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样?”
“怕……怕是已经不行了……”
藕心本去给林乐容倒茶,正用小托盘,端着茶壶往里走。听了墨菊的话。心里一惊,“咣当”一声,手里的东西全都掉在了地上。
林乐容脸上。亦是一丝血色也没有,手脚也冰凉起来。
莲心虽也受了惊吓,却因不明就里,虽慌乱倒还算有条理,一叠声地叫着荷心藕心等人。
墨菊上前来,跟莲心一起,手忙脚乱地给林乐容换上出门的衣裳,也来不及重新梳头,便和莲心扶着林乐容出了门。
藕心看着荷心和蕊心收拾了碎片,依然没有从震撼中缓过来,呆呆地站着,连林乐容已经走了也不知道。
因事发突然,刘夫人也不顾林乐容病着,并未吩咐人抬轿子来,虽路不是很远,林乐容却走到跌跌撞撞的,一阵一阵的头晕。
直到进了大门,林乐容方才缓过来一些,失神地看着周清兰正堂门口那鎏金边的匾额,黑底蓝字,龙飞凤舞书写着“兰苑”两个字。
林乐容深深地吸了口气,虽脸色依然苍白,嘴唇还颤抖着,脑子却清醒了一点儿。
“大少夫人,老夫人和夫人都在这边。”墨竹迎了出来,说话间,将林乐容几个带到东边的暖阁里。
林乐容给老夫人和刘夫人见了礼。
老夫人此刻正歪在炕上,用手扶着额头,脸色蜡黄,也不知是否听到林乐容来了,依然紧闭着双眼。
喜鹊跪坐在一旁,给老夫人按着两个太阳穴。
刘夫人坐在旁边椅子上,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见林乐容来了,慌的竟站了起来。
“乐容,我已派人将周姨娘和院子里的人都看管起来,又吩咐人去叫羿风几个回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是再做不了主了,任凭他们怎么处置吧!”刘夫人的话虽还利落,却低的几乎听不见。
“秦少夫人……在何处?”林乐容颤抖着问。
“还在周姨娘屋子里,不要过去瞧了。”刘夫人说。
“可请了常大夫或张大夫没有?”
“还请他们做什么!不中用了!”刘夫人摇着头,依然没缓过来。“我来的时候,皮色儿都变了,嘴唇眼睛都是乌黑的,那血……”
林乐容闭了闭眼睛,无法想象周清菡惨死时的模样。
“老夫人方才晕过去了,这才醒过来。”刘夫人又悄声说。
林乐容往老夫人那里瞧去,眼中闪过一丝泪花。
如今的老夫人看起来,如同老了十岁。
两个人正说这话,徐夫人也扶着丫头的手来了,看那神色,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清菡……清菡在哪里?”
“亲家夫人……”刘夫人忙迎上来。“先请坐下。”
“让我去瞧瞧那孩子吧!”徐夫人说着,用手捂住了眼睛。
周清菡自小没了娘,一直养在她跟前,偏偏她又是个软弱的,别说是清菡,就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也没有护好。
方才,她见周清菡带着白玉,怒气冲冲地离了那院子,原本是让丫头去问过。但周清菡执意不说,只让丫头回说她有事情,便将丫头打发了回去。
谁想不过一个时辰,人就没了!
“既如此,我陪着你去。”刘夫人见徐夫人执意要见,也不好阻拦,只好低声说。
“还是我去吧!母亲好好歇歇。”林乐容忙道。
她是真心的,想去看看周清菡。
见莲心面露恐惧之色,刘夫人只好派墨菊跟着。
守在门口的两个家丁,见是林乐容来了。便打开了房门。
墨菊和徐夫人的丫头都不敢进,林乐容便过去扶着徐夫人,一起进去。
屋内已经撤了炭火盆,有些寒冷。亦没有拾掇,打碎的茶杯,还散落在地上,将地都浸的变了颜色。
周清菡的尸体倒是被安置好了,临时蒙着一块白色的帷幔。
徐夫人虽浑身发抖,却还是强硬着上前去。掀开帷幔瞧着。
林乐容只看了一眼,便赶紧扭过脸去。却仿佛又见到了周清菡活着时的样子。前生今世的周清菡在林乐容眼前重合在一起,依然是那么的直爽痛快,爱憎分明!
徐夫人慢慢地蒙上了帷幔。扶着林乐容的手往外走,刚刚走到门口,人便摇晃了一下,直直地倒了下去。
林乐容慌忙扶住。墨菊和徐夫人的丫头也上前来,又是呼喊又是叫人,将徐夫人扶到别的屋里躺下。
外面很冷。又开始飘起了雪花,林乐容却不想到屋子里去,只是仰头看着灰白的天空。从前,她只会在觉得沈羿风冷落了她时,才会呆呆地望着天,但记忆里,那时的天空是蔚蓝的。
莲心和墨菊走出来,叫了好几声“小姐”和“大少夫人”,林乐容方才收回的目光。
“墨菊姐姐,麻烦你吩咐人抬两顶轿子过来,将老夫人送回去,徐夫人就暂且送到我那边。再请常大夫来,都给瞧瞧。”
林乐容知道刘夫人也慌了,除了关人叫沈羿风几个,已不知接下来怎么做才好,只好咬牙打起精神来,又想起了什么。
“秦少夫人的丫头呢?”
“单独关着,没跟别人在一起。”墨菊回答。
林乐容点了点头。
“怎么说秦少夫人也是咱们府里的客人,如今出了这事,那丫头估计也吓坏了。给她安排个暖和些的屋子,派人看着就是了,别再吓她。”
墨菊点头,忙叫过个几个婆子来,将林乐容的吩咐一一交代了,又赶紧返回。
“大少夫人,外面冷,您还是进屋子里坐着吧!”
“是啊小姐!”莲心都要哭了。“你原本就病着,就别再外间冻着了。”
“你先回去,瞧瞧你藕心姐姐。方才她可能是吓坏了,等常大夫来,请他一并给看看。”林乐容对莲心说。
“小姐,我走了,谁服侍你?”莲心的眼泪掉了下来。
“人多着呢!你快去!”林乐容说着,推了莲心一下。
莲心忙连连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墨菊姐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林乐容此刻,脑子已经完全清楚了,只是那心底的寒意,却越来越深。
“奴婢也不太清楚。听这院子里的人说,好像是秦少夫人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害二少夫人小产的人是周姨娘,便满面怒容地来了。先是跟周姨娘发生了争执,后来不知怎么,两个人又好了,坐在一起喝茶,就……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林乐容点了点头,脸上虽不见了慌乱,却紧紧地咬着嘴唇,双手紧握着,任凭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扎破了她的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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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没有想到
沈羿风兄弟三个,几乎是同时回来的。
沈羿铭面色阴沉,没人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羿晨惊讶又迷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一味地看两个哥哥。
沈羿风双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之色,但很快就掩去了,开始跟沈羿铭和沈羿晨商议着,该如何处理。
报官是下下之选。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沈府虽不是贵族世家王公侯府,却也三代为官,书香门第,更有沈老爷,曾经做过大梁的丞相。若让人知道沈府出了这样的事,那脸就丢尽了。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安抚好周家和秦家。
周家倒还好说。有老夫人在,又有徐夫人也在府里,何况这杀人的凶手,还是周清兰!他们非但不会闹,还会跟着沈府一起,将此事压下。
关键是秦家。
论家世,秦家自是十分逊色,比不得沈家;论财势,秦家虽世代经商,也积攒了些家底,但跟沈家相比,也是稍逊一筹。
但,这并不能成为沈家可以压制住秦家,不去惊动官衙的理由。
如今之计,只有好说好商议,看看能有什么折中的办法,既能让秦家接受,又不影响沈府的声誉。
当沈羿铭提出这些的时候,沈羿晨频频点头,并没有任何异议。
沈羿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是咽了下去。
但沈羿铭还是冷笑地说了一句。
“若早早地处置了周姨娘,又哪来的这样的事?”
沈羿风黯然。他原是一片好心,却没想到,竟然引出样的后果!
接下来,兄弟三人便开始分头行事。
沈羿晨带着人到周家报信,沈羿铭亲自去了最难办的秦府。而沈羿风,则留在家里,跟刘夫人林乐容一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
常大夫已经来了,沈羿风亲自陪着他,给老夫人和徐夫人都瞧过了,又特别请他去看了看藕心。
几个人倒都无大碍,无非是惊惧或伤心过度,吃几服药,好好调养着。也就好了。
送走了常大夫,林乐容又想起周清芷那里没有妥当的人,元香又让人觉得不太可信,便吩咐人去请来了赵映雪、李氏和安紫南,让她们暂且去帮着照看照看。
只等徐夫人吃了药好些了,再换她们回来。
“你们不要到二少夫人跟前去,只让杜鹃和画眉服侍,不许让她看出异样。若是有谁嘴快走漏了风声,可别怪我不客气!”林乐容柳眉倒竖。声色俱厉。
李氏三人还是第一次见林乐容这样,忙答应着,匆匆去了周清芷那里。
接下来,便是要查清楚。这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了。
周清兰院子里的人,包括巧珍在内,都跟墨菊说的差不多。因巧珍是周清兰的贴身丫头,知道的又更清楚了些。
“奴婢……奴婢只见到秦少夫人气势汹汹地来了。上来就质问姨娘,说是她……她害得二少夫人早产。姨娘开始时说不是她,跟秦少夫人吵了起来……”
巧珍的眼睛里又是惧又是泪。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
“奴婢本心想劝几句,却又不敢……只好去泡茶,也是想躲出去待会子。待奴婢端了茶进去,却见秦少夫人和姨娘已经不吵了,还好好地坐着,只是……只是……秦少夫人的脸色依然不好,似乎还在生气……”
“秦少夫人喝的茶,是你泡的?”刘夫人见沈羿风等人回来,终于缓过来些,也似乎有了主心骨。
“是奴婢泡的!”巧珍战战兢兢地回答。“但,奴婢,奴婢并没有害秦少夫人……姨娘……姨娘她也没吩咐过奴婢……”
“送上茶之后,你没在身旁服侍?”林乐容见巧珍吓的小脸儿煞白,又想着平日周清兰对下人非打即骂,倒觉得这巧珍也真是可怜,跟了那样一个主子,还要受此惊吓。
“奴婢……原本是要服侍的,但……姨娘说,让奴婢跟那位白玉姐姐,且出去说着话……”
“后来呢?”刘夫人问。
“后来,奴婢便听姨娘大叫了一声,忙跟白玉姐姐跑过去,就见秦少夫人她……她……”
“好了!”刘夫人打断巧珍,实在不想再听她说起周清菡的惨死时的模样。“带她下去吧!”
“母亲,白玉是秦少夫人身边的人,可也要问?”林乐容见周清兰院子里的人都问完了,忙去征询刘夫人。
刘夫人沉思片刻。
“似乎不大好!白玉虽是下人,却毕竟不是咱们府里的。要问,原也该秦家的人问,再不就是周家,怎么也轮不到咱们。依我看,找个人好生陪着她,等那两家子来人再说吧!”
“母亲难道就不想问问,秦少夫人是如何知道周姨娘害清芷的吗?”一直没说话的沈羿风,忽然开口。
林乐容不由得瞧了沈羿风一眼,他对周清芷的称呼,倒是很自然!
但林乐容此刻却无暇多想这个,而是更多地关注沈羿风的神色。
沈羿风看她和刘夫人的目光,并不见一丝怀疑。她却知道,在他心里,她和刘夫人都极有可能对他曾为周清兰求情不满,暗地里使绊子。
刘夫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问自然是要问的。就等秦府的人到了,一起问好了!”
“母亲说的是!”林乐容轻轻接口,又面露迟疑。“那周姨娘……”
“带上来问问吧!看她怎么说。”刘夫人道。
刘夫人本想感慨,若当初撵了周清兰出去,又哪会有此祸!即便有,也不会发生在沈府!忽而又想到,沈羿风怕是更会多心,只好叹息一声。
周清兰很快被带了过来,衣衫因跟带她的人不停挣扎,有些不整,头发了乱了,却依然高昂着头,满脸的倔强。
到了跟前,也不给众人行礼,只是不逊地看着刘夫人和林乐容。
“不是我干的!我虽恨周清菡,却不会这么蠢,这个节骨眼儿上毒死她!要让她死,也要过段日子!”周清兰咬牙切齿地开口,又冷冷一笑。“不过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早就认定了我是凶手!”
说着,周清兰方才转向沈羿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悲戚之色。
“大爷!你呢?你也相信这事是我做的吗?”
沈羿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正要说话,却听外面的人来报。
“夫人,大爷,大少夫人,阿武求见。”
“阿武是谁?”刘夫人问道。
林乐容原本也不认识这个阿武。
虽管家的时间也不算短,但沈府上上下下的人,她熟悉的,也不过是常来回话的那几十个,对其他的人,大多是叫不上来的。
但这个名字,她却从莲心口中听过。
“我去瞧瞧!”沈羿风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个人,似乎对阿武的印象也不深,更不好让他进来,便起身。
只一会儿工夫,沈羿风就回来了。
刘夫人见沈羿风不似之前的脸色,眼睛如漆黑的暗夜,紧紧地盯着周清兰,忙开口询问。
“羿风,怎么了?”
沈羿风径自走到周清兰面前。
“我本觉得你在府里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说吧!你让刘志出去,替你买了什么?”
周清兰见事情败露,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之色,却依然在辩白。
“我是让刘志买了东西。可那些砒霜,却不是给周清菡留着的!”周清兰说着,恨恨地指着林乐容。“凭什么?你到底哪一点比我强?是长得比我好,还是比我有才干?不就是家世好,顶着嫡女的身份,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嫁给大爷!我在府里呆了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地一心打理好家事,凭什么你一来,就抢了我的掌家之权……”
“在乐容没有抢了你的掌家之权以前,她又有什么错?”刘夫人冷声道。“何况你本来就是个侍妾,哪有个奴才管家之理?”
“不要口口声声地说我是奴才!”周清兰仰起头来。“怎么说,我也是周家的小姐,又如何能跟李氏她们相提并论!”
“如今,争执这些还有意义吗?”林乐容幽幽地说着,站起身来,对刘夫人服了服。“母亲,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不如就将她先关起来,等秦家和周家的人来了,再做处置吧!”
“来人啊……”
“不!周清菡不是我毒死的!”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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