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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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家丁- 第8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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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见裴夜做个手势,他身后的七名侍卫果然是往后退步。

    白沐犹不知足,指指他和裴宝:“你们,也退后。”

    裴宝一脸愤怒,被裴夜轻轻一扯,心不甘情不愿也朝后退去,差不多退到百步开外停下,才听得白沐哼道:“裴夜,那一剑之仇,我不会忘的。”

    说完突然把刀一收,抓起易倾南的后颈往裴夜的方向猛力一掷,他自己却是反弹着窜上房顶,一飞冲天!

    易倾南恍惚间似乎听得他在自己耳边低喃了句什么,但觉一股巨力袭来,自己身体悬空,像颗炮弹似的朝人群处弹射过去,心头一紧,不由得放声大叫:“啊……”

    才刚啊了一半,就撞上个坚实之物,撞得她一阵头晕,正眼冒金星呢,却听得头顶上冷冽一声:“叫这么大声,应该伤得不重,裴宝,给他止血。”

    她定了定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被那将军主子接住,抱了个满怀,现在还在他的臂弯之中!

    整个上京城的女子都梦寐以求的怀抱啊,她还没感觉出什么不同来,裴夜双手一松,将她直接放在地上,人影一晃,朝着白沐追了过去。

    易倾南晃了几下,便被裴宝扶住,口中还念叨着:“这钦犯真是歹毒,伤了我不说,还拿你做人质,好在将军来得及时!来,这里有金创药,我先给你止血,再擦上,搞不好会留下个疤痕……”

    “我、我没流血啊……”易倾南愣住了,一摸脖子,嗬,还真是一手鲜红!而且那脖子还真的有点疼!

    就在掷出易倾南之后,白沐纵身跃上房顶,在瓦片上蹭蹭疾行,几步就踏上最高处,再借力一点,整个人便如同那展翅的黑色大鸟,径直越过桃林,朝着院墙直落过去。

    裴夜紧跟其后,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思,这进林和出林的路线却不一样,上回他便是在逃离连环阵的时候慌不择路,中了埋伏,被自己一剑刺在胸前,这回倒是学乖了,直接避过桃林,难得的是他能在瞬间判断出最佳路线,知道用高处借势来弥补轻功的不足,倒是个人才,可惜,是敌非友……

    心思转动,脚下如飞,转眼间他与那七星卫已是追出桃林,步步紧逼,面对前方不断越过阻碍,正往最后一道高墙而去的身影,忽而一顿,抓过旁边人手中的弓箭,挽弓,搭箭,对准,出手,力带千钧,一气呵成!

    嗖的一声,箭若流星追月,朝着白沐的后心激射而去!

    “住手——”一个月白的身影却从另一边高墙跳下,横冲直闯过来,啪的一抬手,一个硬物抛出,堪堪撞在箭尾,箭矢方向稍变,险险擦过白沐的腰侧,钉入高墙之中。

    白沐顺利跃上墙头,转头过来,并不看众人,而是望向桃林深处,再次低喃:“易小五,我会回来找你的。”

    一眼掠过,便是轻笑一声,跳下墙头,淹没在夜色里。

    而底下裴夜正冷眼看着被天玑与摇光扶住的宁彦辰,微有怒气,后者尚不自觉,只能站定之后便是抚着胸口,大口呼气:“谢天谢地,终于还是赶上了!没铸成大祸!”

    慢慢地,他也觉察出周围人等不悦的眼神了,干笑一声道:“你们恶狠狠瞪着本王干嘛,本王可是好心来报讯呢,要不然你们裴府这回可就当了冤大头,被人利用了!你可知道,那白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裴夜冷道:“不管是什么,我是奉命行事,何罪之有?”一个眼风过去,那侍卫天枢和天璇两人便是朝着白沐跳下的方位追了过去。

    宁彦辰笑骂一声榆木脑袋,随手在天玑头上一摸,却将其发簪给拔了下来,转而别在自己微乱的发髻上,至于他头上原本戴着的玉冠,刚刚被他一急之下给掷出去挡箭,这会儿正凄惨躺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个,你们都退下吧,本王有事要跟你们主子说。”宁彦辰朝剩下的五卫挥挥手,示意他们回避,自己上前一步搭上裴夜的肩,压低声音道,“那日我皇兄急召我进宫,原本是为了别的事,我这两天都在御前商议,谁知可巧,叫我知道了一封少商过来的密函。”

    如他所愿,裴夜眉头微皱,平静的面色稍起波澜:“少商?”

    “是啊,据说是原臻病重,由大皇子原慕忻暂代朝务,那原慕忻便趁机大肆清洗,换上自己的心腹势力,其中最先开刀的便是三年前在少商都城楚阳失踪的三皇子,暗害原臻的嫌疑人,原慕白。”

    “原慕白……白沐?”

    宁彦辰肃然点头:“根据探子对其外形特征的描述,和上回那幅画轴上的人像极其相似,应该就是他。”

    裴夜沉吟下道:“他与原慕忻感情不好?”

    “听说素有嫌隙,而且两人并非一母同胞,原慕忻的生母是已故的云皇后,而原慕白的生母是曾经深受原臻宠爱的董妃,云皇后与董妃向来交恶,相传云皇后的死和董妃不无关系,就是因为这个,原臻才将董妃打入冷宫,使其郁郁而亡,董妃过世之后,原慕白悲痛欲绝,守在灵前三天三夜,最终不知去向。”宁彦辰说完这段皇室秘辛,便是叹道,“这原慕白在楚阳之时深居简出,行事低调,是以世人大多不识。原慕忻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假借捉拿钦犯之名,向各国发出通缉令,企图用旁人之手斩除心腹大患,这借刀杀人,实在是阴险!”

    “皇上可知实情?”裴夜问道。

    宁彦辰点头道:“正是皇兄叫我快马加鞭过来通知你,务必留下原慕白的性命,最好是暂时把在京城里的布防都撤了,令他能够安然回国。”后面的话不说想必对方也明白,原慕白既然是皇子之一,想来在朝中也有自己的势力,当初是愤然离家出走,而此时面对生父病危,亲兄追杀,再是忍耐避让只会无辜送命,惟有奋起反击,才是生还之道。

    他这一回国,少商必定内乱,苍汉则可以坐观其变,旁的利益不说,只说那沧州边境,至少能再保十年平安。

    “知道了。”裴夜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宁彦辰愣了下,赶紧几步追上去。

    “喂,你怎么也不问问,那日我皇兄找我所为何事……”裴夜闻言停住,默然望着他,宁彦辰知道他根本不会开口询问,只好自己说出来,“是关于夷陵国的事,那夷陵的二皇子赫连祺近日会来上京递交国书,顺道会在上京周围游历一段时日。”

    裴夜听得挑眉:“与我有何相干?”

    宁彦辰不好意思笑笑道:“本来是没相干的,但是我皇兄要将他安排在我的王府住宿,说是我王府那么大,空着也是空着,我随口提了句,你的将军府更大,也没住几个人,还能就近保护皇子安全……”

    “所以?”裴夜眯起眼。

    宁彦辰瑟缩一下,讪讪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谁知道皇兄他想了想,居然就同意了,我跟你说,你可得有个思想准备,顶多明日上朝,我皇兄就会当堂宣布此事,你要实在不愿意,就想办法事先回绝了。”

    “为什么要回绝?”裴夜轻轻摇头,“虽然多有不便,但圣命难违,也只能接旨了。”

    “难得你如此想得开,这回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罢。”宁彦辰拍拍他的肩,同情地道,“据说那赫连祺花名在外,生性风流,勾引良家妇女却是一把好手,你可小心了,你那些未婚妻啊通房啊表妹啊,一个个可得盯紧了,要是来个红杏出墙什么的,让你当个绿帽将军可就不太好了。”

    裴夜不动声色:“说完了吗?”

    宁彦辰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那好,慢走不送。”

    见他又要走开,宁彦辰忙伸手拦住,指着渐渐亮起的天色道:“反正也睡不了一会儿,不如我们就在你府里喝杯茶,下盘棋,时辰一到就一起上朝去,如何?”把赫连祺那个大麻烦甩出来,心情那叫一个好!

    裴夜看他一眼,忽然道:“那好,茶就不喝了,跟我一起看望伤员去。”

    说罢走去墙边,脚尖一勾,挑起原慕白丢弃的那把环首刀,只用手一掂,便知分晓。

    哼哼,戏班子用的道具刀!

相见欢 第十三章 否极泰来

    易倾南还不知道白沐已经逃走,那道具刀已经穿帮,正好整以暇留在原处,接过裴宝递来的布巾拭去血渍,由得他帮自己撒上药粉。

    这会儿她倒是想起来了,那白沐临走的时候在她耳边低喃的那句话。

    他说:“易小五,我会回来找你的。”

    真搞不懂这位仁兄是怎么想的,回来找她?干嘛,难不成还真要赔她百倍千倍的银子?

    拜托,别再回来制造危机了,撒油拉啦,一去不复返吧!

    “对了,那钦犯把你抓到屋里去做什么?”裴宝边做边问。

    易倾南说得眼泪汪汪的:“我也不知道啊,我撒完尿正在提裤子呢,就感觉一阵风吹来,然后就被他抓住了,紧跟着稀里糊涂就进了那窗户,他把我丢墙角里,自己就在里面找东西,叫我不准出声,要不然就一刀宰了我……”

    “一刀宰了你,他真这样说?”有人插话进来。

    易倾南不迭点头:“对,对,他就是这样说的,他……”忽然觉得不对,抬眸一看,“啊,将军!”

    那面无表情站在跟前的,不是裴夜,却又是谁?

    在他旁边一脸玩味的那人,也是眼熟得紧,府里的常客,康亲王宁彦辰是也!

    啪的一声,裴夜将那把环首刀丢在地上,平声道:“就用这刀?能宰了你?”

    刀落在碎石地上,并不是金属的脆响,而是钝钝的闷响,内行一听便知,这是把木质的假刀,面上那层银白中带着暗黑的亮光,估计就是涂了层银粉和漆色。

    易倾南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一声死白沐,妈的,这凶器你倒是带走啊,干嘛留在府里害老子?!

    倒也反应得快,立时缩了缩头,不无委屈,一口咬定:“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裴宝见着主子的面色不对,忙过去把刀拾起来,定睛一看,不由哈哈笑道:“原来是把假刀啊,易小五,你真是胆小得可以,就一把假刀也把你吓成那样!”

    易倾南嘴巴张得大大的,半晌才摸着颈项,嘟囔着:“小人看着明晃晃的,吓都吓死了,怎么还辨得出是真是假?”

    “那你脖子上的血是哪里来的?”裴夜淡淡问道。

    易倾南哭丧着小脸道:“小人不知道啊,但小人真的觉得疼,刚刚裴宝哥也看了,说是有道伤口。”本来还以为只是沾上了白沐的血,没想到方才裴宝帮她检查的时候,居然真的见着条细细的伤口,这运气好得爆,连老天都在帮她!

    裴宝没等裴夜发话,便是点头:“没错,他脖子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伤口倒是不深,养几天就没事了。”

    宁彦辰闻言,却是从裴宝手里接过假刀来,仔细端详一会,指着刀刃上的一处,朝裴夜笑道:“这里有几根毛刺,也怪你那小家丁太过细皮嫩肉,轻轻一碰就伤了!”

    裴夜朝易倾南看了一眼,没忽略那白瓷般的脖子上一条血线,沉声道:“裴宝、易小五,你们俩不予禀报,擅自闯进小校场,可知错?”

    易倾南心虚低头,与裴宝一起道:“小人知错。”

    宁彦辰听得真切,心头一动,忙端出亲王的架势,板起脸旧话重提道:“夷陵皇子很快就要入住将军府了,依本王看,这府里下人不守规矩,确实该好好整顿整顿,免得在贵宾面前惹是生非,贻笑大方。裴将军,裴宝在你身边服侍多年,倒也罢了,这个易小五,进府才几天就险些闯下大祸,实在不宜再留在府里,干脆交由本王,由本王带回王府好好调教,你觉得如何?”

    裴夜没有回答,却是看向易倾南:“王爷的话,你可听到?”

    易倾南不明所以,只是点点头:“小人听到了。”

    “那你自己决定吧,是留在将军府,还是跟王爷去王府?”

    “小人愿留在将军府!”易倾南这回是不假思索回答。

    她可没忘记自己进这将军府的初衷,近水楼台先得月,天天守在府里,就是为了拿回圣焰令,任务没完成,可别想挪动半步!

    裴夜不紧不慢又问:“留下来可是要受罚的,你再想想?”

    易倾南抖了一下,低眉顺目道:“小人甘愿受罚。”心头却在嘀咕,这处罚会不会很重呢?干活挨饿都没关系,罚款也勉强接受,但可千万不要挨板子,特别是打屁股的那种!

    宁彦辰听得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怎么就那么没眼力见呢,上回被裴夜糊弄倒也罢了,而这回可是犯了错,戴罪之身呢,宁愿留下来受罚也不愿跟自己去,话说他堂堂亲王府,怎么总比不过这将军府?

    笨!蠢!愚不可及!

    “既然是他本人的意愿,本将军也不欲强人所难,王爷不是要喝茶下棋吗,那就请吧。”裴夜很难得多说了几个字,略一抬手,人已飘然前行。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宁彦辰追上去,并不忘回头瞪那小家丁一眼,侧头低道,“我说裴夜,那小子是不是脑袋有病啊,以为自个儿是棵树呢,非要在你这将军府扎根了?”

    裴夜淡淡答道:“他跟另外几个新人相处甚欢。”虽然府中事务是由清波园那位在主持,但并不代表他对这些便是一无所知,他不仅了解新人们拉帮结派的事,还知道这个易小五跟那叫做王福贵的大个子最是要好,可谓形影不离。

    “相处甚欢?”宁彦辰摸了摸下巴,看来这小家伙还挺重感情的,因为不舍伙伴情谊,所以不愿独自离开?

    他对易倾南的感觉,就像是孩童看到新奇的玩具一样,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惦记在心。

    对的,就是玩具!

    而裴夜,又是怎么想的呢……

    阴沉的夜色逐渐散去,东方欲晓,天光渐明。

    易倾南回到家丁苑的时候,寝室里众人已经吃过早饭,正在寝室里整理,准备出门做事了。

    陆大庆几个一见她进门,扑啦就围过来了,七嘴八舌问道:“小五,你昨晚去哪儿了,一晚上没回来!”

    “你不在啊,我整晚都没睡好!”说这话的人是邻铺的王福贵。

    “周管事昨晚来查过房的,我们说你在茅厕,但有人非说你出了大门,往东走的。”常宽朝黄芩那边瞥了一眼,又道,“你不是和小江在做布老虎吗,到底去哪里了?”

    易倾南正呵呵笑着,想着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一夜未归的行为,就见江玉涵指着自己的颈项低叫:“啊,小五,你脖子怎么了?”

    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伤员呢,便故作无力道:“说来话长了,哎,你们让我先歇会,有没有水,我都渴死了,昨晚汗出得多呢,浑身都脏兮兮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忙活起来了,有人扶她坐到通铺上去,有人给她倒水,有人给她端来水盆拎干布巾,易倾南喝了水,洗了脸,在铺上舒舒服服坐了一会儿,这才长舒一口气道:“你们可不知道,我昨晚啊……”

    见其他几人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关注着这边动静呢,不由得暗地好笑,面上却是一派肃然:“昨晚府里来了贼,在小校场附近偷东西呢,我正好从那里路过,就帮着前辈们抓贼,结果不小心受了点伤,折腾到这会儿才回来。”

    众人听得直直吸气,这个小五,胆子可够大的!

    黄芩在旁冷笑:“得了吧,你这吹牛也不打草稿的,这可是大将军府,哪个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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