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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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 第1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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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谷水了,这从那马蹄踏水的声音,可以清楚地听到。

    来整冷冷地说道:“换了别人不可能,但李世民是个疯子,谁也预料不到,他要是真的冲进我们的阵形,然后直取陛下,不是没有可能,传令,按计划行事,如果唐军骑兵真的死冲,不要硬顶,让开通道,让他们进去,等里面的中军阵门合上,我们再回头杀过去。”

    杨公卿回头看了一眼前军,“费”字将旗已经在开始缓缓地后退了,而费青奴那狮子一样的吼叫声,也若隐若现,他咬了咬牙:“老费怕是顶不住了,我们要不要分点兵去支援?”

    来整看都不看侧面,沉声道:“不,不要管前军,我们只管这里,放李世民冲进去,然后我们回头追击,记住,散而复聚!”

    十几队三角形的唐军骑队,终于出现在了华强军的步阵阵前,伴随着他们呼啸的铁蹄的,则是一阵阵密集的弓箭,持槊蹲在一线的华强军步兵,起码有百余人在这一波弓箭打击下,应弦而倒,而其他的人,则根本无视周围战友的倒下,仍然不动如山地守在原地,一线的队正们声嘶力竭地在大叫着:“稳住,稳住!”

    华强军的步阵之中,也冲出了几百名手持强弩的射手,他们直冲到阵前,端起手中的三石步兵弩,几乎不用瞄准,对着对面黑压压一片冲击的玄甲骑兵,就按下了扳机,顿时,百余骑或是扑地,或是马上骑士给打得身上血洞直冒,马还在狂奔,人却向后飞去,撞倒后面同伴的情况,也有三四例之多。

    但是剩下的唐军骑兵,却是熟视无睹,这些骑术高超的玄甲骑兵们,飞快地跃过或者是绕过前面倒地的同伴,速度不减,已近百步,他们扔掉了手中的弓箭,抄起武器勾上那四五米长的重型骑槊,面当后的眼睛里,闪着狼性的杀意,不少人伸出了血红的舌头,那种血腥的味道刺激得他们杀心大起,而面前那密集的步槊方阵,就是他们天生要蹂躏的猎物!

    测距兵在疯狂地吼叫着:“敌距八十步!”

    “敌距六十步!”

    “敌距五十步!”

    杨公卿的满脸都是汗水,这是他人生第一次遇到如此彪悍狂热的骑兵突击,这些玄甲死神踏地的声响,几乎可以把洛阳城墙都要震塌,他的心在疯狂地跳动着,嘴上却是说不出话,终于勉强迸出了两个字:“散吗?”

    来整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高高地举起,这时候猛地落了下来,伴随着他的吼声:“掷槊!”

    一线的强弩手们,早就扔掉了自己刚才手中的三连步弩,他们每个人的身边,都插着三枚长短不一的长槊。随着来整军令的下达,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响起,每个弩手都迅速地抄起一根短槊,对着五十步外的玄甲骑兵就狠狠地扔了出去。

    “呜”“呜”,断槊飞舞时的破空之声,伴随着稍后而来的槊尖透甲的声音,与骑士的惨叫和战马的悲嘶之声,响成了一团,飞出三十多步的断槊,正好撞到了迎面而来的骑士,足有两百余骑瞬间倒了下来,无论是人马,都是给贯穿,肚破肠流,场面惨不忍睹,而测距兵的声音再次响起:“敌距三十步!”

    血腥的风已经顺着震天的呐喊声飘到了这些槊手们的脸上,那是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透着血腥与死亡,这些身经百战,视死如归的淮南精锐,不少人的手也开始发抖了,但是他们迅速地又抄起第二根断槊,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地掷了出去。飞槊脱手的一瞬间,所有弩手全部抄起了地上插的第三枝,也是最后一杆五米长的步槊,蹲到了地上,槊尖斜向上举,顿时就形成了一道长槊尖刺,嘴里在齐声地吼道:“杀,杀,杀!”

    又是一阵人喊马嘶,这回倒下的骑兵更多,足有三百,在五十步的距离内,视线可见,这不到一里的宽度上,已经倒下了起码有四五百匹战马,不少死马的四蹄还在微微地挣扎着,地上的伤兵在翻滚着惨叫着,却是无人理会,剩余的唐军玄甲骑兵们,骑槊已经放平,隐约之前,可以看到一个全身明光大铠,手持奔雷大弓的将军,一箭击出,瞬间穿透了在他面前二十步处的一个华强军槊手,把他射得直飞出去五步之多,撞倒一片同伴,而他的嘴里迸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吼叫:“额滴神(肾)啊!”

    所有的唐军骑士,如旋风一般,尖刀一样地撞上了面前的槊尖矛林,伴随着几千个嗓子吼出的同一个声音:“额滴神(肾)啊!”

第二千五百六十章 玄甲破阵

    随着唐军骑兵的这一通野蛮冲击,淮南步兵那条坚不可摧的步兵阵线,如同大洪峰下面对的堤坝一般,给冲得是七零八落,至少有百余人在空中惨叫着飞舞,有唐军的骑兵,也有在地上蹲守的淮南步兵,而二十多队唐军骑兵,则如同钢刀一样,狠狠地扎进了淮南步兵的队形之中。

    可是这些淮南步兵们,却是在唐军骑兵冲上来的一瞬间,如同一朵朵的菊花一样,怒放了开来,他们没有硬顶这些骑兵的突击,而是纷纷的,迅速地向着两侧和四周散开,除了正面给冲击的那几名军士外,其他的将士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失,远远看去,几十队唐军骑兵,如同潮水一般,在这座堤坝上留下了几十道沟痕,然后顺着这些沟痕,狠狠地冲进了阵中。

    阵中的淮南步兵们,则是用盾牌挡在了前面,蹲下身子,斜举起长槊,如同夹道欢迎一般,马上的唐军骑士们很多还没有抛掉自己手中的骑槊,就这样左右挥击,拨打着两侧的淮南步兵们的刺击,几个回合不到,就从这些夹道之中冲过,直入阵后了。

    王世充的嘴角边勾起一丝微笑:“很好,散开的时机非常好,不愧是我们训练了多年的顶级精锐,普通步兵给唐军玄甲骑兵这样一冲,早就崩了,也只有我们的淮南精锐,才能这样以巧卸力。”

    魏征长舒了一口气:“可是,这样一来,也等于没有挡住唐军骑兵啊,他们就这么冲进阵中了,这会不会?”

    王世充摆了摆手:“没问题,让他们进来,我中军这里准备了好东西,正要等着他们冲上来呢。叫来整继续放他们冲进来,不要死战,等他们冲过去之后,再重新聚集部队,恢复阵型。”

    来整骑在马上,百余名骑兵护卫挡在他的面前,他的眼神冷酷而沉静,看着面前如几十道潮水一样冲击的唐军骑兵,从自己面前不到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冲过,然后汇成了一股股巨大的水流一样,在已经四处无人的空旷阵地上来回奔驰着。

    一边的杨公卿勾了勾嘴角:“来将军,敌军冲开了我们阵前的步兵,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出动步骑兵击呢,配合中军的步兵把他们围杀在阵中?”

    来整摇了摇头:“不行,现在唐军骑兵气势极盛,硬冲上去是会给他们冲得七零八落的,传令,以强弓硬弩侧射之,逼他们往中军那里走,大帅在那里有埋伏,我们等他的信号行事!”

    谷水,东岸,华强军前军。

    费青奴大吼一声,大斧一挥,前方的一个高大雄壮的唐军小校,给他连人带肩地劈成了两半,而跟在他后面的六七名步兵,则心胆俱裂,转身就跑。

    费青奴哈哈一笑,伸出了舌头,舔了舔这个战死的敌军小校溅在自己脸上的血珠子,这种血腥的味道让他的感观格外地灵敏,他大吼道:“好,很好,要的就是这股子味道,痛快,杀的痛快啊!”

    刘黑闼咬了咬牙,跑了过来:“老费,你别光顾你一个人杀的爽啊,咱们的阵线快顶不住啦,再不撤,只怕要给包了饺子啦!”

    费青奴勾了勾嘴角,左顾右盼了一下,只见一线的阵线上,两军仍然在奋力地搏杀着,不停地有人倒下,战死,可是仍然维持着基本的平衡,只是在战线的两侧,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两支唐军部队,各五千人左右,正在以整齐的阵形,迅速地向着两侧迂回机动,这会儿,已经不知不觉地快要包抄到华强军的两侧,只差两百多步,就可以在侧面列阵,形成三面夹击之势了。

    葛彦璋的声音有些发抖:“不好了,后面,后面出现了唐军骑兵!”

    费青奴的脸色一变,转头向后看去,只见几百步外,中军与本方前军之间的断壁之处,一片烟尘四起,数不清的唐军骑兵正在来回奔驰,突击着,而密集的弓箭,则从这些烟尘之中四散而出,差不多一半飞向了中军的方向,而另一半,则飞向了本方的后面,已经有百余名军士,被这一蓬箭雨打击射倒。

    费青奴咬了咬牙,沉声道:“传令,后军架起盾牌与长槊,缓慢前进,前方与敌接触的军士,且战且退。”

    葛彦璋睁大了眼睛:“我们还要这样退吗?万一,万一唐军骑兵转过来突击我们,那怎么办?”

    费青奴冷笑道:“后面仍然有不少断壁残垣,我倒是希望唐军骑兵能反过来冲,这样我们有的是机会来击落他们的骑兵,放心吧,陛下一定有准备的,也有办法来消灭这些玄甲唐骑,按我说的去做,现在!”

    谷水西侧,封伦冷冷地看着“费”字大将旗,开始缓缓地向后移,大批的华强军的前军步兵,已经重新地没入了那些断壁残垣之中,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而正面的步兵,则保持着极好的阵形,一边列成一字阵线,一边向前刺击着,而他们的身体,则是缓缓地向后,雨点一样的唐军弓箭,狠狠地倾泻在他们的盾牌和战甲之上,而对面的唐军步兵,也是奋力地想要突上前去放手砍杀,但总有些不怕死的人,冲上前不到四五步,就给矛槊攒刺,捅得跟个血洞体一样,却是近不得这个盾阵哪怕三步之内。

    打着打着,形成了华强军的这条阵线,在缓缓地后退,而面前的唐军,也不敢逼得太近,大批的军士持着枪棍矛槊,在这条战线之前二十步左右的地方,亦步亦趋,时不时地有双方的弓弩手冲上前去,对着对面的阵形就是一阵射击,却往往给对方的坚甲大盾所挡,而中箭中弩的一些倒霉鬼,只要还能站立,就会给本方的辅兵迅速地抬走。

    封伦的嘴角勾了勾:“看来秦王的突击起了效果,贼军的前军顶不住,开始后退了,传令,让李秀宁和柴绍加快包抄两翼的速度,逼他们退得再快点。”

    夫容姐姐眨了眨眼睛:“要不要跟秦王联合,四面突击,消灭他们的前军呢?”

第二千五百六十一章 中军如山

    封伦冷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没有必要,秦王的目的不是消灭敌军的前军部队,而且他们现在后方有断壁残垣的地形掩护,不利于骑兵,而是利于步兵,不过,我原以为秦王是要直冲王世充的,但现在看来,他可能另有想法。”

    夫容姐姐奇道:“另有想法?什么意思,眼看敌军主帅就在眼前,只要向着对方的中军冲锋,就可以一举将之击溃,为什么这个时候不攻呢?”

    封伦叹了口气:“你觉得王世充的部队有这么不经打吗?他的部队,是岩石,是长城,是面对惊涛骇浪也能岿然屹立的铁一样的部队,只看他的前军,五六千人,在我们三万精兵的轮番攻击之下,都能保持阵形不动,玄甲突击虽然是惊天动地,但就真的能这么轻易地突破来整的防线吗?”

    夫容姐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啊,刚才几乎是一次突击,他们的步兵就散开了,没有受到大的冲击伤害,也没有硬顶骑兵突击,难道,这是有诈?”

    封伦的眼中冷芒一闪:“这是显然的事情,秦王不会不知道,这么容易地突进来,是王世充要放他进来的,所以,别看现在铁骑入阵,但其实可能是最危险的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持正面的压力,步步推进,其他的事情,让秦王自己解决。”

    夫容姐姐紧紧地咬着嘴唇:“夫君,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冷血了,不管怎么说,秦王是一军主帅啊,我们手握重兵,这时候不去打穿敌军前军,去救他,这说不过去吧,万一秦王真的有什么闪失,陛下绝对饶不了你啊!”

    封伦微微一笑:“突阵可是秦王自己的选择,不是我叫他去的,而且,现在的情况明显敌军是在诱敌,这战场太小,我们压上再多的人,前面也只能保持这种规模的攻击,后面的人只能干看着,挤在一起,敌军就有大量杀伤我们的可能了。所以这是兵家大忌,在我们彻底打穿敌军前军之前,绝不可以继续增兵。”

    说到这里,封伦的嘴角边勾了勾:“再说了,我们大唐想要秦王出什么意外的,可是大有人在啊。”

    夫容姐姐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封伦那带着一丝诡异微笑的脸,说不出话。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闪闪,就在他面前不到三百步的地方,烟尘四起,弓箭横飞,唐军的骑兵,混在了大堆的烟尘之中,就在他的中军与前军之间,来回奔驰着,在他的面前,大批的中军淮南步兵,不动如山,紧紧地持着长槊,一线的重装步兵,很多人身上已经跟箭靶一样,尽是箭杆,鲜血不停地顺着这些箭杆下流,把羽翎都染得一片腥红,可他们却是无动于衷,仍然死死地立在原地,稳稳地端着手中的长槊,甚至连槊尖都不晃一下。

    而在这些不动如山的重装槊手们的身后,则是大批的弓箭手们轮流上前,在人群的空隙之中,对着外面的烟尘,发出阵阵的箭雨,杀声震天,马蹄声震天动地,时不时地有骑兵落马,或者是战马中箭倒地时的悲嘶之声,形成了战场上的主旋律。

    一边的魏征的满头都是大汗,就在他们这个位置,不时地有羽箭“嗖”地飞过他们的头顶,已经有几十名军士,在王世充的面前组成了盾墙,强弓劲弩击中这些盾墙时的“啪啪”之声,如暴豆子一样,不绝于耳,几乎每一下,都会让人心跳加速。

    魏征沉声道:“主公,唐军已经杀到我们中军面前了,随时可能会冲阵,请你下令,让来整的兵马回援吧,起码,起码可以从后面打他们一下啊。”

    王世充的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玄成,为什么你觉得现在很危险?如果唐军想要冲阵,早就冲了,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们现在是在试探吗?”

    魏征睁大了眼睛:“试探?难道,难道我们这摆在前面的五千重装步兵,还有什么问题吗,能冲则冲,不能冲则掉转去夹击我军已经在后退的前军部队,有什么好试探的?”

    王世充微微一笑:“李世民冲我们的侧翼,一冲就破,这么容易地杀到我的中军这里,当然会心存疑虑,他又想直冲我的帅旗,又怕中了埋伏,所以现在就是来回驰射,想试探出我这里的虚实。万一真有埋伏,他就不会直冲我的帅旗,而是会想办法退出去了。”

    魏征点了点头,正说话间,一枝长箭“呜”地一声,直奔王世充的左肩而去,他大叫一声:“主公小心!”一下子就想抢上前,张开了双臂,准备挡这一箭。

    “彭”地一声,一个沉重的木盾在魏征的面前出现,而那枚羽箭,这会儿正在木盾上悠悠地晃动着,沈光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从木盾后透了出来,微微一笑:“魏尚书,你可不要这么轻贱自己的生命啊,有我在,还轮不到你为陛下挡这一箭呢。”

    王世充笑着拍了拍魏征的肩膀:“玄成,下次别干这种事情了,有这时间我早就可以闪过去了。对了,总持,看清楚李世民了吗?”

    沈光点了点头,一指西侧五百步左右的一处烟尘,一匹紫色的战马,在一黑一黄两匹神驹的跟随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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