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大人促狭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只须记住这八字箴言,做牛做马,任劳任怨……”
话音未落,便是飞起一脚,将她踢下山去!
啊,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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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冥王大人有话说:没错,本王就是《朕本红妆》里的那只,不过这回出场只是友情客串,打打酱油,大家不要太想念我……
2、本章中的冥界为中西合璧架空型,纯属虚构,切勿当真。
少年游 第一章 原来是个妞
痛!痛!痛!
身子像是散了架般的,浑身都痛!
冥王那一脚力逾千斤,忘川山又是高耸入云,就这么直直摔下去,肯定是脑浆迸裂,粉身碎骨了。
好吧,再死一回,等重新去了冥界,非要闹他个天翻地覆不可!
易倾南如此想着,翻了个身,再度沉入黑暗,谁知肩背剧痛,被人一棍子打下来。
“死小子,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赶紧起来做事?老子怎么养了你个好吃懒做的东西!”
“爷爷别打,我这就起,这就起!”
易倾南脱口而出,然后被这清脆稚嫩的嗓音吓了一跳,记忆回归,猛地睁开眼。
面前站着个凶神恶煞的老头子,花白的须发,干瘦的身材,面颊凹陷,颜色蜡黄,手里还握着根乌黑乌黑的烧火棍,正满脸不耐瞪着自己。
那眼神,有些奇怪……
易倾南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其中玄机,这老头两只眼眶漆黑空洞,竟是个瞎子。
再低头看自己,短手短腿的,身子缩小了不少,穿的衣服也不再是冥界里那身宽松的白袍,而是一身灰不拉叽缀满补丁的粗布短褂。
虽然看不见自个儿的脸,也没法量自个儿的身高,但估计也就是十二三岁光景,而且,还是个小男生。
投胎,还是穿越?
易倾南想了一下,应该是后者。
见她没动,那老头又一棍子打下来,易倾南躲闪不及,胳膊上又捱了一下。
好痛!
怪了,明明是个瞎子,却怎么这样有准星!
“死小子,唤了半天都不动,就知道偷懒,早知道老子当年不捡你,让你给野狼叼走好了!”那老头挥舞着烧火棍,骂骂咧咧,“快些起来做饭,老子饿了,你那狗儿也叫唤个不停。”
“是,是,是。”易倾南望了望他手里的棍子,翻身爬起来,理了理衣服,脚下似有灵感般,朝不远的门口走去。
出了门,一只其貌不扬的小土狗摇头晃脑跑过来,绕着她的脚转了几转,神态很是亲热。
易倾南愣了一愣,身体已经本能做出反应,蹲下去摸小狗的脑袋。
敢情这副身躯的前任不甘离开,还在某个角落遥控指挥?
易倾南回头看看那破败不堪的茅草屋,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再看看自己身上粗陋的衣裳,脚下快要磨破的布鞋,很显然,这副身躯的生活环境差得不能再差。
回想着自己看过的穿越小说,那些主人公不是穿成皇子公主,就是穿成阔少千金,最起码也是穿成个书香门第,而她……忒不公平了!
易倾南握了握拳,义愤填膺:“我要退……”
那个货字还没说出来,身后劲风突起,后脑上又捱了一棍!
“腿什么腿,再不去做饭,老子就打折你小子的腿!”
“爷爷饶命!饶命啊!”
易倾南抱头鼠窜,三步两步冲进个小门,那老头没追进来,而是在门外沙哑着嗓音吼道:“别磨蹭,快些做饭,吃了饭就赶紧出门干正事去!”
“知道了!”易倾南嘴里答应着,眼珠一转,将所站之地的场景瞧了个遍。
黄土垒成的炉灶,黑乎乎的大铁锅,缺了角的葫芦水瓢,大小不一的坛坛罐罐,半干不湿的枯枝,这应该就是厨房了。
缸子里有水,袋子里有点米,墙角还有两只小小的红薯和几棵快蔫了的青菜,易倾南将就这些工具原料捣鼓一阵,被那柴火熏了个满面烟灰,忙得汗流浃背,才总算端出两碗红薯饭,一盘水煮青菜来。
“爷爷吃饭了。”她把碗双手捧到瞎老头面前,又递了双筷子过去。
“怎么这么慢?”瞎老头嘀咕一句,端起碗扒了一口,眉头一皱,忽然反手一筷子敲在她手背上!
“哎哟!”易倾南痛得缩回手。
“你这败家子儿!以往哪顿不是稀粥,今日发了什么疯,竟煮成了干饭!你这大手大脚挥金如土的,想让老子明天开始喝西北风啊?!”
瞎老头劈头骂来,易倾南哭丧着小脸,连连后退,满腹委屈。
人家不是初来乍到嘛,哪晓得这家里的条件比自己看到想到的还糟糕!
呜呜,该死的冥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瞎老头打骂一阵,兴许是真饿了,也就消停了脾气,捧着碗大吃起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易倾南畏畏缩缩蹲在一边,往嘴里扒了一小口饭,眼见那小土狗眼巴巴望着自己,肚子干瘪着,好生可怜,于是拨了点饭粒在地上,任它撒欢吃去。
“自己都吃不饱,还管这畜牲!”瞎老头冷哼一声,自顾自吃饭。
易倾南吓了一跳,不是个瞎子么,怎么自己这点小动作他都知道?
也不敢造次,捧着碗飞快吃起来。
吃过饭,易倾南刷了锅洗了碗,又将茅屋与厨房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好在生前求学期间一直住校,中学是班上的生活委员,大学是系上的卫生部长,身体力行做惯了的,此时干起活来倒也不觉费力。
手脚动个不停,脑袋里没闲着,慢慢将现时的处境状况理了一遍。
那日冥王毫不留情大脚一甩,将自己踢下了忘川山,突破阴阳,穿越时空,进入到这个小孩的身体里。
冥王说了,有因就有果,她因为前世欠了别人的情债,所以来这一世的目的很简单,就两个字,还债。
可这冥王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从头到尾都没跟她明确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还债她认,但这债主是谁啊?
易倾南想得欲哭无泪,大千世界,茫茫人海,叫她上哪儿找去?
“小五,小五,你今日去不去?”院外传来一声唤。
易倾南愣着没动,倒是背后的瞎老头扬声帮她作答:“要去,要去的!”
瞎老头一边答应一边推她,那空洞的眼眶瞪着她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叮嘱:“你年纪也不小了,只管赚钱,别跟那帮臭小子混得太近,要弄出点花花事情来,教老子知道了,非打死你不可!”
易倾南懵懵懂懂被他推出了院门,迎面跳出来一个人,个子跟她差不多,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生得细眉细眼的,衣衫破旧,面黄肌瘦。
那少年一巴掌拍在她肩上,笑嘻嘻道:“小五,你爷爷今日心情好,没打你吧?”
易倾南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口中的小五就是自己。
小五就小五吧,就这样的条件,别指望能有个响当当的好名字。
“你是谁?”她径直问道。
那少年瞪大了眼,伸手来摸她的头:“不是吧,被你爷爷打傻了,连我都不认识啦?我是二虎啊。”
易倾南别开脸哼道:“开个玩笑而已,看你给吓得。”
二虎松了口气,走去院门旁一处歪歪扭扭的棚子,掀开破布帘钻了进去。
“你干嘛?”易倾南在他背后问。
“我早上水喝多了,憋得慌,先解决了再走,省得等下在街上到处找地方。”说话间,棚子里响起了滴滴答答的水声。
易倾南回过神来,原来这地方就是茅厕。
起来这么久,她也有点憋的感觉,便也跟着钻进去。
没理会正在提裤子的二虎,易倾南背对他站好,默想着男人的姿势动作,慢慢解着裤带,毕竟是第一回当男人,多少有些尴尬与不适。
认命,还债,认命,还债……
她默念着,一点点打造心理防线,小手伸进裆里,下一瞬,却是被底下的事实惊得呆住。
那下面,居然……没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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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 第二章 职业乞丐
“怎么了?”二虎瞟她一眼,面露不解。
易倾南如梦初醒,赶紧拉上裤子捂住腹部,苦着张小脸道:“不知怎么搞的,突然想拉肚子,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会儿?”
“别,我还是出去等吧,哎我说你呀,真是麻烦——”二虎边说边是捏了鼻子大步出去。
易倾南心怦怦直跳,刚才没看错吧,她没改性别,跟死前一样还是个雌的?
小心翼翼拉开裤子细细审视,看了又看,哦也,真的是!
实在是太好了!
这算是穿越之后唯一的惊喜,她乐呵呵看了半晌,这才在一大片绿头苍蝇的围攻下匆匆解决,快步奔出。
二虎就在不远处的大柳树下等着她,神情有丝不耐:“别磨蹭了,再晚些去,就没好位置了,小心打空手回去,你爷爷又要拿棍子抽你!”
易倾南想起那根又粗又硬的烧火棍,吐吐舌头:“没办法,谁叫我遇上了呢。”
二虎见她脸色不好,又安慰道:“其实话说回来,你爷爷就是脾气凶了点,对你还是不错的,你忘了去年福贵非要扒你裤子,你不肯,被他逼得跳进河里,要不是你爷爷赶来救你,你早给淹死了。”
“呵呵,你不说我都险些忘了……”易倾南摸着后脑,暗地记下了这桩恩怨。
二虎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谁叫你平日撒尿啊,洗澡啊,总不跟人一块儿,所以大伙都好奇你那个是不是长得不好看,还打赌来着,福贵性子急了些,已经被你爷爷打了一顿,你就别生他气了吧。”
易倾南听得抿唇,难怪那瞎老头叫自己别跟这帮小子混得太近,原来是这么个缘由。
可为什么好好的姑娘不做,非要女扮男装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易倾南跟着二虎往前走,绕过一个小山丘,过了一座石板桥,脚下的碎石路变得宽敞起来,大道尽头是座高高的城楼,城门上方有两个奇形怪状的大字。
易倾南认得那是类似于隶书的字体,如果没认错,应该是“青州”二字。
把之前瞎老头和这二虎说的话综合起来分析,他们是住在城外,类似于城乡结合部的地方,每天要到这城里来做工赚钱,养家糊口,大概是因为自己是女孩子不方便,所以才不得已扮成个少年。
二虎跟那守城的士兵显然是熟识,笑嘻嘻打了个招呼,那士兵就挥手叫两人进去,易倾南跟在他身后,点头哈腰,满面堆笑,倒也没露出什么破绽来。
踏进城门,易倾南眼睛一亮,有种走进古装影视城的感觉。
中间是宽宽的主街道,飘扬的酒旗,林立的店铺,穿行的人流,横七竖八又连着些小巷子,巷口有些小贩,有的摆个小摊,有的挑个担子,正卖力招揽顾客,吆喝叫卖。
易倾南正看得起劲,衣袖被人一扯,停在了一个卖脂粉首饰的摊前。
二虎从那摊子上拣起个小盒子,凑在鼻端嗅了嗅,眉开眼笑,一脸憧憬:“下月是我娘的生辰,我一直在攒钱,到时候就买这个胭脂送给她,小五你说好不好?”
“好啊。”易倾南随口答着,目光却落在个亮铮铮的小铜镜上,不由得拿了起来,小脸凑近。
呃,怎么是这样……
额头饱满,眉毛细长,双眼皮,高鼻梁,再配上张粉嫩嫩的嘴唇,五官十分标致,不亚于生前见过的网络上那些萌人萝莉,可这皮肤就不太好了,黄一块黑一块的,像是贴了数张狗皮膏药,硬是把张天使面孔给毁成了无盐丑容。
记得早上起来是洗过了脸的,那么,这该是这张脸的本来肤色了。
刚想叹气,就见那中年摊主一把将二虎手里的胭脂抢回去:“看什么看,你有钱买吗?穷小子,别把我的胭脂摸脏了!”
“谁说我没钱,我只是暂时没带,下个月……”二虎声音低下去,只挺了挺胸道,“下个月,我一定会来买的。”
那摊主哼了一声道:“就你个臭要饭的,吹牛皮吧!”
“你说谁呢,谁是要饭的?”易倾南放下铜镜,瞪着那摊主,“你这人就这样做生意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笑迎天下客,看看也欢迎?”
那摊主双手环胸,不屑道:“小叫花子还跟大爷我讲生意经!快些滚吧!”
“你!”
易倾南想要再说,却被二虎拉住往一边走,边走边道:“算了,又不是第一回,懒得与他吵,我们还是赶紧做事去。”
“哼,做工那么粗糙,闻着气味也不好,肯定是劣质品,鬼才会买咧!涂了铁定生疮长痘!”易倾南骂了一阵,见着前方有家大大的店铺,装点得富丽堂皇,迎面就飘来股淡淡的香粉味,估计也是卖胭脂水粉的,便指着那店门道,“等咱有了钱,就去那家买好了。”
二虎扫她一眼:“群芳斋的东西,哪是我们这些人买得起的,下辈子差不多!”
说话间面前人影一晃,一个大个子冲过来,急急道:“你们怎么才来,刘喜他们都把好地方给占了!”
易倾南见又是个少年,长得皮肤黝黑,五大三粗的,因为不认识,也就没吭声,那少年说完转头看看她,没好气道:“看你,又是这么阴阳怪气的样子,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你这口气到底要跟我呕多久?”
二虎也在旁劝道:“就是啊,小五,福贵他都找你陪了不是道过歉了,你们就和解了吧。”
福贵?就是扒她裤子逼她跳河的那小流氓?
好吧,她大人不记小人过,没必要跟这些小孩一般见识。
易倾南扁扁嘴:“和解,总该请顿饭什么的。”电视里都这么演的,黑帮火拼,总有人出来当和事老,双方坐下来海吃一通,握手言和。
那福贵二话不说,从怀中摸出个馒头样的物事来,不是她见惯的白面,而是颜色发黄,硬得跟石头样:“这是我今日的早饭,给你。”
易倾南哭笑不得,偏生那福贵满脸真挚,捧个馒头像是捧着颗钻石一般捧到她跟前。
无奈之下,只好接过来:“好吧,我们和解。”
福贵咧嘴一笑:“以后我保证再也不扒你裤子了。”
易倾南胡乱点点头,二虎高兴叫了一声,拉着两人往前走:“万事大吉,走,开工去!”
他所谓开工的地方却是街头处的一块空地,地上已经坐了个灰头灰脸的瘦弱少年,摆弄着面前的一只破碗,一见他们过来,抬眼唤道:“福贵哥,二虎哥,小五哥。”
二虎答应了一声,走过去道:“石头,怎么没见黑皮呢?”
那石头往对面大榕树下一指道:“他嫌我们赚不到钱,去跟刘喜了。”
易倾南这才发现那大榕树下也聚集了一帮衣衫粗陋的少年,人数还要多些,面前也是摆了些破碗烂罐之类,看着这情形,又想起那摊主骂人的话,灵感一闪,不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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