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有把我送过去了。”
杨玄感咬了咬牙:“难道不靠王世充,我这样联络徐盖和刘元进,韩相国他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了吗?还有王世充的那些个同党,我也可以去拉拢,就一定非要跟他合作吗?”
李密幽幽地叹了口气:“大哥,咱们不必自欺欺人了,那些个人,个个猴精,都是要看人造反后才可能有所行动的,王世充给他们撒了这么多年的钱,没一个是真正动起来,全都指望着别人挑头,对我们就会付以真心了吗?还不是看中我们的钱,收了以后说几句漂亮话而已。真正会起事响应的,只有韩相国,刘元进这样跟隋朝苦大仇深的江湖草莽罢了。”
杨玄感恨恨地说道:“那咱们就算不依靠任何人,就不能靠着自己的经营,独立推翻暴隋了吗?只要我能谋取到关中留守的职务,席卷关中,易如反掌!又何必要靠那王世充成事!”
红拂叹了口气:“但是现在的主公,只是一个闲居在家的礼部尚书,不掌任何兵权,就是要求个留守之职,还要靠那王世充去引见,您要是不让我现在过去,只怕王世充连求官都不会去做的。”
杨玄感的身子猛地一震,呆若木鸡,久久,才长叹一声,所有的心酸,无奈和不甘,尽在这一声叹息。
红拂走上前两步,神色变得异常坚毅:“主公放心,红拂早已经心许主公,此生生是主公的人,死是主公的鬼,就算拼了一死,也不会让王世充动我半分,还愿主公勿要以红拂为念,一切要以大局为重。等到主公夺取天下,君临九州之时,自可以尽情做自己想做之事!”
杨玄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如果你不在我身边,就算得到天下,又有什么意义?要是我的帝王之路要靠牺牲自己的女人来取得,不也会成为千古笑谈!”
红拂摇了摇头,正色道:“不,成大事者不拘于小节,这点没有什么可笑的,当年汉高祖曾经把老父妻子陷于项羽之手,但一旦夺取天下,就没人会计较刘邦曾经的无能与屈辱。再说了,主公和那王世充是联盟关系,谅那王世充也不敢对红拂如何,甚至红拂还可以为主公监视那王世充,让他能帮上主公的忙呢。”
杨玄感睁开了眼睛,一双虎目之中,已经是泪光闪闪:“直的是太委屈你了,红拂,我杨玄感代我杨家上下一千六百四十七口,谢谢你的恩情!”说着,他推金山倒玉柱,一撩前襟,就要下跪。
红拂连忙上前扶住了杨玄感:“主公,别这样,红拂受不得您的这个大礼,红拂祝您起兵顺利,马到功成,不管在哪里,红拂都会默默为您祈福的!”她说着,神色一毅,转过身去,头也不会地就向前走,只有地上那落下的颗颗珠泪,才出卖了她的真实内心。
杨玄感虎目含泪,看着红拂的远去 ,嘴唇哆嗦着,几次想要伸出手,终归还是忍住了。
李密在一边默然半天,直到红拂的倩影彻底地消失在了铁门外,才幽幽地说道:“大哥,你说我们要不要拉封伦一把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封伦的**烦
杨玄感的脸色一变:“怎么,封伦又有什么麻烦了?”
李密叹了口气:“还不是这小子在高句丽的时候,暗中和乙支文德接头,想要乙支文德弄死王世充,结果乙支文德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和王世充还是亦敌亦友,最后没有害了他的性命。王世充既然不死,此事早晚会泄露,估计姓王的也听到了什么风声,查到了封伦和乙支文德间的关系,听说他在涿郡见杨广的时候,就提了要求,明确地说封伦想害他,要杨广处置封伦。”
杨玄感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表情:“比起王世充,这封伦更让我讨厌,至少到目前为止,王世充还没有害过我们,可是封伦这厮,却在我们杨家最困难的时候逃走了,抛弃了我们杨家,此等小人,我是不愿意再和他有任何瓜葛的。”
说到这里,杨玄感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疑惑:“密弟,你好像跟这封伦很熟吗,还那高句丽名将乙支文德也有联系,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密微微一笑:“上次王世充想整我,故意让小弟出使突厥,其中就是安排了伏笔,想让封伦查获乙支文德这个高句丽人,一方面警告突厥的始毕可汗不要乱来,一方面给大隋找一个跟高句丽开战的借口,另一方面也置我于危险境地,其用心险恶,若不是我跟封伦一路之上达成了短暂的合作关系,还真就着了他的道儿了。”
杨玄感叹了一口气:“密弟啊,你跟王世充还是同门师兄弟呢。这么一直掐个你死我活。真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你们两个真想走战国时孙膑庞涓这对师兄弟反目成仇。不死不休的老路吗?”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我跟他在同门学艺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交情,只不过是知道对方有才,又心怀异志,从那时起就互相防备。而且,作为五姓七望这样的大世家,我从心底里也看不起这个起自寒微的胡商之子。这天下要是给李渊得了,我也没什么话说,可是王世充。哼!”
杨玄感知道李密的心里,门户高下的观念极重,几乎也不可扭转,这位才华绝世的义弟,也不能免了门户高下之见,实在是有些让人遗憾,他勾了勾嘴角,继续说道:“可是封伦绝非什么好人,以前可以背叛阿大,以后也会背叛密弟你的。而且此人并无造反起事之念,还不象王世充这样可以和我们相互牵制。不去举报,要是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只怕会贪功去举报,踩着我们的尸体上位呢。”
李密哈哈一笑:“大哥教训的是,但这个道理,我也明白,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要做的大事,跟封伦是半个字也没透露呢,他只知道我们跟王世充有深仇,掐得死去活来,所以王世充要做的事情,我们就要破坏,就象上次王世充想要害封伦和我,结果被我从中破解,还让他结交了乙支文德。那次之后,我们三个达成了一个秘密的同盟,不为反隋,而为自保,尤其是防备王世充。”
杨玄感点了点头:“那封伦既然和乙支文德做了朋友,想必也知道一些王世充图谋不轨的事情,为什么不去举报他,却又要冒着通敌叛国的危险,在大军征高句丽时,和那乙支文德密会呢?”
李密叹了口气:“王世充这人有多精明,大哥最清楚,以封伦的本事,是斗不过他的,更抓不到他的什么直接证据,上次封伦本来是想给王世充栽赃一个生铁走私的事情,甚至还拉了宇文述当帮手,最后结果如何大哥也看到了,要不是转而投靠了虞世基,现在这会儿恐怕全家都要去要饭啦 ,所以这回他也不敢再直接举报王世充,而是想挑拨王世充和乙支文德的关系,在王世充出使高句丽大营的时候,来个借刀杀人,直接弄死他。”
杨玄感冷笑道:“可现在王世充活得好好的,可见他和乙支文德又重新成了朋友,封伦害人不成,反被王世充报复,这也是他自作自受。我们现在这个时候,是要跟王世充合作,这才是大局,为了这点,我连红拂都舍了,可是却要为个封伦,得罪王世充,太不值得了吧。密弟,这次我怕是不能听你的,你也要好好想想,别因小失大!”
李密笑着摆了摆手:“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早已经想得清楚了,对封伦,我们当然不能公开地援手,甚至现在这时候不能跟他有任何的联系,但暗地里,我们需要通过各种关系来救他,甚至要通过别人来救。因为封伦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恨王世充的人,有他在,就能给王世充制造源源不断的麻烦,分散此人的注意力,我们也能相对好过点。”
杨玄感叹了口气:“那你准备如何进行此事呢?王世充在杨广面前告了封伦的状,也不可能直接让杨广杀了封伦,最多是贬官外放,他还能有什么后招?”
李密冷笑道:“封伦跟着虞世基,成天在杨广的大营里,王世充自然奈何不了他,但只要让杨广派他一个苦差事,让他出使外国或者是外放边郡,那可就有一万种办法整死他了。”
杨玄感的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派人行刺?”
李密点了点头:“王世充的手下,我们都见识过,有太多的武艺高强之士,又收养了无数的江洋大盗,可不是单单用来做商团生意的,这种暗杀,行刺的办法,我估计他没少用过,只不过以前天下大平,封伦又是朝中有头有脸的官员,背后还有大世家作后盾,他不敢下手罢了。”
“可现在不一样,天下盗贼蜂起,封伦若是给贬官国内,派人刺杀后可以归罪于盗匪,查都查不到,要是出使外国,那就更容易下手了。封伦一向不是武将,也没有什么武艺高强的子侄,孤身出使或者是上任,那几乎就是待宰羔羊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勿吉酋长
杨玄感点了点头:“封伦只是靠了钱买了一些庄丁护院罢了,武功是稀松平常,要是应付普通的山贼强盗也许还可以,但要是王世充想杀他,那就跟踩死个蚂蚁没啥区别。密弟,你是想动用自己的卫队,去保护封伦吗?还是,要我也出动我们杨家的影子部队,为封伦提供保护?”
李密笑着摇了摇头:“不,当然不能这样,刚才我也说过,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把自己陷了进去,跟王世充公开翻了脸,但是我觉得可以让别人来做这件事,防下王世充的这次追杀。”
杨玄感摇了摇头:“要打退王世充精心策划的暗杀,只怕不是容易的事情,就是我们全力相助,也会很麻烦,更不用说别人了,再说了,这世上现在还有谁会为了一个封伦,转而得罪王世充这个杨广面前的红人呢?只怕连虞世基也不敢为了封伦而得罪王世充了吧。”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徐盖和李渊应该可以。”
东都,满园。
思玉楼的地下密室里,烛光闪闪,王世充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看着站在台阶下的单雄信,眉头微皱,而魏征也在一边负手而立,沉吟不语。
还是单雄信忍不住先开了口,打破了这个难言的沉默:“主公,不就是去个勿吉吗,属下完全没有问题啊 ,那里听说林高人密,正好适合搞暗杀,我认得封伦,到时候一定会把他的脑袋给您带回来的。”
魏征摇了摇头:“好了。雄信。这时候就别给主公添乱了。你没看到他正在思考吗,要是连你都能想到的事情,他会不清楚?”
单雄信吐了吐舌头,退到了一边,低头不语。
王世充长长地出了口气:“唉,只怪我考虑不周,非要提什么让封伦出使高句丽的话,本以为杨广会让他去百济和新罗。可没想到他要去的,竟然是勿吉。”
魏征微微一笑:“这是任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勿吉跟大隋,中间足足隔了契丹和高句丽的辽东两块地盘,可谓远隔千里,又素无来往,居然会有个部落头人在打赢了大隋的情况下,主动地来请求内附,这种事情的发生概率,跟公鸡下蛋都差不多。也算是天意了。”
王世充看着单雄信,叹道:“只可惜雄信学的百济话和高句丽话白废了。要是封伦去的是百济,以我们在那里布置和经营的情况,弄死他真是轻而易举,可是这勿吉嘛,我们一无所知,对那里的道路,交通完全不熟,而且勿吉各部,都是穴居于地下,难觅行踪,又是四季逐猎物而迁居,居无定所,只怕我们伏击封伦不成,反而会给打个反击。”
单雄信忍不住开口道:“主公多虑了,那封伦手下的家丁们,我早就查过,全是些武艺稀松平常的三流货色,不管在哪里,我只要带十个人,都可以轻松弄死他们,主公,你就下令吧,张金称张大哥已经在河北起事了,你若是怕我们这里去的人多显眼,也可以从他那里派些兄弟,半路截杀就是。”
王世充摇了摇头:“雄信,此事没这么简单的,第一,那个勿吉粟末部酋长突地稽,为人凶悍,武艺高强,这回亲自入涿郡请求内附,还留了儿子为人质,他是肯定要全力保护封伦的,如果只是封伦的手下,那自然没啥好怕的,可是这些勿吉人熟悉地形,又是凶悍难制,这回在高句丽之战中,风头出尽,并不是可以小视的对手,所以你千万不可大意,到时候在蛮荒之地,四下无援,弄不好就是尸骨无存,那就麻烦了。”
单雄信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王世充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听自己说下去:“这第二,封伦是我提议杨广,要给予处置的,如果要在辽西或者是营州动手,那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我,到时候杨广就算查不到证据,也会对我有所防备,为了杀个封伦惹得一身膻,实在是不值得。”
魏征点了点头:“主公所言极是,那要不这回就便宜封伦一回,不取他性命了?”
王世充眼中的碧芒一闪:“不,绝对不可以,封伦这厮,处心积虑地要害我性命,坏我大事,甚至和乙支文德暗中勾结,想让我命丧高句丽,我上次饶过他一次,可他仍然死性不改,变本加厉,他没本事都要这样害我,真让他有了一定的权力,那我们全都要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这回一定要弄死他,也是给李密和徐盖他们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道跟我王世充作对的下场!”
魏征微微一笑:“主公的这个想法很正确,但具体执行起来,就如您刚才所说的两点,会非常地困难,那您又有什么考虑了呢?”
王世充看着李密,身子坐直了一些,说道:“玄成,你是我的智囊,这时候应该是你出些点子,为我分忧才是,何必事事问我呢,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我看你这样不慌不忙,想必也已经有了对策了吧。”
魏征点了点头:“主公真是洞悉人心啊,我的这点心思,可一点都瞒不过您。好吧,属下认为,封伦是必须要杀的,但是不能在勿吉人的地盘上杀,也不能在辽西动手,而是要在契丹人的地界上才行。”
王世充神色平静,似是早有所料,而单雄信的脸色却是一变:“魏先生,这又是为什么呢?契丹人和勿吉人,有什么区别吗?”
魏征笑道:“这契丹人,本是柔然的残余,当年突厥崛起,大破柔然,逼得柔然末代可汗阿那瑰兵败自杀,从此柔然灭亡,可是柔然诸部中,不愿意臣服于突厥的一些东部部落,就逃进了大鲜卑山一带,分为南北两支,北支开始与勿吉人融合,教会了原始落后的勿吉人骑马游牧之道,而南支的八个部落,则是到了辽西北部的草原上,占了当年慕容氏鲜卑的旧地,成为契丹和奚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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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蛮族内斗
魏征双目炯炯,继续说道:“百余年过去后,契丹也渐成气候,他们无力向南进犯大隋或者是高句丽,却是和北方森林里的勿吉人,摩擦不断。”
“勿吉人本来是以渔猎为生,并不放牧,可是受了当年逃进来的几个柔然部落的影响,也开始对马产生了兴趣,他们不养马,只抢,所以多次和契丹人为了草场和马群起冲突。勿吉人虽然凶悍野蛮,但毕竟人少,又是在原始的部落阶段,往往抢了就走,”
“只是勿吉地区,天寒地冻,山高林密,契丹人几次深入山林反击,反而是给打得屁股尿流,所以两家虽然结了仇怨,却只能守好自己的家园,谁也吃不掉谁。只是要是勿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