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杜晓月一筹莫展时,一道如玉般的声音响起:“这位姑娘。在下想与姑娘拼个桌,姑娘是否介意在下坐下?”
闻声,抬头看向来人,是个年轻的斯文书生,拱手而对,一派儒雅,身后还跟了两个书童,“好,请随意坐。”杜晓月浅浅一笑,余光扫了一眼这个小茶铺—— 原来已经客满了,自己这里是唯一的空位,
“谢姑娘!”书生面色微有些红。这男女本应避席而坐。可惜这里已经没有其他的位置。所以不得不与这茶铺里唯一的姑娘同席了。
“不客气!”杜晓月礼貌地笑着回答。心里猜着这书生大约是因与一女子同桌而脸红吧!唉,好纯情的书生啊!一点也不像某个人。每天都是动手动脚 …呃。怎么又想远了?现在当务之急是理清去哪里的好啊!
“公子,为何要这么急地赶路?您瞧这天热的。连马儿都不想跑动啊!”青衣服的书童向书生抱怨着,
“四乙。公子可是奉命还乡。皇命在身怎么能耽误?”另一灰衣服的书童白了被称作四乙的的书童一眼。显然觉得四乙的问题真是的太蠢了。
“就算是皇命也得顾人命啊!”四乙不服气。挺胸理直气壮地回视。“你瞧这天热的,公子的脸都快被晒出水了,”
哈,这天气。就算不晒太阳也要出汗啊!杜晓月微扬唇。轻声一笑。继续埋头吃着自己的包子。唱着茶水。“四乙。六丙。快点吃东西。吃完后还得急着赶路呢!如果太阳下山之前找不到客栈,今晚就得睡大马路了,”斯文公子开口了。打断了这两位书童的争执,
客栈?看似他们对这里还有些熟。也许跟他们谈谈可以决定下一步要怎么走!“这位公子。奴家姓苏。名小小,”杜晓月缓缓地开口了。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就被四乙打断了。
“哎,姑娘,谁理你姓什么叫什么啊,叫我家公子做什么?”四乙白了杜晓月一眼。哼。自家公子长得好看就有不少的女人连矜持也不要了来搭讪。
“四乙!”儒雅公子瞪了四乙一眼后。才向杜晓月赔笑着说。“苏姑娘。四乙心直口快,绝对不是不尊苏姑娘的意思,”
“呵呵,没事!四乙公子爽人快语,小小很欣赏!”杜晓月轻轻一笑,亦是爽快地接过话,不经意地为满脸不快的四乙解着围,“小小向公子介绍自己,主要是想向公子打听一件事。”快速说出自己的目的。免得又被人误会。
“姑娘请讲。”儒雅公子轻轻一笑,展开扇子轻摇着。
这一点小风。亦让穿着不透气的麻衣的杜晓月舒服了不少。“请问公子贵姓?”杜晓月交握着双手淡淡地询问。刚才有听两书童说他是奉命还乡。这几天没怎么听谈文昊提起过要将哪位官员送回乡啊,
“敝姓毛,”毛秋圣略有所迟疑地回答。跟这位苏小小的姑娘说话忽然有种压力感,虽然她语气淡淡的。但却有着不容拒绝的气势。特别是她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股安稳之气。没有一点扭捏做作—— 一位姑娘家在与一名陌生男子交谈时能这样坦然。还真是少见。
姓毛?杜晓月微低眸,心里却在盘算这位姓毛的是哪号人物。忽而想起红绸昨晚时分有提过谈文昊把一位叫毛秋圣的状元遣回沧瑶治旱。还将自己写的法子交给了他。甚至还准备让他与自己见一见。细细给他讲解其中他不解之意。如果这位毛公子就是那位毛秋圣,那么这事可好办多了,“毛公子!”杜晓月抬眸。眸中一片平静。用着拉家常方式轻谈着。“小小听着毛公子的口音像是沧瑶人啊!”
“咦?苏姑娘还真是厉害,居然把这个都听出来了。”六雨接过话。满脸惊讶,“可苏姑娘不是沧瑶口音啊。怎么能听出这个?”
“实不相瞒。小小的舅父家为沧瑶人氏。”苏小小脸不经气不喘地说着,“小小曾在沧瑶住过一段时间,虽然小小没能将沧瑶的口音学会。但还是能听出来的。”呵,既然知道你是沧瑶人了,不怕跟你套不进乎吗?
“苏姑娘曾在沧瑶住过?”四乙笑呵呵地接过话。因杜晓月刚才的那一席话,让四乙对这位穿着普通。但说话气度不凡的苏姑娘有了好感,
“是啊!”杜晓月轻笑着回答,“小小曾在沧瑶住了两年。现在又要回沧瑶呢!’”
“娘娘是独身一人上路?”可能是他乡遇故人。毛秋圣对杜晓月也有一种亲近感。
“小小父母已逝,不得已只好去投奔沧瑶的亲人。”杜晓月一脸凝重.声音也随之低了下来,“小小无其他亲人,只好只身一人上路了,”
“那姑娘可知,现在沧瑶并不是很太平?”毛秋圣对苏小小的话深信不疑,她一身素麻衣,并不像是有钱人家之女,而且她身上没有一点值钱的首饰,可见她果然是生活不下去了,才会去投奔亲戚吧。只是她这样独自一人。并不是很安全啊!
“知道。听说了。”杜晓月点点头。轻叹着气。“听说沧瑶干旱。已经有很多百姓揭不开锅了,死的死,逃的逃,甚至是惨怜。”
“那你怎么还要去沧瑶?”毛秋圣不解了。“你不怕找不着你的亲人吗?”
“嗯,这就叫不到黄河不死心吧!”杜晓月轻耸肩。“如果我没去找过而放弃,我一定会后悔得死掉的;但是我去找过了,就算没找着,也算是对得起父母的嘱托了。那公子呢,刚才听着公子与书童间的对话,公子应该是位官爷吧。而且公子应该是去某个地方上任的。”
毛秋圣该怎么回答的好。这位姑娘似乎没有一点防人之心。才几句话就把她的身家事套得差不多了;但她似乎又很有心。她对自己的反问里很显然刚才她是在用心地听四乙和六丙的对话,还做了一些分析。甚者她对寻亲人看法也是很怪异。似乎她并不在意能否寻上亲人,更像是在完成某项任务。不计成果地坚持到底。
“刚好,公子也是要回沧瑶呢!”四乙替毛秋圣回答着。“是奉皇上的命令当官哦!”
“四乙!”六丙不满意了。这个大嘴巴。人家三句话就把他的话给套了出来。
杜晓月不理会六丙对自己的防备,接过四乙的话。满脸惊喜地问:“四乙公子说的是真的吗?原来毛公子真的是位官爷呢!”
毛秋圣轻轻一笑,苏小小的这种表情让在她身上所有的淡然全没有了。纯真般的眸子里全是欣喜。“嗯,”
“那小小可不可以有个不情之请?”杜晓月一把抓着毛秋圣的衣袖,满脸祈求,“小小可不可以和公子同道而行?小小一个女儿家独自走行走。总觉得不怎么安心—— 虽然小小长得不是倾国倾城。但至少也是一小家碧玉。如果遇着了坏人。那可就惨了。小小看公子一派正气。跟着公子行走。小小的心也会安稳一些。公子可以答应小小吗?帮小小吗?小小保证不会花公子一毛钱。吃穿住用行小小都自给,只是借公子的马车同行而已,其实我想着,公子一定不会拒绝小小的。公子将要为沧瑶父母官。而小小将要在沧瑶居住。所以。公子就是小小的父母官了。公子不会弃自己的子民不顾的,对吧?”
杜晓月的一席话还未说完,首先就受到两位书童的白眼,待说完以后,才发现毛秋圣已经石化了。半晌,才憋红了脸。轻轻地将杜晓月的手推开。愣愣地答了一句:“好吧!”
第七十六章
夏天的午后正是太阳高照之时,花鸟虫儿都会把这个时候用来休息,以躲开毒辣的阳光。但是。在这条小道上。一辆马车正在快速地奔跑着,丝毫没有因高热的气温而减慢速度。
“公子。苏姑娘居然这样靠着睡着了!”四乙边驾着马车边惊异地看着坐在一旁仰着头睡觉的苏小小边向马车里的毛秋然报告着。
“找个凉爽的地方,将马车停下来。”毛秋圣掀开帘子。探头看了看苏小小后,轻蹙眉。这位苏姑娘还真是不拘小节。在三个大男人面前竟然可以毫无防备地睡着!
“公子要做什么?”六丙不解地问。这位苏姑娘硬缠着要坐公子的马车同到沧瑶,六丙本以为她是为了缠着公子,不想坐马车时,苏姑娘直接明了地说要坐在马车外吹风。丝毫没有理会公子,但六丙总是觉得这位苏姑娘不像她表现的这般简单——一个姑娘家会缠着一名男子搭便车。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姑娘—— 好姑娘才不会主动跟陌生的男子说话呢。更别说是抓手扯袖了!
“六丙。我们坐到马车外吧。让苏姑娘到马车里休息。”毛秋圣看着苏小小两肿肿的眼框。猜着这苏小小是否很久没有睡过觉了——在这么颠簸的小道上也能睡得这般香甜!
“可是,公子.….……”六丙还想说什么时.却被毛秋圣轻轻地看了一眼.只好认命地将口中的话全都吞下肚,
马车停下。毛秋圣轻声呼喊着杜晓月:“苏姑娘。苏姑娘。醒醒!”
“红绸宝贝,别吵我,我就睡一会儿,再睡一小会儿就好!”杜晓月闭着眼嘟嚷着,同时将头转向另一边,身子也跟着向马车外倾斜着。
“红绸宝贝是谁?”四乙看向毛秋圣问。
“笨啊!红绸宝贝当然是个人了!”六丙白眼。
“废话!不是人难道是快布啊!”四乙番眼。
毛秋圣轻皱眉。红绸这名儿好熟悉。好像是在哪里听过。但现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苏小小救过来才行一一她快要倾身出马车了,“六雨。把帘子掀起来。”毛秋圣吩咐完六丙后。再看向紧闭着眼的苏小小。抱礼一施,“苏姑娘,得罪了,”轻轻地将苏小小放入马车内,再将帘子放下来,与四乙、六丙同挤在马车外,
马蹄响嘀哒,马车轮唱吱呀,飞奔的马车不会因某个人的睡着而停止前进。当太阳落山之时。马车终于抵达了它今日的目的地——喜来凤客栈。
“苏姑娘醒了吗?”毛秋圣下车后。站在一旁高声地叫喊着。见无人回应。只得再喊一次,
当杜晓月醒来后见自己睡在一灰木色地车箱里,想了许久方记起自己硬是爬上了那个叫毛秋圣的马车。“哦,醒了!”才大半年没听别人叫过自己苏某某,居然有些不习惯自己原有的姓氏了!上上下下摸了摸自己怀中所揣的首饰,还在!拍拍头。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居然坐着就睡着了。还被人换到了马车箱里而不自知!不过。这姓毛的书生还算是个君子,自个儿坐到了马车外不说。即没劫财也没有劫色。如果换作是别人。指不准会怎么着呢!小小感动一下掀起帘子。挂上浅笑:“不好意思我睡着了!谢谢毛公子把马车让给了我!”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毛秋圣摇了摇手.回笑着.“客栈已经到了,苏姑娘请下马车吧!”
“好!”杜晓月跳下马车。稳稳地着地。跟在毛秋圣的身后往客栈里走去。边走边说,“毛公子,您不必对我太客气。您可以直呼我的小名—— 晓月就好。您老是叫我苏姑娘苏姑娘的。有时我还真反应不过来呢!”
“清风晓月灵犀石。“毛秋圣低眼略思索,继而笑着对杜晓月轻笑,“很好听的小名!不过。为什么不叫你小小?”
“哈!”杜晓月也是轻笑。“毛公子还真有才。居然可能用小小的小名儿做诗呢。不过。晓月是个俗人。听不懂公子在念些什么。嗯,小小呢。是爹取的名儿,没几个人叫过;晓月是娘亲取的,大家都说这个比小小好听!我也喜欢听别人叫我晓月!”用苏小小这名怎么用就怎么别扭。还是自己的本名儿用着好!
“一个名儿还有这么多讲究!”六丙吐糟。“一会儿小小一会儿晓月,搞不好这其中还没有一个是你的真名儿呢!”
“六丙!”毛秋圣轻叱,
“咦?六丙。你怎么知道的?”苏晓月心血来潮。轻轻地向他靠近。似笑非笑地说着,“其实呢。我还有一个小名儿叫七筒!觉不觉得这名儿有些熟悉?六饼、七筒、再来个八万,可以胡牌了!”广告词,原来可以这么用!说完。笑眯眯地走开,留下摸不着北的六丙直发傻。
“什么六丙、七筒、八万、胡牌?我怎么听不懂啊,公子?”只好求助于这里最为聪明的毛秋圣。
“这个……” 毛秋圣也不明白杜晓月在说些什么。只好胡弄着六丙和四乙了,“反正呢,瞧她那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吧!好了,走了,去住店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还有啊。六丙、四乙。我觉得这苏姑娘并不是很好惹的……圣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就像现在。人家骂了你。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公子教训!得是!”六雨和四乙听从命令。却有所不甘愿。那姓苏的女人凭什么这般骂人!
……
“禀皇上。微臣已经命人将皇城里里外外全都搜查过了,没有寻到皇后娘娘的踪影!”太阳还未下山。肖统领跪在暖心阁内。洪亮地向谈文昊报告着新得到的消息。
“没有人?”谈文昊忽地站起了身。怒眼而视。“怎么会没有人?你们是怎么找人的?连一个女人也找不着!难道她还会插上翅膀飞出皇城不成?”已经一天了,她失踪一天了,也不知她是否有危险。
“皇上!”谈文博适时出声制止了谈文昊。以免他接下来会迁怒于肖统领,“也许皇后娘娘真的就没有在皇城里了。”
“这话怎么讲?”谈文昊听着谈文博提及皇后两字。理智又回来了两分。斜眼而视。“你怎么会知道她已经出了京城?难道她曾经告诉过你什么吗?还是她跟你约好了,出了皇城在某个地方等你?”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这话,谈文博很难想象这字字尖酸的话真的是谈文昊说出来的。“皇上是在怀疑臣将皇后娘娘劫走了?”谈文博不带一丝情绪地质问,“皇上不相信臣了?如果是臣将皇后带走了。臣还用得着在这里着急吗?”
“这事与信不信你没有关系!”谈文昊有所回避。“在其他的事上。朕信皇弟的,但是,在晓月这件事上,朕很难信你,因为你当初有说,待一切事情完成后想带她走;现在正是这个时候——今日朝上杜康永主动提及告老还乡,自愿退让。那么这事也算是进行得差不多了,按着你的性子。过不了两三天,你就会离开京城吧!”
“是又如何?你自己不是也答应了她会在这一天放她走吗?”谈文博反问,有意无意地瞟了肖统领一眼。还好他很会装死。否则如果让外人知道皇上与亲王因一个女人而有了间隙。只怕会引来莫大的匪言!“皇兄。臣不想在这上面再与您争执什么。晓月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就算没有出今日这般意外。她也会离去!况且.….……”谈文博浅浅叹息一声。透着几许感伤。“我这里不会是她驻脚的地方,在她的心底,她只将我当成了朋友!故,皇兄勿猜臣弟也,”
“皇上猜来猜去。为何不猜是那人将皇后劫去的?”弄蝶踏门而入。边走边问,虽然蒙着面。眼里语里的焦急却是遮不去的。进门后。急急地跪在地上,没待谈文昊有下文,先报着,“弄蝶适才得到确认,昨晚是他的人潜入了皇宫将皇后劫走了。”
“什么?!”谈文昊和谈文博异口同声惊呼。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谈文昊接着问。“那皇后现在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她?”
“回皇上,弄蝶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只听闻杜府有一家丁酒后言丁英葳欲杀皇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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