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桓元爬不起来,裴茂伸手要将他扶起来,被楚桓元拂开了。
如果不是他,他不会这么狼狈!
现在又来假好心,他不需要!
楚桓元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他望着王爷,眸底带着恨意。
当年,他既然和王妃生了楚慕元,为何还要娶顾侧妃,为什么给了他希望,又生生的剥夺,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他希望,他也不会这么恨!
王爷拳头攒紧,手背青筋暴起,仿佛一个没忍住,就将楚桓元给活活打死了。
虽然楚昂回来了,楚慕元和沈也没有大碍,但城墙上那一幕,他至今记忆犹新。
如果不是他心怀鬼胎,何至于给东齐机会,如果楚昂回不来,如果不是沈医术高超,他万死难辞其咎!
王爷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吩咐暗卫道,“把他绑了,吊起来!”
暗卫没敢说情,楚桓元怎么能跟楚慕元相比呢,他们这些暗卫楚慕元没少见,楚桓元可是连话都没跟他们说过两句。
暗卫拿了绳子把楚桓元绑了,几乎是拖出去的。
王爷怒不可抑,瞥了裴茂一眼,拍着常山王的肩膀道,“这是常山王府的家事,你自己处理,如果你想饶他一命,我让楚昂给你解药。”
说完,他转身离去。
楚昂屁颠颠跟在身后,正要说话呢,被楚慕元给一把抓了,道,“你就别添乱了。”
楚昂大怒,“我怎么添乱了?我好不容易下的毒,给不给解药当然我说了算了!”
好不容易……
这四个字,他也说的出口,他分明是下的很容易,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毒药塞裴茂嘴里的。
“好了,你没添乱。”
楚慕元难得的好说话,但是手没有松开,继续把楚昂往大帐里拉。
楚昂无语,“你倒是松手啊,你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这货大概是忘记经常和人勾肩搭背的是谁了。
“行儿尿裤子了,你帮他换尿布。”
楚昂,“……。”
真的!
谁也别拉他!
他要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了!
还以为找他什么事呢,敢情是找他换尿布的!
姥姥的!
你自己不会换啊!
深呼吸,楚昂一把手将楚慕元抓他的手挣脱开,磨牙道,“那是你儿子,你自己不会换啊!”
楚慕元看着他,眉头微敛,“你不是喜欢给行儿换尿布吗?”
楚昂差点没气撅过去。
他哪里喜欢给他爹换尿布了?!
他哪只眼睛看见了?!
他只是一时兴起,想到将来他爹再揍他的时候,他可以说,你别太嚣张啊,你小时候,我没少给你换尿布……然后一边换一边笑,差点没把他爹给摔了。
这货这些天脑补过度了。
他笑的那么高兴,沈还以为他喜欢,后来又让他换了一次。
他不知道自己竟然给人错觉以为他喜欢,他没有这样的癖好!
姥姥的,上次是被雷劈回去的,这样下去,感觉要被他气回去了。
“奶娘呢?”楚昂忍着怒气问道。
“奶娘有事回去了,紫苏去镇子上买东西了,”楚慕元回道。
沈肩膀受伤,不能抱孩子,一直躺在床上养着,他连楚行都没抱过两回,不找楚昂去总不能让他一直湿着吧。
楚昂哼了一声,迈步走人了,谁爱换谁换去!
楚慕元也不好硬把他拉回去,那毕竟是他的帐篷,是沈坐月子的地方,本来楚昂进去就有失体统了,他还拉他去,还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他了。
楚慕元拧着眉头往回走,楚昂走了几步之后,手扶额头,还是不放心楚慕元,又转身回来了。
然后,他进帐篷就看到楚慕元一脸嫌弃的把他爹的脚抬起来,把尿布扯下来,随手往外一丢。
真的,要不是他闪的快,非得挨一尿布不可。
粗手粗脚的,抓着楚行的脚,楚行哭的分外伤心。
哭的楚昂心都碎了。
真的,自己的爹自己疼啊!
真是一辈子操心的命,亏得这不省心的爹还没少抽他。
楚昂上前,把楚慕元拽了起来,嫌弃道,“笨手笨脚的,我来!”
见楚慕元站在一旁不动,楚昂催道,“还不去打热水来给他洗屁屁。”
第七百章 谈判
楚慕元崩着个脸出去打水了。
等人走了,楚昂嫌孩子哭的烦,把楚行翻过来,在他小屁屁上抽了两下,然后楚行就不哭了。
楚昂无语,有点怀疑自己爹方才哭是不是皮痒了想挨打。
先前他就发现了,只要抽他屁屁,他就不哭,果然百试不爽。
外面,紫苏进来,就看到楚昂抽楚行的小屁屁,吓的她没敢进来。
她悄声退出去,走到隔壁帐篷,把买的东西放下,上前道,“世子妃,以后还是让十三少爷离小少爷远一点吧。”
沈看着她,不解道,“怎么了?”
紫苏犹豫再三,还是道,“我方才看见十三少爷偷偷抽小少爷屁屁。”
那么点大的小少爷,他也下的去手。
沈,“……。”
她抬手扶额,脑门上一阵阵乌鸦飞过。
楚昂抽楚行的屁屁……
她能说什么呢?
行儿虽然是她儿子,到底还是他爹啊,就算抽两下,也不会没分寸的。
见紫苏担忧,沈就道,“打两下屁屁而已,没事的。”
紫苏看着沈,“世子妃,你不心疼啊?”
“……不心疼。”
紫苏,“……。”
隔壁帐篷内,楚昂正在教楚慕元怎么给孩子换尿布,熟练程度,不比奶娘差。
楚慕元诧异的看了他几眼,“你从哪学来的?”
楚昂斜了他一眼,“我回去半年,大哥添了老二,我跟奶娘学的。”
他学的认真,他爹当时还站在一旁,神情古怪的看着他,问他没事学这个做什么,让他赶紧去练功。
他当时差点没忍住,站起来说,“还不是为你学的。”
想到最后可能挨打,他忍了。
帮楚行换了尿布,楚昂抱着他,一脸羡慕道,“你看你多幸福,有你爹伺候你还不够,还有我伺候,怎么最后还脾气那么暴躁呢,这样不好。”
楚慕元站在一旁,颇诧异的看着他,不是诧异他学抱孩子,换尿布,而是他说大哥添了老二,居然没打雷。
难道这样不算泄露将来的事?
楚昂也觉得纳闷,“大概这件事无足轻重吧。”
大哥添老二,根本就不会影响到现在,所以他就不会被雷劈了。
楚行醒了一会儿,很快就迷糊上了,太能睡了。
楚昂把他放下,楚慕元叫了暗卫进来看着,就去军中大帐了。
大帐内,因为王爷动怒,把楚桓元吊起来,那些不知情的将军都替他求情,让王爷饶了他。
为什么处罚楚桓元,王爷说不出口,他一个儿子算计另外一个儿子,险些酿成大祸,是他这个做父王的太失败!
还有常山王,他始终亏欠他,常山王妃是细作,裴茂是东齐戚王亲生的事,他更不能宣扬的满城风雨。
求情的多了,王爷不耐烦了,“谁再求情,杖责三十!”
那些将军顿时把嘴闭上了。
楚桓元被王爷吊了三天,没有水喝也没有吃的,再加上内伤严重,已经奄奄一息了。
楚桓元也是聪明人,被吊起来后,一句话都没吭。
他连手外人杀害兄长,这样的人,势必遭人唾弃,就算将来楚慕元和楚昂都死了,王爷也不会选他继承王位,他宁可从楚家旁支过继。
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王爷反倒容易消气些。
三天后,他已经神志不清了,官兵喊他,他都没有反应了。
因为有王爷之前的话在,没人敢替他说好话,总归王爷是他亲爹,虎毒不食子,他肯定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否则王爷不至于这么狠心。
而这三天,常山王的日子不好过,醉了三天的酒。
到了第四天,酒醒了,他来军中大帐找王爷。
他要回京。
他要带着裴茂一起回京。
说到底,裴茂有错,但错的更大的是常山王妃,他对她恩宠有加,她居然骗他。
常山王想不通,他想回去问个清楚明白。
他做什么,王爷都不问,更不会阻拦他。
王爷找楚昂要了解药,丢给常山王,然后道,“把楚桓元一并带回京都,等我回去再行处置。”
楚桓元这才被放下来,真的只剩半条命了,连刘军医都觉得王爷太狠心了。
因为裴茂身份特殊,王爷怕东齐戚王会有行动,派了六名暗卫护送他们回京。
边关,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了,战争肯定是打不起来了,只剩下谈判了。
七天后,西秦太子带着使臣来到边关,人聚齐了,东齐、西秦、宁朝在城门外共商议和之事。
西秦太子提出要东齐戚王的命,王爷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一要求提出来,何谈直接卡壳了。
虽然东齐戚王没来,但他在东齐的影响力,完全就是第二个煊亲王,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王爷只想做将军,没有觊觎皇位的心,可是戚王不同,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一个佞臣做的事,他都做过了。
虽然那些大臣在议和一事上背离了东齐戚王,但他威严还在,要杀东齐戚王,东齐皇帝还没有这个本事。
徐老太傅也不会答应,徐家和东齐戚王那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风光一起风光,要死那一起死。
他年事已高,却来边关,是为了朝廷,也是为了东齐戚王,更是为了徐家。
徐家力挽狂澜,不论是声望,还是权势都会更上一层楼。
东齐戚王一倒,三年之内,徐家必亡无疑。
徐老太傅不答应,西秦太子笑道,“东齐有选择的余地吗?”
徐老太傅笑道,“西秦太子这话说的太满了,如果想东齐还存在,自然没有选择的余地,但东齐大军尽在戚王手里,皇位对于他来说,只要他想,就是他的,如果他拼着东齐不要,带着大军西下,将东齐全部给宁朝,那时候,西秦会如何?”
徐老太傅只说了一句,西秦太子紧咬的牙关里蹦出来两个字:疯子!
这样的做法,的确很疯狂,但戚王如果没有了选择,谁能保证他不会这么做?
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他会在乎这些蝼蚁的命?
那时候,宁朝得尽便宜,西秦和东齐对上,两败俱伤,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被宁朝一口吞并。
这话,不只是说给西秦太子听的,更是说给王爷听的。
如果他们坚持要东齐戚王的命,那就不保证戚王会倾尽兵力咬西秦还是宁朝了,总归会拉一人陪葬。
东齐的态度就在这里了,就看他们敢不敢赌了。
王爷笑了,笑容寒光点点,“还从未见过哪个战败的如此嚣张的威胁战胜国过。”
徐老太傅内心一叹,道,“煊亲王严重了,我只是实话实说,除了戚王的命,别的都能商量。”
第七百零一章 议和
东齐戚王和徐家休戚相关,只要他坐在谈判桌子上,就会拼尽一切护住戚王的命。
而他说的那种疯狂战争,西秦太子不敢赌,王爷也不敢,之前西秦曾大将军被冒充,那种以命博命的打法,他们都见识了。
他们不觉得在东齐戚王眼里,东齐将士的命就比西秦值钱了,在他的命面前,都不值一提。
明着在谈判桌上要东齐戚王的命,那是不可能了。
西秦太子也不强求,道,“我西秦可以退一步,不要东齐戚王的命,但每年东齐要多进贡二十万担粮食,三十万两白银,如果东齐不答应,那就战场上见吧!”
听到西秦太子退一步,徐老太傅大松了一口气,能不坚持要戚王的命就好说了,只是要多进贡这么多,那对朝廷的负担太重了,到时候朝廷必定会重赋税,民不聊生。
徐老太傅以三寸不烂之舌试图劝西秦太子和王爷少要一点赔偿。
楚昂在一旁听得忍不住想笑,他走到徐老太傅身边,手拍着他的肩膀,道,“这一场战事,是从戚王去给太后贺寿才挑起来的,只要你把戚王五花大绑送来,我们宁朝和西秦一人给他一刀,西秦我不敢说,至少宁朝十年之内,绝对不会挑起战事,这才是真的为东齐百姓考虑,徐老太傅如此为国为民,应该赞同才对啊。”
西秦太子看着楚昂,眸底流露出淡淡的嫌弃。
他是挺嫌弃楚昂的,尤其是他的那种张扬,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劲和什么都不用管,闯了祸有人在后面擦屁股的痛快,很刺痛西秦太子的眼睛。
他虽然贵为太子,但是过的还真的不如一般人舒坦,一堆人盯着他,只要他行差踏错一步,就要面临失宠,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楚昂的万千宠爱于一身,是他向往和憧憬的。
如果现在楚昂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绝对会大吼一声放屁!
明明现在都是他帮人擦屁股,而且不是那种形容词,是真擦!
内心嫌弃的不要不要的,还得呲牙咧嘴笑的合不拢嘴,那种痛苦,你要羡慕,下次擦屁股的活就交给你干了!
西秦太子不喜楚昂,但方才楚昂的话,他赞同,“我西秦也能十年不起战事!”
这一下,徐老太傅无话可说了。
他那点心思,哪里瞒得过在坐的人精,涉及徐家利益,徐家重要,在不涉及徐家的情况下,百姓重要。
敢情迁就完他徐家,还得迁就东齐的百姓呢,这么厉害,看他一把年纪了,可以上天了。
楚昂觉得自己搭在徐老太傅肩膀上的手一抬,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楚昂说话太直,根本就不带转弯的,徐老太傅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文人说话,尤其是朝中大臣,那岂止是绵里藏针啊,那就是大海里藏一滴水。
徐老太傅无话可说,但让他同意这样的赔偿,东齐赔偿不起,他答应不了,不然回去之后,他无颜面见皇上和满朝文武,更对不起那些百姓。
一番话,说的楚昂都佩服他的厚脸皮了。
王爷坐在一旁喝茶,他望着楚昂道,“关于赔偿,你有什么好提议?”
楚昂啧啧一笑,道,“提议,我还真有。”
王爷示意他说。
楚昂就在徐老太傅一旁坐下,把镇纸那在手里把玩,笑道,“既然议和,怕的就是再起战火,太多的赔偿,年年赔偿,东齐答应了,迟早也会生出起兵之心来,我看历朝历代的议和条约都不超过十年,基本上五六年就掰了,我们就签一份进贡一年减三成的赔偿条约,一共六年,赔偿总数不变。”
这提议叫徐老太傅眉头皱紧了,如此一来,第一年的赔偿岂不是太沉重了?
他不答应。
楚昂瞥了徐老太傅一眼,“你不答应?左不答应,右还不答应,你们东齐投降,只想送一份降表就完事了?也就看你一把年纪了,走路都要人扶了,小爷我尊老爱幼,不然我真打的你满地找牙。”
徐老太傅气的吹胡子瞪眼,楚昂没耐心道,“议和就这么定了,你们东齐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继续打,还商量个没玩没了了!”
说完,见西秦太子坐着没动,楚昂看着她笑道,“别以为东齐豁出去不要命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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