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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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暴-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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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去内室衣柜里取了条锦被回来。便让白青亭接过为君子恒轻轻盖上。

    “说一说。自我中箭昏迷至今,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白青亭轻声问道。

    在内室时还是她静养于床榻上,此刻却换他昏睡于外室的贵妃榻上。

    她紧紧握着棉被之下君子恒的手,心中的思绪不停翻滚。激起一重重浪花汹涌。

    小二看了君子恒一眼。眸色忧心而复杂。她缓缓而道:“此处乃居德殿左侧殿中的暖阁,自七日前因着姑娘的伤势过重不宜搬动,陛下便许了这暖阁做为姑娘暂时的养伤之地。”

    皇帝此举。乃情理之中。

    她清洗了污陷,还是宫延女官之首,又命在垂危,皇帝会恩赐她暂居居德殿中,她并不意外。

    “那日公子到时,姑娘已中了冷箭倒于我怀中,公子一步一步走近,缓慢得让属下差些以为那时的公子只不过是一个躯壳……”

    那时,他很伤心吧……

    不……何止是伤心……

    失而复得的喜悦有多深,面临可能再次失去的恐惧便有多深!

    “公子走到属下身侧蹲下身,在接过姑娘身子起身之时,公子……公子突然吐出血来……”

    小二永远不会忘记那时公子突然吐出血来,喷在姑娘本就满是鲜血的衣襟上。

    白青亭抽出紧握他的手,抚上君子恒昏睡中的脸,掌下胡渣粗糙的触感让她微热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心疼。

    晶莹的泪珠似是被推洒一地的豆子,泛滥而下。

    没有谁比她还要深刻地了解,他对明天晴的爱有多深,明天晴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那时仿若死定的她,该是他最沉重最致命的打击!

    “我想接过姑娘,小三想接过姑娘,就连与陛下他们一同后到的司都统也想接过姑娘,公子都不肯松手!那时宛若陷入疯魔的公子极是骇人……”

    小二如今想起仍心有余悸,她无法想象若是姑娘救不回来,公子该会变成何等模样!

    她看着静声哭成泪人的白青亭,终是劝道:“姑娘,你的身子尚未全愈,不宜如此伤怀……”

    “那要怎样!”白青亭一动分毫,却是突然出声斥道。

    小二不再劝说,她沉默着,泪也慢慢滑落她的脸庞。

    白青亭未再开口,她知道她不该将火发在小二身上,可她控制不住。

    看着这样昏睡失了往日风华的君子恒,她心中的悲心中的怒堵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而她却只能守在这贵妃榻前落泪,什么也做不了!

    片刻后,白青亭强自压下心中隐隐的疼,问道:“他这官袍有几日未换了?”

    “公子自那日下朝,便一直未曾换过衣裳未曾漱洗过,寸步不离照料于姑娘榻前,无论巨细公子皆不假手于人,足足七日未过眼……”

    “你们都是死人么!怎容他这般胡闹!”

    小二尚未说完,白青亭赫然起身转首大声怒喝,她看着小二,眸光凌厉如刀,其声之大其言之厉,惊得刚踏入暖阁的小三与君通二人差些软腿。

    小二僵立在原地,还微张着说到一半便被打断的小嘴。

    “他都吐血了!情绪早就不对!即便我胸口的箭非他亲手拔不可,那拔后照料我之事你们就不会接过手么!他不肯假手他人,你们就不会劝不会抢不会将他打晕强制让他歇息么!关健时刻不得力,留你们何用!”

    小二即时双膝跪下,她低首垂目,满心愧疚。

    小三也冲入外室,同跪于贵妃榻前小二身旁。

    他哭着道:“白代诏说得是!白代诏出事,我们不在旁,令白代诏险些丢了性命。公子出事,我们在旁,却仍什么也做不了,令公子心力交粹不醒人事!如此……留我们何用!”

    白青亭急怒攻心,她身子本就赢虚,此刻更是头晕脑胀,身子晃了几晃,站得很不稳当,耳际尽是小三说话的嗡嗡声,她听不清楚,只觉吵得她的头快要炸开!

    君通在旁看得一清二楚,连忙道:“小二!快扶住你家姑娘!”(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美人如斯

    小二即时抬首,见状心下一惊快速起身,堪堪接住终是站不住身如柳絮飘然倒下的白青亭。

    触及白青亭胸前慢慢渗透出来的鲜红,小二急道:“姑娘晕了过去,右胸伤口又迸开了,这可怎么办?!”

    “内室中不是有子恒亲手配制的伤药么?你扶你家姑娘入内重新敷药包扎!”君通有条不乱地吩咐着。

    待小二将白青亭抱入内室关上门后,他走近自家儿子为其把着脉。

    “老爷,公子可有大碍?”小三等了一会也不见君通说诊断结果,便急声问道。

    “放心,这臭小子身子骨向来不错,只是此次不分日夜守着我儿媳妇七日七夜,身体极是疲累,又心存担忧。待我那儿媳妇一醒,这臭小子紧紧绷着的那条弦一松,身心再也承受不住七日忧累,这才昏了过去。睡一觉养养便好,并无大碍。”

    君通诊完回首,见小三仍跪着,不由说道:“起来吧!”

    小三听得自家公子无事,他便放下了心,可一听自家老爷让他起身,他即时沮丧地垂头不语。

    “我那儿媳妇方才脾气是大了些,可也是嘴硬心软之辈,她气头上的话,你大可不必当真。”

    君通开解完了,见小三仍垂头丧气,便转而开口差使道:“好了,你快去太医院将我早早备好的两份药膳给端过来,一份给内室里头我儿媳妇端去,一份给这臭小子吃下。快去快回!”

    一听是做事,还是给自家公子与白代诏端养身子的药膳,小三立马爬起身,一出暖阁便施以轻功到处飞檐走壁。

    幸得司景名早嘱咐了黄骑卫与皇家侍卫,要不然就在小三飞身去太医院请君通,又施以轻功拎着君通快速到居德殿暖阁这一路,小三便得让黄骑卫或皇家侍卫以刺客追个满宫跑。

    白青亭睡醒时,君子恒如常安坐于她床榻旁,手上看着医书安静地看着。

    她睁着眼盯着他瞧,瞧了好久也不见他放下医书。

    “自两日前我刮了胡子洗净了脸。你便总是如此怪异。怎么?是反而不惯我这个模样了?”君子恒终于放下书,开口道。

    本来他是在等她先开口,但似乎她并无此意愿。

    “嗯,又比我美了。”白青亭还是盯着他的面容。有点嫉妒。

    君子恒往常偶听旁人私下提及他的相貌。但凡带美这一字。他便十分不悦,可听她说这一字,无论是何时何地。他却毫无半点不悦。

    “不过,还是习惯的。看着看着,还是觉得这样干干净净面如白玉的好,多沉鱼落雁,多闭月羞花,多俊俏的美男子啊……”

    美人如斯啊!

    “呵呵……”

    君子恒被她逗笑了,她这样明目张胆地垂涎他的美色,他倒是不介意,还很开怀。

    白青亭叹了口气:“笑起来就更美了,真打击人……”

    被子一盖,她连头都给蒙个严严实实。

    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君子恒笑着将锦被拉了下来,露出她那张秀气微显红润了的面容。

    此时离二人前后昏倒那一日,已有三日。

    在这三日里,白青亭可谓吃了睡睡了吃,完全是猪的日子。

    天天药膳,补血补气,想脸色不好都有点难。

    从居德殿暖阁里搬回清华阁养伤也有两日了,那日还是刘德海亲自来传皇帝的口谕。

    没有见到皇帝,白青亭不觉松了口气。

    不过令她奇怪的是,皇帝在口谕中竟然强调了君子恒日间可到清华阁照料她,夜间却是非出清华阁不可。

    这种事哪里用得着特意强调,本来夜间他一介外男就不能留在清华阁不是么!

    更甚地,白青亭深深记得刘德海临走时,他那笑得一脸过于异常的褶子:

    “陛下还说了,若是君大人放心不下,夜间可在太医院君太医那里歇息,白代诏这边若有紧急的,也方便君大人速速前来诊治。”

    尔后在君子恒满意的神色中,小三笑得见牙不见眉的怪样中,刘德海喜滋滋地走出暖阁回乾心殿复命。

    她问小三,小三回她:“此事,还是由公子亲口告知白代诏为好。”

    好吧,她问君子恒。

    结果,君子恒回她:“晚些,你自然知晓。”

    而小二因着本身有伤,早在刘德海来传口谕前便让她赶出宫去,妥妥地到白府去养伤。

    一时间,她竟连个问的对象都没有。

    这让她很郁闷!

    今日是蔡迅一族被流放五千里的日子,白青亭在君子恒的安排与司景名的配合下,她出了宫来到城门外官道上。

    一下马车,她便看到了不远处独自一人站着的蔡迅。

    他也正看着她,想必已知晓他会在此她,而族中其他人先行的原缘是有人要来见他。

    白青亭走近蔡迅,除君子恒紧随于她的身侧,小三与司景名派来的黄骑卫皆远远看着,将官道旁的一片空地留给她二人。

    “蔡迅,你可还记得九年前的明家?可还记得当年的吏部左侍郎明楼!”白青亭毫无前言点缀,她一开口便直白得令蔡迅一听便知来见他的人是因何而来。

    蔡迅并不在意她直呼名讳的无礼,毕竟他已是阶下囚,这样的无礼他已领教太多。

    他打量着白青亭,心惊她竟会提到九年前明家,他不禁问道:“姑娘是?”

    “白代诏,白青亭。”蔡迅弃官隐居自然不认得她,白青亭只好自报家门。

    蔡迅一听白代诏三个字,他便知晓了是谁。

    那个令他夫人全盘皆输落得身死,那个令他蔡家全族流放五千里自此生死难保的白代诏!

    他怎会不知?!

    只是他不明白,她乃宫延女官之首,乃海宁府中元县县官白知县之嫡次女,除却出生之地与明家后迁回的祖宅老家相同之外,她与明家有何干系,竟问出这样的话来?

    “白代诏苦心安排令老夫独身在此等候,竟只是为了问一句无关白代诏自身的一件陈年旧事么?”蔡迅严然将白青亭视为无聊之辈。

    他仍是一身朴实老旧的衣裳,面容比白青亭当夜在屋顶上偷瞧时要苍老了许多,竟是白丝覆首。(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余五

    一夜之间风云乍变,夫人死了,自已与嫡子流放,嫡女降级,全族糟五千里流放,谁能不苍老?

    何况此去五千里,地脊人贫,沿途险阻,指不定哪一日便死在路上,朝夕不保,生少死多,乌丝岂能不变成华发?

    白青亭笑道:“倘若我告诉你,我便是当年明楼的嫡女明天晴呢?”

    蔡迅一愣,身子随着僵立,他愈发仔细打量白青亭。

    白青亭相貌随了其母,并无其父明楼的俊朗,他便是再打量个几日,他也瞧不出什么来!

    “当年你还是堂堂正三品大理寺卿,主审我父亲明楼受贿及包庇我表哥白居山科举舞弊一案!难道蔡大人忘了么?!”白青亭举步向前,冷眼相问。

    蔡迅被逼得连退两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他跌跌撞撞站直仿若老了数十年的身躯。

    “一场大火灭我明家满门!我所幸命不该绝,所幸老天有眼,给我机会亲手将你们这些帮凶一一送上黄泉之路!”白青亭厉声轻斥。

    她阴沉的嗓音一转,又变得轻柔:“李森、李林当年真正舞弊科举的父子俩已然死去,将罪脏拿入我父亲书房的赵一鸣也已命绝,三名帮凶三条人命……”

    “可还不够!李氏三族、赵二冲皆是附加的陪葬品!皆是祭我明家嫡系满门九十八条人命的陪葬品!你以为……”

    白青亭轻柔的声音越发轻如飘落的柳絮:“你蔡家满门流放的百余条性命便能逃得过么?”

    此时的白青亭宛若青天白日里的恶鬼,令蔡迅大骇大惊又似乎松了口气。他不觉已老泪纵横。

    这样的反应出乎白青亭意料之外,他不是该苦苦哀求深深忏悔,然后求她放过蔡家其余百条性命么?

    “原来……原来都是你!”蔡迅大悟而笑:“哈哈哈……”

    他怆悚而笑,笑得悲凄而痛快。

    “李森李林父子一死,老夫尚觉得事有巧合,许是他父子俩命该有此死劫!然赵一鸣一死,老夫再愚钝,也觉事有蹊跷!”

    “这世间本就无那么多巧合,老夫自这两件事中想到……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八字、这八字竟是一语成谶!却未曾想过……”

    蔡迅已然说不下去。白青亭冷笑着接过话:“却未曾想过这八字的一语成谶竟是由蔡夫人一手促成!这算不算老天有眼!算不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蔡迅两腿虚软。随着白青亭最后一句的话落,他已软跪于沙土之上,两眼无神,死气沉沉。

    自始至终只旁观的君子恒这时上前。牵起白青亭紧紧握成拳的手。

    白青亭看向他。他却不看她。只是将她拧成拳的右手一根一根手指轻轻地掰开,神情专注温柔。

    她不觉放松五松,如他所愿。

    当她绷紧的五指皆开。他的左手五指伸入她手中,慢慢与她五指相扣、握紧。

    白青亭突然一笑,五指慢慢握紧他比她还要修长白皙的五指。

    泪,在这一刻滑落。

    当日回到清华阁后,还未等她谋划将蔡迅活捉,夜里她便被君子恒派到她身边暂替小二的小七告知,蔡迅在出官道的一处荒郊中自尽而亡。

    死时,蔡业早死在他身侧。

    “这蔡迅倒是聪明,知晓他一死,蔡业必定也活不成!”小七眨眼道。

    蔡迅确实聪明,若非当年的一时糊涂,如今的他怕早已有一番成就。

    死了也好,省得她还要费一番心思做一番手脚。

    只是蔡迅的鲜尸是制不成了,壹号房里四层木柜的头一层怕还得空着。

    多少有点可惜,她叹了口气。

    名单之上,第四名共谋蔡迅偿命。

    九条性命,只余五条。

    一个月后,白青亭的箭伤全愈,小二也早回到她身边,小七却也未离开。

    这其间汤汤水水,补气又补血的各种补。

    君子恒将白青亭调养得白白胖胖,唇不点而朱,秀颊润红亮丽,令清秀的模样生生多了几分娇俏粉嫩。

    他十分满意,她十分纠结。

    是减肥还是减肥还是再减肥?

    “那日在含淑殿看着安遂公主的那名黑衣人若非咬破嘴里的毒自尽,这会太子殿下不倒台也得脱层皮来!”司景名正坐清华阁正堂,与君子恒对坐着。

    对于司景名还在婉惜当日错失黑衣人这个有力的证据,君子恒倒是不甚在意:“太子殿下非三皇子殿下,即便活捉了黑衣人,也未必就能令太子殿下有所折损,你不必太在意了。”

    司景名睨了眼内室的方向,里面白青亭正与小二、小七随意聊着,不时传出爽朗的娇笑声。

    “所幸白代诏命大,不然……”他看向君子恒,不然真不知晓这家伙会变成何等疯魔的样子!

    虽然至今,他还是不明白为何前一刻青云还在信誓旦旦说着此生愿为明天晴画牢,下一刻青云竟然便对他说非白青亭不娶!

    这样荒唐这样反复这样乱七八糟的话,怎么会出自青云之口?

    君子恒没有接话,也未迎向司景名探究的眼神,他兀自品着香茗,想着圣旨该到了。

    果真过了不到一刻钟,皇帝的圣旨便到了,还是刘德海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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