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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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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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自己的应对之策,不知不觉,月已西垂,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了。

    一大早,王世充洗漱过后,便焚香沐浴,在热腾腾的大澡盆里,他把昨天的思路再次理了一遍,浑身的清爽让他的思维也变得敏捷起来,安遂玉亲手为他换上了一身大红的五品官袍,戴上了乌纱,今天是王世充战胜归来后第一次正式回兵部办公,未知的命运在前方等着他,王世充看着自己这一身得体的红袍,心中暗想,不知道今天晚上回家时,是不是还能把这一身官袍穿在身上呢。

    一路行到尚书省的兵部衙门,今天不是朝会的日子,王世充这样的五品官员不用到大兴宫面圣,而只需要在驾部司值勤,可是王世充刚下车就看到了苏孝慈那张阴沉的脸:“王员外,你可终于来了啊,跟我走吧,皇上要见你!”(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苏孝慈的拜托

    王世充虽然作好了今天会被杨坚召见的心理准备,但是被苏孝慈守在兵部带走,还是有些意外,他跟在苏孝慈的后面,向着皇城的方向走去,虽然按规制只有进了皇城后才需要步行,但作为兵部尚书的苏孝慈都走在前面,比他差了四五级的王世充又怎么敢在这时坐车超过他呢。

    王世充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苏孝慈走在前面,面容冷峻,一言不发,两个人这一路都没有交流,走到大兴宫城外,冲着守皇城的卫士出示了身上的金(银)鱼袋里的鲤鱼官符,验明了自己的身份后,一路护卫二人的兵部卫兵们也都留在了宫城外,只剩下苏孝慈和王世充两人绕过大兴宫的正殿,向着两仪殿走去。

    走过了太极门,沿着一条僻静的宫道一路前行,苏孝慈突然放慢了脚步,转过身来,对着王世充低声道:“王员外,你可知今天皇上为何一早要召见你?”

    王世充摇了摇头 ,现在他不能对着任何人交底,哪怕苏孝慈这个坚定的太子…党成员,也不能对他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苏孝慈叹了口气:“你南征宁州,可能有所不知,就在今天的午时,前尚书右仆射,上柱国虞庆则,将被押赴刑场,斩首示众了。”

    王世充已经从昨天夜里初听此事时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听到苏孝慈再说此事,他不慌不忙地回道:“下官略有所闻,虞庆则谋反之事罪行属实,皇上英明果断。我等臣子均需以虞庆则为戒。不可生出异心。”

    苏孝慈的眼中寒芒一闪:“你是从哪里听到这消息的?”

    王世充正色道:“回大兴几天。听一些同僚们说起过,而高仆射也曾约见过下官,提及此事,还要下官管好嘴巴,不可妄议。”

    苏孝慈本来的眉头都已经皱了起来,听到王世充说到高熲之后,才稍稍地舒展了一些,他再次看了一眼四周。远处一队骁果军士正顶盔贯甲,持戟而过,等他们走远后,苏孝慈才压低了声音:“王员外,其实你应该很清楚,虞柱国死得冤,这几天皇上的心情不太好,这次召你入对主要是问宁州之事,你可千万要小心回答,一句话有可能会断送大将的性命。切忌,切忌!”

    王世充知道苏孝慈是想保史万岁。但他有点奇怪为什么连高熲都看出的玄机,甚至昨天晚上特地和自己交代过不能太偏史万岁,而苏孝慈却在今天自己临见杨坚前传递了完全相反的信息,莫非太子集团内部的两大巨头,也出现了意见的分歧吗?

    但王世充现在不好多说什么,他点了点头:“下官被高仆射特地关照过,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请苏尚书放心。”

    苏孝慈动了动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叹了口气,一个人向前走去,王世充紧紧地跟在他后面,穿过了几条甬道,便进入了杨坚单独召见臣子,以及平时批阅奏折时所在的两仪殿。

    王世充跟着苏孝慈走进了殿内,一个内侍领着二人一路向里,这座宫殿看起来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好好修缮了,木制柱子上都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漆早就淡得没有了颜色,宫殿中的布幔用的都是普通百姓家用的粗布,而束着布幔的钩子也多是铜钩铁器,王世充这是第一次被召入内殿,所见之处暗自感叹,杨坚的勤俭,或者说抠门还真不是吹的,就连李靖家的生活质量都比这位皇帝看起来要高啊。

    一路边走边想,那名走在前面的内侍拖长了声调的尖细声音把王世充拉回到了现实:“启禀皇上,兵部尚书苏孝慈,兵部驾部司员外郎王世充觐见!”

    杨坚那威严沉稳的声音从被布幔遮盖的正殿中传出:“进来吧!”

    苏孝慈正了正自己的官袍,快步走进殿中,而王世充也低头跟进,抬头一看,只见杨素,高熲,苏威这三大宰相,还有元旻,元胄两位左右卫大将军,都已经朝服正装站在这里,而杨坚则面色凝重,坐在一张大案后面,案上堆满了奏折与公文,而杨坚正头也不抬地奋笔疾书,批阅着奏折。

    王世充跟着苏孝慈一起跪了下来,郑重地行了叩首礼:“臣苏孝慈(王世充)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坚从堆得高高的奏折堆里抬起了头 ,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人,平静地说道:“平身吧。”他的眼光落向了后面的王世充,“你就是王世充?”

    王世充这是第一次被杨坚直接问话,心中除了激动外,更多的是一种不知所措,他咽了泡口水,低着头,用尽量平静的语气答道:“正是微臣。”

    杨坚微微一笑:“南征的英雄,独闯突厥的勇士,在朕的面前居然不敢抬起头来,朕有这么可怕吗?”

    王世充闻言抬起了头,他在心里一直对自己说,杨坚也是人,并不是神,虽然他掌握着自己的生死,但也不至于不敢面对他,有了杨坚这话,他更是把最后的一点顾虑扔到了九霄云外,在这一刻,他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不能被杨坚的帝王气势所压制,乱了分寸。

    王世充朗声道:“陛下是真龙天子,也是天下万民的父母,微臣对陛下,只有敬,没有怕。”说话间,他也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杨坚的真容,以前在朝会之上,离杨坚离得太远,又隔着九旒冕上的珠帘,对他的容貌看不真切,而现在,却是王世充有生以来第一次得见杨坚的正脸。

    只见这位一代大帝年近花甲,头发已经花白,皮肤保养得还算不错,丹凤眼,剑眉入鬓,高高的鼻梁,嘴角微微上扬,颌下一把长须衬托出他的威严与气度,眉目间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的丰神俊朗,只是他的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眼里布满了血丝,看样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安睡了。

    今天的杨坚穿了一身便服,是最劣等的绸帛做的一身龙袍,已经被洗得有些发白了,袖口处被磨得都有几处裂缝,显然是常年伏案疾书所致,这一身朴素的衣着打扮,倒是和这两仪殿内的所有摆设非常协调,简单到了极致。

    杨坚放下了手中的笔,也仔细地看了王世充一阵,王世充这种高鼻深目的模样显然让他有些意外:“王员外,你真的是上柱国王世积的堂弟吗?怎么朕看你和他长相相差如此之大,倒是有几分象是西域人呢?”

    王世充平静地回道:“陛下,先祖母改嫁入的王家,是以先考随母改姓王,其实先祖父确实是曾在西域经商的胡人,是以微臣的面容也遗留了几分先祖父的模样。不过微臣自幼在中原长大,除了这天生的容貌外,其他的一切都是不折不扣的汉家儿郎。”

    杨坚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一边的高熲也说道:“陛下,也正因此,所以王柱国曾经很长时间没有把王员外列入家谱,直到王员外为国建功立业后,王柱国才重新把他们兄弟收归王氏一族,这件事臣好象和皇上提过。”

    杨坚微微一笑:“独孤公这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后生可畏啊,王员外这些年为国南征北战,想必王柱国也会为此骄傲的。王员外,这次你征战宁州,再立新功,朕自登基以来,再未上过战场,只看军报不够过瘾,今天就想听你说说宁州平叛的情况,希望你能再现当时的细节。”(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帝王之怒(一)

    王世充抿了抿嘴唇,借着这个动作他迅速地整理了一下思路,对着杨坚行了个礼,问道:“不知陛下是想听哪一段的细节?”

    杨坚的眉毛微微一挑:“就从味县之战说起吧。”

    王世充开始绘声绘色地把那场在蛮荒之地的大战再次重现,与巨兽的搏斗,与蛮兵的血战,张须陀的力挽狂澜,火攻之后战象反踩时的惨烈,都顺着王世充说书人般的表演,让在场的众人个个如身临其境,就连杨坚也听得几度动容,唏嘘不已。一直到最后胜负已分,蛮军全线溃败时,杨坚才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拳头,脸上也露出会心的笑容。

    王世充昨天晚上就在李靖那里做了试讲,回去后又反复地整理着自己的言词,称得上是字斟句酌,今天他的表现可谓声情并茂,让自己也很满意。

    杨坚对着众位重臣们笑道:“原来这宁州之战还有这么精彩的故事,多亏了王员外的叙述,不然只从军报上,哪能知道会是这样呢?”

    杨素在一边趁机说道:“多亏了陛下洪福齐天,三军将士用命,这才打败南蛮,大获全胜。”

    杨坚摆了摆手:“跟朕可没什么关系,完全是靠了将士们的奋战。王员外,你刚才说到叛军首领眼见败局已定,就带着少数护卫仓促逃命了,后来呢?”

    王世充心中暗暗叫苦,这场精彩的大胜仍然不是主要的,看起来杨坚更关心的还是史万岁后面的行为。可他的表情却仍然平静如常:“史元帅带着两千多骑兵。也不顾追杀战场上敌军的逃兵。直接就奔着两个贼首去了,而把战场的指挥权留给了杨武通将军,也嘱咐由杨将军全权接掌大军的指挥,在打扫完战场后要迅速派兵接应他。”

    杨坚皱了皱眉头:“身为一军主帅,理当稳如泰山,坚如磐石,史元帅为何就这样离开了帅位?王员外,你有何解释?”

    王世充朗声道:“微臣以为。史元帅当时的眼里只有敌酋,我们平叛军的每个人都很清楚,只有捉住了两个敌军首领,这场叛乱才算真正被平定,史元帅不仅指挥大军时如使臂膊,指挥这种两三千人的小队追击也是其所长,当年平定江南叛乱时,史元帅就曾亲率二千锐卒,转战千里,以奇兵攻陷婺州。平定了汪文进的叛乱,这次的追击。微臣以为史元帅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杨坚显然不是太满意王世充的回答,他的语调变得高了一些:“王员外,按你的说法,史元帅是一心为国的忠臣良将了?那你又如何解释他后来私放敌酋的行为呢?”

    王世充不假思索地回道:“回陛下,微臣当时身在军中,只能尽自己的职责,史元帅追击千里,微臣并不知前方的战况,听到史元帅终于在宁州与桂州的交界处擒获敌首时,微臣也是兴奋地夜不能寐。至于后来史元帅突然秘密回到大营,召开了临时军议,声称要把两个贼首给放了,微臣当时也是大吃一惊,进而极力劝谏,在微臣看来,这就是功亏一篑之举。”

    杨坚“唔”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史元帅为什么要把那两个贼首给放了呢?军议上有没有提过原因?”

    王世充朗声道:“在军议上,史元帅说,经此大战,宁州各部损失损重,东西两蛮部已经见我隋军大旗而丧胆,再无叛乱的实力,当此情形下,稳定宁州局势,收服南蛮人心方为首要之事,当年诸葛亮七擒孟获后,仍然让其为南中之王,保证了南中在蜀汉一代几十年都未再生事,他有意效仿先贤,所以放了爨翫兄弟。”

    杨坚冷冷地说道:“史万岁在奏折上也是这样跟朕说的,只是朕当时下的命令是必须擒获或者击杀敌首,如果擒获的话就要带回京城,这个命令你们这些随军将领也是知道的,难道就不去劝谏史万岁?”

    王世充挺直了腰板,毫不迟疑地说道:“启奏陛下,当时正是考虑到了这条命令,微臣在军议上才一力劝谏史元帅,史元帅无法说服微臣,还特意让其他将军先退出,然后留下微臣单独商议,他说朝廷即将在北方用兵,面对强大的突厥,这种时候在南方不宜生事,如果我们把爨翫带回大兴,献俘太庙,宁州的蛮人会恨我们大隋入骨,毕竟爨氏在宁州已经经营几百年,贸然如此会失南蛮人心。”

    杨坚沉吟了一下,问道:“没有别的原因了吗?”

    王世充看了一眼眉头深锁的高熲,正色道:“南宁州的蛮夷们为了表示对我们大隋的恭敬,赔偿这次叛乱中国家的损失和军费,还拿出了大批黄金给史元帅,此事大概也是史元帅放归爨翫兄弟的一个重要原因。”

    此话一出,高熲的脸色终于舒缓了,而场内其他人则个个脸色一变,苏孝慈双眼圆睁,厉声道:“王世充,在陛下面前,不可无端造谣!史万岁给兵部的军报里并未提及收金之事,而蜀王给朝廷的上书也没有提及此事,你说这话可有何凭据?”

    王世充摇了摇头:“此事乃微臣亲眼所见,史元帅称这些黄金乃是宁州的蛮夷为了表示恭顺而付出的赔偿,足见他们的诚意,至于军报中为何没有提及此事,微臣实在不知,如果陛下对此事不信的话,可以派御史调查,包括对宁州的各蛮夷部落进行调查,一问便知。”

    苏孝慈的脸涨得通红,雪白的胡子无风自飘,眼睛几乎都要从眼眶中瞪出来:“王世充,你无凭无据地诬陷朝廷大将,在陛下面前诳语,就不怕触动天威吗?”

    王世充在今天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选择,说出真相会得罪相当一部分关陇军功集团的大将们,比如苏孝慈这样的,但至少能在杨坚面前留个好印象,也不会失去高熲和杨素的支持,但如果帮着史万岁和他背后的关陇集团公然撒谎,那很可能今天就不会活着走出大兴宫,这一次自己是没有和稀泥,当老好人的空间,艰难痛苦的选择是必须做出的。

    于是王世充冷冷地对着苏孝慈说道:“苏尚书,当着陛下的面,世充不敢有一字虚言,不仅是史元帅,就连蜀王派去宁州的万参军,源司马,都借着审讯当地部落头人的机会,大肆地搜刮当地黄金,种种行径,一查便知,世充愿以人头担保,所言若有半句不实,甘愿伏诛!”

    苏孝慈的怒气如火山迸发一样,如果现在不是在皇宫大内,估计早就想上来揍王世充一顿了,但杨坚的话却如一盆冷水迎头浇下,让他一下子头脑清醒了不少:“苏爱卿,王员外所见所闻如实向朕汇报,这是他的职责,至于是否属实,朕自然有办法查实,你为何不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呢?”

    苏孝慈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自己的背向上冒,杨坚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完全没了平时的那种谦和慈善,而是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帝王威严,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表现得过于激动了,连忙下跪谢罪道:“臣一时失态,死罪!”

    杨坚摆了摆手,声音中仍透着一股冰冷:“苏尚书,你也是朝廷老臣了,居然连一点起码的礼仪也不懂,朕当初让你以兵部尚书本官兼任太子东宫左卫率,是希望你这样的重臣能教会太子为臣之道,可以你今天的表现,朕非常怀疑你是否还能胜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帝王之怒(二)

    他转头看向苏威,“传旨,兵部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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