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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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女-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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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的水,变得像刀片一样锋利。水中渐渐变成了红色。

“哈哈!”安魂说,“你以为用水刀就可以杀死他吗?他是不死的!”

“我知道‘血柱’由大量的血构成。血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唯一。我的这个水球只是想将他的血稀释得忽略不计为止。他体内有多少血,我就有多少水。这个水球,可以把他的血完全稀释掉。”

安魂脸有些变色,沉默着看着水球。

安在也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水球。球越来越大,但水的红色依然浓烈不止。安在不由地轻问了句:“母亲,你究竟要了多少人的性命?多少人的血啊?”

安魂脸扭曲着,指着战场的士兵们说:“这个世界的血,都属于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不要!”安在愤怒地蹦紧了手臂,与此同时水球变得更巨大,里面的漩涡变得越来越强烈。血水的颜色又变淡了一些。

“不要!”小鱼冲过来对安在说,“不冻将军,不,冰帝!请你放过彼丘,他不是一个坏人!”

“但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吸血鬼。”安在坚决地看着她说,“我绝不会放过他的,这是我和游星守的区别!”

小鱼从他的表情中阅读到了一丝不可改变,于是她边哭着边喊:“彼丘,我来救你!”她猛地冲入那个巨大的血球。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小鱼的身体被卷入了浑浊的淡红色血水中,她显然不像彼丘那样会水下呼吸。但她仍睁眼,努力抓住了正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彼丘。

安在只呆了一瞬,却别过头去,不管她的死活。

于是,他的脖子立即被锋利地三根铁钉架上。

虫孚楼低声说:“赶快放她出来!”

安在说:“杀了我,他们仍然不会脱困。”

红莲也走过嚷道:“那就让他陪葬!”

安在仍然冷静地说:“只要让我母亲说出如何解敌葬和游星守的血毒,我就放人!”

虫孚楼看向地上痛苦不堪且神志不清的游星守和敌葬,问安魂说:“你最好这样做!你并不吃亏!”

安魂的目光这才从水球上移开,迅速地从腰间摸出两包解药,扔给虫孚楼说:“快放人吧!”

安在这才收回张开的双臂,水球,连同水球里的血水一下子消失。只剩下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小鱼的手紧握着彼丘的手。

安魂跑上前去用力才掰开小鱼的手,抱起了彼丘急急地往后退。

“你给我记住!”安魂恶狠狠地看着安在,留下了这句话后便消失在黑暗中。与此相伴的是,海国的士兵们也急急后退,一下子便消失了,像是从未来到过这。

红莲怜惜地抱起小鱼。虫孚楼为敌葬和游星守喂下解药。

安在却径直地走向城门。

他仰视着城门上奄奄一息的冰后说:“我以冰帝的身份,宣布废除对冰后执行的天刀刑处罚。冰后从今生活在国陵处,为后宫死去的女人扫墓!”

说完,钉着的冰后的钉子消失了。她飘然坠下,他飞身迎接。在她的耳垂旁轻声说:“我太蠢了!我才发现我不能为了王位连人性都放弃,我才发现我不能变得母亲那样,我才发现我不能没有你,我……”

在他怀里的冰后显得异常的美,他隐隐感到自己的脸上爬行着水。

死了,曾经奇迹般开放了一次的雪黎花。

第八十四章 望断春天

雪国与海国的那场战争之后,发生了几件事。

一是敌葬踏上了修行的路,照他的话说,他已经彻底尘缘了尽了。

安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声问:“你就这么放心将一个王国交给我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我和……她……”

敌葬回过头来微笑地说:“我知道……”

他平静的回答却在安在的心中掀起了狂澜。

“正因为是我知道……”敌葬叹气说道,“也许正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不能原谅她。”

“我不懂!”安在大声地质问。

敌葬转过身去说,“我也不懂。”然后毅然地踏上了去路。

第二件事是小鱼的离开。

和众人想的一样,她醒来以后就问:“彼丘呢?”

游星守那时还未痊愈,躺在床上昏睡着。红莲便耐心跟她说明了一切――安魂把彼丘带走了。

小鱼看看游星守,众人也都知道她在想什么――游大哥一清醒还是会要杀死彼丘的,必须在他们之前找到彼丘。

于是,众人意想不到的。小鱼在清醒后的那天晚上就不辞而别了。

虫孚楼说:“我觉得她恐怕凶多吉少。”

“闭上你的鸟嘴!”红莲这样关照他。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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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五月十日,距离和花帝约定还有四天时间。游星守带着安在来到了西方的花国。花国的人民终于看到这位冰帝的风采――当他一挥手时,一株将枯死的兰菱在瞬间恢复了精神,热情地盛开了。

花帝仍旧在吊桥那一边的城堡接见游星守。游星守暂时又恢复了视力,他直截了当地看着花帝说:“花帝,我带来了新的冰帝――安在。他带着你想要的东西。作为交换,请告诉我我的妻子在哪?”

花帝直勾勾地看着安在那平静而俊俏的脸说:“你真像他说的那样能满足我吗,我年轻的冰帝?”

安在伸手入怀,摸索出海星司南,然后掷到花帝脚旁。

花帝大笑着一脚踩下,然后说:“真了解我!知道我连摸都不会想摸这东西!”

隔了一会,她重新看向游星守说:“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你很快可以见到你的妻子。但我还要再问一遍:‘你确定要见她吗?’”

那个回答毫无疑问是“当然!”

“黑芍药!出来!”花帝大喝一声。

从侧门走出那个黑芍药,她依然身着黑色的纱衣,脚步却多了几分热情。风将她脸上的纱巾掀起,扯去,露出了游星守梦寐以求的脸庞――那个忧伤而美丽的望春!

她此刻多么兴奋,那些忧伤都转变成释怀后的美丽,变成了她多彩的翅膀,像只蜕变后的蝴蝶一样掠过游星守,奔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安在,我好想你,我是望春,虽然我改变了模样……”她在他怀中低吟着,如诗般地述说,一切都静止于她的表白,连同游星守的心跳。

他忽然明白了她忧郁的眉,她怨恨的眼神,以及她要离开那个婆婆的小屋,来到死乡的原因。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男人,但他真的不敢上前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他爱的不够深,而是深深的爱带给他深深的痛,他无法让自己再痛了。一点也不行,他会疯的。

//―――――――――――――――――――――――――――――――――――――――

“原来是这样,新的冰帝是我们家黑芍药的丈夫,哈哈,这真是太好了……”花帝笑着说,“一定要给你们办重逢的喜宴,你说好不好啊,游星守?”

“……好……”游星守痛恨说出了这个字的自己。

红莲不明白地问:“我不懂,望春不是游星守的妻子吗?”

她的这个问题点醒了所有人。

花帝盛怒地大喝:“红莲!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我让你开口了吗?蠢东西!”

虫孚楼拦在了红莲的身前不卑不亢地说:“她不问我也会问的,难道我也是蠢东西?不管怎样,这个喜宴我们是不会参加的。”

他又走到游星守身前狠狠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脚说:“你傻了啊,你的妻子要被人抢走了!”

游星守仍旧痴痴地看着那边的望春。

望春看着他,眉毛蠕动了一下,重回忧郁。

她缓缓走过来,离游星守很近,她长长吸了口气说:“游星守,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我要怎么才能让你明白呢?”

听到她的声音,他反而能平静下来,他说:“我明白了。看着你对着安在幸福地笑我就明白了……你爱的是他……你从未那样对我笑。”

“对不起……可是……”望春忧伤地看着他问,“你就不想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吗?也许你知道了心里会好过一些……”

游星守终于在她的好意前崩溃了,他突然一下按住她的肩膀,落着豆大的泪说:“不!我不要心里好过!我要的是你!”

每个在场的人心里都不会好过。望春将头别过去,他看不到挽回的机会。他恢复了冷静,将按在自己妻子肩上的双手撤开,转身走了。走得很慢,像是要印在目送他的人群心中。

“星守!”她大喊了一声,游星守不是没有听见,他只是无法理解:这是催促还是挽留?

所以,他惧怕地不敢回头。

//――――――――――――――――――――――――――――――――――――――――

夜,小楼,卖弄温情。

色,烛火,望断春天。

在花帝赏赐的新房里,望春终于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丈夫。安在也深情地握住了她的手。

望春笑了,自从她失去丈夫那天起,她第一次这么开心。

不远处就是丈夫那瘦削的脸,她可以伸出手来抚摸他。他是一个人让人想念的人。

于是她伸出手,划破空气的阻碍,抵达丈夫光滑的脸庞,然后是结实的胸肌,健壮的手臂。她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过去。

她想要抚摸他光滑而宽阔的背,因而跌入他的怀里。

她想温暖自己的唇,于是便被另一张温暖的唇给吸住。陷入了火焰一般的情欲……

小屋的不远处,亮起了红光,游星守远远地看着,心却一直在往后退,如果心的后面是悬崖,那他就不会这么无止境地退了。

灯灭了。一滴泪由游星守眼睛流下。他的心掉下了悬崖。

因为他已经无法再退了。山盟海誓,信誓旦旦,望春的一颦一笑,在他脑袋里折腾。他转身向身后的世界狂奔,但狂奔不足以发泄他内心的痛苦。

他于是大喊了起来,声音响遍了整个峡谷。

“啊啊啊啊~~!”

丈夫刚进入望春的身体。望春却因为那响遍峡谷的叫声而紧张了起来,莫明的刺激和恐惧,一下子达到了高潮,瘫软了下去。只剩下丈夫仍然勤勤恳恳的卖着力,她的心却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第八十五章 爱我

当他的眼泪再也流不出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又瞎了。

这种可笑的失明让他有一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他倒在夜晚的泥土地上,闻到那种用心闻就有,不用心闻就没有的清香。一定是兰菱,那种奇妙的紫色花朵。

依然盛开着吧?或许今夜更美丽,盈盈舞动,像是特意嘲笑他这个引狼入室、一相情愿的瞎子吧?

一个女人的脚步声在接近他。

他醒觉地坐起来问:“谁?”

没有人回答。

在他心里短暂的希望那是望春,可是他又明明知道,一定不会是望春。

“你是谁?”脚步身在他跟前停下了,他紧张地问,“为什么不回答我?”

那个女人却是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不说话。但她蹲下身来靠近游星守,用纤细而温柔的手抱住了游星守的头,将头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温柔而实在,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像是要将游星守满脑子的痛苦抹去似的。

不能这么轻易就被抹去!

游星守猛地推开那个女人,从温暖的怀抱中挣扎着站起:“你干什么?还嫌我不够倒霉吗?”

那个女人却拉住他的一只手,在手心上写起字来。

游星守敏感地用身体阅读着那些字,那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平常到只有两个字:

算了。

“怎么算了?你知道我这人有多失败吗?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奔向别的男人的怀抱!无论我做什么也无法挽回她!我连恨她都不能!我有多失败啊!”

她又写了句平淡得无味的话:

忘了她。

“怎么忘了她?”游星守的感情再一次崩溃了,他大喊着说,“我的记忆里只有她!”

女人依旧不温不火地在他手心里写着:

你不爱她。

“你胡说!”游星守抽泣地说,“不爱她,我爱谁?”

爱我,爱我,爱我……

女人反复在她手掌里划着相同的字句,有水珠落在游星守的手掌里。

感到那是泪,游星守心里由衷地升起一股暖意。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刻,还会有人爱护着他,但他必须拒绝这份好意。

他想推开她,于是摸索向她的肩,终于摸索到,结果却没有推开,而是紧紧拥在了怀里,再也不想松开。

她不是兰菱,她是一根稻草。

心里有无数个声音麻醉着自己:抓住她吧,这个世界唯一爱你的人。

而身体早已连这麻醉都不顾,陷入了火焰般的热情。

//――――――――――――――――――――――――――――――――――――――――――

天亮时,游星守恢复了视力。女人已经不在了。他看看自己的手心,女人写的那么多个“爱我”却不见了踪迹,而他原以为会烙在手心里的。

那份温情还在,他不知道要如何释怀。但他已不懂得悲伤了,失去了妻子,又对妻子不忠,好像在他心里起到了平衡的作用。他终于从他长久的执著和坚持中松懈下来。

这样也挺好。

那个女人是谁?

这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然而他很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苦想了半天,他忽然想到了花帝――她知道天下的秘密,那她或许会知道。

来到吊桥对面花帝的宫殿,刚进宫殿,一个人突然从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胸贴着他。

在那一刹那游星守有些欣喜,他以为这就是昨夜的女人,可是他马上否定了自己。因为这个人的温度和气味和昨夜的人都不一样。果然,那人开口道:

“吓一跳吧!”那人抽开手,游星守果然看到了红莲。

“你在这里干什么?”游星守没好气地说。

“哎!”红莲一脸惊讶地说,“这话该我问你吧?这可是花帝的地盘,我也算是半个主人!倒是你,在这闲晃什么?”

“我找花帝。”

“那我就帮你去通报吧!”

“嗯。”

红莲转身就走,游星守却叫住她:“红莲!为什么今天你对我态度这么好?”

红莲摸摸耳朵问:“我有吗?”

“我的事……我不需要同情。”游星守将视线瞥向一边。

“你这人有毛病!帮你通报一声就是同情你啊?少自作多情了,你这人太自负!活该被人抢了老婆!”她急道。然后自觉自己失言,拔腿便跑了。

游星守叹气自言自语道:“这才像你嘛。”

一阵香气从他身后传来。游星守的精神再一次紧张起来。

他猛地回过头,身后是一张倾城的脸。正是花帝,她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问:“找我做什么?”

是她吗?游星守闭上眼睛用心地闻了起来,似像非像。

“我要找一个人。”他睁开眼说。

“游星守啊,我不是已经找到你的妻子了吗?只不过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花帝斜瞥着他,似笑非笑。

“我就是这种人。”游星守说,“我不是什么君子。”

“昨夜真的让你刻骨铭心?”花帝笑着走过来,在他手里写着字说,“这两个字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游星守大惊地抽回了手,咬牙切齿地说:“你偷窥我的秘密!”

“呵呵!这正是我遭人怨恨的原因!”花帝淡淡道。

“昨夜是你?”

“哈哈哈哈……”花帝大笑了起来,笑弯了腰,笑出了泪。

游星守冷漠地看着,等她笑完问:“有这么好笑吗?”

“不好笑,只是我想笑。游星守,你知道吗?我不但能窥探别人的秘密,也能窥探自己的秘密。我只有三天的命了!你说这难道不好笑吗?”

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游星守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怜惜。“怎么会?你不是好好的吗?”

“三天之后,五月十四,就是天命之时。到时候天命之人就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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