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单于和可汗的核心部落,也是如此。所以他们的攻战,是为了抢夺那些丰美的水源和草场,简而言之,为了生存,不得不战!”
魏征也跟着笑了起来:“属下明白主公的意思了,所以他们不仅不得不战,还要尽量减小损失,要不然打得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就是抢到了草场,也会很快给别的部落抢走,所以,胡人不打无利之战,有利可图则倾巢而上,若是形势不利,就一哄而散,不耻羞走。”
王世充收起了笑容,眼中碧芒一闪:“是的,所以对于缺乏纪律的胡骑来说,打不过就走,太正常了,但是,在中原作战,有的必须要打,不得不打的硬仗恶战,损失再大,也得打,得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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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连环马的前世今生
魏征也收起了笑容,肃然道:“属下明白了,主公的意思,是要说,廉台之战,就是这种必须要打,还得打赢的硬仗,对慕容家来说,付出再大代价也得打,对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正色道:“是的,慕容氏在辽东雄居多年,一直没有入关,甚至一直都接受着已经南渡江南的晋朝的封号,名义上是晋朝的臣属,但他们并不是不想入中原,而是要等一个机会,在这个机会来临之前,他们宁可和高句丽长年征战,也要等待这个机会自己出现。”
“而冉闵的杀胡令就是这个机会,本来石赵帝国虽然残暴不仁,但是靠了胡人的强大武力,还有效忠于这个帝国的冉闵,李农等汉奸部队的帮忙,还是可以镇得住中原的,但石虎死后,诸子相攻,而原本身为石虎养子的冉闵,也觉得来了机会,趁机自立,并不是此人多有民族气节,想要杀胡人,而是他看到了这个可以自己称帝的大好时机,利用在北方受了胡人几十年欺压的汉人们心中的怨气,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冉闵称帝之后,一边拒绝向东晋的汉人政权称臣,一边与各族胡人相攻,虽然到了后期,他开始改变杀胡政策,再次大量招募胡人军士从军,但他的部队,还是以汉军为主,由于中原几年的战事惨烈,生产破坏,冉闵自己也没吃没喝,只能带着自己的一万多精锐老兵,在河北到处搜刮粮食,打开那些坞堡堡主的大门。强行征粮。这就给了慕容氏机会!”
魏征叹了口气:“属下是河北人。对这事知道得很清楚,冉魏的都城在邺城,当时冉闵有十几万军队,但多是新附的降军,其中降胡也有不少,并不值得信任,这些人战败而降,忠诚度可疑。冉闵不敢带他们出来,所以只带了万余精锐亲兵出来征粮。”
“这个消息给慕容氏得知了,所以慕容家举族南下,先头骑兵十余万,由一代战神慕容俊率领,就是奔着冉闵去的,因为冉魏帝国,真正可战的就是冉闵本人和这万余老兵,消灭了他们,冉魏帝国不堪一击。对于慕容氏来说。这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冉闵残暴。势不能持久,一旦河北中原之地被东晋北伐收复,想再入中原,就得等下一次五胡乱华了,机会实在是渺茫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是的,所以慕容氏放着高句丽不打,从此谈和,而自己则是举族南下,拿出了几乎所有的兵力,十几万骑兵,直扑冉闵的部队,就在廉台一带,追上了这支无敌的步兵,但冉闵也是百战宿将,一看形势不对,就率军撤入了山林之中,扎营固守,燕军的骑兵在丛林地带无法发挥优势,所以才有了十战十败,军心浮动。”
魏征的眉头皱了皱:“那既然如此,只要冉闵坚守不出就是,燕国的骑兵数量太多,河北无粮,不能长时间呆在河北,为何后来还会有廉台之战呢?”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因为冉闵的部队也缺粮,他带这一万多人出来是到各地的坞堡强征粮草的,结果还没征到多少,自己就给包围了,当时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燕国和冉闵都不能久呆,都需要一场决战,可双方又都不敢冒险,冉闵希望把燕国骑兵引进山林里打,而慕容俊却是想要在平原上解决问题,所以最后慕容俊是诈败了几阵,才终于把冉闵的步兵,诱到了廉台平原之上。”
魏征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看来冉闵也和那杨玄感一样,终究还是有勇无谋啊,不过主公,在平原上决战,燕国骑兵正可以发挥来回冲杀的优势,又何必结成这种连环马阵,死守打硬仗呢,这点属下实在想不通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因为慕容氏的本部,不过十几万人,骑兵也不过数万,之所以有如此规模的骑兵部队,是因为有大量被他们征服的仆从部落,这些部落,虽然也有被其所威慑,逼迫的因素,但是更多的,是给慕容氏以利诱来的,许诺中原的花花世界,土地里可以长出五谷和牛羊,哄骗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蛮夷也跟着进来。”
魏征笑了起来:“所以象宇文氏这样被其征服的仆从部落,看到了河北那种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的惨状,就觉得上当受骗了,加上和冉魏军作战一败再败,心生畏惧,只想着回关外的老家,而再无战意了,是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是的,慕容氏本部的骑兵有三四万,但如果跟冉闵拼得太狠,把这些老本给打光了,那也失去了对仆从部落的弹压之力,所以对于燕帝慕容俊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借此战尽量多地消耗仆从部落的兵力,而保留自己慕容氏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铁甲连环马,就应运而生了。”
魏征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如此,我说辽东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铁,能把仆从部落的骑兵也给武装起来呢,原来,是慕容恪使了花招啊。”
王世充笑道:“正是如此,本来慕容氏本部的铁骑,以甲骑俱装闻名天下,人马俱甲,但辽东毕竟是荒凉的塞外之地,虽然从高句丽那里敲诈了不少铁矿,但也只够武装慕容家本部的几万骑兵,对于那些仆从部落,就顾不上了。而且仆从部落的骑兵也不能太强,若是装备和慕容氏本身的一样,就会对他们自己构成威胁了。”
魏征点了点头:“这是人之常情,所以慕容恪在决战的时候,让慕容氏本部骑兵在两翼包抄,而中军骑兵,则是仆从部落的骑兵,为了让这些人卖命,他不惜把一部分慕容家骑兵的装备给了这些仆从部落,以结其心,即使这样,他也不放心,把这些人的战马用铁索捆在一起,进则同进,也防止他们因战事不利而逃走,对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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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 廉台之战
王世充看着远方已经基本上列阵完成,布于十列骁果骑兵之后的连环拐子马,微微一笑,说道:“正是,廉台之战,燕军的数量有绝对优势,要的是全歼,所以他们用本部的慕容家骑兵包抄两翼,而用仆从骑兵结成连环马阵,大将慕容恪本人,则把自己的帅旗立于连环马阵之后,诱冉闵来攻。”
“冉闵虽然也是百战宿将,但终归还是上了当,他觉得仆从骑兵的战斗意志不高,只要他的中军全力突击,可以一战而破,于是他放弃两翼,直突慕容恪的中军,一度打到离那帅旗只有百步的地方。”
“可是这些仆从骑兵却因为锁在了一起,根本无法撤离,只能咬牙死战,平时他们是为了战利品而搏,有利则进,无利则退,胜则一拥而上,败则一哄而散,可是这一次,他们只能为自己的生命而战,咬牙不退,即使是精锐无匹的冉闵步兵,也无法突出这铁甲重围。”
王世充说到这里,看着杨玄感的两翼,叛军的骑兵已经开始溃散,旗倒马歪,左翼和右翼加起来还有不到两千骑兵,正在拼命地掉头向后逃跑,而隋军的骁果骑兵则不紧不慢地下马收割战死者的首级,然后把这些人头挂在马脖子上,重新列阵追击,隐隐约约之间,已经对中央的杨玄感那个重兵集团,形成了三面包围之势。
王世充长叹一声:“当年的冉闵的战场态势,也与今天一无二致,两翼崩溃。而中央强突。他指望可以直接打破对方的帅旗。直取敌军大将,从而一举致胜,而慕容恪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用相对较弱的仆从骑兵来诱他,两边其实赌的是速度,看是冉闵先打穿慕容恪的连环马阵,还是慕容恪能拖到最后的两翼合围。”
魏征点了点头:“那主公的意思是,今天的宇文成都。也是要拖延时间,为他的合围来争取机会?”
王世充摆了摆手:“不,宇文成都不是这种心思,他要的是自己生擒杨玄感,所以,他不会等两翼围上来,现在的情况是,杨玄感的中央骑兵还剩一万人左右,三千部曲骑兵打头阵,后面的只能凑凑人数。而宇文述差不多本家的连环拐子马有三千骑,其他的前面五千骁果骑兵。后面还有裴仁基的五千后军押阵,这个阵容,杨玄感虽有霸王之勇,却是很难冲进来啊。”
魏征微微一笑,正色道:“看来宇文成都很有信心,裴仁基的骑兵给他赶到后面三里开外,这架势是他根本不想用裴仁基上了,只靠这八千骑兵,就要吃掉杨玄感的一万人啊。先用五千骁果上前消耗杨玄感的锐气,即使等他冲出阵来,自己再带着三千铁甲连环马上前,如此一来,杨玄感绝难冲出生天!”
王世充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确实很难,不过当年廉台之战,冉闵还是自己一个人冲出去了,若不是座骑倒毙,也不至于落得个阶下囚的结局,杨玄感嘛,我看他还是有机会的!”
说到这里,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对了,一会儿如果杨玄感冲了出来,放他走,可是李密嘛,千万别放跑了!”
李密的眼中炯炯发光,对杨玄感叹了口气:“大哥,刚才我说了这么多冉闵的事情,你对这连环马阵,可有破解之法?”
杨玄感的眉头紧锁,李密的回忆和王世充几乎是一无二致,给本来雄心万丈的他,迎头浇下了一盆冷水,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是,宇文成都是想取我的首级,以成全他的天下第一之名,摆这防守的连环马阵,有用吗?”
李密沉声道:“连环马阵可攻可守,防守时五马到十马一锁,可以驰射,攻击时捆在一起线性出击,即使骑士战死,整列战马也不会退却,端的是厉害非常。我们真正可战之兵,不过这三千部曲骑兵,对上敌军的五千骁果,尚且不占优势,即使冲了出去,后面的连环马阵,我们也很难突破啊!”
杨玄感的眼中光芒闪闪:“那密弟的意思,怎么办?”
李密咬了咬牙:“请大哥改变攻击的顺序,以后军的骑兵先冲,缠住五千骁果骑士,我们的部曲骑兵从侧面绕过,穿敌阵薄弱之处,勿要恋战,迅速穿刺,保留尽量多的精锐骑兵,来打穿这连环马阵,大哥需要以个人勇武,直取那宇文成都,一旦将他斩杀或者打退,砍倒帅旗,则敌军必敌,我军方有一线生机。”
杨玄感点了点头:“那就按密弟说的办。”
就在杨玄感下令之前的一瞬,李密突然说道:“大哥,要是真的不好冲的话,你就一个人冲出去,不用考虑后面的我们。”
杨玄感讶道:“这怎么可以,我们得同生共死的!”
李密沉声道:“如果不能同生,绝不要共死,大哥,只要你在,就有希望,就算我们全落入敌手,这次起事也没完全失败,但要是你不在了,那我们就彻底没指望啦。”
杨玄感的眼中泪光闪闪,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切听兄弟你的!”
隋军骁果军大将裴虔通,站在五千骁果的前方,倒提着一把长柄铜锤,恶鬼面当之后的双眼,光芒闪闪,闪出捉摸不定的神色。
一个禆将走上了前来,悄悄地说道:“裴将军,您看敌军在我军面前换阵,那些人马俱甲的重骑兵退下,换上了没有马甲的中等骑兵,这是作什么?”
裴虔通看了一眼后方,里余之外,密集的连环拐子马排成一行行的线列,与本方前阵隔开了百步以上的距离,全军上下,鸦雀无声,透出一股无形的死意。
裴虔通叹了口气:“只怕是杨玄感也看出来了,我军在前军骁果骑兵之后,还有精兵杀招,不愿意过早地折损自己的实力吧。哼,想我裴虔通当年在他手下,也知道此人深通兵法,不可小视,今天一见,还是不减当年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六郎出阵
那禆将勾了勾嘴角:“将军,那现在怎么办呢?”
裴虔通一咬牙:“反正宇文成都也没想让咱们得功,咱们又何必拼命?告诉弟兄们,意思一下就行了,多杀这些敌军的普通骑兵斩首报功,杨玄感若是亲自突阵,让开一条通路,让他去找宇文成都拼命吧。”
禆将微微一笑:“将军高见,末将这就去安排,右边只放五百人,留出一条空间放杨玄感过!”
裴虔通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咱们是关中人,也都是关陇家族出身,没必要结这么深的死仇,谁想拿杨玄感的人头,自己凭本事去好了,咱们只要多收普通人头就行,对了,别忘了叫大家别冲着杨玄感放箭啊,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把杨玄感射死了,那宇文成都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李子雄坐在胡床上,他的身边的几十个护卫都已经抽出刀剑,投入了战斗,高岗之下,叛军的阵形已经近乎崩溃,三千多的部曲和精兵,还能站着战斗的,不超过五百,而原本列阵的三万部队,战死一万六千多,剩下的近万人或伤或降,只有不到二千的残军,还在跟着那几百部曲亲兵一起死战到底。
潮水一般的隋军,已经渐渐地围拢了上来,对面的军阵之中,屈突通,来护儿,卫玄等人的身影,已经随着各自的帅旗出现,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护卫,而隋军的铁甲步骑方阵,正有条不紊地列阵迫之,还在战斗的几千叛军的弓箭弩矢。已经很难再打穿他们的铁甲木盾了。
一员白袍骁将。从隋军的军阵中冲出。手持长槊,眼中寒光闪闪,正是来护儿的六子来整,从齐郡到高句丽,从河北到中原,来六郎之名,已经随着他那传奇般的战役一起,威震敌胆。甚至已经不下乃父。光是阵斩高句丽第一勇士高建的名头,就足以让他成为天下第一猛将的有力竞争者了。
李子雄也认得来整,只见他也不带骑盾,径自从阵中的一条通道闪出,直到叛军阵前五十多步的地方,十余枝羽箭向他的身上招呼着,却是被他单手挥槊,尽数打落在地,身上连一根箭的羽翎也没有沾上,这份武功。让隋军之中,二十多万人都齐声喝彩。而叛军的士兵们则都面如土色,不再放箭。
李子雄站起了身,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来者可是来六郎?”
来整横槊立马,在马背上行了个军礼,沉声道:“正是来整,见过李老将军!”
李子雄点了点头:“后生可畏啊,来护儿好福气,有你这样的英雄儿子,真是三生有幸,只可惜。。。。”他想到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已经先于自己战死沙场,不免得言语哽咽,老泪纵横。
来整叹了口气,说道:“晚辈有一事不明,还希望在这个时候,能请教一下李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