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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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家丁- 第1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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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着凉了,还是有人在背后骂自己啊?

    她偏头朝通铺上黄芩的方向瞟了一眼,黑乎乎的很是沉静,应该是睡着了,当下也没在意,随意擦了擦身子,套上身干净衣服,又将那瓷瓶取出来,给自己颈项上的伤口抹了点,肚子还饿着,但人已经累极,几乎是倒床就睡了。

    易倾南回来得晚,也没睡一会,天就蒙蒙亮了,听得伙伴们开始悉悉索索穿衣穿鞋,她揉了下惺忪的眼,慢吞吞爬起来,穿戴洗漱,再迷迷糊糊跟着伙伴们去吃早饭。

    尽管昨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但她坐在饭桌前,看着那热腾腾的馒头和稀粥,竟没什么胃口,只是觉得整个人都特别困,特别累,浑身乏力,除了想好好睡一觉,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易倾南拿起个馒头,小口吃着,边吃边是低头喝粥,旁边江玉涵看出不对来了,手肘轻撞她一下:“小五,你不舒服啊?”

    “啊?”易倾南抬头,脑子里有点晕,勉强对他笑一下,“没,我就是昨晚睡得不好。”

    昨晚临出门的时候,她是跟大家悄悄打了个招呼,说是出去找点东西吃,后来众人等了一阵没等回来人,也就各自先睡了,早上见她面色不太好,都猜想是她出师未捷,空手而归,因为这个不高兴呢,所以都知趣没去询问她昨夜的行踪。

    这会儿见她连东西都吃不下,都纷纷留了神,王福贵却是个大嘴巴,哈哈笑道:“小五,你昨晚是不是吃太多了,一顿管三顿啊?”

    易倾南瞪他一眼,又埋头下去喝粥,却没见那边门口,周许氏面色微白,投来一瞥,嘴巴张了张,又咬咬牙,转身而去。

    少年们吃过早饭,就开始上工了。

    今日新人们的任务是清扫院子,这在古代做清洁工作有一点不好,就是缺乏必要的工具,就拿这冲洗地面来说吧,要是换做现代,那肯定是拖着长长的水管,直接连通水龙头,用那种高压水枪来冲洗,又省力又快捷,而在这里却是老老实实,一桶一桶去打水,一桶一桶人力冲刷。

    要是以往,来回奔走打水也没什么,别看她身板小,力气可大着呢,而且精神抖擞,体力充沛,干起活来并不比王福贵和常宽差,只不过有时候是她偷懒来着,所以成绩会相对差一点。

    可今天就不同了,明显觉得腰酸腿软,困乏无力,一点打不起精神来,还有啊,胸部又开始胀痛起来了。

    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像裴宝说的,生什么病了?

    临近午时,眼见半天的劳作就要收工,忽然脚步声纷沓而至,东头气势汹汹过来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大管家郑直,他身后还跟着几名管事,以及数名身着蓝衣的二等家丁,直冲着正在劳动的新人们走过来。

    少年们起初还以为跟往常一样,只是领导例行巡视,也没在意,该干嘛干嘛,却听得一声冷喝:“大家都停下,站好,听大管家问话!”

    出声的不是三等家丁的管事周林,而是站他旁边的二等家丁管事,窦庆云。

    易倾南正觉得累,便顺势住了手,与伙伴们一起排队站好,目光不经意望过去,却见周林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而窦庆云也是神情古怪,接连看她好几眼,似是颇为无奈。

    这是做什么,来逮干活偷懒的家丁?

    可她刚刚极力坚持着,并没有流露半分啊!

    正觉疑惑,就听得郑直环顾下四周,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我裴府家训中第十九条,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可记得?”

    少年们不明所以,齐声回答:“记得!”

    “那好,大家便反思一下,自己最近可有做过错事,于心有愧,我这里给你个机会,自行站出来,好好承认罢!倘若一心隐瞒,企图蒙混过关,哼哼——”郑直冷笑两声,眯起眼道,“可别怪我手下无情,对你不客气了!”

    易倾南听得心里咯噔一下,他这话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在影射她?

相见欢 第二十五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

    挺了挺一马平川的胸,易倾南自觉没做什么露馅的事,平日她不论如厕还是沐浴,都有福贵在外面守着的,被人偷窥的几率基本为零,所以用不着自己吓自己,说不定郑直是在讲别人呢。

    周围一片静默,少年们个个站得笔直,没人吱声,更别说是站出来承认。

    郑直当下沉了脸,冷笑道:“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好,我就直说了,昨天夜里,大厨房里整整一篮子鸡蛋,至少三十多个,另外还有不少食材,满满一大桶饭,全都被人偷吃了,现场脚印混乱,一片狼藉,是你们当中的谁干的?自己站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吸气嘘声,这偷吃的人是猪啊?居然吃那么多!胆子也是大得离奇,作了案都不打扫下现场!

    易倾南感觉到两侧都有眼风过来,她顾不得去看是谁在偷瞟自己,只是暗道一声糟糕,昨晚回寝室太晚,睡得也是迷迷糊糊不安生,竟忘了这茬大事,自己吃撑了出去狂吐,竟忘了答应周家婶子的事,清理厨房,收拾残局,更忘了告知一声,昨天夜里将军主子和他的侍卫回来,将厨房里能吃的东西都吃得个一干二净。

    周家婶子肯定是生气了吧,觉得她不守信用,不识好歹,唉唉,都怪自己不好!

    再一想又有些不对,周家婶子再是生她的气,也不会傻傻跑去告诉郑直啊,搞得一行人如此兴师动众前来问罪,这里面是不是另有什么玄机?

    眨眼间,易倾南想了很多,有一点她倒是想对了,这件事确实跟周许氏没关系。

    话说大厨房里的婆子们都是住在一起,平日也是一同上岗开工,几人今天起得早也去得早,几乎是跟周许氏一前一后进的厨房,都看见了那厨房里的情景,易倾南走的时候只是随意洗了锅碗瓢盆,归放的位置却有些不对,至于那些蛋壳豆荚之类更是忘了带走。

    平时郑直管得严,大厨房的食材原料什么的,消耗了多少,又采购了多少,都是有大致记录的,周许氏给她留的那锅鸡蛋和馒头,是花了心思从别处抠出来的,账面上也看不出来,可是别的东西就不同了,比如那篮子鸡蛋,比如那一桶冷饭,再比如那些荤素食材,稍微一查就会发现问题。

    对于这厨房里的异常状况,周许氏只道是那易小五头回来此,看见这么多好东西,一时起了贪念,不仅是吃了,而且还拿了,她又是憋闷又是焦虑,却并没立即表现出来,只是下令让婆子们谨慎言行,不予外传,同时也在想办法,自己拿出钱来及时补上差额,将此事应对过去,而早上她在厨房门口看见易倾南在饭桌上恹恹的模样,碍于人多,终是忍住没问。

    谁知这大厨房里有个姓宋的婆子,过去因为分工的事,与周许氏有些嫌隙,这会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表面没说什么,一转背就悄悄溜出去,向大管家郑直告了密,于是便有了这次兴师问罪。

    尽管易倾南没想通这前因后果,可她却丝毫不惧,反正那些东西都是将军主子和他的侍卫吃的,跟她没关系,至于最后那锅食物,她倒是全吃了,可是也全吐出来了啊,一点都没剩下,都在那将军主子身上呢,所以还是跟自己没关系,干脆一并记在他们账上好了。

    想到这里,她准备说话了,谁知郑直瞪她一眼,抢先一步开了口:“易小五,有人看见你昨晚出了男苑,往大厨房的方向去了,可有此事?”

    有人看见?

    易倾南心下一默,已经得出了结论,又是某人在暗地里使坏,可惜,她没做亏心事,根本不用怕。

    “没错,小的是去了大厨房,那些食材都是小的用了。”她坦然应道,说到用字,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郑直唇角扯了下,并不问她具体细节,却是厉声喝道:“大厨房每晚都是定时关窗锁门的,你怎么进去的?是谁放你进去的?你在那大厨房里,究竟做了些什么?”

    易倾南听着他的话,慢慢觉出不对劲来了,再看看他旁边的周林,面色足可以用难看来形容,心头一动,忽然明白过来,这次的事件已经不单单是针对她一个人,还有周家婶子,甚至是周林!

    是谁,谁这么狠?

    定了定神,她冷静回答:“小的没做什么,只是用了厨房里的材料,做了些食物出来,给……”

    没等她说完,郑直便是一口打断道:“来人,把易小五押去柴房,本管家要单独审问!”

    易倾南听得大急,单独审问,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会不会有屈打成招的剧情发生,自己根本没做错事,自然是不能让他得逞!

    这关键时刻,只能是拼着得罪大管家,撕破脸皮,努力自救!但无论如何,不能把周林夫妇俩拉下水!

    她退开一大步,避过那扑过来的两名蓝衣家丁,大叫:“小的冤枉,小的全凭将军吩咐,是给将军和侍卫大哥们做宵夜,因为事出突然,所以也没有报告周管事!请大管家明察!”

    “是么?”郑直眼神一闪,“那你怎么进去的?”

    “小的是……”自然不能说是周许氏放她进去的,易倾南回想着那厨房的构造布局,脱口而出,“将军他们等着要吃东西,小的心急之下,翻窗户进去的!”

    郑直连连冷笑:“易小五啊易小五,早听说你能言善辩,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可惜,今日你翻不了身了,告诉你吧,大厨房的管事娘子,周林家的,已经承认是她放你进去的!”

    话声落下,不仅是易倾南,连同周林都当场傻了。

    周林本来是在别处忙碌,临时被郑直招去,说是依次排查偷吃嫌疑人,这才跟了过来,他事先对此并不知情,更不知此事竟和自己那口子有关。

    易倾南也愣住了,她不愿周许氏和此事沾上关系,是福是祸,自己一人扛下便是,没想到周许氏自己却先一步承认了,要是两人事先能通通气该多好,这下可糟糕,就算最后事态平息下去,可跟郑直之间是存了龃龉,往后的日子,大家都不好过了。

    其实她是不知道,在郑直一行来此之前,大厨房的所有人等就被带去了女苑,由专人审问过,那周许氏是个耿直人,也不愿拖累旁人,一口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那审问之人很是狡猾,硬是咬定三等家丁易小五已经招供不讳,周许氏无奈之下,只好说是见易小五这几日病了,所以给其留了一份病号饭在厨房里,如此云云。

    “大管家,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周林着急解释。

    郑直冷着脸摆摆手,并不愿听,却是朝向易倾南道:“易小五,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来人,给我押下去!”

    “我自己会走,别碰我!”易倾南肩膀一缩,避开那两名家丁伸过来的手掌,又转过头去,正色道,“大管家,小的没说假话,昨晚确实是将军和侍卫大哥们突然回府,到处找东西吃,正好与小的碰上,小的这才斗胆动用了大厨房里的资源,不信的话,您可以去飞鹤园问问,小的若有半句假话,便任凭处置!”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再拂逆大管家的权威,先行示弱,自己朝不远处的柴房走去。

    郑直听她说得镇定而坚决,倒是留了个心眼,挥手让那两名家丁撒手,只是跟随而行,再招来二等家丁的管事窦庆云,当着众人的面道:“也罢,窦管事,你就去飞鹤园问个清楚。”

    易倾南走在前面,耳朵竖得高高的,将此话听得清清楚楚,自是放下心来,据她平日的观察,这窦庆云自从上回清波园之行,对自己颇有好感,此时由他前往询问,应该不会为难自己,而昨晚不管是那将军主子,还是他身边的七名侍卫,一个个都吃了自己做的东西,瞧他们当时吃得津津有味的,也不至于过后就翻脸不认吧。

    越想越觉无虞,她便安安心心随那两名家丁进了柴房,听得背后咔嚓一声落了锁,也并不担忧,而是打算趁此机会,好生休息一番。

    这只是裴府一连排柴房里的其中一小间,也是位置最为偏僻的一间,只有门,没有窗,屋子狭小幽暗不说,还堆满了杂物。

    易倾南打量着周围环境,一边低咒,一边动手收拾,好不容易才挪开那些粗壮的柴火,腾出一块空地来,又找来些稍软的柴草铺在上面,先是坐了一会,随后再也耐不住困乏,索性躺了下来,本来想着过会儿就会有人来放自己出去,歇歇就好,没想到这一躺,眼皮逐渐打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许久,好似还做了个光影迷离的梦,睡梦中只觉得浑身冒汗,胸口发闷,竟是从未有过的烦躁不适。

    醒来时不知时辰,只觉得光线愈发昏暗了,她晕乎乎撑起身来,头重脚轻走去门边,透过门缝往外一望,这一眼可不打紧,却把她吓了一跳!

    没看错吧,外面阴沉沉的,天都快黑了?!

    记得进门的时候正是午时,难道她竟睡了半天了?照理说窦庆云早该问过折返回来了,可为何没人来放她?

    易倾南愣愣坐下,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都没力气,更没精神,她以为自己是病了,可一摸额头,冰凉冰凉的,没发热,只是满头冷汗。

    这几日过得实在混乱,既没好好吃饭,也没好好睡觉,想必就是这个原因,身体开始报警了,不听使唤了,她想到了那套强身健体的内功心法,正好此时一人独处,便盘腿坐好,凝神静心,一句一句默念口诀,任那内息在全身各处游走。

    说也奇怪,这套心法在平日修炼顺畅,这会儿练到大半,却进行不下去了,但觉内息行至下腹丹田,便自停滞不前,久而久之,却有股燥热之气升起,并伴随着隐隐的腹疼感,搅得她坐立不安,难以持续。

    易倾南却是个倔性子,一咬牙,强行冲关,所有内息都往那处涌去,下腹渐有胀感,她稍微迟疑下,忽地下体一热,有什么温热之物竟喷薄而出。

    糟了,她跟那将军主子一样,也走火入魔了?

    易倾南赶紧收势停住,动动手脚,扭扭脖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股间稍微黏湿,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忙忙慌慌褪下长裤,定睛一看,果然,那亵裤上沾了些许血迹!

    初潮来了?!

    她仔细查看下,得出肯定答案。

    见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易倾南拉上裤子,真想骂娘,什么倒霉事都聚在一起了,她环顾四周,先前收拾的时候就搜寻过了,这屋子里除了柴火还是柴火,没别的物事,这会儿又不死心翻找一阵,还是没有可以用的东西,总不能垫点柴草在身下吧,那多脏啊!

    夏天身上穿得也单薄,没办法,她只好把裹胸的布带摘下来,胡乱绑在亵裤上,将就着穿好,又将裤带系得更紧些,还连打了几个死结,做完这些,便是急急奔到门边,砰砰砰地捶打着那坚硬粗糙的铁门。

    “外面有人在吗?有人吗?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易倾南一下又一下捶着门,呼唤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外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回应。

    出什么事了?

    世界末日吗,人都死光了?

    又过一会儿,她便感觉到身下又有热流溢出,量开始多起来,前世初潮的记忆太过久远,她已经记不清了,正是如此,才愈发觉得恐惧,那几层薄薄的布料,怎抵得住一波又一波潮水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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