四使都出去寻人了,传言应该不会有假。”
你们八卦的对象在你们旁边坐着呢。
“为何缘故会失踪?”
“原因不清楚,好像是被‘绝’追杀,受了重伤之后就失踪了。”
“连个小小杀手组织都对付不了,看来肖如月也不过如此。”另一个年轻男子一脸鄙夷地说道,顿时其他人都静下来,不知在想什么。
偷偷地抬头看了眼对面,还好,没有反应。
过了一会,他们又聊了起来。
“听说肖如月总是带着面具,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啊。”之前那名女子感叹道。
“能位列四大公子,容貌应该不差吧?”另一名女子不确定地说。
“我还是喜欢萧似玉,我看天下再找不出比他更好看的人了吧。”最后一位女子终于还是成为八卦大军的一员了。含絮心里猛滴汗,江湖女子果然豪爽,豪爽啊。
“他要是容貌尚可何须戴面具遮掩,肯定是想遮丑。”年轻男子有些轻蔑地说。
她马上为那位不知死活的仁兄抹了一把冷汗,他戴面具不是为了遮丑而是为了遮美,他怕你看见了你要羞死。
肖如月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似乎什么都没听见,纱笠下的双眼却状似无意地扫过含絮表情千变万化的脸。
神谕 “听说神谕在肖如月手中”一直未曾发话的那名男子突然说了句。
此言一出,满座俱惊,厅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偷偷瞄了一眼肖如月,对面的人依旧无动于衷。
小的时候听翩翩哥讲孝武帝的事迹后,也问过爹爹神谕是什么,只记得当时爹爹紧紧地抱着她看了很久,却什么也没有说。后来她就没有再问过,也没听人提起过。今天听人说神谕在肖如月手中,有点好奇,服侍他这么久还真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类似神谕的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藏得太好,毕竟到现在她也没弄清楚肖如月曾经用来戏弄她的匕首放在哪里。
“不是说神谕在流云山庄吗?”一女子问道。
“也有人说肖如月伺机夺去了神谕,所以才会被绝追杀,虽然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但有很多江湖人都在找肖如月却是真的。”
我怎么没听说有人闯进我家啊?
“就算江湖中人找他也不代表神谕一定在他手中吧,毕竟流云山庄不是那么轻易进出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道是真的,光是门口的那些阵法都能困到你累死,嘿嘿。
她担忧地看了肖如月一眼。本来一听到他们提到流云山庄就有些担心,现在听说很多人都盯上了肖如月不禁更加担心,他再强恐怕也会寡不敌众吧。
正胡思乱想着,肖如月突然放下了碗筷,站起了身。他扫视一圈,目光又回到她身上,手伸了过来。含絮只觉得嘴角一凉,再看肖如月手中多了一颗雪白的饭粒,瞬间窘得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彻底忘了之前的忧虑。
肖如月收回手,长袖一挥就转身向楼上走去,留下满脸通红的含絮埋头扒饭。
“哼,有伤风化。”年轻男子哼了一声。
闻言,肖如月回头轻轻看了他一眼,离开了。
肖如月的身影刚刚消失,年轻男子旁边的女子突然大叫起来:“二师兄,你的发冠怎么裂了?”
男子猛地站起,发冠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碎成整齐的两半。那发冠是纯金制的,上面还镶有宝石,但是在他的头上被从中间割裂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感觉到……冷汗刷地从额头冒出来,一群人饭也顾不上吃了,放下银子就匆匆离去。
含絮在那里闷笑,结果,被噎住了……
所谓乐极生悲大概就是这样吧。
厅中隐蔽的一角处,完全目睹这一事件的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无声地笑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要找的人近在眼前,只是怎么会有女子在身边,传言不是说他不近女色吗?
含絮洗了澡正打算熄灯睡觉,突然想起什么,匆忙披上外衫轻轻跃出了门冲进隔壁肖如月的房间,转身关好门,她呆住了。
只见肖如月侧躺在床头,满头青丝铺在身后映得肌肤洁白如雪,可谓冰肌玉骨清无汗。可能刚洗完澡,只穿了一身白色丝质里衣,单薄的长衫裹住他修长的四肢,如玉肌肤在略显透明的衣服中若隐若现,身前衣领大开露出性感锁骨,以及一大片光滑平坦的胸膛。因为含絮的不请自入,轻拢衣衫,一双凤眼斜睨过来,显得更加……魅惑人心。
只听见脑袋里哄地一声巨响,脸立刻热烫如火烧。小小地咽了一下口水,微微安抚自己狂跳的小心脏。她一直记得肖如月是传说,是美人,唯独忘了他是个男人。服侍他的时候从没注意过什么男女之别,看看,遭报应了吧。
看含絮一直在门边发呆,肖如月开口了:“你来有何事?”
她回过神,面带忧色“神谕在你的手里吗?”
“不在,你信吗?”肖如月挑眉反问
“肯定不在你手里。”含絮突然坚决地说。
肖如月很意外,没想到她会这么相信自己没有。却听见含絮接着说到:“要是在你的手里,那么这个世间早就不太平了……”
肖如月顿时眼若含霜,盯着含絮,左手结印,几束银色光芒从他指尖飞射出去,就听窗外响起几声闷哼,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轻拍着胸口,惊出一身冷汗,还以为自己的玩笑惹怒他了。
一阵破门声后,门边站了一群人,男女皆有,都拿着兵器。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在最前面,一身白衣,手持双剑,应该是头目。同样是白衣,为什么他就能把它传的像抹布呢?她在心中为中年男子身上的白衣哀悼。
肖如月好像没看见他们一样,仍旧看着含絮,她会意地走到他床边。
一阵静默过后,中年男子开口“在下罗辉,打扰肖宫主休息还请见谅,望宫主能把神谕借我们一观,我们自会离去。”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可惜说话的内容就不怎么礼貌了。
肖如月冷着脸看向含絮,她无奈地拿起梳子给他梳起头发。
他此时没带面具,一张倾世容颜就这样□裸地暴露在空气中,顺滑的黑发映称着如雪皮肤,看得众人一阵失神。
“咳咳”,罗辉率先回过神,咳嗽两声警示他人“宫主何必为难我们,兵刃相见太伤和气。”
肖如月看向含絮,她愈加无奈地给他倒了一杯茶。肖大宫主就不能挑挑时机吗,没看见这里堆了一群人围观么。
“莫非神谕不在公子手上,还请公子明示。”罗辉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
肖如月喝着茶,仿若面前无一物。
挟持 “姓肖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以为我们不敢动手吗?”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大叔发威了。
唉,为什么反面人物都喜欢说这一句,待会肯定会很惨的。含絮在心里摇头。
“听闻肖公子受了伤,不知可否痊愈?可要奴家服侍您?”一名妖媚女子风情万种地说到。
“毒娘子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没看见肖公子已经有佳人在怀了吗?”一个猥琐的声音传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肖如月的怀里了?不对,你哪只脑子觉得我是肖如月的人了?含絮气得脸通红,恨不得把那人揪出来给他灌断肠散蚀心散五毒散……
“奴家倾心公子已久,不介意和妹妹共侍一主。”毒娘子掩口而笑,众人皆猥琐地笑了起来。
肖如月的脸更冷,寒气愈重,冷得一旁的含絮打了个喷嚏。“滚。”肖如月轻启红唇,吐出一个冷冰冰的字。
众人一愣。
“如月限你们在十声之内走人。”含絮在一边没好气地解释。
“你说滚就滚,我们岂不是太没面子。”“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罢了,嚣张什么!”……“肖如月,你不要欺人太甚。”罗辉一脸铁青。
肖如月这才把目光转向他,看了他几眼。突然他一甩衣袖人如风轻掠过众人,再回到床边时,手里把玩着一把青锋剑,正是罗辉右手中的那把。
罗辉才从呆愣中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被人取走了剑,大惊之下正要动手,一声惊呼传来:“毒娘子,贼汉子,你们怎么了?”
众人望去,只见两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脸的笑容,人却已经没了呼吸,想来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取走了性命。
众人惊惧不已。被杀的两人虽然名声不好,但却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竟然就这样死掉,不知肖如月厉害到什么程度。
“既然公子不愿告知,那在下告辞。”罗辉勉强地说。
“晚了。”冷冰冰的两个字才一出口,肖如月已经如箭般直飞到了站在人群当中,持剑舞了起来。出剑,收回,一招一式似行云流水优美动人却杀机遍布。他剑气如虹,面上是一片冰冷。寒气四溢带动衣袂飘飘,刚梳好的长发又散开来垂在身后,整个人好像是九天坠入凡尘的仙人,让含絮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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