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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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 第6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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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须陀一听来了精神,马上说道:“来人,牵我的赤毛骝来,拿两套锁甲,本帅要亲眼见识一下罗士信的功夫。”

    须臾,张须陀的座骑赤毛骝。一匹高大神骏,通体黝黑,只有左脖子上有一撮红色绒毛的宝马被牵了过来,而两套大号的锁子甲也被一并带到,罗士信脱掉了外袍,套上两件锁甲,他的身形还没完全长开,两套锁甲在身,下摆直接过了腰。显得有些大。

    但罗士信若无其事地卷了卷袖铠,露出半条前臂,抄起一杆丈余长的马槊,槊尾往地上一撑,类似撑杆跳高的运动员似地,直接就跃上了马背,赤毛骝的四腿微微一屈,长嘶一声。还未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罗士信就一把勒住了马缰。双腿紧紧地踩在马蹬上,夹紧了马腹,右手倒提着长槊,左手牵缰,好一副威风凛凛的骑将模样,就连张须陀也不禁暗自点头。心中赞叹这少年好俊的马上身手。

    罗士信一下驯服了赤毛骝,心中底气十足,一声长啸,脚尖一踢赤毛骝的肚子,骏马扬蹄奋起。就在这城中的街道上来回奔驰起来,两侧的军士与百姓纷纷避站,而罗士信熟练地在这马上时而举槊突前,时而在头顶双手舞槊大轮转,时而在马鞍上跳上跳下,表演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时而蹬里藏身,隐身于马的一侧,白雪飘飘,北风呼啸,而他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脸上表情也是越来越兴奋,看得出,多日没有骑马的他,一旦上了马背,仿佛就找到了魂儿似的,整个人都变得意气风发起来。

    罗士信冲了两个来回后,奔到了张须陀的身前,一拉马缰,赤毛骝长嘶一声,一双前蹄高高地立起,又重重地踏到了地面,激起一阵飞雪扬尘,好不威风。

    张须陀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没想到你小罗子还有这么好的马上功夫,但我看你的槊法很熟练,但坐马的架式,却似不会在马上驰射,难道没有人教过你射术吗?”

    罗士信滚鞍下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骑马射箭,左右开空那些,是世家子们玩的,俺一庄户人家,连马都是跟人借的,哪会什么驰射呢,大帅,以后俺当了你的亲兵,能教俺这些吗?”

    张须陀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罗士信的肩膀:“没问题,以后你就专门跟在本帅的身边,当个贴身长随吧,叔宝,你以后多关照一下小罗子。”

    秦琼微微一笑:“没有问题。大帅,刚才来了急报,元太守催我们快点离开历城,去东莱出海,如何回复呢?”

    张须陀的脸色一沉:“此间的事情还没安定,如何出海?你回复元太守,就说我军安顿好饥民后,自当按圣命行事。”

    说到这里,张须陀叹了口气,仰头看天,喃喃地说道:“王薄,格谦,你们究竟逃到哪儿去了呢?你们两个贼首不灭,让我如何安心离开齐郡啊。”

    茫茫大海之上,千帆竞渡,一支由一千多条平底大沙船组成的庞大船队,前后绵延百余里,在这渤海之中扬帆而行,沙船的两侧,各伸出几十乃至上百条船桨,整齐划一地划着水,让这些巨大的船只在这大海之上又快又稳地行驶着,甲板之上,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甚至还有些战马被主人牵着,在上层的甲板上走来走去,好一副热闹的景象。

    中央的船队中,被二十多条三层平底大沙船所拱卫着的,是一条足有五层高的巨大船只,主桅上高高地飘扬着一面写着“来”字的大旗,大旗之下,来护儿一身明光大铠,外罩大红将袍,两条豹尾从头盔的两侧贴面搭下,配合着他黑黑的脸膛和满脸的虬髯,尽显大将的霸气。

    来护儿的几个儿子,也个个是一身披挂,神采飞扬,站在他的身后,这次是名将来护儿在征南陈之后,近二十年来的第一次挂帅出征,上次的中年开府将军,这回已经是两鬓白发苍苍,而他的一堆儿子,却是个个血气方刚,正当壮年,尤其是六儿子来整,神华内敛,但双眼之中,神光如电,透出一股坚定与威严,隐隐有一股名将的气质。

    来护儿的嘴角勾了勾,说道:“这些天来,晕船呕吐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还是得加快速度,早点登岸才是。”(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海上论兵

    来整摇了摇头,说道:“父帅,孩儿以为,速度不可以加得太快。现在这个航行速度,正合适。”

    来护儿轻轻地“哦”了一声:“这又是为何呢?难道早点登陆,不是好事吗?”

    来整正色道:“不,现在登陆,只怕高句丽军会严阵以待,我军渡海远征,水土不服,这些天来呕吐晕船的将士很多,连那些马匹都是无精打彩,这种状态下与敌军主力会战,只怕是胜负难料,即使取胜,也难以攻下平壤坚城。”

    来护儿点了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难道因为这个,我军就不主动进攻了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才是男儿本色。高句丽毕竟是大国,强国,哪可能不战而下呢。”

    来整微微一笑:“父帅可以在海上多耽误一阵时间,等到高句丽辽东吃紧,被迫把大军调向辽东战场的时候,我军再突然登陆,可获奇效。”

    来护儿的嘴角勾了勾:“你这想法不错,但高句丽军的动向,你又如何能知道呢?”

    来整的眼中精光一闪:“我军可以改变航向,以一支偏师按原订航线,直趋平壤,可主力却向南偏一些,在百济境内登陆,到时候与百济联兵攻击,不仅可以掌握高句丽的动向,而且可以逼迫百济军与我们一起行动,实乃一举两得。我军在陆地上,有充分的补给,骑兵也可以恢复战力,自然就不怕高句丽军了。”

    此话一出,周围众将都脸色大变。连来护儿也是沉吟不语。良久。才扭头对一边的副帅周法尚说道:“周将军,来整所言,你怎么看?”

    周法尚摇了摇头:“六郎(来整排行第六)的想法虽妙,但在本将看来,并不可行。”

    来整有些不服气,沉声道:“周将军,愿闻其详。”

    周法尚平静地说道:“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我军的地位。并不是主攻高句丽的主力,而是策应大军行动的偏师,所以我们要想的不是让至尊的主力大军帮我们在辽东吸引高句丽的大军,而是反过来,要在平壤一带拖住高句丽大军,使之不能驰援辽东。高句丽只要辽东一失,我军在辽东有了前进的城池和基地,那么就算这次无法灭掉他们,隔年再来,也可竟全功。”

    “第二。百济国王虽然臣服于我国,但其人狡猾。深知高句丽可以为他们挡住我大隋,一旦高句丽灭国,只怕百济就是下一个目标了,所以他们是阳奉阴违,据前方的回报,百济国王虽然派兵出征,但是只是在边境作作样子,并没有真正地进攻高句丽,相反,如果我军登陆百济,只怕他们会把我们当成比高句丽更可怕的大敌,非但不会与我军联兵出征,反而会想方设法地把我军赶走,甚至消灭,到时候别说联兵出征,只怕我军会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

    来整冷笑道:“百济人没有这个胆子,若他们真敢攻击我军,且不说我十万大军兵强马壮,不是他们能消灭得了,就算我军战事不利,百济也得罪了我大隋,就不怕来年天兵渡海灭国吗?”

    周法尚摇了摇头,语调平静:“那也是后话了,百济人一向是在各国,各势力之间求得平衡,他们可以和倭国同盟,可以和高句丽保持互不侵犯的默契,也可以向我大隋称臣,即使得罪了大隋,我们在高句丽未灭的前提下,也不太可能起大兵去讨伐他们,至少这次海陆并进,牵制高句丽军主力的计划是不能实现了,所以此事有巨大的风险,还是小心为上。”

    来护儿点了点头,说道:“周将军思路深远,六郎还是年轻了点,不知其中利害,再说我军的作战计划和行军路线都是至尊所钦定的,违令而战,即使打胜了,也可能会得罪下狱,甚至杀头,断不可如此。传我将令,航线不变,加快桨手的划船速度,十天之内,必须在高句丽境内登陆!”

    一阵沉重的海螺号角声响起,后军的一条海鳅大船上,徐盖站在船头,一脸阴沉地看着前军的指挥船上升起的旗语,五颜六色的旗帜,分明地把来护儿加速前进的命令给传达了下来,他的嘴角勾了勾,回头对站在身后的王薄和格谦说道:“告诉弟兄们,划桨的速度加快点,不要和前面的大军船队脱节。”

    王薄恨恨地向海里吐了口唾沫:“真他娘的,张须陀这狗东西,把爷爷们赶得在齐郡呆不住,只能混进征辽大军里,这些天弟兄们可倒了大霉,晕船不断,这还要加快行军的速度,让人怎么活!”

    格谦的脸上一阵黄一阵白,突然跑到船边,一张嘴,“哇”地一声,一大堆早晨新鲜吃的食物,就这么变成一团一糊馊臭的东西,混合着他的胃液和胆汁,给大海交了公粮,受他的这影响,这甲板上的数十名军士,也都纷纷地有样学样,对着海里大吐特吐起来。

    徐盖摇了摇头,叹道:“你们这些山东大汉,平时就是缺乏水性的锻炼,这才会出海就经不起风浪,象你们这个样子,上了陆后,还如何打仗?”

    站在徐盖身边,沉吟不语的徐世绩讶道:“怎么,阿爹,咱们这回到高句丽,不是只是为了避祸吗,还要真打?”

    徐盖冷笑道:“虽说咱们这回是带着上千名庄丁,自带干粮投的军,来护儿也没有查出王薄和格谦他们,但这不代表我们就可以在军中混日子,虽说不少山东来的庄客呕吐不止,但咱们的桨手里有许多是江淮故人,他们可是身体状况良好,在我看来,我们这几条船的整体情况,要比北兵,尤其是那些骑兵要强。”

    王薄的眉头一皱:“主公,咱们不会真的跟高句丽兵死磕吧,那可对咱们没有任何好处!”

    徐盖的眼中冷芒一闪:“到了异国的土地上,一切都有可能,到时候见机行事吧,要是杨广征辽失利,我们也许可以趁机在高句丽打下一片地盘,借机自立呢,也不用回去面对张须陀这个杀神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杨千寿的末日

    辽河前线,三月十八,战鼓喧嚣,杀声震天,高句丽军最后据守的几座大寨里,也已经是火光四起,空中的箭矢如一片片的乌云,遮天蔽日,而高句丽军的大寨后方,隋军的骑兵来回飞驰,不停地把一阵阵的箭雨射进营地当中,看起来,杨千寿和他的手下,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高句丽军的主营帅台之上,杨千寿已经盔歪甲散,甲胄之上,矢如猬集,鲜血不停地从他的各处创口向外流,这让他的脸色一片惨白,嘴唇也完全地干裂了。

    自从隋军登陆以来,杨千寿和他的两万手下,已经在这辽河前线硬撑了九天了,每天都面临着越来越多的隋军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眼看着一个个的营寨被攻破,眼看着隋军的重甲步兵方阵,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每天坚定而缓慢地向着自己的主营推进,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反制,只能靠着弓强箭快来延缓敌军推进的速度,若非渊太祚在撤退时留下了大量的箭枝,只怕他早就顶不住了。

    从第三天开始,杨千寿就一再地向着十里外的临时营地发信号,要求渊盖苏文派骑兵支援,可是这消息如泥牛入海,渊盖苏文总是派出几百游骑,在寨后游动一番,意思一下,旋即就缩了回去,如此反复几次,杨千寿算是明白了,渊盖苏文根本不想来配合自己作战,完全是见死不救。

    两枝隋军的长杆狼牙箭,呼啸着破空而来,擦着杨千寿的脸颊而过,在他的老脸之上,又留了一条长达几寸的箭痕,他咬了咬牙。转身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吼道:“再点狼烟,打信号旗,告诉渊盖苏文,现在本帅以高句丽大王的佩剑,命令他火速出兵,袭击隋军的侧背。为我军的撤退,打开一条通道!”

    十里之外,高句丽临时营地里,渊盖苏文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宝马,冷冷地看着远处河岸主营中腾起了几道新的狼烟,而高台之上,旗手们正手忙脚乱地摆起各面彩旗,把杨千寿的命令准确无语地传达开来。

    渊盖苏文身边,一个叫渊忠直的家将皱了皱眉头。说道:“少将军,杨城主又求救了,这回可是以大王的名义,咱们再不出动,只怕不合适吧。”

    渊盖苏文的嘴角边勾起了一阵阴冷的笑意:“我们渊家,什么时候管过大王的命令了?更不用说那不过是一把佩剑罢了,你叫他一声大王,看他会答应不?”

    渊忠直的嘴角勾了勾。又说道:“可是,可是杨将军毕竟也是跟大人他相交几十年的老人了。这回又是为了掩护全军撤退,而自愿在此留守的,现在他们已经在这里撑了十天了,早过了大人所约定的三天之期,眼看已经顶不住了,我们再不出兵相救。只怕不太好吧。”

    渊盖苏文摇了摇头:“那是杨城主自己的选择,他要是想要突围,我还能拦得住他吗?倒是我们,在这里也是为了监视前方的战况,掩护大军的撤离。现在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也到了应该撤退的时候。”

    渊盖苏文扭头对着一个副将说道:“高将军,那些隋军尸体所筑的京观,还有枭首的木桩,做完了没有?”

    一个满脸刀痕,尽是凶悍之色的将军跃马而出,一指三里外的一片空地上,临时搭建的一座巨大土台,堆满了八千多具隋军的无头尸身,盔甲早已经被剥去,而尸体上去盖了一层土,上面高高地插着一面折断了的隋军大旗,透出一股死亡的恐怖,而几千个隋军首级,则插在八千多杆木桩上,密密麻麻,围在这京观土台的四周,触目惊心。

    这种京观源起于上古时代,为了震慑敌军,炫耀军威所创立,春秋时代,各国间的征伐,战后在古战场上筑京观,以震慑敌胆,成了惯例,高句丽人与中原交流不少,对于这种残忍的战后处置之法,倒是学得很快,一来炫耀武功,二来也是如同渊太祚所说,激起隋军的怒火,让他们攻城时不再留情,以绝高句丽各城的动摇投降之心。

    渊盖苏文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现在把这营寨给烧了,然后咱们火速撤回辽东城。”

    渊忠直的眼睛微微一眯,急道:“少将军,不通知一下杨城主他们就撤,这不太好吧。”

    渊盖苏文冷笑一声,说道:“不是点了营寨么,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通知,让他们自求多福吧。我们走!”

    渊盖苏文一拨马头,转身打马而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杨万春,但愿你还能活着回来。”

    杨千寿的脸上肌肉都在直跳,看着远处腾起熊熊火焰的临时营寨,他终于断了最后的指望,一边的杨万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吼道:“父帅,姓渊的果然没安好心,他这是把我们给抛弃了!”

    杨千寿闭上了眼睛,两行老泪从眼角流下:“都怪我,误信人言,傻乎乎地在这里给他人断后,本以为,本以为渊太祚看在国家的份上,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借刀杀人,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私心和无耻!”

    杨千寿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着杨万春,突然笑了起来:“万春,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你不要留在这里送死,骑兵还有一千多,你带着他们,杀出重围,回安市城,不管怎么说,我们是高句丽的男儿,可以战死沙场,绝不能苟且求生。”

    杨万春激动地大叫:“不,父帅,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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