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对他板起的脸直接无视,“三哥,给我一匹马。”
逸之并不知他们昨晚之事,见玫果硬是当着这许多的官兵不给弈风面子,让他窘在了那儿,也感头痛,这丫头实在被宠得任性过头了,“近来战事繁多,不时有外敌潜伏,你虽然骑术不错,但终不会武,遇到意外,难保周全。”
“有这么铁骑将士,我自己再处处小心,三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玫果并不以为意,就算有危险也不要受他的庇护。
“果儿……”逸之顿了顿,终说出重话,“你自己也是一个箭术高超之人……”言下之意自然再明白不过,如果遇到敌人射手伏击,她根本没有能力避开。
“生死有命。但我绝不能失了公主地礼仪。”玫果搬出虞国公主地身份来搪塞逸之。让她与这人再有什么亲密接触。她宁肯一头撞死。
“他不是别人。是你未来地夫君。”逸之敛紧眉头。压低声音。
“这不是还没成亲吗?”玫果也不肯相让。
“这大事已定地事情……”
“罢了。给她一匹马。”弈风黑眸里闪过一抹寒意。纵马走到队中。
逸之叹了口气。“你太任性了。”叫人牵过一匹好马。将缰绳递给她。“千万小心。”
玫果轻巧的攀上马背,冲逸之和勇之笑了笑,“希望哥哥们能早些回来。”
“你大婚之时,我们自然都会回去。”
一提起大婚,玫果脸上的笑意垮了下来,没了说笑的闲情,讪讪的说,“我走了。”向哥哥们扬了扬手,纵马走进铁骑们为她留出的空位。
她表情的变化落在弈风眼中,嘴角抽起淡淡冷笑,同时也激起他的傲气,难不成他还要求着这个平安郡主做他的妻子不成?
一扬手中马鞭,也不见他怎么大喊,却自有股让人不能抗拒的威严,“出发!”
一路上,弈风沉默寡言,但始终走在玫果左右,一步不离。
出了城,这队人并没有象玫果预料中的快马加鞭的急赶,忍了许久,终于还是看向身边坐得笔挺的高大身影,“为什么要走这么慢?”
弈风只看前方,不咸不淡的道:“这段路地势复杂,如果走的过快,遇到敌人埋伏,将会措手不及。”
他本以为她会接着追问些什么,但等了好一会儿,却没再听她出声,微侧脸看她,“昨晚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昨晚的事,不提还好,他这一说起,玫果就象吃了一只死蟑螂,冷冷道:“看来太子是经常夜撞女人闰房,所以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你这个女人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她一出声就呛人,让他每次刚对她稍微有点好印象,就被击得支离破碎。
正要撇开脸不再理睬她,只见路边树林中银光一闪,大吼一声,“伏低。”极快的伸手将玫果按趴在马背上,另一只手抓住刚好从她背上飞过,直刺向咽喉的羽箭。
一阵风吹过,玫果感到阵阵发冷,才发现,已经惊出了一声的冷汗。
再看弈风已将接下的羽箭搭上强弓,对准树林中正在逃窜的人影。随着‘嗖’的一声,那人扑向地面。
弈风就着手中强弓一指树林,已有一小队铁骑冲入林中,过了会儿回来禀报,随了偷袭之人的尸体,再没有发现别人。
玫果望着树林中倒地而亡的人影,心脏仍自砰然乱跳,刚才如果不是他及时将她按倒,只怕那支箭现在正插在她的头上。
微哆嗦着唇,想该向他道身谢,可是到嘴边的话,却硬是说不出口。
他从容的收起强弓,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可是在队伍又开始移动时,突然长臂一伸,将她从马上提了下来。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坐在了他身前马背之上,“你做什么?”
“你认为我做什么?”他不理会她的怒目而视,只看前方,纵马前行。
“让我回我自己的马上。”她崩紧身体,尽量不让后背贴着他身上冰冷的铁甲。
“你放心,我没兴趣碰你,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他漫不经心的双眸带着一抹嘲弄,“我只是不想你在这途中有什么意外。”他很清楚这个玫果虽然是普国的平安郡主,但在虞国又是何等显贵的身份。如果她死在了自己面前,那普虞二国多年的结盟必定会产生裂痕。
“你简直是个登徒子。”他在昨晚对她吃尽了豆腐后,竟能坦然的说出这种话。
“我的确算不是什么好人,但‘登徒子’三个字却也用不到在下身上。”他说到这儿,突然有些模糊的影子在脑海里闪过,难道昨天酒后真的对她……
飞快的睨视了怀中人一眼,放软的声音,压低声音,不能肯定的问,“我昨晚酒后可有对你失礼?”
玫果根耳子瞬间红得透明,狠狠刮了他一眼,不加以理睬。
他微皱起了眉头,“我就在想我这后脑怎么多了个包,原来是拜你所赐。”
玫果冷哼一声,“难道不应该?”她做的事也没必要否认。
“如此甚好,省得我酒后与你有了什么,到左右不是人了。”不过他却心存迷惑,自己过去就算醉酒也从来不会乱性,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玫果更是怒火中烧,差点被他XXOO,他想的却是他自己左右不是人,“既然这样,我们何不做个了断?”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对不上眼 字数:2715
“呃?”弈风对她的话并不意外,他相信这句话早晚会听到,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你说怎么了断?”
“解除婚约。”玫果僵着身体,心量让自己说出来的话声调平稳。
“你认为我做得了主?”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从他被招回京封为太子,就有很多事不能再由着他的心意了,他想娶的女人只有一个,但那又能如何?
“为了联盟,并不一定非要联姻。”
“皇室历代如此。”
“虽然说历代如此,但你不愿娶,我不愿嫁,那这事可以有别的办法解决。”
“什么办法?”
“比如签协议。”
“在历代皇室看来,什么协议也没有夫妻之间的关系更亲密无间,更靠得住。”
“你认为我们结了婚,可以亲密无间?”
弈风低头看着她耳边轻拂的秀发,有片刻间的犹豫,“不能。”
“既然你也知道不能。那这场联姻还有什么意义?”玫果尽量语气温和。如果能说服他。那也就算走出了一步。
“这事你不该问我。该回去问虞国地女皇。”他将视线重新看向前方。解除了婚约。那她是不是就该筹划着怎么嫁给子阳?没来由地有些烦燥。他并非对这个玫果有意。但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感到挫败。虽然他从来不去取悦哪个女人。但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对他忽视。唯独这个玫果对他完全不屑一顾。“如果女皇同意解除联姻。我也乐得恢得自由身。”
手中马鞭当空一划。清脆地破空声在他们头顶炸开。腰间一紧。被他强壮地手臂箍住。铁骑队加快了步伐。一路急奔起来。玫果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树林。进入了平原地段。而他也不再说话。只是不时感到他地呼吸拂着她耳边地秀发。
大约过了两个来时辰。她被他丢回她自己地马匹。“已经安全了。”
玫果咬了咬牙。这人真是无礼又无情到了极点。
直到了掌灯地时候。才停了下来。在一条小溪边扎营做饭。
这以后,弈风没再跟玫果说过一句话,也没再看她一眼。但她感到自己从来没有脱离过他的视线。
下了马,伸展着已经僵硬的腰肢,去溪边略加梳洗,回到为她安排的小帐篷,已有亲兵送来晚膳。
简简单单的一盘腌牛肉外加一盘炒得有些过火的青菜叶,黄软的菜叶搭在筷子上提不起一丝食欲。米饭到并不粗糙,但硬得可以当枪子,打下一只麻雀什么的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玫果虽然生性并不娇贵,但在镇王府这些年,吃穿用自然不是平常人家能比得,时间长口胃上多少也会讲究些了。这行军中的粗茶淡饭,一时间又哪里能习惯。
用筷子戳着那些硬饭粒,就实在有些难以下咽,开始怀念末凡为她备下的美食了。如果他心思简单些,实在是个不错的夫君。
帐帘一抛,弈风高大的身驱略弯着腰进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桌着小餐桌的亲兵,桌上放着和玫果面前同样的食物。
亲兵放下小餐桌退出去了。
弈风自行坐到小桌后,一腿盘起,一腿曲立着,取下头盔,端起就吃。虽然并不粗鲁,但也绝不会象她心目中那些皇家子嗣那样斯文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如果玫果不是事先已经尝过那饭菜的味道,定会以为他手里捧的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
他扒了两大口饭,才发现玫果手中的筷子就没往嘴里送过,而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不时的在他身上溜过,抬起头,睨向她,“不饿吗?”他们行了这许久的军,按理早该饿了才是。
当然饿,不过玫果没有说出来,将视线从他身上调回来,落在自己碗中,勉强挑了些饭粒,在嘴中咀嚼了许久,硬是没能咽下去。
一直睨视着她的弈风,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原来是不合胃口,不过我们军中就是如此,也没糕点供郡主裹腹。”
他口气虽然客气,但玫果哪里会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冷嘲热讽,恨不得一脚踹死那个一脸坏笑的家伙,“太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也不是太子所想的那么娇贵。”
“是吗?”他扬起眉,眼里的谑笑更浓,“我怎么看郡主象是食不下咽?要不我要人另给你弄点什么?”他口上说叫人另外弄点什么,可是身子可没动一下。
“不必了。”玫果恨不得将对面那可恶的人踢出太平洋,端起碗,将那些枪子牛肉塞进口中。
弈风看着她赌着气和那些饭菜拼命,裂着口笑了笑才又埋头吃自己的饭。看着对方吃鳖,心情大好,胃口更好了。
玫果气闷的完成灌鸭任务,丢下碗,往帐篷外走。
“你去哪里?”弈风站起身,拦住她。
玫果白了他一眼,“入厕!”
弈风微微一愣,这本是人之常情,对方虽然女人,但同样有这方便的需要。
玫果绕过他穿着铁甲,象小铁塔一样的身体,揭开帘子出去了。
再回头时,弈风却仍跟在她后面,收紧了秀眉,挑畔的看向他,“太子,该不会想和我一起吧?”
弈风没想到堂堂的郡主会说出这样话来,即时有些懵住了,俊逸的面颊微微泛红,脸色一正,冷冷道,“在回京之前,我得保证你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回京以后,我们就各不相甘了?”玫果其实根本没有要小解的意思,那样说也只是拿来搪塞他的,当然也明白自己和他一起,如果这途中有什么事,他肯定会受么牵连,所以他跟来并不意外。
“当然,这也是郡主希望的,不是吗?”
哈!玫果斜着眼瞥了他一眼,撇得到是干净,这样也好,日后也落得彼此清静,“那你愿意跟就跟吧,不过到底男女有别,希望太子还是给我些空间。”
弈风的浓眉越拧越紧,鼻子里轻哧了一声,以牙还牙,“放心,在下并非惜香怜玉的男人,就算是女人脱光了送到我床上,也得看对不对得上我的眼。”他停了停,换成另一种懒懒洋洋的口气,在她耳边轻笑,“而郡主并没有让在下窃视的兴趣。”
“希望如此。”玫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不知是谁几次三番对她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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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特别的守护 字数:2668
(没打雷了,真好,二更了~~~~~~~~)
玫果拖拖拉拉的逛到溪边,弈风果然也漫不经心的若近若离的跟在后面,但绝不离开他能掌控的距离。
直到见她转到一块大石后,才没再跟上,却仔仔细细的把周围环境看了个透彻。
玫果依着大石坐下,对石后扬声问,“太子,不知这样算不算在你视野范围内呢?”
石头传来一声冷哼,玫果掩着嘴笑了,悠闲的看着远处的青山峦影,“我要很长时间的,你如果怕臭到了就站远些。”
结果石头后冷哼都没了,她可以想像得到他那张脸该黑成什么样子,暗暗偷笑。
轻风带着溪边的花香拂过,在鼻息间久久缠绕,索性脱掉鞋袜,将肿涨的小脚泡进清凉的溪水,舒服得忍不住轻呤出声,身上爬起了一层粟米粒,又再慢慢消失。
水声和轻呤飘入弈风耳中,他崩紧的面颊泛起红潮,窘迫得不知视线该落在何处。一直过了许久,都没有闻到她所说的异味,他如老僧入定的足足站了两个多时辰,也不见大石后有什么动静。
有意轻咳了一声,仍不见玫果回应,顿时心里一惊,顾不得什么方便不方便,脚尖一点,跃过大石,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摇头苦笑,低骂了声,“见鬼。”
只见玫果依在大石上,一手拧着一支小巧的鞋子,早已沉沉睡去,仍泡在水中的小脚极为白皙,与她脸上的肌肤形成极大的反差。除了脚边被溪水溅湿的地方,再没有任何异样,这时方知什么‘入厕’‘方便’全是戏弄于他的,害他足足罚了两个时辰的站。
正要伸手推醒她,她嘴角微微上扬,在睡梦中露出淡淡的笑容。
弈风地手僵在了半空中。一肚子地怒气瞬间飘散。将她轻轻打横抱起回了营帐。拿下她手中地鞋子。为她轻轻盖上军被。静静凝视了她许久。
这个小女人虽然刁蛮凶悍。但从将她救出。到她医治伤员。再经过这一路地颠簸。没听她叫一声地苦。不管再累。都只是咬牙硬撑着。
他轻抚了抚她熟睡地小脸。玫家地儿女果然都是好样地。
走过军帐另一侧。除去盔甲。抖开被褥。这些天他也一直没能睡个好觉。
“起来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吵醒了玫果的好梦,不耐烦的翻了个身,打算接着会自己的周公。
还没找好舒服的姿势,手臂一紧,被人提出了被窝。
一阵凉风灌进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睁开朦胧睡眼,对上一双深邃严肃的眸子,睡意瞬间去了一半,瞪着对方,“你疯了吗?”拂开他的手,牵扯着军被,刚要滑躺下去,再次被对方提了起来。
弈风直接将她拧到溪边,将她的脸浸在冰凉的溪水中。
一股无名火窜上了玫果胸口,惨叫着推开他,拭着脸上的水珠,“变态男,你要做什么。”
“呵,清醒了?”他轻笑着站起身,“马上出发了,你梳洗快些。”
玫果望了望还没亮的天空,气更是不打一处出,捧了捧冷水向他背影泼去,“疯狗,变态男。”
他回过头,嘴边还噙着一抹让玫果深恶痛绝的谑笑,“我只给你一盏茶的功夫。”
玫果又是一捧水泼过去,咬牙切齿,“我今天就不走了。”
他撇嘴扬眉,“你可以试试。”
玫果嘴上说不走了,心里却巴不得尽快到京城,与这个人早些分道扬镳。扭过头,拾起一块拳头大小的鹅卵石,照着他投在溪水中的影子,狠狠砸了下去,将水中的倒影砸得稀烂。
他看着慢慢化开的投影,对她这孩子气的动作,不禁莞尔。他四岁随师上山学艺,十四岁从军,这些年来打打杀杀,无论身体和心理上,都比同年人早熟,极少看过童贞,突然看到玫果如此,倒觉得有趣。
然而他越是不恼,玫果气就越大,“难道太子想看着我梳洗不成?”
弈风这才醒悟过来,应该回避,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我过去等你。”
玫果气闷的坐到一块圆石上,骂骂咧咧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回到军中,大大小小的军帐已经收拾妥当。
弈风丢给她一个水囊,两个干粮馍馍,想着她昨晚与晚膳拼命的样子,忍不住想看她如何解决手中的干粮。
不过他很快失望了,玫果并没有象昨晚一样难以下咽,而是安安份份的吃掉了那两个馍馍。
第二天,进了一个城池,早提前有人去包下了城中最大的客栈,总算免了露宿之苦。行医之人,大多有些洁癖,玫果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最让玫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