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情感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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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情感热线-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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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无所谓她对我的看法和评价,可是这两个字,仍旧令我感到彻骨的寒意。

这断然不该是一个成年人,对一个小孩说的话。

我只冷眼看见,乐钰的手如不屈的小鱼一般,在她渔网一样的手中挣扎。可是她只是专制地拉着她的手,不顾他的意愿,

“从此以后,你想接近我儿子,那是万万不可能了,皇上钦点了我钰儿去做太子陪读,你想害他,等下辈子吧!”

正文 第十九章 秘密

“太子陪读是什么?娘?为什么做了太子陪读,就见不到乐薇了?”乐钰的声音带着哭腔,巴巴地望着安歆。

安歆却并没有回答,只是狠狠看了我一眼,便抓着乐钰要离开。仿佛是感觉到离别的不详,乐钰忽然扭头,对我伸出一只手来。

这小鬼是舍不得我么?我心中的弦子,仿佛被一股温柔的力量轻轻拨动了,下意识地将手放到怀中,极快地掏出一个珍藏的香囊来,向前疾走了两步,将香囊塞到他手里。

乐钰飞快地捏紧荷包,将手蜷曲起来,我们两个小孩在这一瞬间达成了默契,动作轻快,没有让安歆觉察到分毫。

看着安歆带着乐钰头也不回地慢慢走远,乐钰仍不时地回头凝望我,却被安歆呵斥制止,我只能静静地站在原地,轻轻将受伤的手掌举起,趁他回头的时候,对他挥挥手。

风乍起,吹落一树繁花。

乐钰年纪还小,恐怕不知道他娘亲所说的话意味着什么,被安歆牵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回首时眸子里满是困惑,他虽然是小霸王,骄纵惯了的,却终究是个小孩子,大人给他安排的前程,他是没有能力拒绝的。

而我也不曾料到,这一别之后,我们真的将隔很多年,才能再次见面。

“薇儿,你在瞧什么?”

五娘温柔的声音将我从淡淡的忧愁里唤出,我急忙藏起受伤的手掌,回首望时,却见五娘已经搀着白喜凤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个睡得发鬓散乱的丫鬟从后面追出来,打着呵欠道:“夫人,要不要我陪同你一起去?”

白喜凤摆手,冷冷道:“不用,有沈姨娘陪着我就行,别打扰着了你睡午觉。”

那丫头被回了这么一句,一下子臊在那里,走也不是,退也不是,脸红脖子粗的,却不知从哪里来的狠劲,还嘴道:“夫人也不消夹枪带棒,我吃不起。您今日在乐府,我尊您是主子,叫你一声夫人,等明日出了乐府,我知您是谁?”

白喜凤气得直哆嗦,伸出手来,欲要一章掴过去,手却受伤了颤巍巍的下不去劲,那丫鬟却越发胆大,一把拦住她的手挡了回去。

却听“啪”的一声,那丫头脸上多了一个微红的掌印,兀自发呆,似乎不晓得一向以温文和淑著名的沈姨娘,为何会突然发难。

五娘打了这一巴掌,冷声道:“好个刻毒的丫头,从前倒没看出你是这等跟红踩白之人,主子稍一落势,你就什么话都说了出来,当着我就敢如此放肆,私下里还不知怎样张狂呢!再者,你哪来的火气?你们主子说错了了吗?她有病在身,亟需人照顾,你却领着小丫头在院子里睡大觉,不管不顾。一觉醒来,见是我搀着你们主子出去了,就急急地赶出来,哪里是为主子好?全是忌讳我的缘故。也罢,既然你这般有气性,我现在就去禀报老爷,乐府庙小,容不得你这尊大佛。”

那丫鬟见势不妙,知道五娘如今是乐府的红人,又见她面色沉沉,全不似平日的和蔼可亲,便急急跪了下来,自扇耳光道:“奴婢吃猪油蒙了心,一时说错话,请沈姨娘千万不要告诉老爷啊……”

五娘淡淡道:“这话你不应该和我说吧?”

丫鬟红着脸,转向白喜凤道,磕头道:“夫人……”却困窘难当,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喜凤面色苍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便不再看她,对五娘道:“你瞧瞧,如今这光景,连个奴婢都如此看清我,我也没那个心思散心了。当日在祠堂里,我言行无德,恐怕是得罪了神佛。你陪我去,给菩萨赔个罪吧。”

五娘点点头,一手牵了我,挽了白喜凤的胳膊便走,那丫鬟见两个主子要走,一下子急了,一把抓住了五娘的衣襟,泣道:“沈姨娘,您是大好人,我们这一干女婢家丁,没有一个不夸您的,您菩萨心肠,怎的这次偏偏不饶我?”

五娘不理,虽站住了,面上依旧是冷若冰雪。

那丫鬟许是情急了,道:“沈姨娘,奴婢知道一件事,或许能助我们夫人摆脱困境,不至被休!”

五娘望了一眼白喜凤,白喜凤却似没听到一般,脸上一点表情也没。

五娘对那丫鬟皱眉道:“你说吧,我同你主子且听听看。”

那丫鬟看了一眼四周,见并没有人,便低声道:“夫人,你可知咱们乐府为何人丁不旺?”

白喜凤霍然变色:“你若是在这嚼舌头,我却没工夫听。”我在旁边瞧着,只觉得她此刻的脸色比上一刻更加苍白,眼底甚至有一些遮掩不住的惊惶,心中不禁纳闷。

那丫鬟当下便不敢再言,五娘拍拍白喜凤的手:“姐姐,让我来问。”

白喜凤扭过脸去,不再多言。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似乎把她原有的锐气折了不少,像心中这样的温从,对以前的白喜凤是绝无可能的。

五娘向那丫鬟近了一步,问道:“你知道什么,拣要紧的说,若你只是一味地捕风捉影,无中生有,那么不讲也罢。”

那丫鬟信誓旦旦道:“奴婢都是亲眼所见,绝无虚言,整个乐府,怕是我只有一个人知道——沈姨娘,老爷这么些房这么多年,除了安姨娘以外,余房均没有子嗣,你道是为什么?”

白喜凤蓦然将脸转过来,五娘也是微微变色:“你知道什么就尽管说,勿要卖关子。”

那丫鬟压低了声音道:“请问姨娘,你房里长年所燃的安息香,是不是都是暗黄的,带着甜腻郁香的那种香?”

五娘道:“是,此香是从波斯进的,各房里都是燃此香。”

那丫鬟神秘笑道:“府内的用度,一色都是大夫人过手分配,大夫人在这上面一向是谨慎严明,各房所得的从来都是有别的。可是这波斯香名贵无比,各房却都在用,姨娘不觉得奇怪么?”

五娘沉吟道:“我自入乐府以来,的确是一直在用这香,二姐,你房里呢?”

白喜凤点点头:“这丫鬟虽然可恨,所言却是不假。自有这波斯香以来,我夜间安睡都是用它,从未换过。可这跟各房不孕又有什么关系?”

那丫鬟再次顿首,道:“我要说的事,夫人和姨娘一定要为我保密,否则,大夫人知道是我说的,定不会轻饶我——今年年初,我得夫人准许,回家探亲。巧不巧,却让我在市集客栈里,撞见大夫人院里的家丁容陆和一个波斯人买这香,听见了不该听到的话。”

这丫鬟说话很有卖弄聪明的嫌疑,白喜凤极是不耐,横眉冷目道:“他们说些什么?你莫要兜圈子了!”

那丫鬟不敢违逆,道:“夫人莫急,奴婢这就要说了。那时奴婢从家乡回来,接了父母来雁安小住两天,择了一个客栈暂住,那天我是去接父母出去游玩,刚进客栈,却撞见容陆和一波斯人对桌而谈,样子十分鬼祟。我起了好奇心,容陆是大夫人面前红人,我认得他,他却是不认得我的,便拣了背对他的桌子,存心偷听他们说话。那波斯人显是多年居于京都,早已是一口纯熟的本地音,我听着全不费解。只听他对容陆说,他眼下要回家乡,以后怕是不能能供货了,这是最后一次。容陆大为不快,对那波斯人道:‘罢了。你们同乡之中还有谁会制香的,我去找他。’那波斯人道:‘此香断人子嗣,伤天害理,除了我这贪财的,怕是没人愿意做。转告你们夫人,这许多年了,凡燃此香的人早已断绝生育能力,不用也罢了。’”

那丫鬟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她畏缩地抬头望了五娘和白喜凤一眼,两人均已是木怔了。

莫说她们,连我在旁听了这话,也已是心怀彻凉。

五娘声音微微发抖:“你说的可是真?”

那丫鬟言之凿凿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奴婢怎么敢撒半句谎?沈姨娘只需把房中所焚的香找人检验一下,便知道了奴婢所言是真是假。”

白喜凤此刻早已说不出话来,连身子都在颤抖,此时是夏天,她却如一片凋零在寒冬的枯叶一般。

五娘虽然扶着她,可她自己也在发抖。

如果丫鬟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她现在心上的伤口,不会比白喜凤浅。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不啻是晴天惊雷一般的噩耗,将原本晴朗的天空撕开一条裂口。

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一项温暖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冰凉。

饶是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她还是从荷包里摸出一些碎银子来,递到那丫鬟手中,轻声道:“你去吧。我带着你主子走走。”

那丫鬟喏了一声,转身回院了。

五娘颓然靠在树上,脸色煞白地望着白喜凤:“二姐,别着急,还不知她这话是真是假,也许她只是为逃避罪责,信口胡诌罢了,现下还不可当真。”

被五娘的言语点醒,蓦然回过神来,白喜凤的泪如散了串的珠子一般落下来,额头上青筋暴出:“怎能不当真?怎能不当真!我的孩子,就是被她害死的!焦宝枝!焦宝枝!你好歹毒!你自己不能生育,就要让所有的人都赔你一起下葬!”

她的声音,从微末无助,逐渐到激动亢然,最终到嘶吼,到失控,歇斯底里。

焦宝枝就是焦夫人的名字,乐府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的名号,从来没有人用这样失控的方式,将她那尊贵的名字叫出来。

五娘亦已开始流泪,却仍然在安慰白喜凤:“二姐,你别这样,事情是真是假还未可知,你……”

她的声音虚弱,没有底气,她是在安慰白喜凤,亦是在安慰自己,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根本连自己都不信自己的话。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无助的五娘。虽然外表只是纤弱的女子,可是她内心从来都是坚强而强韧,不曾对什么害怕,绝望过的,可是,现在她在害怕,在绝望。

以至于,她连那句苍白的安慰也无法完成,她只能转过去,虚弱地问白喜凤:“二姐,你方才所说的,是真的么?你的小产……真是由她造成的吗?”

白喜凤狠狠擦了擦眼泪,拉起五娘的手:“我们现在就去找她,当着她的面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我隐瞒了这件事这么多年,只是因为她的一个承诺,而今她自己撕毁了这个承诺,一切怪不得我了。”

——————

而今,回想起当天在榆树下的那一幕,已恍如隔世了,唯有五娘那如梨花沐雨般哭泣的容颜,依旧清晰如昨。

正文 第二十章 十年

十年后,柳絮轻扬的春天,四月流光的雁安。

乐府祠堂前人来人往,香火鼎盛,我跪在蒲团上,手中焚香,身边是一脸虔诚的善男信女,他们眼望香案,目光真诚恳切,口中念念有词。

祠堂中最大的神像是观音,我却知他们所拜的,并不是观音,而是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童子。

心中默默祝祷之后,我将手中三支香安稳地插入香炉中。祠堂依旧是那个祠堂,观音依然是那尊观音,所有的陈设也都一般无二,只是,墙上多了许多颜色纷呈、形状各异的锦旗。

透过观音与莲花座间的缝隙,与十年前的自己遥遥相望,我仿佛看见幼小的自己黝黑的瞳孔,穿过这小小的缝隙,无限悲悯地望着神坛下吐露心事的众人。

十年前,一个志得意满的外乡人,风尘仆仆地从外地赶来,在乐府祠堂的杉木墙壁上,挂上了一面鲜艳的锦旗,上面用端正的小楷,以耀眼的金泥墨书了满满一面,内容我已记不清了,大致类似后世的感谢信吧。

这个外乡人,就是当日曾在观音座下痛哭流涕痛不欲生的那个异性癖的男子,只是再见他时,他脸上已经一扫当初的阴霾。从锦旗上书写的内容来看,他已经按照我提供的方法,通过自己的努力,破除了困扰了他小半生的阴影。

许多人围着他,听他诉说“息心童子”的神迹,他也非常乐于向众人宣传我的“神明”,他很聪明地把自己的易性癖改成了“体生恶疮”,又把我交代的方法擅自改成了“专治恶疮的绝世奇方”,但讲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周围的听众听得也是相当入神,脸上呈现出惊讶、赞叹的表情。尤其是当他们听说祠堂里的童子还说开口说话时,脸上的表情之复杂,已经无法用笔墨来形容。

我就站在人群里,有点好笑地注视着这个容光焕发的男人,他大概想不到,他拼命称颂鼓吹的那个童子,此刻就肉眼凡胎地站在他眼皮子底下吧。

在为他高兴之余,我只把这件事当成了我人生中的小小插曲,从来不曾想到我的生活会因此而发生巨大变化。

来祠堂的人越来越多,再也不仅是局限于乐府的那几个人,起初乐少甫,也即我爹,很不乐见这样的情况,几次下禁令,甚至设了守卫,禁止外人出入祠堂。

但是,民意如潮,不可断绝,最终,面对愤懑的信徒,乐少甫选择了听之任之。

当然,这其中也有我推波助澜的作用。第一次从别人那里得到酬劳,为五娘打造了一副精致的银镯子,那时她因清楚自己不能生育的命运,已经开始变得郁郁寡欢。而来自于我的生日礼物,换取了她脸上不可多得的一丝笑容。

那时,我便对自己说,为了五娘的笑容,我要多多地赚取银子,最后带她离开这阴郁的乐府,带她去外面的快活人间。

所以,我一次次地铤而走险,躲藏在观音后,尽心竭力为前来咨询的人们解除烦恼,排除心中阴翳。

既然带了自己的目的,我便很难做到纯善。

若来人没有奉上银子的意思,即便他们为祠堂供上再好的檀香,再多的香油,我也只是保持缄默,让他们难见神迹。

慢慢的,人们开始变得自觉,在向我求助之前,都会事先奉上银两。富人,十两百两,穷人,一文两文,不论多少,只要有钱,我不计较。

可是,没等到我攒够带五娘远走高飞的钱,她就在郁郁寡欢之中染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内虚之症,缠mian病榻半年多,在一个黯淡无光的黄昏,拉着我的手,含恨辞世。

我半跪在她的床前,想起她往日鲜活的容颜,泪落纷纷。

那日,无意间从丫鬟口中得知真相后,五娘与白喜凤一道,请了雁安最富盛名的香料坊的大师傅,来鉴定乐府安息香的成分。

大师傅只放到鼻下嗅了一下,便大惊失色:你们闻见的是香料,我闻见的却只是药味,从来没见过这么邪门的安息香!

此话一出,两个女人一直飘忽忐忑的心,便正式如坠入深渊般,落地,摔碎,成粉末。

白喜凤面无人色,直如失心了一般,口中喃喃道:我当日流产,便是因为她逼着我喝下了红花。我为她保守这个见不得人的秘密这么多年,她却从未对我有过仁慈之心!

五娘震惊非常,问白喜凤:二姐,为何从未听你提过?你为什么要受她这等折辱?

白喜凤潸然泪下:只因当日我娘家蒙难,见责于朝廷,而她焦家是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为了救我爹爹出囹圄,我不得不答应她。

五娘的下唇当场咬出血来,连一旁的大师傅也是听得义愤填膺,再加之,五娘许于他重金,最终,他去了乐府,当着我爹,当着阖府上下,说出了这个真相。

我爹雷霆震怒,当即下了休书,只是休的不是白喜凤,而是焦宝枝。

在所有女人的出离愤怒的眼泪,撕心裂肺的质问中,焦宝枝终于承认,自己因为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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