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敢勾引朕的儿子,朕要了你的命!”
“没有……没……”魏曜这个时候终于回过魂来,听到皇上的这句话,他脸上露出了惊恐,连忙辩解起来,挣扎着想要从地上坐起来。
皇上的目光猛地朝他射过去,这时才发现魏曜整个人被麻绳绑住了。
他怒火中烧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愕然,手下的力道不由自主的松了两分。
齐少凡瞬间得以复活,她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嗓子仿佛被烫伤,发出的嗓音极度黯哑:“皇上,请听臣妾解释……”
皇上盯着魏曜,魏曜不但被绑住,而且脸上全是伤。
此情此景,两人显然并非在偷…情。
他的目光里闪过一抹错愕,但转瞬他脸上的怒火又重新燃烧起来。
他转头看向齐少凡,重力将她推了出去,目切齿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齐少凡被推得跌倒在地,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皇上震怒的朝身后挥了挥手,于大海立即指挥了两个太监上来,将魏曜从地上扶起来,七手八脚的替他解开了麻绳。
81、七弟才与娘娘有染
齐少凡怕魏曜先声夺人,也顾不得喘息,从地上爬起来,朝皇上拜了拜。现如今撒谎是不成的,只能实话实说。她有些气息不匀说到:
“臣妾这几夜睡到半夜,总有人在臣妾的窗外装神弄鬼,臣妾不知是谁在陷害臣妾,却也找不到人申冤,所以便在地上铺了油,想抓住那个陷害臣妾的歹人。”
她说到这里,伸手指向魏曜:“他就是臣妾今夜抓到的歹人!臣妾方才只是在质问他为何要陷害臣妾,请皇上明察!”
皇上听完这话,眼里依旧难掩愕然,他转头看向魏曜,魏曜吓得缩了缩脖子。
看到他这个心虚的反应,皇上顿时勃然大怒,喝道:“贵妃说得可是属实?!”
魏曜立即朝皇上跪了下来:“贵妃诬陷儿臣,儿臣与此事无关!”
齐少凡看向他:“王爷说臣妾诬陷你,那臣妾就问问你,你为何会半夜出现在我的宫中,又为何踩上了我门外的油?难不成王爷是梦游走到了臣妾的宫中?还有有人将王爷绑来了我的门外?”
魏曜转头瞪向她,隔得近,齐少凡都能看到他眼中的浓烈的杀意。他破口说到:“本王会出现在贵妃的门外,还不是因为有贵妃给本王留门?!”
“娘娘,你该不会是忘了,你早上同本王一起在凤阳宫给皇后请过安之后,让本王今夜子时来找你的事吧?贵妃……”
他话没说完,皇上火冒三丈,伸手就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孽障!”
齐少凡听到他这样的指控,背上又蹿起一层冷汗。他竟然不惜与她同归于尽。
她的背上阵阵闷痛,嗓子也是火烧火燎,身上的衣衫已经全部湿透,被凉风一吹,她虚得几乎站立不稳。
皇上打完魏曜,阴森森的眼睛就向她看来,他的目光毒蛇一般在她脸上身上游走审视。仿佛在计量她的话是真是假。
齐少凡的呼吸都紧窒起来,她的生死就在皇上信与不信的一念之间所掌控。
她要如何能让皇上不相信自己的儿子魏曜,而来相信她呢?
心中的恐惧与无助席卷而来,她抑制不住的颤抖,这个时候她多么渴望有个人能伸手拉她一把。
她的目光控制不住的看向了魏青,他也隔着无边的夜色看着她。她没有对他掩饰自己眼里的无助、恐惧与渴盼,只是一眼,她便垂下头来,视线垂落在皇上明黄色的龙袍的袍角,声音微微颤抖的说到:
“五王爷血口喷人,请皇上明察。”
“确实有人连日来,威胁恐吓臣妾。此事,臣妾宫里人人都知道,上次,他还曾令人往臣妾饭食中投放老鼠,臣妾还因此事闹到御膳房,很多人都知道此事。”
她说时,眼角的余光却关注着魏青。
终于,他不知对身后的一群人说了什么,所有人都回避开去。然后,他漫步走上前来。
一瞬间,齐少凡的心高高的悬了起来。
视线的余光里,他的步伐格外的缓慢,仿佛披着满身的月光朝他们走了过来。
皇上也察觉到了他走上前来了,不知道他这时走来是想说什么,回过头只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魏青一直走到树下,在婆娑的树影中站定,平静的目光才投向一脸狼狈的魏曜,淡淡的开口说到:“此事,儿臣可以为娘娘作证。”
“你?”皇上眼神里闪过一抹质疑,转瞬目光就阴沉了下来。
魏青拱手道:“是的,儿臣巡视时,娘娘曾找到儿臣向儿臣提及此事,请儿臣相助。但因为此事不在儿臣管辖范围,所以儿臣并没有理会。”
魏曜这时忽然笑了起来,目光在他和齐少凡两人的身上别有深意的逡巡着,说到:
“七弟这话真是有意思的很,娘娘有冤情,不去找皇上诉,不去找太后娘娘诉,不去找皇后娘娘诉,唯独找七弟诉。七弟与贵妃娘娘的关系可真是不一般啊?”
齐少凡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七王爷负责神卫营,本宫找他何错之有?五王爷莫非是想转移事端,来给自己脱罪吗?”
“皇上,五王爷之所以陷害臣妾,是有原因的。”
“五王爷在皇上闭关期间,曾指使宫女小翠陷害臣妾、姚修容与玉嫔,因为臣妾破坏了他大计,所以他对臣妾怀恨在心,借此威胁恐吓臣妾。”
她话音刚落,魏曜立即不甘落后的快速接口说到:“当日贵妃在地牢里,可亲口承认腹中有了七弟的骨肉呢,贵妃自己说过的话,总没忘记吧?!”
听到他这句诛心的话,齐少凡几乎与皇上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上额头上的青筋暴怒的凸了起来,淬着寒光的眼神如同千万支利箭向他们两人的身上射了过来。
“皇上,五王爷诬陷臣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齐少凡心惊肉跳,下意识看了魏青一眼,他漆黑的眼波里也泛起了暗涌。
魏曜太恶毒了,竟想置他们于死地。
皇上性情多疑,一句话足以让他起猜忌。只要他起了猜忌,她和魏青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魏曜见皇上看两人的眼神不善,奸计得逞,接着又添了把火,说到:“除了怡华宫的人,别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就唯独七弟知道。娘娘不告诉别人,唯独告诉了七弟,七弟这半夜三更,还不惜赶来为娘娘作证,可见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啊。听说,娘娘之前被投进慎刑司大牢,七弟曾经去探视过两次呢……”
皇帝听到这话,瞳孔猛地一缩,盯着两人的目光又阴鸷了几分。
齐少凡的脸色惊得又白了白,她看向魏曜,与他直直的对视着。
魏青也一动不动,目光如冷利的刀锋般望着魏曜。
魏曜很满意两人的反应,冷笑了一声道:“你们别这样看我,还是好好跟父皇解释解释你们的关系吧!”
皇上唇边两道深深的法令纹,让他脸色看起来一片阴冷,周围的气氛几乎在他的目光里凝结成冰。
他虽然没有发出质问,可是他的眼神,他的沉默显然已经对两人起了疑心。
齐少凡被他直勾勾的盯着,只觉得芒刺在背。
82、天子之怒
她没想到恳求魏青帮她,却让两人都陷入了火坑。这样的事情,甚至都不需要亲眼看到,只要有了流言,那么就会有人信以为真。
皇上如果真的信了,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死。
接二连三的绝境让齐少凡终究是无力招架了。她不知道拿什么来证明她和魏青的清白,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皇上相信他们。大脑再次陷入了浑噩当中。
她浑身虚软的依靠在红漆柱上,很想放弃反驳。可是她不能把魏青拖下水。她只是给了他一个求助的眼神,他便挺身而出为她作证。她不能害死他!
她立了片刻,忽然惨淡一笑,开口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我们谢家几代男儿为了守卫大魏的疆土,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如今我谢家没落,我作为谢家的孤女留在宫中,竟落得人人可欺。”
她静静的抬起头看向皇上,眼神说不出的灰败:“皇上,臣妾相信谢家的忠魂从未后悔为守卫家国付出性命。只是,如此对待谢家的后辈,岂不叫他们心寒,叫天下的百姓心寒?”
“五王爷轻飘飘一句话,根本没有依据,就在此信口雌黄,诋毁臣妾的清白。臣妾谢家一门忠良,可杀不可辱。……臣妾今日就以死以证清白!”
齐少凡说到这里,目光一冷,忽然就毫不犹豫的转头向廊下的红漆柱上用力撞了上去。
“啊……”于大海与几位太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一直静静的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见此情形终于惊得回过神来。
于大海下意识就要去拉齐少凡,但两个隔着不近的距离,他的手伸出去却拉了个空。
皇上目光一凛,魏曜也惊得脸色大变,万万没想到贵妃如此刚烈。这一刻,所有人都惊骇的看着齐少凡,她就像脱线的风筝直直的朝红漆柱上撞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即将看到血溅三尺的画面,魏青一个箭步落在齐少凡身侧,在她撞上红漆柱的瞬间,一把就将她给拽住了。
齐少凡以为自己要死了,陡然间手臂一痛,视线一晃,她就撞进了魏青的怀里,她抬起头看到是他,骤然间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魏青将她拉住了,立马就松开她,退开到两尺开外。
因为他的出手阻拦,原本僵冷的气温瞬间又下降了几个冰点,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了魏青拉住贵妃时,贵妃撞进了他的怀里。这一幕真是给了五王爷的指控最好的阐述。
皇上的一双眼睛压抑着冰冷的火焰,直勾勾的钉在齐少凡和魏青的身上,仿佛要在他们身上灼烧出一个洞;
魏曜脸上的惊愕褪去,露出了一抹得意;
于大海等人往后退了几步,越发不敢喘气。
如果七王爷真与贵妃有什么,知道了这件事的人,全都会被灭口。他们都一动不敢动的低垂着脑袋。
夜风的凉意侵入骨髓,齐少凡身上的血液就像结了冰,令她紧握的指尖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魏青敢出手拦她。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撇清,在场的任何人都可以阻拦她,唯独他不能。
可是他,就这么毫不犹豫的拦下了她。
齐少凡不敢看他,更不敢看皇上,脑子就这么陷入了一片混沌,再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场面。
皇上像雕塑一般,屹立在二人的对面。铁青的嘴唇紧紧抿着,阴测测的看着两人。
他的龙袍被风不断拍打,猎猎作响的声音在这样的死寂的夜里,每一下都像是拍在礁石上的浪涛令人心惊胆战。
他没有质问,没有言语,钉在两人身上的眼睛透着嗜血。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浓烈的杀意,压抑不住的从他的眼中森森的冒出来。
君心难测,帝心九重。
是魏青的阻拦加重了他心中的猜忌。
厚重的云层仿佛感受到了天子之怒,几个游走就遮住了月色。树下一瞬间暗了下来,连风都停了,整个庭院寂静得呼吸可闻。
魏青袖里的手用力的捏着神卫营将军手令,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极力的握紧手中的玉牌,脸上是平静如水的坦荡。
“父皇。”
过了许久,他开口叫了这一声,皇上的目光立即像一把没有温度的刀子锋利的落在他的脸上。
他默然的看了皇上片刻,慢慢的拿出了手令:“儿臣请辞,愿回阳州。”
他的脸上没有慌、没有怒、也没有一丝恐惧,只有对眼前的一切失望黯然的平静。
皇上的眼睛眯了眯,铁青的唇慢慢开启:“你说什么?!”
“今天,是绾妃有了儿臣的骨肉,明天可能就是绾嫔有了儿臣的骨肉,后天说不定是绾贵人有了儿臣的骨肉……”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点凉凉的弧度,声音平静无澜:“微臣……”
所有人背上都被一股寒意激得狠狠一颤。
王爷竟然对皇上自称微臣?!
这样的自称简直是毫不遮掩自己对皇上失望透顶的讽刺。
从来没有人敢对皇上如此大不敬,接下来他便要迎接皇上的滔天怒火吧?
除了魏曜,所有人都替王爷捏了一把冷汗,恨不能遁离这个是非之地,以免遭到无妄之灾。
魏青却好似没有听到众人吸气之声,继续用沉如古井般的声音说到:“……微臣,并不适合留在宫中,愿回阳州为皇上守卫疆土!”
咔嚓,皇上握紧了拳头,将骨节捏得咯咯作响。
齐少凡汗流浃背,抬起头紧紧的盯着皇上,皇帝的额头上全是暴起的青筋,隐忍着怒火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魏青。
王爷的不敬,显然是揭了皇帝的逆鳞。
皇上忽然抬脚朝魏青走了过去。夜风钻进衣襟,令人骨寒毛竖。在周围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的死寂当中,他一步、一步,踩着满地狼藉的残花,向魏青走近。
龙靴在地上踩出的每一声轻响,都像是一道惊雷,炸在众人的耳膜当中。
冷汗从额角蜿蜒而下,模糊了眼睛。
齐少凡望着魏青,忽然很后悔将他牵扯了进来,每次有事,她总习惯的将他牵扯进来。她忘了,在这个喜怒无常的天子身边,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手心,她的目光跟随着皇上的步伐慢慢前行。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好怕皇上会忽然一掌甩在魏青的脸上。
他是尊贵的王爷,他是万人敬仰的大将军,他应该高高在上,他怎么能受这样的屈辱?
她用力的看着皇上,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皇上一般。
皇帝一直走着,步伐重得如同头顶的夜色,此刻的气氛已然紧绷到令人崩溃的地步。
直到皇帝走到魏青身前,魏青仍然不慌不乱、不卑不亢的静静的立着,没有告罪的意思,任皇上刀锋般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
两人这般对峙着。
头顶的乌云越发厚重,狂风吹到此处硬生生被两人身上的寒气阻拦住,偌大的庭院,只有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阴冷的目光忽然一松,目光里的狠戾慢慢消融,他将手落在魏青的肩膀拍了拍,慢慢说道:“朕,相信你,你怎么可能会做如此糊涂之事?”
齐少凡听到这句话,就像是终于跑完了一场马拉松。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下来,背上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
皇上甚至没有一声质问,便开口说相信。这在齐少凡意料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魏曜的指责,全无凭据。
而魏青势头正是炙手可热之时,他在外马革裹尸整整十年,为大魏立下汗马功劳,若回京不到一年就被诬蔑与贵妃有染而被驱逐回阳州,只怕会激起群愤。
若王爷有野心,有了这个绝佳的借口,趁这个人心所向之时,回头就能带兵攻打回来。
皇上权衡了当中的利弊,怎么会因为两句谗言就寒了臣子之心呢?
83、皇帝的示好
皇上说完这句,转头看向了魏曜,魏曜感受到他的注视,有些惶恐的躬身行了个礼,还要开口说话:“父皇……”
但他话还没说完,皇上就抬手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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